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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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深夜，昏暗灯光下的暗金发色的青年推开门，走到床前，看着沉睡的人。
他太虚弱，沉沉入睡，身体上贴满各种仪器贴片，只有满床的黑发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指尖挑起一缕就会柔顺的滑落。
金发青年坐在床边，赤裸裸的目光毫不掩饰，在他准备再一次玩弄对方头发的时候，那人醒了。
黑发青年眨眨眼，扶着眼前僵硬的手坐起，拔掉鼻导管又把睡得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这才看向已经傻掉的人。
“侠客。”他轻声笑，“该说好久不见？不过对于我来说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呃……”侠客躲躲闪闪的避开他的视线，被抓包的尴尬比不上几年前造成那种状况的心虚，那件事算得上是背叛，所造成的后果过于严重，导致本来相熟的同伴分离崩析。
虽然侠客并不后悔，只是如果有下一次，他一定会做得更加小心。
库洛洛穿上睡袍把头发从衣服里挑出来，察觉到侠客的局促，他微笑，“没关系，你不是帮我做的吗。”
很怪异的语气，侠客一顿，看向他。
“你说的没错，那是我没能做到的事。”库洛洛抱住腿，头埋在膝盖上。他恍惚听见全身血液流动的声音，从心脏的破洞喷射到对面人的身上，那个人的手在颤抖。为什么呢？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即将死亡的自己？
走廊灯光从半掩的门悄悄进入房间，明明灭灭的点点星斑闪耀在铺满背后的黑发上，从宽松大敞的睡衣里看到的身体瘦骨嶙峋。
这感觉是陌生的，侠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库洛洛却收起情绪，笑起来，“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当了恶人啊。”
他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身体状况，抱怨说：“这里太无聊了，每天的复健运动不过几分钟，我早说过我没有留下后遗症也没有心理障碍，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
恶人什么的，飞坦可是到现在还在憎恨他啊。
在流星街的□□被飞坦清除之后，没人知道是侠客告密。
飞坦只是一直恨着他。
不听，不问，不想。
侠客曾经在这个房间里见到过飞坦，他摸着那个亲手造成的伤口，将武器对准那里。躺着的人呼吸平稳，舒展放松的眉眼似乎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
从那以后飞坦重新回到孤独一人，他失去了对于人的所有信任。
侠客不想说这些，也可能是故意不说，也可能是为了以后观赏他们再次相见时的戏剧，总之他说起另外的内容，“需要我做什么？”
“啊，正好想让你帮我把一本还没看完的书拿来，还挺在意后续情节的。”库洛洛说，“不看到结局我总是会想起它。”
五年前的东西，那种东西怎么还会存在。
甚至不知道书名，侠客答应下来。
他离开这座建立在流星街外的医院，这里距离流星街太远，闻不到味道，听不到声音，看不到风景。侠客想，这个人或许已经被流星街抛弃了。
飞坦早已离开流星街。
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还是孑身一人。
侠客拿出手机，发送短信：“他醒了。”
这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但侠客依然对他们的关系感兴趣，如同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忍不住想要破坏的心情越加强烈。所以顺应内心继续做点什么也无所谓吧？
他再次编辑短信，“我似乎有点喜欢他，虽然你们已经不是同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还是要通知一下~”
按下发送，侠客心情愉快的前往图书馆。
嘀嘀作响的手机被人视若无睹，飞坦快速按着游戏手柄，一局结束，顺手按下继续连接，在屏幕大大的[游戏即将开始]的蓝色字体映照下，他放下发烫的手柄拿起手机。
手机抛起，被一把随即甩出的小刀钉到远处的墙面！
飞坦重新拿起手柄，眼睛只看着屏幕。
所有的阳光被厚重窗帘一层层遮拦在外，一旁电视里的温柔声音正在播放：“今天晴空万里，碧空如洗，适合同家人朋友一起出游……”
漆黑房间里只有这个角落的屏幕荧光常亮，金色眼睛里的光点明明暗暗，飞坦面无表情的杀掉对手，直到屏幕出现[GAME OVER]。
是的，游戏开始。
他知道库洛洛会醒来。他一直等着。
不明白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但他不想思考也懒得思考。
在外兜兜转转几年，从未回过流星街，没有再去见他，也没有进行报复。
报复？对谁？库洛洛？他有什么可以被报复的东西吗？他空无一物，没有过往，没有喜爱之情，没有追求之物，擅长刑讯的飞坦竟然不知如何才能折磨他。
