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纠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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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终于不再对着西索碎碎念了，他絮叨的目标转到柯特身上：“你知不知道那是你三哥的女朋友？”
“不知道……”柯特小脸煞白，可怜巴巴的转头看西索。
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西索默默的转头看窗外的夜景。
“我不是跟你说过阿奇有女朋友了么？”伊尔迷觉得小弟真的是被库洛洛给教坏了，竟然学会顶嘴了！这是要翻天啊？
“可是……”柯特低头小声反驳，“我也不知道这就是她啊……”
“那你为什么攻击她？”伊尔迷被小小的噎了一句，只好转移话题。
“基地没来过外人……我进门的时候她在和芬克斯战斗……”柯特对着伊尔迷眨眨眼，又怯生生的低头，“大哥，我错了……”
“柯特，她以后会是我们的家人，要保护她，好么？”伊尔迷拍拍柯特的头，算作安抚。
“哦。”柯特乖乖点头。西索却从这一声里面听出了那么点不情愿的味道。
“柯特，”伊尔迷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不要敌视莎莎，她是我们留住阿奇的必要手段，知道么？”
“哦。”柯特有点迷茫的继续点头。
真的懂了么？围观全程的西索表示，人家家族的内部事务，我无话可说。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着。西索和伊尔迷还是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
偶尔见面，伊尔迷还是会唠唠叨叨。说亚路嘉要结婚了，说阿奇和莎莎有了重大进展，已经在家里同居了，说阿奇已经接手了家里的事务，快要变成一个撑起一方天空的男子汉了！
看着伊尔迷无限欣慰的样子，西索只能表示不能理解：“同样是家里的孩子，你就不想继承家业么？”
“可是，继承家业就意味着责任啊义务啊还有一大堆烦得要死的东西啊！”伊尔迷趴在床上有点惊讶的看着西索，“你觉得我应该越过阿奇继承家业？”
“你真的不想要么？那些名声，地位和资源？”西索一致认为伊尔迷不像这么没有野心的人啊！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是有考虑过啦，不过……”伊尔迷翻了个身，黑发在被子间蜿蜒流淌，“做家主第一件事就是要繁衍后代啊，可我不喜欢女人诶！”
“让女人生孩子而已，不一定非得要喜欢啊。手段很多不是么？”西索觉得伊尔迷就是想得太多了。
“嘛……太麻烦了。”伊尔迷坐起身，扭扭脖子，“等我那几个弟弟都死光了，并且也都没有留下后代的时候，我再考虑自己当家主的问题吧……实在是太烦了！”
“所以说……”西索思索良久，才把问题想明白，“你不和弟弟争的原因是——嫌麻烦？”
“西索！那可是我亲弟弟！”伊尔迷睁大眼睛，表情满是不可思议，“又不是没饭吃，我干嘛要和他争？”
西索再次觉得自己跟不上伊尔迷的思路。
伊尔迷的决定总是突兀而令人费解的，比如他突然就要去找莎莎。
虽然一再认定自己家的徒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蛋。西索一直觉得，她可能还有些许残存的智商——不然她可怎么活呢？
直到现在，西索看着抓着伊尔迷的手跟他赌咒发誓的标榜奇犽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的莎莎，心里忽然知道了答案：她能活下来，全凭运气！不然光凭智商，她早就该死一百次！
所以西索揉着笑得发疼的肚子，目送伊尔迷用两根针把莎莎送上了踏向奇犽的征程，完全没有解救她的意思。
他的这个徒弟，其实是喜欢奇犽的吧，看她刚才的赞扬多么真诚？伊尔迷都被她感动了！
正所谓不做死就不会死，西索很喜欢这句话。
再之后的事情，伊尔迷就打探不到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伊尔迷欢天喜地的窜过来，一把拎起西索的衣襟：“西索，来打一架吧！”
“啥？”被他各种威胁啊拒绝啊折腾了好多年，西索已经不习惯从伊尔迷嘴里听到有关约战的词汇了。
“你不是早就想和我比试一下么？我满足你啊！”伊尔迷笑眯眯的伸手在西索脸上搓来搓去，“在哪儿打？嗯？你想什么时候？”
“伊尔迷你……吃错药了？”西索拉开窗子看看，太阳还好好的挂在天上，没有掉下来啊，“伊尔迷，你真的是伊尔迷么？”
