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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危中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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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宁眼见蓝衣人一个突然变招,剑锋转向,瞬间便朝冷忆晗的胸前刺了过去。而冷忆晗此刻正被灰衣人的软鞭缠住,胸前破绽一览无余。
“师父!”
赵雪宁心中大急,还没等思考,脚下便已有了动作。见她右脚踏出,跟着左脚一扫,与正和自己纠缠的紫衣人隔开了距离。随即她斜上一步,有若飘风,又是几步幻影移形,片刻便来到了冷忆晗身旁。
此时剑锋只距冷忆晗身前几寸,赵雪宁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冷忆晗。
冷忆晗只觉晃眼间,一股大力已拍在自己的右肩,整个人被拍得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顾不得疼痛,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前方。
冷忆晗的眼睛睁大,绝望如浪涛般瞬间涌上眼底。
她眼睁睁地看着剑刺了进去:“宁儿!”
‘嗤’的一声轻响,长剑已从赵雪宁的右胸透入,顿时鲜血从胸腔内喷出。
“啊!”
蓝衣人拔出长剑,只见剑尖殷红一片。赵雪宁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她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脸上神色尽显痛苦之极。
身旁的紫衣人见赵雪宁被一剑刺下,仍能站立,随即又朝赵雪宁的腹部补上一劲掌,一个侧踢,正中面门,赵雪宁应声倒地。
“宁儿!宁儿!”
冷忆晗脸色惨白,她立即站起身,扑到赵雪宁的身上,见赵雪宁双目微阖,满身鲜血,随即一把抱起赵雪宁的身子,顿时泪如泉涌:“宁儿!宁儿!”
赵雪宁闻言,吃力地睁开了双眼。她重伤之下,见冷忆晗的面容略显模糊,鲜血汩汩流出,立即将冷忆晗的那袭胜雪白衣染得红了半边。
“师…师……”
她刚说了这几个字,便觉胸腔堵窒之极,忍不住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宁…宁儿,你先…先别说话。”
冷忆晗迅速打量了一下赵雪宁全身,眼神一紧,随即伸右手食指在赵雪宁的伤口周围点了七处穴道,血流登时缓了。
“啊!”
赵雪宁因伤口吃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宁儿,我马上带你去疗伤!”
说完,冷忆晗轻抬起赵雪宁的上身,准备将赵雪宁扶起来。
“走?没那么容易!”
紫衣人上前一步,欲要再朝赵雪宁补一刀。
冷忆晗抬起头,紧蹙双眉,死盯着紫衣人,眼神瞬间镀上一层寒气,连带着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压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紫衣人身子一僵,打了个寒颤。
好强的杀气!
紫衣人不禁暗自感叹:除了楼主,副楼主以外,他这是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劲的杀气。就算是刚刚与这人打斗之时,也不曾感受到她现下如此令人大骇的杀气!
沉默片刻。
“赵雪宁,我有事问你。”
这时,蓝衣人忽然开了口。
蓝衣人话一出,赵雪宁,冷忆晗,紫衣人,灰衣人皆惊诧地转过头,眼神不解地望向蓝衣人。
“你刚刚…使出的步法,是谁教你的?”蓝衣人问道。
“哼,我…我凭什么告诉你!”赵雪宁轻瞥了一眼蓝衣人,语气充满着不屑。
蓝衣人见状,不怒不急,接着问道:“那步法,是幻影移形?”
语气上虽是疑问,实则却是肯定。
赵雪宁闻言,立即转过头,瞪大着眼睛望向蓝衣人,脸上尽显不敢置信之色。
看到这副反应的赵雪宁,蓝衣人便已了然一切,:“她人呢?现在在哪儿?”
“她,哪个她?”赵雪宁移开目光,试图糊弄过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蓝衣人的声音冰冷透骨。
“要杀便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赵雪宁因说话过于激动,忍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身子剧烈颤动,竟是咳出了血。
冷忆晗见状,连忙抬手擦拭着赵雪宁已是被鲜血所覆盖的那原本苍白如纸的唇,急道:“宁儿,你就别再多说了,小心牵扯到伤口!”
