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同处一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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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放下电话，史密斯扶了扶眼镜，“Lion，我以为你现在会在囚室里睡觉。”
Lion在柜式空调前面转过头，耸了耸肩，放下卷起的囚服上衣整理好，“太热了。”
“风扇我会尽快叫人去修的。”
“最好就现在，”Lion喝了一口水，“不然，二次暴动就在不远了，监狱长先生。”
史密斯皱眉不答，Lion指了指史密斯桌上的电话，“打电话吧，先生。”
史密斯沉默地看了Lion一会儿，然后伸手够到听筒拿起来，一边拨号，一边用手指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Lion等着史密斯对修理工作交代完毕，史密斯放下电话，抬头，“满意了吗？”
“夜莺呢？”Lion懒懒地站着，居高临下地开口问道。
“Lion，”史密斯靠在椅背上，表情隐隐不耐，“你想说什么。”
Lion顿了一下，“为什么是他？”
“凶器从他床板下搜出来的。”
“所以？”
史密斯表情有点无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这样一把凶器。”
“可不是每一个人的刀会沾着死者的血。”
“不该是‘夜莺’，”Lion缓慢地吐词，“你不该找他。”
Lion将双手撑在书桌另一端，微微前倾，“不该是他。”
史密斯看着Lion姿势不变，Lion绷着下巴抬了抬，“他是被陷害的。”
“我当然知道。”
轻笑一声，史密斯细小的眼睛闪了闪，“而且，我也很好奇，谁在陷害他。”
“你们最近似乎受到的威胁很大，”史密斯看着Lion，“改变了什么？”
Lion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既然你那么好奇，为什么不再查清楚一点。”
史密斯静默片刻，只是沉声道，“清楚你的身份，Lion，你今天有点不太礼貌。”
“我觉得你得理解，”Lion语气平淡，“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的‘朋友’好像背叛了我。”朋友这个单词，Lion说得很重。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把一把刀，插在我的这里。”
“而我最恨被背叛。”
史密斯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看上去有点疲惫，“是的，Lion，是的，我们依旧还是朋友，好朋友。”
“没有背叛，相互信任。”
Lion偏头看向对方，“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史密斯敲了敲桌面，“听着，不管怎样，这次的暴动不是简单地死了那些该死的囚犯。”
“狱警，死了狱警，”顿了顿，“乔纳森，他是副队长。”
“而我们在搜查的时候找到了杀人凶手，有完全符合的物证，所以，我没有必要在花时间来翻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清白。”
“我需要的是效率。”
“犯了错误，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来弥补，我一向做得不错。”
“就像‘虽然我做了错事，但是所幸的是我同时也及时挽救了’，”Lion银灰色的眼中闪着戏谑，“‘虽然’，‘但是’，这可是永远经典的好句式。”
“你要是坐在我的位置上，你就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尴尬，”史密斯扒了扒头发，“当了官，你才更能无时无刻地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是自保，保护的代价就是牺牲。”
“少了夜莺，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喔，上帝，我从不会拉他去枪毙，”史密斯笑着摇头，“这是个形式，他只需要扮一个角色。”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是他。”
“听着，Lion，我只下了一道命令，‘把找到的凶犯抓到这里’，你明白吗？我没有做任何事。”
“我也从没想过，被扔过来的人会是他。”
Lion沉默了一会儿，“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史密斯笑了笑，没接话。
“那上面要你多久上交夜莺的认罪文件？”Lion想了想，“今晚？还是明天？”
“你想说什么？”史密斯眯了眯眼睛，面对Lion，自己猜不透，似乎永远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帮你拿到文件，作为交换，我得再增加个权力。”
顿了两秒，史密斯直起腰皱眉，“要知道，Lion，作为KING，你享有的特权已经够多了。”
Lion扬起嘴角，“成交？或者不。”
“你想要什么权利？”
“以后监狱囚犯的劳动工作，我来安排。”
短暂安静的一分钟，史密斯点头妥协，“给我文件，今晚就要，越快越好。”
Lion利落转身，抚上门把又突然转头，“我想，你最好也监督一下你维修工人的效率，出于个人意愿，我希望今晚至少不会热到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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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不耐地皱眉，哑着嗓子开口，“终于给我送水了吗？长官。”
沉默片刻，Lion语气淡淡地说道，“夜莺，你得认罪。”
愣了愣，“什么？”
Lion站在半米外，低头看着夜莺流下的一滩血水，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得认罪。”
