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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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白的屋里，小青也在。见我回来，小白马上说道：“你总算回来啦，可怜我被撇在屋里吃不到好东西。”边说还捧着心耍宝。可是我这会儿一点心情也没有，闷闷的找个椅子坐着，看着他们说道：“萧大哥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小青反应很激烈。
“他说他要走访各地山川。”我闷闷的回答。
“舍不得吗？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白对我挤眉弄眼的搞怪。
这让我心情好了一些，说：“萧大哥有自己的想法，他迟早要走的。”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在我身边吧。
“他什么时候走啊？我得送送他。”小白问道。
“后天就走。”
小白和小青都不出声，我也闷闷的，随口道了几句，就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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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都睡不踏实，直到天蒙蒙亮，我才睡好。
被人猛的推起来，我迷糊的睁开眼，果然是小青，她脸色十分难看，咬咬嘴唇喊道：“没心没肺的臭女人，快起来。”
我无语，还没有摸清楚状况，可是我好像习惯被她这么暴力对待了，默默的收拾好自己。
小青拉着我冲出去屋子，上了一匹马，一路狂奔。
“啊！”我惊叫，我不会骑马啦，尤其还骑这么快。
“不想掉下去就抓好！”小青在我前面头也不回，狠狠的说。
我得罪她了吗？现在没时间想这个，我一心一意抱着小青，不知道颠簸了多久。
等停下来后，我才发现我们来到一个开阔的小山丘上。
我下马疑惑的望着小青。
小青下马后却是眼圈都红了，说道：“云姨，你为什么对萧公子那么狠心？”
“狠心？怎么讲？”
“你为什么不留下他？”
我失笑，还是个小孩子：“留下来做什么？”
小青咬咬唇，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说道：“真的要走了，以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到。”
我叹气，本来萧玉尘和小青关系没这么好的，也许我们遇劫那晚，萧玉尘和小青一同作战，萧玉尘是为了小青受伤的呢。
我蹲下抱着小青，拍拍她的后背，说道：“小青，你看天上飞的鸟，哪只为我们停留过？如果你硬要留下它，它就成了笼子里的鸟了，这不是它需要的生活。萧大哥有他想过的生活，我们只能支持他，我们也留不住他。”
“可是他连带我一起走都不肯。”小青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闷闷的说。
“小青？”我意外的拉开小青，她居然想跟着萧玉尘走？幸好没有答应，不然我怎么跟沈峰交代？
“我觉得他好可怜，芸姨，你为什么不嫁给萧公子呢？这样他就不会走了。”
我笑，还是个小孩子，懂什么啊。倒身躺在草地上，还有晨露的潮湿。
“小青，你也听到了，我不会嫁给萧公子，也不会嫁给小白的。而且萧大哥他不可怜，你不必要可怜他。”
小青摇摇头，也在我身边倒下。轻叹一句：“萧公子的伤也很严重，他的胳膊后来化脓了，也是到了南城才好起来的。芸姨，你真是笨，好多事，你都不知道。”
我愕然，这些天来，我真的没有去关心过萧玉尘的伤势，也许因为小白这么严重的伤，王大夫都能治好，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萧玉尘的胳膊会怎样。
转念一想，怎么能都怪我呢？他受伤了也不讲，就像他的家族，我从来都没有深刻的了解过，除了我刻意避免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难道他不能讲给我听吗？还有小白也一样，他哥哥那皱紧的眉头，他明明会乐器，却不让家里摆一副乐器，来南国的船上，那隐隐的忧郁。这么多的疑问，他从没有解释过，而我恰恰是不会主动去费心挖掘这些隐私的人。
又比如我，明明是个现代的人，却不会告诉他们，明明知道我还有苏婉的身份，大家也都没有戳破。
这彼此的遮掩，都让我兴趣索然。作为朋友，我尊重也保持这样的隐私，但是也仅止于朋友，若是恋人，怕是不能忍受这么多的不了然。
我叹口气，也许这就是我在现代25岁还单身的原因，那个一见钟情的年代，我这种顽固派的爱情观，注定我不会动情。
可是，扭头望着旁边躺着的小青，这些我是无法跟她讲清楚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从清晨躺到太阳高照，这才起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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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丛笑在门口张望，一见我们，她就大声说道：“你们总算回来啦。再不回来，王爷就要派人出来找你了。”
“王爷回来了？”我问。
“是啊，不过皇后还没有醒，所以你托王爷带过去的信，这会是没有回音的。”
和小青走进别院，就看见小白，萧玉尘和南如夏坐在院中品茶。小白的伤恢复的已经可以小范围的走动了。
“王爷，大哥！”我过去打了招呼，然后冲小白说道：“小白，撑不住就回去休息，别逞强。”
小白扬起好看的笑，说道：“不碍事了，明天萧公子就要启程了，我怎么能在屋里躺着。”
萧玉尘也不甚在意，淡淡的说：“我还要采购些东西，过会儿就出去的，白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
说完就起身走了，虽然他人还在这里，可是我们的距离似乎已经远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晓芸，我伤口好像有点疼，扶我回去好不好？”小白露出苦巴巴的神情。
