《余音绕梁[综]》百里冰烟

182、聂字成双（二）

　　“二公子这么高兴？”聂宗耀笑道。

　　“我有侄女了，我当叔叔了。”聂怀桑欢欣鼓舞，“我不用当家主了！”

　　前一句聂明玦听得挺高兴，听到后一句聂明玦觉得他又手痒了：“聂怀桑！”

　　“大、大哥……”聂怀桑“嗖”一下窜到了姜乐身后，“你以前不肯成亲生孩子，才压着我练刀想我将来做宗主。你现在都有继承人了，就放过我吧！”

　　“小刀那么小，又是女孩子——”

　　“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那么可爱。仙门百家又不是没有过女家主！小侄女一看就聪明伶俐，肯定是个当宗主的好人选。”

　　“妈妈，什么是当宗主？”聂小刀好奇道。

　　姜乐想了想道：“嗯~大概和以前你爸当武馆馆主差不多吧！”

　　聂小刀长长地“哦”了一声，对聂怀桑大声道：“小叔叔，小刀不想做女家主。”

　　“啊？”聂怀桑有些苦恼，“小刀，做宗主可威风了，全家都要听你的。”

　　“那现在谁是宗主？”

　　“我大哥你爹。”

　　“爸爸是家主能让妈妈听他的，每天多给我一颗糖吗？”

　　“聂臻！”姜乐警告地看了女儿一眼。

　　聂小刀大名聂臻，因抓周时抓了她爹亲手做的小木刀，才得了小刀的小名。大俗即大雅，小刀这名字叫着上口，倒是比大名聂臻用的多。

　　“看到了吗？不行！”聂小刀小大人般叹了口气，“爸爸当家主又怎么样，家里还是听妈妈的。再说了，我看小叔叔你不是家主，也不太听爸爸的话啊！”

　　聂家上下憋笑，憋——

　　哈哈哈~原来宗主在家听夫人的，所以以后他们聂家宗主夫人最大吗？

　　众人笑完，正事还是要办的，知道蓝曦臣失踪的事情，聂明玦甚是挂怀。聂蓝世交之好，聂明玦与蓝曦臣打小的情谊。他失踪后蓝曦臣为他四处奔波，如今蓝曦臣有难，就该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出力了。

　　聂明玦与一众亲信商议后，决定暂不对外公布他回来的消息，以便接应逃亡中的蓝曦臣。不想聂明玦出门前，聂宗辉先带着聂家弟子从暮溪山逃了回来，说蓝曦臣胞弟蓝忘机与云梦大弟子魏无羡为众人断后困在了暮溪山。

　　救人如救火，聂明玦只得搁置寻找蓝曦臣的计划，先去暮溪山救蓝忘机。不说蓝忘机和魏无羡为大家断后才被困，被救的人里有聂家弟子。只蓝忘机是蓝曦臣的弟弟，聂明玦就不能不管。

　　暮溪山救人意外的顺利，因为温家人根本没有守在玄武洞。聂明玦带人掘开洞口，顺利地找到了蓝忘机和魏无羡。见这两个少年联手杀了屠戮玄武，聂明玦甚是欣赏。

　　因蓝家家主青蘅君不大好了，聂明玦连夜送蓝忘机回云深不知处。魏无羡伤势较重，让人就近送到不净世修养，再派聂宗耀去莲花坞报信，以免江宗主担心。

　　不想，聂宗耀到莲花坞时，正碰上江宗主夫妻吵架，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原来江家人逃出暮溪山后，江家少主江澄也是一路狂奔回云梦求援。江宗主带人赶去暮溪山救人，却晚了聂氏一步，以为魏无羡遭遇不测或落到了温氏手中。

　　江宗主只得先带弟子回云梦，打算出去探消息，想办法救人。见江枫眠为救魏无羡伤脑筋，虞夫人觉着丈夫重视魏无羡胜过同样在暮溪山吃了苦头的儿子，冷嘲热讽骂魏无羡在外面惹是生非，说话甚是难听。

　　过去，聂家与江家往来不多，只听坊间传闻江宗主对故人之子待若亲子，然大弟子魏无羡顽劣不堪，常被主母惩治。聂家都是大老粗，对八卦并不上心，并未多想。

　　后二公子聂怀桑从姑苏求学回来，却对魏无羡多有好言。聂怀桑习武资质不好，又贪玩，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外人看聂怀桑是废物纨/绔,于聂家人眼中却是个贪玩的孩子。

　　魏无羡与聂怀桑可以玩到一起，大家想着这位云梦大弟子大概就是和他们二公子一样比较贪玩，性子活泼一些，劣是肯定不至于。许是魏无羡与他们二公子一样无甚上进心，偏云梦的那位虞夫人待弟子又比较严格？

　　然聂宗辉从暮溪山逃回来时，提及魏公子却说是有勇有谋。若只是聂宗辉的话，即便聂宗耀相信弟弟，那也是一面之词。可听虞夫人口吐恶语，指桑骂槐说江枫眠觊觎兄弟之妻，哪里像是一个面恶心慈的长辈。

