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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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院里怔怔的哭着，正巧皇上来了。我连忙别过脸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行礼。
待皇上坐下后，我方才找了个稍远的椅子坐下。因为刚刚得知薛贵人的离世，我对眼前这人有着一种莫名的愤怒，虽然仔细追究起来，他不可能照顾到每个后宫的女人，薛贵人的生死只是整个后宫普遍现象的一个影射罢了，可我还是一时之间无法释怀。
我思绪纷乱的坐在一边，却不知道皇上也正在打量我。他问道：“婉妃有什么伤心事吗？怎么眼睛红红的？”
“回皇上，臣妾刚才只是风沙迷了眼，头上的伤口又有些疼，所以一时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顿了一下，我终是没有忍住，说道：“臣妾有些不舒服，就不陪皇上了。”
说完也不看皇上的神情，行了礼就进屋里了。踏进屋里时，皇上在我身后高声说：“婉妃，令兄苏策可能会提前回京了。”
我连忙转身过去，我大哥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能够出宫了？谁知转身看到的只是皇上狠狠的一瞪，然后甩袖走人。
虽然皇上吊着我的胃口，可我也不是非要从他那里打听。好久没来的皓王爷终于来了，我发现他和阿凤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奇怪，总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量，又总在对方说话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
感情就像一锅浓汤，需要慢慢煲，看着二人已经进入状态，我就静待佳音吧。因此我叫绿萍对他们二人的互动也装作视而不见，更不要打趣阿凤，一切由着他们自己把握。
皓王爷有些憔悴，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我问道：“王爷有什么喜事吗？看起来似乎很开心。”阿凤闻言连忙看向皓王爷，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她又匆匆低下头。我和绿萍忍着笑，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并没有特别的喜事。之前出了一趟门而已。”皓王爷看向我淡淡的答道。
“皓王爷，皇上说我大哥要提前回来了，是真的吗？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皓王爷皱起了眉头，半晌后才答道：“我并不知道此事，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要看皇上的旨意吧。”
这么说上次皇上是有意让我大哥提前回来，因为我不理他，他就不再提了？还是他要挟我，若是我惹他不高兴，他就让大哥一辈子待在那里回不来？我这样一想，对皇上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阿凤姑娘，再有一个月，西北方的牧国会有使者到访，姑娘虽然不是乐仪宫的宫女，但是此次到访关系到以后至少十年内，百姓是否能够继续安居乐业。还望姑娘能在接待的筵席上不吝表演一曲。”皓王爷对阿凤说得十分客气。
阿凤却没有答应，只是死死盯着地上，一动也不动。“阿凤，你就答应吧，这样皓王爷可欠着你一份人情。”我忍不住劝道。
“不需要！”阿凤很尖锐的打断我的话，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接着说道：“我不需要他还什么人情，我会去出演的，但我只是为了百姓不受战争之苦，让他们不会和我一样家破人亡！”说完，阿凤的眼里已泛着泪光，也没打招呼，径自回了屋里。
皓王爷望着阿凤离去的背影呆了好久，居然轻轻的吐出了“对不起”三字，然后也没有打招呼，显得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小姐，阿凤和王爷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去问问吧。”绿萍很担忧。
“不要，绿萍，很多人都有不能为外人道出的故事，我们和阿凤这么熟悉，既然她不说，自然就有不说的道理，我们就不要难为她了。倒是可以做些有趣的事，帮她散散郁闷之气，让她不要老想着伤心的事。你明白了吗？”
绿萍点点头。
“所以，我们首先自己要开心起来，这样她才会受我们情绪的感染，也开心起来。”我搂一下绿萍，然后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们做什么有趣的事呢？我教绿萍和阿凤做布偶玩具。当然针线活我可不行，我凭着记忆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流氓兔的画像，被阿凤和绿萍笑话了一通。然后告诉她们大致是怎么缝制的，绿萍的阵线活可真不是盖的，没两天，第一个流氓兔已经做出来了。
做出来后，绿萍和阿凤都没有想到会那么可爱，于是兴趣一下子涨了起来，天天在家里折腾布偶玩具。我又把小猪，kitty猫，小熊都画出来，画的永远是歪歪扭扭，远没有她们做的好看。看来我是一丁点的绘画天赋都没有啊，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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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主动找来萧玉尘，一是想打听大哥的事情，二是请他帮忙。