□□说下手的人里没有库洛洛。
飞坦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不在乎任何东西，在流星街人看来是绝无仅有的强大，却放弃一切陷入沉睡。
完全不明白。
那么，去做好了。
飞坦扔掉手柄，拿起血迹斑斑的剑。
库洛洛，这次换我来毁掉你。
空荡荡的房间只余机械的声音缓慢僵硬：“请选择是否进行游戏。”
还有墙上的手机挣扎着发出最后一点光亮，然后暗灭。
库洛洛看着窗外的美丽景色，天空澄澈的蓝与一望无际的海在世界尽头融合，遥远的黑蓝色风卷残云，黑云疾驰而来，翻滚着高叠而起，似乎巨大而强烈的恶意挣扎着想要穿透天际。即使是这安全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它的狂涛巨浪。风从世界尽头冲向小镇，人们几乎不能前行，雨淅淅沥沥落下。
明明是正午，阴云徒劳却拼尽全力想要遮挡太阳，将黑暗四散蔓延。只有高挂其上的太阳不为所动，一如以往仰视世间万物。
风席卷起落叶又抛下，欢快的跑进房间吹起长发，他微微笑着。
等到护士进来，他被雨淋湿全身，发梢一滴滴落下的雨滴在脚下聚集成滩。库洛洛还是在笑，纯黑色眼瞳里含着笑意。
那笑意太过温柔，连手上的黑书也不能消去这柔和的感情。
脚下的手机躺在水里，屏幕黑暗。
库洛洛合上书，转身看着奎恩把毛巾丢过来，又将手上的几本书和一捧鲜花放下，在对面坐下。
他问：“结果如何？”
奎恩确实带着所有的人决定，有人赞赏这小子的勇气和胆量，有人嗤之以鼻，更有甚者决定做掉他，毕竟最初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实现谁的愿望，只是恶劣的□□想用有趣的方式挑选人才而已。议会对于这种程度并不在意，虽然流星街人会报复敌人，但是流星街人之间的战斗完全放任。
他想起那个想要杀掉库洛洛的人说的话，“奎恩，你私人救助他，我们可以无视，因为和我们没有利益关系，但这种人绝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感激之情，更何况他提出这种完全自私的要求，总有一天会反咬你一口。”
“那也无所谓啊，作为只要付钱什么都做的雇佣兵，我们不也是这样嘛，到处拉仇恨。”赞赏库洛洛的艳丽女人躺在柔软沙发上，修长优美的腿搭在沙发背上来回晃悠，“我反而欣赏他的决意，你看看这愿望，贪婪、无耻、精致的利己主义，他可是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和报复，和软弱的你不一样哦。”
“你给我去死！！”
“这种愿望不是很正常吗？任何人都会为自己做打算啊。”迷惑的乖宝宝举手提问，她对于库洛洛的愿望保持中立。
“如果只是力量和知识都无所谓，但是你看掌控力和最后的同伴，他想要奎恩啊。”
“啊，那可不行，我决定支持格兰特，杀掉他吧。”
“哦耶！”被称作格兰特的人兴奋握拳，“我们两票了，你们快点决定！”
奎恩想起最终结果，叹口气揉揉额头，他们还是第一次对一件事的意见这么分裂，“一半同意，一半认为你在做梦。”
“哈哈。”库洛洛笑起来，“奎恩你是哪一边？”
“如果我不同意现在你已经被扔回流星街了。”库洛洛的脸有点发红，奎恩摸向他的额头，发觉没有发烧收回手，“可以完成一部分，但是他们要进行考察。”
“一部分是哪些？”
“你就只注意这个……”奎恩略有些无奈，“同伴和团队需要你以自己的实力完成，也并不属于愿望的范围，其余基本同意。”
意料之中的结果，库洛洛虽然还有其它想要的不过现在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他轻笑，“那么考察是什么？”
这个反倒是最难开口的，奎恩犹豫不决，“……他们要你去……参加政府工作。”
“……工作？”
这个是完全的意料之外，奎恩明白他的心情，解释说：“最近我们正好想要做一件事，其他人都是熟脸，重新找又来不及，只有刚醒来的你没被见过也足以胜任这个任务。”
这当然是假的。完完全全是为了折腾他故意临时接的任务。奎恩对那些看似大人实际比孩子还调皮的人们无可奈何。
而库洛洛对这个说法并不相信，就算是真的，他可是流星街人啊。库洛洛问：“还有呢？”
被反问的奎恩再次拿出小本本查看回答要领，“因为事关于军火重罪，牵扯太广太杂，所以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和战斗力。”他向下看，捏住本子纠正，“……刚才前半句不算，因为牵扯太广太杂所以需要战斗力……”
所以为什么会找这个人来当传话的人呢。库洛洛难得有些无语，“什么时候开始？”
“十天内。”
“我尽量在一星期内恢复身体，你把资料给我。”
库洛洛看上去并没有不情愿，流星街人不喜欢官场拐弯抹角的方式和较量，或许他误会了什么？奎恩补充说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准犯罪。”
看到库洛洛挑眉，他再次补充，“必须在法律范围内行事。”
“……”库洛洛真的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他挣扎着说，“没有商量余地？”
“没有。”对方同情的看他。
总之，十天后，库洛洛穿着白衬衫和定制西装，将黑色领带摆正，别上精致的领带夹，走进政府大楼。
然后，生平第一次被人说“你怎么这么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