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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深知身在情长在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点,柳钟意跟着温衍出了客栈,那人扶他上马走了好一段他才突然想起来:“我们的马不是在问剑门?”
温衍牵马走在他旁边,答道:“重新买的。”
柳钟意点点头:“但是我们的盘缠也还在那里。”
温衍笑笑,道:“我把那颗夜明珠当了,你想坐马车也没问题。”
“马车太麻烦。”柳钟意皱了皱眉,否决了这个想法。
两人出城门又走了一段,周围已经没什么人烟,温衍牵着马停下来,道:“钟意,你靠前坐一点。”
“嗯?”柳钟意有点不解,但仍是按照他的话挪了挪身子,接着就听耳畔风过,一个温暖的身躯落在他身后,双手环过来,抓住了身前的缰绳。
“……”
温衍感觉到他身体有点僵硬,虽然柳钟意有武功,失明之后做一些事情与常人差别不太大,但真要让他一个人骑马温衍仍旧觉得不放心,更何况他身上伤还没好全。
柳钟意也知道他的考量,故而并没有反对,又稍稍往前坐了些,低声道:“其实……马车也不错。”
温衍听了这话不由得一笑,道:“好,待我们回到漓城就给你买一辆。”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徘徊,柳钟意有点别扭的微微偏了偏头。
温衍控制着马匹慢慢跑起来,对着前面那个坐得笔直的人道:“钟意,我才发现,你长高了许多。”
柳钟意侧着脸听他说话,闻言微微点头,“我二十了。”
的确,他又不是一直停留在他记忆里那个十三四岁的模样,温衍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些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慨来,这种感觉有点莫名,也的确不该有,温衍不自觉的笑出声。
“你笑什么?”柳钟意这几日对声音越发敏感,即使那笑声很轻,依旧逃不过他的耳朵。
“没什么,”温衍微微抿唇,看到他半侧过来的那张俊秀无辜的脸,忽然生出些逗弄之心来,“钟意,等我们回到漓城,你可要装得像一点。”
“什么?”
“你说过做戏要做得真,现在我们的身份,你是富家少爷,我是你的跟班。”
柳钟意微微挑眉:“我可没见过少爷同跟班骑一匹马的。”
温衍难得见他这般打趣,不由顺着他道:“要不小的这就下马用轻功?”说着作势要走。
“你……”柳钟意下意识的抓住了他握缰绳的手,这才发现那人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自己这是被骗了,连忙又把手拿开。
其实无论表现得多么无所谓,掩饰得多么好,整个世界一片漆黑的感觉肯定会让柳钟意缺少安全感。吃饭的时候如果不是把菜夹到他碗里,他根本不知道菜盘在哪里,走路的时候没有人牵引着,肯定会撞到不少人,也分不清楚方向。本来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好像突然就变得很难,本来不怎么用心便能轻易驾驭的,现在甚至根本做不好。
柳钟意刚刚抓住他的那一下,片刻都不到,温衍却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镇定如他,其实也会有慌乱的时候,只是习惯性的掩藏起来,给人一种无所谓的错觉。
其实这两天的一些细节已经表现得很清晰,就如柳钟意会对他比原来亲近一点,究其根源,其实都是因为那个人失去视力之后的不安。
温衍忽然便生出些疼惜的心情来,多么奇怪,就只是因为那短短片刻的一个触碰。
柳钟意又说了句什么,被风声淹没,温衍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夜离给你易容了吗?我可也没见过……长得像你这样的跟班。”
“什么样?”
“……”
“嗯?”温衍见他不说话了,虽然猜到了大致意思,却仍忍不住摆出温柔逼问的架势。
“很好看。”柳钟意转回头,说得十分淡定。
温衍微微勾了唇角,“夜离给了我一张面具,还有胡子。”
“哦?”柳钟意似乎很好奇,扭过身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的确是人皮面具的触感,嘴唇周围贴了一圈胡子。
“别拽掉了。”温衍提醒他。
柳钟意放过了那撮胡子,也转了回去,道:“夜离的易容术很厉害,我也是跟他学的。”
温衍颔首:“的确十分精妙,不过,要如何去除?”
