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草长莺飞》爵辰

12、谈婚论嫁

　　院子里的野鸡蛋孵出小鸡的时候，风云觉得另一件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和念青的婚事。
　　她问了村子里的媒公，六月份有个上上大吉的日子，宜嫁娶。
　　念青洗漱后进了屋子，栓上门回头，就看见风云斜躺在床上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妻主？”
　　风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让开腿让念青躺进了床里面，窝在自己怀里。
　　念青也没有接着问，就这么等着，等到他在想会不会妻主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风云开口了，“念青，你愿不愿意同我成亲？”
　　成亲？念青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傻傻的看着正笑着看着他的风云。
　　如同要印证他心底最深处那一点小小的奢望似的，风云继续说，“是啊，我找过媒公了，两个月之后就有个上上大吉的日子，到时候我三媒六聘，娶你过门做夫郎，你愿不愿意？”
　　只有娶正夫时才需要三媒六聘，念青知道额。
　　风云好半天都没得到呼应，这下轮到她以为念青睡着了，不过怀里的人突然颤抖起来。
　　“念青？”
　　风云吓了一跳，连忙把念青拉开看他怎么了，结果就看到他哭的满脸都是眼泪，但是他眼神明亮，风云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哭笑不得，“开心不开心都掉眼泪，你可真是水做的。”
　　“可……可是妻主，我……”念青听到分滚调侃他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犹豫的，“我是嫁过人的……”而且他一直没有过身孕，嫁给妻主以后会不会也没有？这可是大事……
　　他还没来得及慌乱，风云已经笑着帮他擦着脸，“你想的这些我当然也想过，但是我不介意，现在只看你愿意嫁不嫁给我了。”
　　妻主说他不介意……念青鼻子又是一酸，他晓得风云又在逗他，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他一时间不知怎的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点着头。
　　不过这次还真是冤枉了风云，虽然她心里清楚念青是会答应的，但是她问这话的态度却没有半分不认真。
　　她看见念青点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心中涌现出了满足，一种跟以前不同的满足。
　　没有豪气干云，也没有壮怀激烈，而是一种安然静谧。
　　“过几天我们一起去镇上置办些东西，顺便挑一些你喜欢的首饰，再找间铺子看看嫁衣的样式。”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我，我可以自己做……”
　　“熬坏眼睛就不好了，盖头你可以自己绣，而且你不还得给我绣荷包么，成亲那天我可是要带着的。”
　　是啊，还有荷包……念青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想荷包上绣什么图样比较好，对了，还有喜被。她偷眼瞧了风云……他已经知道该绣什么了，一般男子都会绣牡丹一类鲜艳的花，寓意好，漂亮又含蓄，他前次绣的就是牡丹。
　　但是这次他想绣鸳鸯，就算别人觉得他不知羞他也想绣。
　　“等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临成亲前你先去荣叔家住几日，我们从提亲开始一样一样按规矩来。”
　　竟还要全礼吗？
　　他当初识人不清嫁给于成，只当她人好，聘礼都没要，当时娘临走之前说什么也想看到这个儿子成家有个依靠，他们就连酒席都没摆就这样成了妻夫，不能说是没有遗憾的。
　　他还未嫁人时去吃过村里人的喜酒，隐约记得成亲时屋子里到处都是红艳艳的喜色，敲锣打鼓放鞭炮，全村人都能听见。大人们推杯换盏，小孩子到处嬉闹，他跟着新郎的好友去了新房偷偷看新郎，虽未看到他的表情，但一定是幸福满足的。
　　后来嫁了人，他便不再对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做无谓的妄想，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休，没有想过自己会再嫁，更没有想过再嫁的这一次，竟然可以圆满他年少时那些不起眼的小期望。
　　风云再低头时，念青已经进入了梦乡，看着他安稳的睡脸，她想起最初时她起夜，烛火下看见他睡梦中仍眉头微蹙，此时却如此放松的睡在她身边。
　　“我变了，你也会变的，即便你不想，当所有人都变的时候，你也必须要变。”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这句话，心中微痛，她看着念青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此时复杂的心情。
　　风云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她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辗转至今天，曾为过亲人、为过朋友、也为过自己，但是说到底她不过是想寻找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能够让她证明这世界上有些东西终究不会改变。
　　她知道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而且直到生命终结才能知道。
　　风云闭上眼，没过多久缓缓沉入梦乡，睡梦中恍惚又回到繁华的绵城，有人站在街尾，在人群最后朝她微笑。