在御花园见到他，我有些惊诧，他显得十分憔悴，双眉皱得很紧。我心里大惊，连忙走上前问道：“萧公子，是不是我大哥出事了？还是我爹娘病了？”
他微微一愣，眉头稍微松开：“不是，婉妃家人一切安好，不用挂记，令兄的情况该问皇上才对，我不是特别清楚。”
“哦。”看着他深皱的眉头，我想想，是萧家有事吧，那我就不方便询问了，“还要谢谢萧公子对家人的照顾，这番恩情，苏婉日后定当报答。”
“婉妃不必客气。”萧玉尘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萧公子，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说着，我掏出袖口里的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装得都是些皇上赏赐的宝贝。
“苏婉在宫里也常有需要打点的地方，银子不够使，不知道这些东西可否在外面换些银子回来。”我看过金枝欲孽，把宫里的东西带出去罪名可不小，不过这里的能不能带，我就不知道了，因此先问问比较妥当。
萧玉尘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婉妃若是缺钱，我可以先借给你用，等苏兄回来再结算也……”
“萧公子，你只说能不能换银子吧，不能就算了，不必劳烦你。”我打断他的话。
萧玉尘终于还是点了头，拿着那包宝贝走了。我不忘叮嘱他一定要记得换成大银庄的银票，面额要大小不等。
就这样，我的静娴宫陆陆续续清出一些小东西，换回来一张一张的银票。我叫绿萍和阿凤把布偶玩具拆开一条线，又用牛皮纸包好银票塞进玩具的肚子里，再缝好。
绿萍和阿凤都愣愣的看着我，“这叫未雨绸缪，我们身上有了银子，走在哪里都不怕。等我大哥回来了，接我出宫，身上有银子才好四处游玩嘛。”其实，不管大哥回不回来，我都打算自己寻找机会了，自从上次被摔之后，我已经感觉在这后宫待不下去了。
“婉儿，你大哥真的能把你接出宫吗？皇上能放过你吗？”阿凤显然不太相信。我随意点点头，表示我相信。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不知道能否相信大哥和皇上之间的约定，但是这些担忧我是不会告诉阿凤的，毕竟假如我最后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离开，知道的人越少，受我牵连的人就越少，我对谁都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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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牧国使者到访的日子，宫里面忙里忙外，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据说使者三天后就到达了，平日里中规中矩惊涛暗生的后宫，现在终于有些活泼的气氛。
阿凤这些天一直在练琵琶，我和绿萍一心一意的做玩偶，有时候心烦了就写写字，日子也十分好过。
“阿凤，好晚了，别把身体练垮了，早些休息吧。”我按住阿凤的琵琶，这是一曲铿锵快节奏的曲子，用到很多轮指，我很担心阿凤把手指练伤了。
阿凤冲我一笑，眉眼有丝疲惫，放下琵琶，正准备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喊“刺客！”一时间整个后宫院落里沸沸扬扬，我忙拉着阿凤叫上绿萍一起跑到正屋，怕刺客逃到此间，我吩咐绿萍将所有的灯都点亮，光线好，自然就不会躲在我们静娴宫这里了。
可是当我看见三个蒙面黑衣人从高高的院墙飞进静娴宫的院落里时，我就知道我错了。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会武功的人，可是我一点也不兴奋，全身的精神绷的紧紧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你们不要杀我们，我帮你们掩护逃跑，行不行？”这种情况下，我十分没骨气的颤颤巍巍的说。我还没到20岁，不会就是在这次刺杀中死掉的吧。看他们刀上泛光，好像还没有砍到人，不会就是刀太亮了，所以才被人发现的吧？那就是说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杀人？那会不会没杀着人，所以顺手砍掉我们三个，也好给他们当垫背的？神经一紧张，我脑子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哼，婉妃，是吗？上！”中间那个冷哼一声，带头就冲过来了，我此时正搂着绿萍缩在椅子里，两个人现在是滚也滚不开，腿软的你带我我扶你的那种，刀光一闪，我还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回过头去，把绿萍死死护在我身体和椅子中间。
没有预料中的一痛，耳边只听到“咣”的一声，一个人“扑通”倒地，我连忙回头，只见刚才扑过来的那人已经倒地，捂着喉咙，另一手指着阿凤说“你，你”，然后便歪头断了气。脸色已经紫黑，看来是中毒而死。
原来阿凤是个武林高手啊，我还来不及夸阿凤，那两人已经扑向了阿凤，阿凤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根峨嵋刺，架住两人的攻势，三人打斗在一起。