“这个不能告诉你。”柳钟意答得一本正经。
温衍笑了笑,“嗯,那便不说罢。”
两人回到漓城之后并未直接去问剑门,而是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毕竟现在柳钟意要躲避鬼楼的眼线,若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过去,很容易被拆穿身份。
温衍将人安置在客栈之后自己先去问剑门悄悄打探了一番,得知袁青峰来之后带回了易召永与骆南同归于尽的消息,帮忙重整了门内事务,并主持着让门中的大弟子接任了门主之位。而安排好这些事情后他便时常独自待在后山的墓地,不让任何人打扰。
打探好消息后,温衍便直接带着柳钟意去了后山。
后山平时少有人来,一般都是些砍柴采药的普通人,因此并没有安排弟子把守。
因为来过一次,温衍也还算熟悉,带着柳钟意不多时便找到了上次焚化易天行遗躯并安葬的地方。
那地方是易天行生前早就嘱咐好的安葬之所,一般问剑门弟子下葬的地方并不在此处,因此林间也只得孤零零的一座坟茔。
远远的只见一人坐在那座坟前,身旁放着一壶酒,那人就那么独自一个,自斟一杯,再倒一杯于坟前,仿佛与人对酌一般。
“想当年我们三人云游四方,何等自在,如今不过二十年,竟只余我一人在世,”袁青峰握着酒杯喃喃道:“大哥,你倒好,抛下我一人同三弟团聚去了……”
他将面前两个酒杯一一倒满,正待再说些什么,忽听林间传来衣物擦过草木的细微响声,便停住了动作,沉声道:“何人?”
“袁前辈。”
温衍并未闪躲,带着柳钟意走过去,抱拳一礼,道:“抱歉叨扰了。”
柳钟意看不到人,便也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礼,以示敬重。
袁青峰听出他的声音,颔首道:“原来是温贤侄,我料到你会来,只是何故这身打扮?”
温衍道:“在下同朋友遭人跟踪,故而易容改扮,掩人耳目,前辈不必担心。”略微顿了顿,他斟酌着问道:“不知袁前辈在问剑门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袁青峰微微点头,“确有发现。在大哥房中的那个标记,我觉得十分眼熟,仔细回想后,忆起曾在云川见过。”
“便是与韶洲相邻之处?”
“不错。当年我们兄弟三人曾四海云游,北至勒绿原,西至白漠,南及鲛海,云川也是我们曾到过的一个地方。那里算得上十分偏僻,许多风俗文化都与中州不同,倒也别有一番韵味。”袁青峰不由得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过了片刻,方才回了神,道:“那边气候湿热,虽然风景明丽,但也多毒虫瘴气,也有人善于养蛊,颇为凶险。”
温衍略一蹙眉,已然明白他的猜测:“袁前辈是怀疑这次的蛊毒源自云川?”
“嗯,”袁青峰接着道:“那次我们入云川是跟着一个商队,你也知道,虽然去那边的商旅常常有去无回,但因为能够赚取暴利,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有不少人想着去一次回来赚的钱就够花半辈子了。那个商队带过去的货物是些丝绸和精致的金银玉器,在云川本地很是值钱。我们与商队同行,结果遇上了强盗拦路,一开始只是几个小贼,很快便被解决了,我们也并没有在意。”袁青峰皱起眉来,似在努力回忆那日的景象,“结果到了晚间竟有人领着不少人前来寻仇,看他们的衣着,似乎并不是强盗那么简单,倒像是一个门派。”
“门派?”
“或许以门派来形容也不妥当,”袁青峰思索一阵,道:“那天晚上可算是一场恶战,虽然我们合力杀了他们的首领,但是三弟也伤得十分严重,几乎丧命,而商队雇的那些护卫更是几乎全被杀了。那群人的衣服上都以蛇为纹,而他们首领的披风上更是用金线绣了那个标志。”
温衍微微一惊,“就是易前辈房中的那个?”
“没错,虽然时隔已久,但我对那夜记忆犹新,稍一回想,似乎都还能闻到血腥味,那些人的首领披风上那个金线所绣的标志在打斗中很是晃眼,我便记住了。”袁青峰解释道:“而且在那之后我曾画下那个标志问过当地的人,但他们都不愿对外人多说。”
“那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线索?”
