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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洗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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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这里,”小个子囚犯躲在石柱后面的阴影里低声道,“这里。”
“什么事?”
“什么事?”小个子囚犯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我能有什么事?”
皱了皱眉,对方没搭腔,小个子囚犯偏了偏头,“怎么,想拆桥?”
“那我就不会过来了,”男子语气中带着不耐烦道,“之前谈好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如果没事就别来找我了。”
“对,就是这个,我正想告诉你,我改主意了。”
“什么?”
“我改主意了,”小个子囚犯笑了笑,“我要上六层。”
“你在开玩笑吗??”男子诧异地看着对方,“你要住六层?”
“你疯了?”
“当然不,”小个子囚犯看着男子,“可我得上六层。”
“你得帮我。”
“帮你?怎么帮?”男子语速很快道,“我们之前谈好的,可你现在要变卦。”
“要改变,可以,没问题,可我没义务帮你。”
“你还是这么小心翼翼呢,‘赤藻’,”小个子囚犯挑着眼睛说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短处。”
“放心,你就帮我一个小忙,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想做什么?”赤藻皱眉问道。
“你要做什么?‘地衣’。”
“做些改变,”地衣笑了笑,“一成不变的生活,太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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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扶着心理咨询室的门框站定,有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监狱。
夜莺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抵在桌上,姿势粗鲁,扶了扶眼镜,抬头看了一下来人,嘴角噙着笑意打了声招呼:“欢迎。”
White摸了摸胡子,慢慢地走进来,皱着眉问:“这里,以前来过人吗?”
“来这里的病人倒是不多,”夜莺一只手卷着发尾想了想,“不过,来这里的男人,倒是很有一些。”
中规中矩地坐下以后,White看着夜莺艳丽的脸庞,苦着脸说道:“我不太睡得着。”
“多久开始的?”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扯了扯胡子,“可能从禁闭室里开始。”
夜莺皱了皱眉,“那你可是很久没睡了。”
“头痛吗?”
点头,“对,还有头痛,像是要炸开似的。” White揉着太阳穴,紧紧地皱着眉。
“头晕吗?会想吐吗?”
“有时候也有。”
“情绪不稳定?”
“嗯。”
“你情绪不稳定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夜莺拿着笔一边问着问题,一边写着什么。
White伸手挠了挠眉毛,“呃,话多吧,应该是。”
“没有攻击性的行为吗?”
沉默一会儿,White点头:“可能会咬人。”
夜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掀了眼皮看了White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看来蛇颈子上的咬痕,是这小子干的。
夜莺神色如常地继续道:“有做噩梦吗?”
“有。”
“还记得,梦到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White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梦里全是黑色,有很多眼球,我在跑,地上全是一张一张的嘴,我站在嘴里的舌头上,那嘴唇是紫色的,我身上全是血,伤口全裂开了,那嘴尝到了我的血之后就开始慢慢长牙。”
夜莺手上微微停顿了一下,“你记的挺清楚。”
“因为是个足够诡异的梦。” White耸了耸肩。
点头,夜莺也表示赞同, “不过,你的梦倒是暗示了很多。”
White看着夜莺,表情有些楞,“你会释梦?”
笑了笑,夜莺慢慢地说:“你是梦见的谁的嘴?”
“谁的?”White思索了一下,“没什么东西特别表明嘴是谁的。”
“这样啊,”夜莺拧着眉,“若是梦见自己的嘴,预示着会得到爱情。”
“若是是别人的嘴,你站在嘴里即是堵塞了别人的嘴,暗示着能征服敌人。”
White转了转眼睛,“还有呢?”
“你说,嘴唇的颜色是紫色,对吧,”夜莺顿了顿,“而紫色表示你和善良,很有爱心和同情心。同时也表示你很有献身精神。”
White笑了一下,忍不住重复道:“献身?”
夜莺不回答,继续说:“流血成河,预兆着要发大财,长牙齿,表示一切事情都会顺利,若是病人,则是身体痊愈。”
White轻笑一声,“这么看来,这个梦可真是个好梦。”
“不过,梦见舌头,在精神方面似乎有问题,由于感情的起伏过于激烈,小事也可以一喜一忧。”
转了转手中的笔,夜莺严肃道:“短暂性失眠与压力有明显的相关性,而你的失眠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精神方面的原因,不过,你刚从禁闭室出来,这也很正常,适当调节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怎么调节睡眠?”