“当然！”伊尔迷开心的抬高下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莎莎怀孕了！”
好吧，你家后继有人了你终于不用担心你老弟的性取向问题了，这很值得庆祝，不过……
西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当然至于！”伊尔迷拍着西索的肩大笑，“亲爱的，别忘了，我们怎么都不可能有孩子啦！莎莎肚子里那个，可是和我血缘最近的下一代咯！”
嗯？他刚才说了啥？西索突然觉得信息量有点大，脑子处理不过来。
伊尔迷还在兴高采烈，根本不管西索是不是跟他一样兴奋。
这一架终于还是没打成。
西索掐着伊尔迷的脖子逼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怎么都不可能有孩子’？你在想什么？”
伊尔迷抬头：“啊哈哈哈，今天天气可真好。”
西索磨牙：“你看着天花板，就知道今天天气好？”
伊尔迷嘻嘻的笑，任凭他往死里掐，就是不肯回答。
入夜，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都是满腹心事，却谁也不肯先说。或者说，谁也不肯相信对方会相信自己的话吧。
这么多年了，培养些许信任，在他们之间，还是如此艰难。
情人节是奇犽和莎莎的婚礼，西索身为师父却因为伊尔迷的关系不能参加。于是他只能无聊的蹲在家里看电视。
还有一周就到时间的时候，伊尔迷发来简讯：“阿奇出事了，莎莎也不大好，你要不要来看看？”
西索看到简讯就跳起来往外跑——如果没有得到家里的允许，那个死脑筋的家伙才不会让他过去！
可惜，刚过去就是迎面一盆凉水——伊尔迷拿出几根针要给他改头换面：“你这样可进不去我家哦！得换个样子才可以呢！”
“你家还是把我放在黑名单里？”西索看着伊尔迷手里的针，突然觉得自己急火火跑过来的样子相当的贱。
“黑名单第一名！”伊尔迷严肃的点点头。
“那你还叫我来？”西索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我只是问你要不要来，你连个回话都没有就跑过来了……”伊尔迷很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你还是真心疼莎莎的！”
“其实……”西索的话被伊尔迷用针扎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伊尔迷的易容术。真的好疼啊！钢针钉在神经上以改变肌肉的位置和形状，饶是西索是个切断手臂都能笑嘻嘻面不改色的家伙，却仍然觉得有点难以忍受。
那么伊尔迷呢？他是怎么样学会这个招式，又是怎么样练习得这样纯熟的呢？
西索默默的回忆自己因为无聊就让伊尔迷“变个脸给我看”的时候，伊尔迷有点无奈的笑容。他是顶着这样的剧痛在迎合自己么？
“……所以，你不能和她说话，只能悄悄的看她一眼，明白么？”伊尔迷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西索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腰，然后把脸埋在他胸前。伊尔迷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推西索，“喂，不要这样啊，你的脸还没固定好，待会儿歪了，我说，别乱蹭啊，看，脸真的歪了，啊，混蛋！”
西索终于只是看了莎莎一眼，就被伊尔迷催促着离开。
在下山的路上，等待他的是一脸严肃的席巴。
“西索，我说过，不许你再出现在这里。”席巴满脸的不高兴。最近都是糟心事，就没什么让他觉得愉快的事情呢！
“他只是来探望他徒弟的……”伊尔迷小声解释。
“伊尔迷，你闭嘴！”席巴把大儿子撇在一边，目光锁死西索，“西索，你违背了约定。”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约定哟！”西索笑着抽出一张纸牌压在嘴边，“我还没有表示过我接受这个约定呢！”
“西索，你闭嘴！”伊尔迷又站出来，这次他很干脆的挡在西索和席巴的中间，“爸爸，是我把他带进来的。”
“伊尔迷，你现在就给我滚到刑讯室去！”席巴一掌把伊尔迷打到一边。
西索清楚的看见，伊尔迷没有任何反抗。他只是稍微用气护住了几个致命的部位而已。
“就算你是他的父亲……”西索微微笑着眯起眼睛，手一松，纸牌纷纷散落在地上，“当着我的面这样打他，也是有点太过分了呢！”
“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认定我过分呢？”席巴也眯起眼睛，手上的光球越来越大，“别废话了，小子，用实力来跟我说话吧！”
伊尔迷坐在一旁的树下扶额，声音不大不小的提醒：“莎莎还得睡午觉，你们动静小点！”
