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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人在河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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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十七他十九,放学后他骑着自行车载我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然后……我们接吻了……”
“那时我心跳的厉害,呼吸都忘了,他搂着我说爱我一辈子,以后一定会娶我,我们山盟海誓要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那时候我特爱看琼瑶的电视剧……”
“后来,他履行承诺娶了我,没过两年就出轨了……一次一次又一次……我也原谅了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在我三十岁那年,他向我提出离婚,原因是因为我无法生育……他说他母亲以死逼迫他和我离婚……我很平静的答应了。”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实则我很轻松,终于是离了……”
雅姐深情的望着李政淡然浅笑:“这世上,不论事与物,根本就不存在一辈子……”
李政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万分同情雅姐的过往,但不代表他乐意聆听一位中年妇女的哀伤情史。
阿姨啊你都四十出头了,我二十一岁的生日还没到呢。
隔了一辈人的情感,李政真真是无法感同身受,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小李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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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的事解决完,林工给了五位数的对缝钱,李政一股脑的全部添进调料的坑。
李政的做法纯属是一条臭鱼腥了一锅好汤,与之竞争的这片地儿,最大的供应商孙老头第一个吃不消了,李政至少从他手里抢走了一半的客源。
孙老头玩不起压价的游戏,再这么整不就乱了么!
孙老头请李政到自家店铺里喝茶,开门见山道:“小伙子你这种做法是属于恶性竞争,已经引来不少骂声了,你的做法是违规地!你的行为是不地道地!迟早是要摔跟头地!”
又是不地道,我要是地道了还不得饿死了!
李政吹开杯里的茶叶沫,客客气气说道:“跟您说吧大爷,都是干这行的,里里外外加上折损的价钱咱心里透明白,我现在是赔,可我没有流动资金,我又不会做别的只能认赔!再说了,我也不能一直赔着……”
李政这边一松口,孙老头心下有了底:“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想法你说。”
“大爷您痛快!”李政放下茶水道:“我想了挺久,琢磨出一个我们双赢的办法,不知道大爷您感不感兴趣?”
“怎么个双赢?”
李政一一分开来说:“一、进货商咱俩共有,二、薄利多销,挤走同行竞争!”
孙老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俩合作?”
李政一拍桌子:“对头!”
孙老头寻思半晌:“合作没问题,但挤走同行竞争……小伙子,口气别太大了!”
李政笑了:“大爷,您老是因为什么才把我叫到这的?”
“……得!”孙老头站起来:“先别走,我给你换壶好茶,咱爷俩坐下来慢慢聊!”
去!所以说,什么叫违规,什么叫不地道,什么又叫早晚会摔跟头地!!!!
屁!唬谁呢!人都是自私地!!只有票子利益才是见真章地!这不马上就亲昵地改口成咱爷俩了!
李政直咂巴舌头:“我说么满嘴茶渣子。”
“知足吧,拐了我一半的财源,没给你小子下包耗子药已经够客气的了!”
李政有苦说不出,心想:大爷你再不来找我,真是吊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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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媳妇熬成婆,眼前最大的难关总算是过去了,李政心情大好,他表达好心情的方式粗俗又直接,就是给沈岩花钱!
从手机、护肤品、衣服再到保养品蜂王浆里里外外买了个齐全,钱花出去了,人也就痛快了。
沈岩提议:“买台电脑吧,看电视新闻还能玩游戏。”
“买!现在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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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安装上,沈岩上班都不积极了,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请假也是家常便饭。
李政劝他:“干脆把工作迟了,在家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沈岩摇头:“不要……”
李政打好领带转身问沈岩:“怎么样,点评一下?”
沈岩放下鼠标回头上下打量一番:“帅呆了,过来,让我亲一个。”
李政翘起嘴角走过去,俯身揽住沈岩的腰,缠缠绵绵的吻了上去。
沈岩被吻出了火,哼哼叽叽想要做一回,李政抬起手腕给他看表:“我中午约人谈生意,马上就到点了,今天的客人很重要。”
“不行……”沈岩老大不乐意,搂住李政的脖子示意他用嘴给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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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出门后,沈岩坐在电脑椅上意犹未尽,边摆弄自己的小鸟,边回味着刚刚在李政口中的消魂余韵。
李政不习惯用嘴伺候他,于是每每为含上一回,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令他缴械投降。
沈岩回味的太过投入,以至于有人推门进来欣赏了好一会儿他‘自娱自鸟’,也未有所发觉,倒底是有多回味啊!
“咳咳……”
来人轻咳两声打破了沈岩的沉浸。
沈岩慢悠悠回头,然后瞪大眼睛愣住了……
“学、学姐……哎哟!!”