夜莺费力地抬起头，盯着Lion看了半晌，只是淡淡地掀了嘴皮，道，“滚。”
Lion原地不动，语气依旧不疾不徐，“蛇让我告诉你，叫你别死。”
夜莺的表情有点复杂，没有高兴也没有惊喜，没有遗憾或者任何你能想到的情感，他好像料到，又有点吃惊，像是融合了所有的感情，所以也超越了所有的情感。
重新低下头，夜莺的卷发散落下来掩住了脸，张口说道，“我有点累。”
Lion挑起眉，“所以，你要放弃？”
“不，不，”夜莺喃喃，“我只是不知道，我还可以坚持多久。”
“喔——”Lion故意拖着调子说道，“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人妖吗？”
夜莺短促地轻笑了一声，“小心说话。”
Lion耸耸肩，“听着夜莺，你得认罪，这样，我们才有新的砝码。”
“你用我去交换砝码？”
“你不会吃亏。”
静默半晌，夜莺摇头，“不，我不能。”
“为了什么？”Lion接话接的很快，“伙计，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夜莺平静抬头，“如果我认了，那意味着什么？你懂吗？”
“那意味着我将再次被判刑。”
“无论如何，”Lion双手环抱于胸，“你都知道你不会被判死刑。”
“审判只是规则，你只是去走个过场。”
“可那根本不是我在乎的！！”夜莺低吼一声，伤口震出血，“我将接受审判，我他妈会有一段时间不在这里！！”
“这就意味着，我他妈在那个审判大堂里陈述一下我的忏悔和不幸，看着那些装模作样的人举举牌子投投票，留下蛇一个人？！”
“在这里？！”
“他会死！！”夜莺哑着嗓子吼叫，“你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吗？！”
“这他妈是个陷阱！！！”
“那你也得跳。”Lion平淡地回答，“你以为你在这里忙着放血，情况就会好很多？”
“至少我在他身边！！”
“在他身边做什么？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Lion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点惨淡，“你帮不了他什么，夜莺。”
“被插了刀子就先别忙着拔出来，除非，你想死得更快。”
僵硬了片刻，夜莺甩了甩头，“看来你已经想了个主意。”
Lion耸了耸肩，“算是吧。”
夜莺抬头，眼神锐利，“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Lion点头，“所以你得快点回来。”
“别太久。”
夜莺伸出舌尖舔舐着嘴唇上被咬开的细细的伤口，半晌开口问道：“我换回了什么？”
Lion银灰的瞳色沉了沉，“监狱的劳务工头。”
夜莺盯了Lion看了一会儿，扯动嘴角，“你可真是便宜占尽。”换来Lion无所谓地耸肩，“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小泰迪的。”
夜莺缓慢地点了点头，等了一会儿，翻着肿胀的眼皮冷声道，“把我解下来，我他妈现在浑身都要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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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盘腿坐在床上眨着眼睛，汗水浸进眼睛，刺激得睁都睁不开。
蛇关上淋浴的喷头，抓过囚裤套上，上身赤裸还滴着水，顺着腰线滑入松垮的下裤中，走出来对White一摆头，“到你了。”
White半眯着眼睛摇头，“反正水也是热的。”
蛇表情无所谓的走到囚室门口，看着吊在天花板上检查的修理工人，下层依旧很激动地嚷叫。对面灰熊囚室铁栏上挂着的白床单已经取下来了，地衣正坐在囚门口边上，转头看向这边。
蛇下意识地眯起狭长的凤眼，双手捏着铁栏来回摩挲，转了眼神看向正对面，鳄鱼和雷鸟似乎都躺在床上。
屈指敲了敲铁栏，旁边囚室一会儿也同节奏敲了两声，“什么事？蛇。”
“‘蜘蛛草’说对了。”
“没错，就这件事而言。”
“你还知道些什么？”
仓鼠顿了顿，“我们的境况越发糟糕了。”
“FUCK！我也知道！”蛇骂了一句，“‘蜘蛛草’还说了什么？”
蛇烦躁地催促，“告诉我，仓鼠，我需要知道。”
“为什么？报仇？”White突然插话，慢慢走过来站在蛇身边，“伙计，你得熄熄火。”
“你都快着了。”
蛇投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闭嘴，滚开。”
“你这样的行为很幼稚，”White偏头继续说，“按照他们的规定来做动作？这样你就永远不知道真相。”
蛇反手一甩，小臂压着White将他抵在墙上，倾身靠近呼出热气，“我不需要知道所有事，只要这一件就可以了。”
White鼻尖上的汗水滴下，意识有些钝，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撞的，“你这是在主动往火坑里跳。”
“你能确保满足他们的条件能获得同等回报吗？”
“这么多蹊跷，你该冷静地想想。”
“你不需要向我强调你的聪明，小子，”蛇从齿间挤出单词，“我他妈有脑子。”
“可你似乎根本没有用它，” White抬了点声音，“蛇，我得住在六层。”
“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
“你的事，我不关心。”蛇冷冷地开口。
“什么？！你最好清楚你刚刚说了什么！” White低吼一声，“夜莺不可能会出事，你比我更清楚！”
蛇紧紧的捏住铁栏，“告诉我！仓鼠！现在！！”命令式口气，强硬绝决。
“嘿……冷静点，蛇，”仓鼠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有条件，我们得先让‘蜘蛛草’加入，可这得问问Lion。”
“别冲动，蛇。”
蛇闻言，胸口剧烈起伏，随后捏拳砸在铁栏上。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同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