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我熟稔的扶起小白回屋。
萧玉尘果然出去了大半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大包袱，估计是一路上要用的东西。然后就进房间里捣鼓，直到晚饭才出来露了一面。
我坐在屋里，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发呆，银票上压着好几个药瓶。我一天也没有闲着，可是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两样东西，真是很俗啊。
叹口气，拿上东西，过去敲萧玉尘的门。
“晓芸？进来吧！”萧玉尘似乎没有太多惊讶。屋里并不杂乱，床角摆着一个木箱，上面放着一个包袱，另一个包袱敞开着，里面一个牛皮纸裹着的东西，下面几套衣服。
我拿出东西，说道：“大哥，我身上最有用的就是这两样了，我想你也用的上。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低头不敢看他，不会拒绝我吧，我可给了两万银票呢，不会怪我拿钱砸人吧。我是真心想送他。
只见他伸手拿起一个药瓶，问我是什么功效，怎么使用，我只有一一解答，这样，当那几瓶药完了，我心情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晓芸，当年朵兰公主来的那次宴会上，是你奏的琵琶语吗？”萧玉尘突然问我。
他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出来那时的情形，于是我点头承认了。
“那，能为我演奏一次吗？”萧玉尘提出这个要求，我无法拒绝。
好在南如夏府里的乐器齐全，我去挑了一把琵琶，然后和萧玉尘来到院子里，凉风阵阵，已是冬天。
微微调了一下弦，奏起这千年后的乐谱。也许曾有很多千回百转的念头，最终都是一片坦然，这就是时间的力量，曲如人生。
一曲结束，抬头望去，萧玉尘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月光如水，冷清的洒在他身上，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后方传来鼓掌声，走出来的是南如夏，笑道：“李姑娘这一曲弹奏的十分美妙，在下钦佩不已。”
我瞪他一眼，可惜夜晚之中，他是看不到的。
萧玉尘似乎轻叹一下，说道：“确实很美。”
“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说完，萧玉尘第一个离开。
为什么总是他先离开，我心里突然愤愤不平，不知是什么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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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王府很安静，因为有个人要走了，有很多人不舍。
我们默默的吃饭，默默的牵出王爷最好的马车，默默的一路步行踏出城外，越是想珍惜这最后的时光，越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可是偏偏还在一起，还有时间的时候，却说不出话了，真真是相对无言。
就这样到了终究要分别的一刻，大家都停住脚步，萧玉尘的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我叹气，临走了不要再给我压力好不？
有人开始说着送别的话，什么路上小心啊，什么有空回来看我们啊，等等。
我始终没有说话，这种没营养的送别话语让别人说好了，小青眼圈早红了，小白撑着来送行，现在也是沉默着。
最后，萧玉尘潇洒的一拱手，对众人说道：“后会有期！”
然后转身走向他的马车，我这才开口唱道：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共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他的背影一僵，我大声说道：“大哥，一路保重！”然后转身第一个往回走。爱恨皆如此，论百般滋味百折千回，终是要散去的。惜缘，也随缘。
回到王府，看着萧玉尘那扇房门，人去楼空的感觉，终是有些失落，于是我又闷在屋里了。
“小姐，白公子的伤口又出血了。”丛笑奔过来通知我，我心里一凛，刚才确实走了太久的路了。
过去小白那里，王大夫已经看完伤口了，说道：“不碍事，里面的伤口没裂，外面裂开的部分重新敷药就行，好在现在是冬天，注意不要化脓就行。”
众人听了王大夫的话才放下心来。
“那白公子就好好养伤吧，我刚接到皇兄的消息，皇后行了，我进宫看看。”南如夏说完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丛笑去熬药，小青没来，估计在屋里伤心吧。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躺着的小白和站在一边的我了。
“晓芸，帮我倒杯茶，好渴。”
我倒茶递了过去，边说：“伤还没好，就逞强，痛了怎么不说一声，这次不痊愈就不许出门。”
“晓芸，还记不记得江上遇劫那晚，你答应我的话？”
我的手一抖，脸上一热，我好像说过他好了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我。其实他养伤期间我十分害怕他提起这个。
“你说我要是好了，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小白好笑的看着我。
哦，这句啊，我暗松口气，我好像当时很混乱，随便的说了好多句。呃，小白该不会直接叫我嫁给他吧，我又郁闷起来。
小白倒是好整以暇的看我脸上变了又变的表情，然后才慢慢吐出一句话：“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弹奏或者唱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