“姐,你也别跟她多说废话了,我们赶快杀了她们,好向楼主交差!”
紫衣人说完,立即持刀上前一步。
“慢!”
蓝衣人张开左臂,挡住了紫衣人的去路。
“姐,你!”
紫衣人惊诧地望着身前的蓝色背影。
“网,你去把地叫过来,我们走!”蓝衣人背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灰衣人,冷冷地道。
“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若不杀了她,回去后怎么跟楼主交代?”紫衣人焦急地道。
“此事由我全权负责,今日到此为止!”
“姐!”
“罗,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我,唉……”紫衣人不甘地撇过了头,狠狠地叹了口气。
这时,只见清舒和另外一位身穿深褐色衣服的人跑了过来。
“姐!”褐衣人立即站到蓝衣人身旁,唤道。
“啊,宁儿,掌门!”
清舒见冷忆晗此刻正抱着满身是血的赵雪宁,惊唤出声,连忙跑了过去。
“清…清舒姐姐,你…你没事……”虚弱无力的喃喃之声缓缓传来。
赵雪宁见清舒只是脸有污垢,但身体无恙,便安心了不少。她望着清舒,极淡地抿出了一丝笑容。
“宁儿,掌门,这……”
清舒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赵雪宁,顿时心慌意乱,语无伦次。
“师姐,你先冷静一下,此事说来话长,我们需要马上给宁儿疗伤!”冷忆晗急迫地道。
“罗,地,网,我们走吧。”
“是!”三人应声。
一眨眼,紫衣人,灰衣人,褐衣人齐飞身不见。
蓝衣人转身走了几步,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般,见她忽然转过头,语气毫无感情:“往东二十米,有匹马。”
言罢,蓝衣人飞身一跃,再不见踪影。
赵雪宁见四人皆已飞身离开,不见踪影,顿时如释重负。她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意识模糊,最终完全阖上了双眼。
“啊,宁儿,宁儿!”
清舒见赵雪宁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便以为赵雪宁已经……
“宁儿,你醒醒啊!”
清舒过于激动,竟开始使劲的摇晃着赵雪宁的身子,试图令她醒来。
“师姐!”
冷忆晗轻喝了一声,“宁儿她…她只是太累了,所以昏了过去,你不必担心。”
冷忆晗虽这般口头上劝慰清舒,但她满脸的担心,紧张,心疼却仍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出她此时心中的不安,不自信。
“师姐,你先去东边把马牵来,我们要尽快进城,好为宁儿疗伤!”
“掌门,那些人,可以信得过吗?”
冷忆晗闻言,垂下眸去,见此时看似睡得宁祥的赵雪宁,沉吟片刻,方才启唇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看看再说。宁儿现在情况危急,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我这就去牵马!”
待清舒走后,冷忆晗低下头,轻轻地为赵雪宁擦拭着嘴角残余的血,喃喃地道:“傻宁儿,你为什么要为我挡下那一剑呢?枉我之前还跟你说过,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如今看你为我伤成这样,你让我该怎么办?”
冷忆晗的泪已然决堤,滴答滴答,轻拍打在赵雪宁那略有污垢的脸颊。
“宁儿,若你真出了事,我自是不会独活在这世上的!”
是的,无论天涯海角,阴阳两世,我都必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虽是喃喃自语,却也兀自透着深情坚定,令怀中的人儿轻颤了一下睫毛。
冷忆晗缓缓垂下头,将自己的几缕乌黑发丝捋过耳后,便朝着那薄软樱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瞬间,血液的铁锈味传入了口中。
悄悄地,一行清泪再一次无声地流了下来,与铁锈味混合,咸中有涩,涩中有苦……
半柱香后,清舒驾马过来。
吁~~
清舒从马上跳下来,跑到冷忆晗的面前,喜道:“掌门,我找到马了,你赶快带宁儿进城疗伤吧!”