袁青峰颔首:“离开云川之后我们去过韶洲,那边有个门派名唤碧陵,一向奉行的是深藏身名的做法,在江湖上虽没什么名气,但其门人武功高强,好几代掌门都是隐世高人。我们前去碧陵派拜会时,倒是从那里探听到了关于那个标志的消息。”
袁青峰停顿一下,稍作思考,这才慢慢道:“我们从碧陵派得知,那是云川鸣沙教的标志,鸣沙教以毒术和蛊术最为强大,但是历任教主的武功也十分厉害。这个教派在云韶一带势力不小,但是与中州武林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因为崇尚蛊术毒术而被一些人当作邪门歪道。我们同碧陵派的掌门说了那晚的事后他告诉我们,鸣沙教的标志是蛇,而群蛇缠绕的那个标志是教中地位极高者才能绣在衣上的。”
温衍沉吟道:“如此说来,几位前辈可能是因为那晚上的事而与鸣沙教结怨?”
“嗯,”袁青峰眉头紧皱,低声道:“而且,根据我们的描述,碧陵的掌门怀疑那晚上的那个人,很可能是鸣沙教的教主。”
温衍一惊,不由得想起那枚只剩下一半的玉佩——若是那个群蛇缠绕的标志对鸣沙教如此重要,那么留下那枚玉佩的人身份必然不简单,极可能也是身居高位的。
他微微偏过头去看柳钟意,却见他眼帘轻轻垂着,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
袁青峰道:“那人的武功的确强横,虽然我们合力将他杀了,但我们这边的伤亡更为惨重,那几个商人吓得不轻,第二日便选择了离开云川。”
温衍点头:“袁前辈是否怀疑这次的事情同鸣沙教有关?”
“不仅是这次的事,”袁青峰道:“我怀疑十八年前三弟的死也是鸣沙教所为。”他说着伸手拿起了放在墓碑上的一枚玉佩,拇指轻轻摩挲。
那枚玉佩通体洁白,看起来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大约是有人常年握在手中抚摩,看起来分外光滑柔润。玉佩上雕镂的是简单的云纹,精致之中带着飘逸之感。
好一阵,袁青峰才道:“三弟性子闲散,向来不与人结怨,下杀手也少有,灭他满门者必定是怨恨极深的,当年却怎么查也查不出,而骆南恰恰又是在那个地方出现的,我不得不怀疑,这两者背后是同一股势力。”
温衍略略皱眉,道:“若真是如此,鸣沙教的下一个目标岂不很可能是袁前辈?”
袁青峰不由得冷笑:“我倒是想等着他们找上门来。”
温衍略一垂目,注意到墓碑上还放着另一块相似的玉佩,那玉佩与袁青峰手中的材质十分相似,连形状、工艺看起来都有契合之处,想起来应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放于墓碑上的那块玉佩上雕刻的是只飞鹰,刀工精妙到了极致,连羽毛都根根分明。
袁青峰将那枚玉佩也拿起来,一并握在手中,缓缓道:“若是可以,我必定要为大哥和三弟报仇。”
温衍道:“敌暗我明,前辈还是小心为上。”
袁青峰闭目长叹一声,“这两枚玉佩都是我所刻,一枚原本打算赠予三弟,约定了相见时间,却等来他的死讯。一枚赠予大哥,如今却也回到了我手中。袁某这一生,无妻无子,只得这两个兄弟,如今他们都已不在人世,我也无甚留恋。”
温衍便也不再相劝,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忽觉岁月匆匆,转瞬成空,非人力所能强留,身陷其中,也许蓦然回首,身边的人便都不在了。
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感概来。
转头看了看柳钟意,见他精致俊秀的脸上表情淡漠微凉,眼眸透不出神色,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游离。
“有人来了。”
柳钟意突然微微偏头,开口提醒。
温衍心头一跳,方才想起他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正看着他。征得袁青峰的同意,两人退开一些,寻了棵大树藏身。
位置离得并不远,两人收敛气息,便可以听到那边谈话的声音。
来的人似乎是隐山派的弟子,言语间似乎颇有几分着急之意。
“掌门,方才陈师弟去街上采买东西,听到几个江湖人士在议论前日有人暗算本派,似乎派中有人伤亡。”
“哦?派中可有传来消息?”