　　只是一觉醒来，风云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了，只是心里有些沉，坐在床上发呆的工夫，就听见院子里声音不大但是能分辨出来是在小声斗嘴的声音，她眉尾抽动：这俩人，又来了。
　　“妻主你醒了？早饭好了。”
　　风云应了声去洗漱，她迈出门的同时院子立时没有人声，只有张琳和李常在她背后大眼瞪小眼，恨不得给对方身上用眼神戳出几个洞。
　　“你们俩要真这么不喜欢念青做的饭就别跟我们一起吃，这么瞪来瞪去干什么，拿对方做下饭菜么？”饭桌上风云举着筷子半纠结的说。
　　风云一发话俩人立马老实，她顺便将昨晚自己同念青做的决定跟两人说了。
　　“没问题，就来我家住吧，我爹一直很喜欢念青。”就跟他亲儿子似的。
　　张琳这边不肯示弱，“姐，有啥需要我干的尽管说。”
　　风云心说我还会跟你们客气么……不过她转眼又看了看这两人，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嘴角，故作正经的说，“啊对了，到时候念青一个男子，李常你家地方又不大，到时候就先来这边住吧，你跟张琳住一起委屈些日子。”
　　啥？！跟她住？！
　　看着这立刻就要起来抗议的样子，风云故意皱了下眉头，“怎么了，有意见？”
　　“……没有。”“我也……没有。”“很好。”
　　装作看不见两个人的苦瓜脸，风云一脸坦然的继续吃饭，念青在一旁一边吃着一边看这三个人，心说妻主又使坏心眼了。
　　“明天我们去一趟镇上，成亲的东西多多少少也要买些回来，那两只鸡也拿去卖了吧。”这话是对张琳说的，她回头看了眼鸡窝里不老实的两只，“卖？姐你不是说要下锅吗？”
　　这个时候念青在厨房里洗碗，风云瞥了张琳一眼，“那两只这些日子都是你姐夫在喂，他哪里忍心自己养的东西自己吃进肚里，你拿去卖了吧，若是嫌麻烦找人换了也行，如果换的是家鸡就还给你姐夫养着，下锅的肉再买就是了。”
　　这次要买的东西不少，李常也跟着去，之前风云借给她家的钱她想拿一点去给她爹买些布料还有些要用的东西。
　　说起那些钱，李常又想到前几日她爹要她去还些银子给孙大夫，这些年孙大夫搭给他家的药具体有多少他们也算不大清了，她便看着拿了些，结果到了孙大夫家才知道，风云早在她还没来为她种地就帮他们付过了药钱，她听了这件事站在那里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爹说得对，有些人有些事不能总站在一个角度看，她一开始看风云，总觉得那不是能跟自己说到一起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李常、李常！”
　　风云好笑的看着说着话突然自顾自发起呆来的李常，“问你呢，这村里哪有马车。”
　　“啊？啊、村长家就有啊。”李常回过神，“他家不是有个腿脚不好的么，备着辆马车方便出门，正好也借给村里人。”
　　严如玉。
　　风云经这么一提又想起这个人来，忍不住问了一句，“严灵那个舅舅是怎么回事？”
　　“他啊？他是冬天到我们这的，比你没早几个月，是村长那个在外头当官的女儿给送回来的，人放下她就走了，村长就那么一个女儿，这个认了干儿子。”李常心说，那个严如玉可不是好惹的，有次她跟那些混混在镇子上正好碰上严如玉和严灵，那男人长得实在太好，李常还没来得及提醒那是村长的儿子，就有几个人上去调戏，结果被他用簪子险些穿透了手掌。那些混混哪里肯罢休，结果还是李常好歹给拉住了，笑话，村长家可有个当官的呢，惹这个严如玉那是不怕事儿大吗？
　　“村长的女儿是当官的？”风云家里这三个俩都是外人，还有一个是对村里的事情不甚清楚的，平日里也很少聊这些。
　　“嗯，叫严蓝，原来是个县令，现在不知道了，我们这现在不是归凰云国了么。”
　　风云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千翠山。
　　“这长草村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