“恩。”冷忆晗点了点头。
之后,合清舒与冷忆晗之力,赵雪宁终是艰难地爬上了马背。冷忆晗随即上马,将赵雪宁抱在怀中,正欲要走。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事,急问道:“师姐,其他弟子的情况如何?”
清舒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知。当时马被那几人砍断了腿,大家见状,立即跳出了马车。不料,我们刚刚从车上下来,便见几个蒙面人朝我们扬起了迷烟,有的弟子不察,随即便昏了过去。之后,那几人突然冲过来,我们就打了起来。至于伤亡如何,我还没来的及查看。”
“这…如何是好……”
冷忆晗为难地望了望怀中的赵雪宁,又望了望马下的清舒。
清舒知晓冷忆晗的忧虑,接着道:“掌门,你先带宁儿进城找医馆疗伤,待我查看完情况,我们便进城寻你。”
见冷忆晗仍是犹豫不决,清舒急道:“掌门,宁儿伤势严重,需赶快治疗。此时就算其他人有伤,但马只有一匹,我们这么多人,如何一起进城?”
冷忆晗思考片刻,心想有理,无奈之下,只能对清舒歉意地道:“师姐,我先带宁儿进城。等我们进城后,我再叫人来接你们!”
见清舒点头,冷忆晗不再有任何的迟疑犹豫,脚一蹬,马立即扬长而去。
这一路,冷忆晗可算是费劲了气力。她一边要照顾怀中的赵雪宁,令她安稳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不至于偏身倒下。一边又要控制好马速,生怕过于颠簸,会使赵雪宁的伤口裂开。
她心中焦急紧张,不敢有丝毫地放松。
一炷香后,二人终是抵达了林安城。
此刻夜色深沉,街上空无一人。冷忆晗一人驾着马,开始在街上四处寻找着医馆。
这时,冷忆晗见前方有一铺子,门匾上书‘回生堂’,顿时喜不自胜,随即驾马过去。待到了门口,她立即跳下马,将赵雪宁从马背上扶了下来,随后只见她挎着赵雪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门前。
现在因情况紧急,冷忆晗自是毫不犹豫地决定抛弃自己十几年来一直保持的淡漠似水,矜持有礼的形象。
只见她微蹙双眉,朝着房门使劲地拍打起来:“大夫!大夫!”
屋内早已就寝的王大夫夫妇突闻门外传来的急迫的敲门之声,忍不住皱眉怒道:“这大半夜的,谁啊?不知道我们这已经关门了吗?”
听到门内有动静,冷忆晗心中大喜,随即喊道:“大夫,你开开门,我这里有人等你救命啊!”
王大夫见来人非但不走,反而更加使劲地敲门,一气之下索性当鸵鸟,用被子蒙着头,试图不闻不问。
“相公,你还是去看看吧。”王氏掀开被子,劝道。
“不去!”王大夫因好梦被扰,自是气急。
闻着源源不断地敲门之声,王氏叹了口气,又道:“相公,你还是去看看吧。不说你是个大夫,应该不论何时都要救死扶伤的。再者说,你若不理,那门外敲门之人若执意一直这样下去,扰了其他的街坊邻居,我们也不好做啊。”
王大夫闻言,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见王氏已取下外衣,递给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来啦,来啦,你就别继续敲了!”
王大夫来到门前,脸上尽显不满之色。他挪开门栓,打开了门,待抬头见到来人,顿时便瞪大了双眼,惊在了原地。
此刻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位长相绝美的白衣少女,瞧她虽脸色苍白,满身风尘,但仍是无法掩盖她那清冷出尘之姿。
冷忆晗见眼前这位大夫正呆愣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禁颇感无奈。若是放在以前,她遇到这种情况时定会不悦地立即甩袖离去。可想到眼下这危急情况,她自是再没有心情去顾忌其他的。
无视大夫那发愣惊诧的目光,冷忆晗吃力地抱着赵雪宁的身子,脚步踉跄地走到王大夫面前。
“大夫,求求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