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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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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再跟过去。
不是因为西索临走之前说的话，而是因为我终于了解到自己的跟踪技术有多么地让人汗颜了。
我要是再跟过去，西索身边方圆十里之内就没有比我更暴露的人了。
更不用说小杰还要偷西索的号码牌。
所以我回窝安心睡觉，我要是跟着他们还真不能保证不会在路上睡着。
第二天，我从清晨开始出发，直到日落西边，才在一片草丛中找到小杰。
当时他所在的地点已经离昨天西索呆的地方很远。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西索不见踪影，而小杰，我的小杰，在一片遮掩身体的草丛中费力的爬行。
他的右脸肿起一个很大的包，混着泥土与泪水，头发上也有一层草屑，身上很多被碎石或是树枝划出来的细小伤口，可他还是不停的往前爬着，很慢很慢，一厘米一厘米的爬着，倔强的爬着，让我的心，仿佛血淋淋地浸到盐水里般的疼！
我冲上前扶起他，他是一个大孩子了，以我现在的身高和力气只能勉强的承受住他的重量，我让他跪坐着靠在我身上，伸出衣袖轻轻地擦着他脸上的泥土。
“小杰，哪里痛？你告诉我，好吗？”我此刻才发现要稳住自己的声音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爱……丽……丝……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是……已经……走了……吗？”小杰费力的开口，神经毒素漫延了他的全身。
“乖，我来晚了，小杰很难受对不对？我在这，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的身边。”我已经控制不住，声音哽咽，泪水汹涌而出。
宝贝，你的成长对你来说是件伤筋动骨的事，对我来说，却是如此锥心刺骨的疼。
“你……又……哭……了，为……什么，是……因为……我……吗？”，小杰想抬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擦着似乎流不尽的眼泪，“先不说话了好不好？上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我将小杰背在背上，拿好他的钓鱼竿，一步一挪的往来的方向走。
我住的那个树洞离这太远，要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在来的路上我还看到几个树洞，离这不远就有一个。
在我第三次摔倒时，我轻放下小杰，脱下这件从一开始考试就穿着的黑袍子，用水果刀划成一条条的布条，然后分别缠在双手上和膝盖上，这样就算摔倒也只会青肿，不会破皮流血。
已经记不清摔倒了多少次了，只觉得膝盖和手都很疼，也觉得小杰越来越重。可是我不能停下，这些年我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这一次，我总要给我的孩子找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让他能够安心的休息。
小杰无数次的开口阻止我，我都只当没听到。终于在我又一次的摔倒时——
“爱……丽……丝……”，小杰再一次开口，“你……放……我……下来……吧，你……一定……很……疼，我……可以……自己……爬……”
“爬什么爬！”我大声打断他的话，第一次对他说话这么凶，“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你爬着走路的，绝对！”
我再一次站起来，从那以后，小杰没再开过口，在我以为我是不是吓到了他时，突然感觉有温温的液体，滑进了我的脖颈……
小杰……
妈妈太没用了。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这副越来越幼小软弱的身体，如何能承载得了你越来越强大的信念与未来呢？
小杰，别哭……
这是你成长路途上必经的挫折。
未来的你强大无匹。
妈妈，会在暗处，永远看着你。
……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小时，等我们终于到达那个最近的树洞时，月亮已经升起半空。
初春的夜冰冷刺骨，小杰冻的瑟瑟发抖，我在他身边躺下，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他，将他的头揽在怀里。
“爱……丽……丝，我……是……不是……很……没用，没有……伙伴……在……身边，我什……什么……也……做……不成，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小杰在我怀里哭泣。
我最喜欢的小杰，最疼爱的宝贝，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的败北，屈辱的泪水滑下了他的脸庞，淌进我胸前的衣襟里。
从小到大，12年间，我错失了他人生的多少个第一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长牙，第一次站立，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奔跑，第一次跌倒……
而他人生的第一次败北，我来了。小杰，此刻妈妈在这里，来参加这次的287期猎人考试，有人觉得我是来玩的，也有人觉得我是来凑热闹的，还有人觉得我是来捣乱的，可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我想来见一见你，长大了的你，乐观正直善良活泼的你，甚至是现在这个哭泣的你，我只是想在你最沮丧最无助的时候，像曾经无数次想做却又不能做的那样，把你抱在怀里，告诉你，妈妈一直在。
我顺着他刺刺的头发，“小杰，西索强吗？”
“……强”
“是啊，他很强，强到我觉得，整个岛上除了你，没人能从他身上夺得号码牌，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真的没几个人能做到，你看我就做不到。”飞坦的变态速度除外。
“骗……人……”
“嘻嘻，被你发现了啊，其实当时我拿他牌子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由着我闹而已，后来我还不是乖乖把牌子还给他了。”
“爱……丽……丝……更……强，西……索……不是……对手。”
啥？！
我哭笑不得的掰起他的头，才发现小杰已经睡着了。
小脸上泪痕未干，呼吸却已绵长细微。
我轻轻拍打他的背，就像当初我轻轻拍哄还是婴儿的他那般。
睡梦中的小杰呓语出声。
我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拍哄着他。
……
“好温暖……”
“米特……阿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