“不曾。”
“……”
“掌门——”
“我们今晚便回,你让他们先收拾妥当。”
“是。”
待那脚步声远了,温衍同柳钟意才重新回到墓前,袁青峰沉吟道:“我今晚便要先回隐山派了。”
温衍道:“前辈怀疑暗算隐山派的也是鸣沙教的人?”
袁青峰颔首:“不错,毕竟时隔不久,太过巧合。如果我没有猜错,鸣沙教的目标是我,只是我这次出行知晓的人不多,他们大概是扑了个空。”
温衍微微皱眉,还未开口,只听柳钟意道:“前辈,这次的事只怕并不简单。”
袁青峰不在意的道:“既然他们要报仇,那尽管来便是,因果循环,终有一个了结,不论成败生死,只求无愧于心。”
柳钟意欲言又止,终是敛了神色,不再说什么。
袁青峰俯身将壶中的酒尽数倾倒墓前,淡淡道:“我先行一步了。”
“前辈保重。”
三人抱拳别过,温衍看着袁青峰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轻声叹气,直到那人走得不见了踪影,才开口道:“钟意,我们要不要也去隐山派?”
柳钟意沉默一下,才道:“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有所遗漏,可是又想不出来。”
温衍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天色将晚,我们还是先回客栈罢。无论下一步去哪里,总得找个机会把放在问剑门中的行李取回来,我身上只带了少数应急的药。”
“嗯。”
两人回到客栈,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一楼打尖吃饭的客人不少,一派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这几日因为柳钟意的眼睛看不见有所不便,两人都是让小二将饭菜送进客房吃,然温衍正打算上楼,袖口却被柳钟意轻轻一扯,他回头,只见那人微微皱着眉,偏头似在凝神听着什么。
这般站在柜台前一会儿,店小二认出他们是在客栈投宿的客人,便迎了上来,殷勤的问着是要在楼下先用饭还是直接送些饭菜上去。
温衍明白柳钟意的意思,答道:“就在楼下吃,”说着扫了一眼大堂,指了指不甚显眼的一个位置,“就那里吧。”
柳钟意也看不到他指的是哪儿,就只是按照他们现在易容后的身份,淡淡的应了一句,“好。”
小二引着他们过去坐下,道:“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这儿莼菜蒸鲫鱼可是附近都有名的,要不要尝尝?”
温衍看了一眼柳钟意,见他注意力显然仍牵着其他的地方,便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
鲫鱼有刺,他顾念着柳钟意看不见,吃起来怕是不方便。
店小二又报了好几个口碑较好的菜名,温衍颔首,选了几样,又叮嘱他记得上米饭。
店小二满面笑容的道:“我们这儿的水晶虾饺跟香芋地瓜丸也很不错,两位是不是要一份做小点?”
温衍刚想说不必,柳钟意却突然开口道:“要一份香芋地瓜丸。”
店小二应声去了,温衍打量着旁边那人,见他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着什么,忽而觉得有几分好笑,弯了唇角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反正,柳钟意也看不见,只要不笑出声就是了。
过了不多久店小二便端了两碟菜上来,其中之一便是香芋地瓜丸。一个个圆润的丸子外表炸得金黄,显然是裹了一层薄薄的面粉。
温衍将筷子递到柳钟意手中,然后又夹了一颗丸子放到他碗里。
带一点甜腻味道的酥脆香气弥漫开来,柳钟意略微回神,夹起那枚丸子咬了一口。
刚刚炸出来的丸子有点烫,地瓜糅合面粉制成的表皮外酥内柔,里面磨碎的香芋混合着融化的糖汁,轻轻一咬便微微溢出来,稍甜的香气便更为浓郁。
柳钟意吃完一个,似乎对这味道颇为满意,抿着唇上沾染的糖汁,微微偏过头,望向温衍的方向。
温衍了然的又夹了一个丸子放到他碗里,不忘叮嘱道:“你可别待会吃不下饭。”
柳钟意没答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倒是继续夹起碗里的丸子开始吃。
温衍颇为无奈的笑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哄小孩子,明明操心的是对的吧,对方固执己见不为所动,不同的是眼前这个人不哭也不闹,而自己也没那个资格去管他。
店小二端了米饭和另外几样菜上来,温衍将柳钟意的碗拿过来,盛好一碗饭,又添了好几样菜,这才放回他面前。
柳钟意心不在焉的开始吃饭,温衍时不时给他添些菜,他也全无察觉的模样。
这般吃了不久,隔不多远有一大桌客人离席上楼,柳钟意紧绷的情绪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温衍也猜出柳钟意刚刚应当是在凝神听那些人的谈话,故而并没有立即出声,待那些人尽数上了楼,才低声道:“什么事?”
