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阴谋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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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迎着Lion慵懒的眼神，White爬起来，单手支起身跳下桌子，然后伸手提起掉在脚踝的裤子默默穿好，表情很平淡，很安静。
Lion端着盘子坐下来，抬眼扫了一下周围还愣站着的几个人，表情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要拼桌吗？”
“不……当然，当然，不是……”中年男人连忙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扶起撞在桌脚晕厥的胖番薯将他架走，表情很不自然地说道：“KING，您，您慢慢享用。”
也不知道，慢慢享用，是指那一盘卖相糟糕的食物还是别的其他什么。
Lion埋头开始吃饭，不再开口。
其他人的迅速离开，留下White一个人更显突兀。原地站立了一会儿，White在其他囚犯神色各异的打量目光中，沉默地闷头坐下，看着对面的金发男子一点一点慢慢进食。
“谢谢你。”White小声地道谢。
Lion咽下口中的食物，挑了一边的眉毛，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再用一次‘您’。”
White愣了一下，微笑道，“很荣幸，对于我们不久之前的对话，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Lion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看着White的银灰色眸子很亮。
只看了两秒，Lion便低下头搅动着粘腻的汤汁，整个过程没有再看White一眼，只是静静地咀嚼，静静地吃，不赶走White，也不搭理。
倒是White一直坐着看Lion吃完了那一盘的东西，没有很拘谨，脸上带笑，巧克力色的眼睛中四溢的光彩，整个人都要比平时看起来鲜活一些。
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氛围，两个人之间却没有一丁点因为不交流而汇聚的尴尬感，相反像是老友一般，相处得惬意舒坦。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吞下最后一口汤，Lion放下碗抬眼看着White，“不得不说，你的胆子比我想象中的大一点，”错开眼看了一下餐厅略带压抑的氛围和其他皱眉畏缩，表情悻悻的重刑犯，“敢利用我两次，你以为会没什么代价吗？”
White单手撑着脸颊看着Lion上嘴唇边的汤渍，三秒钟之后身子略向前倾，抬手向Lion快速伸去。
后者低垂下眼却不躲不避，Lion睫毛很长，像一排扇子似的，垂着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在眼下投出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伸出手指替对方擦拭掉渍迹，偏了偏头，White表情有些无辜道：“我只是在等着KING吃完饭，好让我去捡掉在你椅子下面的餐盘而已。”
“因为，打断别人用餐，并不太礼貌。”
Lion看着White的手，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一些，表情玩味：“玩火自焚的故事，需要我讲给你听吗？”
White收回手放在身侧，微笑道：“玩玩火，也是一种温暖。”
“生活偶尔还是需要似火的激情。”
“当然，不过，别错误估计了火势。”Lion瞟了一眼White，“会赔上性命。”
White笑了笑，“也许你还会救我一次。”
Lion扯了扯嘴角，银灰色的眸子看起来质地清澈，“也许不会。”
“谁知道呢？”White笑了笑，“充满未知，这才是生活。”
“你应该不是在这里跟我讨论未来的吧。”Lion懒洋洋地笑了笑。
想了想，White慢慢开口，“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Lion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White笑得有些讨好，“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Lion表情像是在回味这句话的含义，“是□□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不待White思考回答，Lion利落冷酷地继续说：“不过，很可惜，我都不需要。”
“噢……”
Lion抬手打断White，“所以，别来套近乎，3824。”
“事不过三。”
“这可比拒绝更令人尴尬。” White 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你不怎么讨厌我。”