看见阿凤娇小的身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旋转，我刚才跑的没烟的勇气又回来了，是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凤受伤。
“绿萍，快去叫人来。”我把绿萍往外推，绿萍已经清醒过来了，提起裙子跑出去，边跑边叫：“救命啊！有刺客！”
我提起桌上的茶壶，正好有一人摆脱了阿凤的缠斗，准备飞身过去解决绿萍，我揭开茶盖，一壶水劈头盖脸淋了个正着。
这个三号男便向我扑来，老大，速度太快了吧，我有些闪躲不及，却见他身形一顿，我连忙滚到桌子后面，而此时却听见“嗤”的一声，阿凤右臂被划了好长一刀，鲜血立刻渗透了衣服。看来她刚才一定是为了救我，打斗中分神射了三号男一枝毒针，却被二号男给伤了。那么三号男之所以身形一顿，是为了躲闪毒针咯？
我来不及细想三号男已经又扑了上来，我借着桌子的距离，堪堪躲过这次攻击。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近，他们的攻势也越来越强了。阿凤右臂受伤，动作明显吃力很多，若不是顾及她的毒针，只怕二号男已经下毒手了。而我也在桌子的破碎声中无处顿行。
眼看刀起刀落，吾命休已，只听“锵”的一声，一柄长剑架在眼前，而后黄色身影一闪，两人已经纠斗在一起了，我回神一看，这不是皇上是谁？
“小静！”皓王爷一声暴吼，我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阿凤已经被皓王爷搂在怀里，二号男已经倒在血泊中了。阿凤也在皓王爷怀里昏迷不醒，我吓得眼泪全部涌出来，“阿凤！”我扑过去，阿凤，你一定不能有事！
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纠斗的黄色人影越来越危险，只听一声闷哼，抬头望去，皇上左肩被砍了一刀。皓王爷飞身过去，截下三号男，身形回转，手起手落，只听“咔嚓”一声，三号男双眼暴凸，身子一软，竟是颈椎被生生捏断。
“皇兄，臣弟救驾迟移，请让我先帮你看看伤口吧。”皓王爷一脸的内疚。当然了，这么厉害的功夫，早点出手，三号男早就一命呜呼了，自然皇上就不会受伤了。
皇上冷哼了一声，避开皓王爷伸出来的手，冷冷的说道：“你还是去照顾阿凤吧！”说完，就捂着肩膀冷冷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起，皇上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脸上出现愧疚的神情，连忙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臣妾谢皇上的救命之恩，皇上的伤口在流血，我去找人帮你包扎一下吧。”
“朕受伤之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你帮朕包扎吧。”皇上说完居然径自走进里屋。我只好跟上。皓王爷已经带着阿凤离开了。留下绿萍准备一番说辞，就说是皓王爷杀了刺客，让侍卫们把尸体处理走，各自回岗位加强防守。
阿凤练琵琶有时候手指会受伤，所以备的有金疮药和纱布。等我去拿的时候，却像是被洗劫一空。我估计是皓王爷干的，又跑到阿凤的房间，阿凤的袖子被剪掉，伤口已经被王爷包扎好，王爷正坐在床边深深的凝望阿凤。
那时，王爷喊的是“小静”，这是阿凤的真名吧，他们是很久以前就认识咯？
“咳”我轻咳一声走进去，“王爷，我来拿金疮药。”皓王爷脸色窘迫，连忙把剩下的药和纱布都给我，然后又眼睛不眨的盯着阿凤。
我本来想请王爷去帮皇上包扎的，看如今王爷失态至此，我只得自己拿了药回去。
回到屋里，皇上已经歪在床上昏睡着了，右手捂着左肩，血有些凝固了。他的眉头微皱，嘴角却翘起，这让我想起小希存撒娇的样子，十分孩子气。
打来清水，小心翼翼掰开他捂着伤口的手，他已经醒了，眼神定定的看着我，我装作没看见，用毛巾先把他右手擦洗干净，可是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我的脸还是十分不争气的红了。
我连忙放开他的手，走到光线稍暗的地方，找到剪子，问他：“皇上，你的衣服粘着伤口了，我想把衣服从伤口处剪开，这样对伤口会好些。”
他闭了闭眼睛，“那就剪吧，不用太小心，这点疼痛我还是受得了的。”
这样，我剪开他的衣服，用清水先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对着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抓起我的手，使劲按着伤口擦下去，“啊！”我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伤口处又开始出血了，但是粘着的布屑已经擦掉了，我连忙拿过金疮药撒上去，“嘶”皇上嘴巴咧起，瞅我一眼，我有些歉疚地看着他。然后手忙脚乱的把纱布敷上去。平时包扎小伤都是绿萍做的，我可真不会包扎。
我瞅着纱布有些犯愁，绕着肩膀缠显然是绑不紧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缠。“怎么这么笨！”皇上看我的愁样笑道，“把我的上衣退下。”
我拿起剪刀，小声心虚的问道：“皇上，那个，反正衣服也破了，干脆我给剪开吧。”打死也不说我不好意思一件件的退衣服，好歹这皇上也算是美男子，我怕我忍不住会喷鼻血。
皇上好笑的点头，我就埋头拿起剪刀，三下两下就把上衣齐腰剪掉了。“先把纱布绕过肩膀，然后再从后面绕着胸口一圈，使点力，包不紧就白忙了……”就这样，我在名师指点下，帮皇上缠好了白纱。系上蝴蝶结的活结后，我对我第一次的包扎作品还是很满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