　　聂宗耀的认知彻底被推翻了。想到魏无羡在这样的主母手下讨生活，还能长成二公子和弟弟口中天资卓越，有勇有谋，活泼开朗的模样，简直是太励志了。

　　直到虞夫人发泄完，甩袖而去，聂宗耀才找到机会和江枫眠说明原委。

　　虞夫人发脾气素来没有顾忌，不管场合和对象。只往日都是自家人，今儿却被外人看了笑话，江枫眠瞬间社死。不过听说魏无羡获救，江枫眠也松了口气。

　　聂宗耀顺势提议让魏无羡留在清河养伤，以全聂氏报答其相救之恩。江枫眠想到虞夫人正在家里，魏无羡这会儿回来怕是府上难安，聂家又情真意切，便顺水推舟同意了聂宗耀之请。

　　魏无羡内外伤都不轻，加上接触了玄武壳内的尸泥，被救回来前已经烧了好几日。姜乐将自己带来的消炎药让聂家的医师给用上了，才稳住了伤势。

　　睁开眼睛，魏无羡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正要起身就听到门外传来陌生的说话声。

　　“大嫂！”

　　魏无羡觉着这个欢快的声音有点耳熟，便没有起身。

　　“怀桑，你的同学还没醒吗？”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

　　怀桑，聂怀桑？魏无羡目光扫过室内的摆设，这陈设确实与聂氏风格相符，所以他现在清河不净世？自云深一别，他与聂怀桑这位同窗已有一年多未见，之前听闻聂宗主失踪，聂怀桑何时有了大嫂，莫非是族兄的夫人？

　　“尚未醒，大嫂这是什么？”

　　“小刀想吃豆沙包，我想魏公子也该醒了，做豆沙包就顺便煮了鸡丝粥送过来。那么多日没有进食，若是醒了要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才好喝药。”

　　“小叔叔，小刀最喜欢的豆沙包，分你一个。”脆生生的小朋友声音。

　　没有听到聂怀桑的声音，想来正在门外与他的小侄女分享豆沙包。魏无羡摸了摸肚子，许是饿太久了，竟然没有饥饿感。想着门外的人要进来了，魏无羡正要起身，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脚步声。

　　“宗耀哥，你去云梦，这么快就回来了？”聂怀桑说话有些含糊，显然嘴里含着东西。

　　“回来了，和江宗主说了魏公子获救之事，江宗主已经同意让魏公子暂且留在不净世养伤了。”

　　“宗耀，你的脸色不好，可是此行不顺利？”温柔地女声问道。

　　“别提了，到莲花坞时，正好碰到江宗主夫妇在吵架。那虞夫人到底也是世家小姐，骂起人来当真如泼妇一般，真不知道江宗主怎么忍得了。若要我娶这样的夫人，宁愿打一辈子光棍，晦气！”

　　魏无羡心道：虞夫人发脾气素来不分场合，他们都习惯了，怎么当着外人竟也与江叔叔吵架？魏无羡正要出声，以示自己醒来，外面的谈话内容却让他羞赧地闭上了眼睛。

　　姜乐这两日狂补了不少此界的常识，自然不乏世家相关：“我听说这位江宗主性格温和，虞夫人性情暴躁，男弱女强，也是合理分配嘛！”

　　“那位江宗主被夫人指着鼻子骂觊觎前臣属之妻，造谣魏公子是他的私生子，他也能忍，惧内至此，也真是够丢脸。”

　　魏无羡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钝钝的痛，也忘了出声。

　　“这又是什么说法？我昨儿听大家说魏公子的父亲魏长泽成亲前就与藏色散人离开莲花坞，此后再没有回去。怎么藏色散人又与江宗主扯上关系了？”

　　“谁知道呢？反正那位虞夫人的意思就是怀疑江宗主与藏色散人有染。”

　　“听说魏长泽与藏色散人是为百姓除祟而亡，那就是英烈了。你们这里对侮辱英烈都没有惩戒吗？若是在我家乡，这种人是要抓去坐牢的。”姜乐感慨道，“莲花坞传出这等谣言，要么就是虞夫人不修口德，品行恶劣；要么就是江枫眠当真觊觎臣属之妻，不修德行。这夫妻之中总有一人是品德败坏，或者两人皆品行不端。日后与之往来，当慎重一二。”

　　魏无羡想要为江叔叔争辩一二，可又想到自己的父母，所以话便卡在喉咙里。原来他的爹娘是英烈吗？辱及他爹娘是品德不端吗？

　　一边是于自己有养育授艺之恩的江叔叔，一边是连音容笑貌都已经不记得生身父母，似乎为那边不平都是他的错。魏无羡闭上了眼睛，仍由外面的话语从耳中穿过，却不知道有些话入耳了，就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