“至少某些方面还是有欣赏的成分。” White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否认，”Lion中肯地点头，“你很有趣。”
“也很聪明，你的优点很多。”
“不过，我和你不熟。”
Lion起身，结束对话。
看着Lion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离去的背影，White等了一会儿才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拨了拨脑后的发丝，用脚踢出掉在椅子下的餐盘，寻思着是不是该看看欧亨利的其他著作，表情有些愁眉苦脸。
（欧亨利，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大师之一，他的作品构思新颖，语言诙谐，结局常常出人意外）
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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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之后，所有人在操场集合，天还是灰蒙灰蒙的，但只是飘着些许的毛毛雨。呼吸的空气都是湿润的泥土清新的味道。
White突然想起来，好像有谁曾经告诉过自己，这种味道，要么是闪电转化出的低浓度臭氧，要么是土地里的放线菌产生的孢子，带着湿润的空气被直接吸进了肺叶里。
眨眨眼，White默默地想着，哼笑了一声，如果是后者，这样就吃了细菌的生殖细胞，还真是简单。
几个狱警分批给囚犯们分发雨靴，仓鼠穿上雨靴又立马脱了下来，调了方向倒出靴筒里面的污黑液体，表情不太好。
雷鸟接过接过雨靴递给鳄鱼，后者表情厌恶地说：“去换双全新的给我。”
White看着满是泥浆但只是稍微破旧的雨靴，皱了一下眉，有点质疑防水质量。不过扫了周围一眼，显然六楼的待遇是最好的了，于是默默低头脱掉布鞋直接套了上去。
在果园劳作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时令阶段成熟了的蔬菜和水果从树上摘下来，或者从地里挖出来，前提是不破坏一草一木，当然，也不能够偷懒偷吃。
每个人的工作量，一个上午五个小时三百斤。
White只是垂眼戴上手套提着箩筐，默默地感慨道这里的收成真是不错。
当然，几百个人加起来的产量自然是匪夷所思，而餐厅能够每天提供这么几百号人的一日三餐，也是匪夷所思。
收支平衡，会计计算在任何情况都不作变动的恒等式，也就意味着完不成劳作的人总是饿肚子。
White选择了尽量混入大部队的人群里做着采摘工作，似乎这样显得也许会安全一些，不过，显然效率不高。
对于其他犯人对自己明显排斥的心理，White更在意的是暗中时不时的推搡挥打，而自己偏偏又次次中枪。
垂头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抢下来的细瘪的黄瓜，认真衡量了一下，觉得似乎把标准降低到三十公斤都是强人所难。
当然，是就自己的情况而言。
拎着箩筐往里面走去，一路下来竟然在视野范围之内几乎都没什么能摘的，越往里走囚犯似乎也越来越少，雨后的泥巴路坑坑洼洼的积着水，White倏然站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身后跟来的一群人。
“番薯老大。”
番薯哼了一声，看了一眼White手中攥着的黄瓜，不屑地开口：“哼，果然是他妈的贱货，早上没满足你，自己倒是会挑东西。”
额上被撞肿了一块，使得番薯本就肥硕的脸颊变得更加搞笑，他眼神阴狠地看着White，身后的几个人立刻会意地拥了上去，三两下便轻松地把White按倒在泥泞的洼地里。
周围其他零星的劳作囚犯倒是一脸看好戏地停下来围观，不敢做但是敢看，不做落井下石的小人，站在一旁总也是听得见落子的水声。
可见，White在监狱里的人际关系一向不太好。
监狱里，走后门的永远是卖屁股的小人，更何况，White是真的竟然可以弱成这样。
没有绝对的包容，无论是在什么环境下的人都始终是有他们自己坚持执着的正义，而在星星监狱，没有人会承认比自己弱的下者。
当然，其实在哪里都没有人心甘情愿低服于自己看不起的人，所有人，生下来骨子里都是傲气的。
White丝毫不反抗地被压在地上，仰躺着挣扎了一下，然后突然顿住，半扬起身子，表情像是焦急中迸出一点喜出望外的惊喜，“嘿！蛇！”
“快！快帮帮我！！”
在成功将众人注意力转向后方，White立刻拧手大力挣脱束缚，迅速翻身跪爬站起来向前奔跑，动作一气呵成。
番薯回过头，脸上连变了几个颜色，扬手给了刚刚按住White的人一巴掌，从齿缝中挤出单词：“给老子追！”
所有人迅速地向前追过去，番薯也快步走去，跑对于他显然有点吃力。
而刚刚被甩了耳光半蹲在地上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拔腿前追的几个人，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抬手擦了嘴角的血，眼神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