“多喝牛奶。”
“还可以数羊。”夜莺补充道。
White看着夜莺,表情有点犹豫,“我想,少量的安眠药会更管用。”
“我这里只是咨询交流,”夜莺笑了笑,“如果你想要药剂,就去凯丽夫人那里看看吧。”
White点点头,站起身,对夜莺笑了笑,“谢谢你的帮助。”
“特别是你解的那个梦。”
夜莺活动了一下肩膀,“我也很高兴能帮助到来这里的第一个病人。”
White临走之前扫了一眼桌子,反扣在桌面上的封面,有些诧异地开口:“你会中文?”
夜莺点头,表情玩味道:“泰国和中国离得不远。”
轻咳一声,White说道:“你可真爱开玩笑。”
带上门,夜莺重新拿起书翻看,封面写着:周公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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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慢慢地踱着步子晃悠,不用去矿石场劳作,今天轮到去洗衣房。
想了想,White转步先去了医务室大楼。
洗衣房的工作量不大,况且,那里毕竟还有蛇。
今天站岗的狱警有个熟人,White走过去对着正在聊天的狱警打了声招呼,“嗨,汤姆长官。”
汤姆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鼻子上依旧缠着绷带,看着依旧的滑稽又搞笑。
停下交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White,汤姆看着那双清亮的巧克力色眼眸皱了皱眉,下意识调转视线去看对方的胸口,却没看见数字。
White笑了笑,扯了扯胡子,“我换了个新发型,和囚服,长官。”
狐疑地再看了一次White满是胡须的脸颊,汤姆伸手去摸腰间的警棍,White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张口说道:“长官,3824。”
汤姆手放在腰间停顿了一下,像是记起什么似的在看向那双熟悉的巧克力色眼睛,之前被绷带绑住的分离五官一下子连贯了,汤姆收回手,点头,“是你啊,和以前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变得有点多,都认不出来了。”
White微微笑了笑,“好久不见,长官。”
汤姆扬了一下下巴,“这里可不是放风的区域。”
White抬头向楼里看了一眼,“我是来看病的,长官。”
“看病?”
静默片刻,汤姆耸了耸嘴角,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怎么了你?”
“我最近睡得不太好,需要点安眠药。”
汤姆点头,慢慢地说:“有证明吗?”
“黑眼圈算吗?”
汤姆看向White,后者表情平静地回视,盯看了一会儿,汤姆慢慢说道:“你他妈该先把胡子剃一剃。”
White点头,“希尔长官也是这样说的。”
眯了眯眼,汤姆听着话外有话,“希尔?”
“我才看过心理医师,他建议我来拿点安眠药,”White淡淡地说,“我能进去了吗?长官。”
汤姆沉了沉脸,慢慢说道,“我想你清楚规矩。”
White站在原地没有动,抬眼扫了一下四周,慢慢地说:“抱歉,长官,我只是需要点安眠药。”
汤姆扯了扯嘴角,“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White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像被针扎似的疼痛,他觉得不耐,他只是想吞片药睡个好觉。
汤姆看着White,声音像是从喉咙管摩擦出来似的,“滚吧。”
White皱眉反问道,“所以你们是看门狗?”
“进门一定要喂香肠?”
“SHIT!!”汤姆勃然大怒,抬脚向前跨了几步,伸手想要扯过White,后者避让了一下却被抓住了手腕,White不由地皱眉看了一下,那一瞬间好像是在思考,而下一秒,汤姆已经举拳往White脸上砸去了。
这一拳打在White眼眶下的位置,一下子就青肿了起来,汤姆收回手甩了一下,指骨上钻心的疼,暗叹着对方的骨头真他妈硬。
应该用警棍砸的,该死!
White半闭着左眼侧着头,手腕还被汤姆抓在手里,沉默地偏回了头,默默地对上了汤姆的眼睛,手上一提一翻就挣开了汤姆的钳制,向后退开半步,平静的开口:“长官,现在我受伤了,真的需要进去看看了。”
汤姆听后气极反笑,骂了句“FUCK”,愤怒地低吼一声扑过去,抬手又要出拳。
另一个狱警也摸上了警棍,迈步向这边走来。
紧绷的氛围,危险的局势,White慢慢捏拳,紧抿嘴角。
与此同时,大楼里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高声大喊着:“快,快点!!”
“快点,汤姆,尼奥!!”
乔纳森神色惊慌,“出事了!!!”
尼奥转头,皱眉收了警棍,“汤姆,有情况。”
汤姆低吼一声,瞪了一眼White也转身离开。
White看着匆忙跑走的狱警,眼神有些沉。
抬手轻按了一下伤口,抽痛地一扯嘴角,还行,没什么大碍。
看着安静的大楼内部,White耸了耸肩,抬脚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