好家伙,站起来提裤子,慌忙脚乱踩到裤脚把自己绊了个跟头,啪的前胸贴地□□似的,摔在了学姐大人的高根靴旁。
糗大发了!!鸟儿让人欣赏了不说,白白嫩嫩的好屁股也让人看了个光。
“呜……”
沈岩闭眼挤出了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好疼!
学姐大人蹲下来颇想说两句安慰话,说出的话却是:“学弟的屁股好白啊!”
“……”
学姐大人,你还能再流氓再彪悍点吗!!
沈岩爬起来提上裤子,咬牙切齿:“你个臭三八看够了没有。”
“喂!我也是关心你好不好!!”学姐上前一步,伸出食指啄木鸟似的点他脑门:“是谁说自己重感冒了要请假两天的,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哪有平白无顾诅咒自己的!!”
所以说嘛,前后被人看光了纯是沈岩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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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到达酒店还是晚了五分钟,冬天拦出租车各种不方便,李政寻思着过完年手头宽裕的话买一辆。
“报歉,”李政进了包厢先赔不是:“拦车不太方便,来晚了。”
雅姐微笑:“没关系,客人还没到。”
衙门有关系好办事,在雅姐的辅桥搭线下,李政成功与某承包商达成协议,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天起自己大小也是个包工头了。
目前为止,事态的进展冒似都很顺利,李政心里门清利益与代价之间的等量交换,雅姐已经不是一两次暗示李政,他们的关系还可以再进一步。
人在河边走,欣赏着蓝天美景之余还要提心别湿了鞋。
李政有自己的底线,即便他现在单身一人也不会与不爱的人去做身体上的交易。
可当大把大把的金钱利益剥开云雾向他款款铺展,笔直光明的前途大道就在脚下,即想明哲保身,又想腰缠重金,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送走了客人,雅姐大方邀请李政到自己家里做客,李政欣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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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岁尾,李政可谓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忙着挨家挨户送礼拉关系,光是商户们的礼品钱就花去了上万元。
像雅姐这样的女人,不缺权也不缺钱,李政精挑细选一条白金净链送给她,即不招摇又很雅致。
雅姐很是受用,撩起长发转过身:“帮我带上。”
李政接过项链,笨手笨脚的为她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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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下起了连绵大雪,沈岩坐在炕头上等着李政,就像个怨妇,电脑电视齐齐开着,他无心玩也无心看。
下午李政推门回来,在厨房用毛巾拍落肩上的雪片,低头扫了眼垃圾桶里的带鱼。
他在厨房问道:“哪来的带鱼?”
“楼下送的,我不要他放下就走,赖皮赖脸的烦死人了!”
“……”
李政进屋脱掉大衣,坐炕沿上搂过沈岩狠狠的亲了一口,额头抵着额头感叹道:“这是咱俩搬来后的第二个春节,有没有给家里去通电话?”
沈岩抬头在李政的额上亲了一口:“李政,我饿了……”
“好,我马上去做饭,想吃什么?”
“想吃你……”
“没问题……”
吃完饭,李政把沈岩拖怀里撸了一回,沈岩来了兴趣,想要给李政也弄上一回。
李政给他提上裤子:“我先憋着,攒到晚上一块造!”
沈岩含羞带怯,即期待又担心自己体力不支满足不了李政。
礼上往来,李政到屋窗台外层取一箱孙老头送他的冰虾和一小袋他前天包的冻水饺,张罗给楼下送去。
沈岩老佛爷似的颐指气使:“告诉他以后少往咱家送东西!卖屁股的我嫌脏!你别进他家屋,小心给赖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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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敲了好一会儿门,阿信才拖拖拉拉开门,因为没上妆的缘故,他看起来更显小了,双颊红扑扑的一点也不像三十有二的人,更不像是做皮肉生意的,因为他看李政的眼神很……干净,竟然一点也不似上了妆的风尘。
阿信披了件又旧又大的老式军大衣,笑了笑,有点喘的让李政进屋坐一会儿。
李政说家里炉子上还热着饭呢,我就不进去了。
然后,然后阿信身子向前一倾,他就晕倒在了李政的怀里。
靠!他故意的吧!冰虾落地砸得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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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年三十加班心情不畅,将李政好顿数落:人都病成这样了现在才来看医生,别以为发烧要不了命!
李政摸摸鼻子,十分无辜的接受了批评。
沈岩打来电话催李政赶紧的快回家,哪有人没病大年三十进医院的,多晦气!
阿信倒在病床上挂吊瓶,纯白色的床单更衬他的憔悴,他扭头愧疚的看向李政:“报歉呐,每次都能被你撞到我最不堪的时候,看病的钱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还你。”
李政削了个苹果给他:“不着急,先养好病再说吧。”
阿信接过苹果咬了一小口,慢悠悠的品咂滋味儿。
然后,他低下头,轻声说道:“谢谢你啊……”
雪花与烟花在窗外绽放,一滴水珠碎落在手中苹果的缺口上……
他却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