这一战结束得挺快。
西索被伊尔迷丢到刑讯室里养伤。
“为什么把我放在这里啊？你们家连个客房都没有？”西索很不满意这个冷冰冰的满是刑具的大屋子。
“嘛，因为我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嘛。”伊尔迷被吊在铁架子上，晃晃悠悠的，一边挨鞭子一边陪他聊天，“而且你怎么能住客房呢？当然是要住在我的房间啊！”
“有什么不同的么？你的房间和客房？”西索摸摸嘴角的伤，心里觉得席巴没准手下留情了。
“当然有不同，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伊尔迷被打得伤痕累累，还是笑嘻嘻的。
诡异的杀手家族啊！西索干脆躺着看伊尔迷挨罚。谁叫你当时挡在我面前的？自找苦吃！
等伊尔迷被放开，西索的伤也好了一小半。他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冷冰冰黑乎乎的屋子，睡在柔软的床上了。
伊尔迷痛快的洗了澡，头发湿哒哒的就窜出来，笑嘻嘻的一指戳在西索额头：“发现了没有，这里和客房的区别？”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去过你家客房！”西索坐在床边很淡定，反正他也跟不上伊尔迷的思路，不是么？
“很明显啊，你好好想想！”伊尔迷摸出一条大浴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在屋里转来转去，“太明显了啊，你想不到么？西索？”
“快点公布答案吧！”西索觉得伊尔迷跟本就没被罚够！哪儿有挨了俩月的皮鞭电击之后还能这样生龙活虎的啊？还好意思说我变态？你们全家猜都是怪物！
“因为……”伊尔迷歪着头站在西索面前，张开双臂，“客房里没有我啊！”
西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扑倒。好吧，随便吧，看在你熬了两个月的皮鞭和电击的份上……
西索就这样留在了山上，堂而皇之的和伊尔迷同进同出。
揍敌客家上下对此视而不见。
这算什么事儿？西索悄悄问伊尔迷。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咯！伊尔迷说完，就拉着他去看莎莎。
莎莎的肚子已经微微凸出来，见到西索，她很开心的样子，还拉着他的手感受胎动：“师父，你摸到了么？她在跟你打招呼呢！”
西索一直保持着微微笑的表情，等被伊尔迷拉走，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哈哈，西索，你刚才样子简直比莎莎还蠢！”伊尔迷笑得透不过起来。
“嗯哼！可惜……”可惜没让我看到你第一次感受胎动的样子，估计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西索想着伊尔迷刚刚得知莎莎怀孕的时候那个兴奋到死的状态，忍住了没有吐槽他。
“那会是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对吧？”伊尔迷和西索背靠背坐在窗台上，一起看着窗外的星星。
“唔……”莎莎那个家伙看着那么健康，孩子怎么都不会有问题吧。
“真期待。”伊尔迷喃喃出声，“可爱的……”
“你很想要孩子么？”西索突然发觉了症结所在，平时掉节操也就算了，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见过这样的伊尔迷啊，这不科学！
“反正是不可能的……”伊尔迷耸耸肩，“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要……”西索沉吟，那就去找人生一个？这种话怎么都不想说出口呢！
“你想得太多了，西索！”伊尔迷轻轻的笑了，他回身拉过西索，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和你，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种话了！西索握着伊尔迷的手，低头，然后微笑着抬头：“你可以找个女人生一个啊！”
“呵呵……”伊尔迷看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头吐了吐舌头，“西索，你这个混蛋！”
混蛋么？也许是呢！
他们两个之间，说出来的话都不会实现，所以他们想说的，全都得埋在心里，而说出来的……就只是说出来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纠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