柳钟意拿着筷子停顿一下,道:“我要吃香芋地瓜丸。”
这还真是要哄着了。
温衍有点哭笑不得的夹了一个放在他碗里。
柳钟意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淡然的夹起丸子吃掉,才道:“那些人好像是鸣沙教的。”
温衍一怔,“何以见得?”
“刚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人问‘消息传出去没’,然后有人回答‘已经传出去了’。我觉得奇怪,就一直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也很小心,之后就一直说些听起来没用的话。直到最后似乎是另外有人从客栈外面回来,说‘已经走了’,开头的那个声音就说‘按计划’。”
那些人说话的时候压了声音,若不是柳钟意这几日对声音特别敏锐,大概也很难发现。
温衍奖励似的又夹了一个丸子放进柳钟意碗里,稍一思索,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些人说的放在平时也正常得很,只是恰恰对上了他们刚刚从袁青峰那里听来的话。如果稍微联系一下,就难免猜想到那些人所谓的“传出消息”指的是暗算隐山派的事,那么那个“已经走了”很可能指的就是袁青峰等隐山派弟子。至于“按计划”——
“你怀疑他们是调虎离山?”
“嗯,”柳钟意颔首:“我终于想到到底是哪里让我觉得不对了,袁前辈没有接到隐山派传来的消息,隐山派弟子却是从别处得到小道消息。对于隐山派这种大门派而言,如若出事必然会第一时间跟掌门联络,如果掌门都没有接到消息,除非是整个门派伤亡十分惨重几无生还。而那时候得到的消息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此想来的确不对,”温衍沉吟道:“那么,鸣沙教应该还没有对隐山派动手,只是放出假消息,而他们的目的……仍然是问剑门。”
就袁青峰所说的当年云征遥被灭门,大火焚烧之后什么都不剩而言,这的确是鸣沙教的作风。
柳钟意低声道:“可惜他们只说‘按计划’,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温衍微微蹙眉:“既然他们那么关心袁前辈是否已经离开,很有可能是马上便要动手,白天不可能……说不定,就是今晚。”
“那眼下应该通知问剑门的人,决不可应付得措手不及,”柳钟意无意识的捏紧手中的筷子,“只不过问剑门遭逢此劫,元气大伤,胜算不大。”
温衍略一思索,道:“若是能将隐山派的人追回来,想必对付鸣沙教就容易得多。”
“你去罢,”柳钟意颔首:“你去追隐山派的人,我去问剑门——”
“不可,你去问剑门太危险了,”温衍打断他:“若是我们没能赶回来……”
“你现在就走,”柳钟意当机立断:“我看不到,根本不能去追他们,这件事只能你去做。”
“若是鸣沙教的人动手,我担心……”
“若是我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就算不对上鸣沙教,一样随时会死。”柳钟意冷声道:“你立刻动身去罢,问剑门的路我已经记下了,可以自己过去。”
温衍眉头皱起,摇头:“我跟你一起去问剑门。”
“温庄主未免自视过高,你觉得自己可以以一敌十不成?”柳钟意眼帘微垂,说的话却半点不留情面,“还是你觉得,问剑门那些人的性命不在你眼里?”
温衍静静望着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不用你担心。”柳钟意微微偏过头,似是觉察到那视线而有些不自在,声音更加冷硬。
温衍拗不过他,只得从袖中取出一块木制令牌放在他手中,叮嘱道:“到了问剑门他们必定认不出你,这是百草庄信物,你带着。若是鸣沙教动手了,你不要逞强。”
柳钟意握住那块牌子,淡淡道:“你放心,我还不想死。”
温衍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张脸上仍旧冷清得毫无表情,他再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用力一握他拿着令牌的手掌,起身离开了客栈。
这几天学校有事,更得慢了点>_<放心不会坑的,接下来加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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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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