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起伏前的风平浪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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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水泽夏矢。
手臂拆了石膏，就像是沉重的枷锁终于被解开，有一种重获自由的轻松感。只是长久以来被固定住留下的后遗症便是我的左手肌肉过于僵硬以至于控制行动有些困难，如果强行活动的话，甚至还会有些刺痛。完全恢复仍然需要一段时间，我庆幸着还好被弄断的不是右手，否则至于比赛需要上交的作品，肯定是会有影响的。
买好的颜料是绫濑帮我提着的，从医院出来之后，绫濑和我道了歉。
我始终无法理解他的态度，这样令我觉得别扭甚至违和的盛情，我没有办法很快接受下来。但毕竟是曾经和众多女生一样，喜欢过，憧憬过，心里的那些好感度不会因为这句话完全消失殆尽，而且如果斤斤计较，就显得矫情了。
我和绫濑交换了联系方式，他说他会再联系我的，毕竟是曾经的校友。我无法鼓起勇气直接问他两年前拒绝我以及现在对我这般态度的理由，和他微笑作别之后，我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久久无法平静的心情打开了家门。
“欢迎回来，夏矢。”
迎接我的是老爸正经得不对劲的声音，对我的称呼不是小夏或者小矢更不是小甜心，就是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腔调。老爸其实我都已经闭上眼睛做好被你突然飞扑的准备了……
我不禁开始怀疑我这是在做梦，因为今天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午饭之后，老爸西装革履的出了门，家里电话的通话记录里有一通母上大人的电话，怪不得今天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看着他笔挺笔挺的背影，我也下意识地严肃了起来，认认真真地开始准备起下午写生需要用到的工具和材料。
画板上未揭下来的画纸上还留着这几天在家中的练习作，我抬手抚着因上过颜料而不再平整的纸面，用手指一点一点划过用画笔已经勾勒过一遍的线条。
即便这张练习作是半成品，简单的弧线和轮廓也足以清楚地表达了这幅画的内容。
在被翠绿色围绕仅仅只露出一小部分的篮球场，少年停在半空投篮的动作，篮球的颜色还没有涂上，少年暗红色的头发倒是在整块画布的大片绿意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视线在上面又停留了几秒，我叹了口气，心中暗骂了句混蛋，然后把这张本想好好完成的画作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张崭新的画纸。
今天的天气晴朗暖好，很适合外出写生。山田仿佛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对美丽事物的感知，给我推荐了一个很好的角度取景。于是，我和山田面对面坐着，开始了各自的练习。
我并不在行画人物，所以选择了她身后的风景。而山田的画技很棒，去年的比赛她是第二名，听她提起过，第一是个姓绫濑的人。
等下……绫濑？
“山田部长，去年比赛的第一名，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么？”
“绫濑朔。”
“诶？！”
我受到了惊吓。虽然已经潜意识的在猜测比赛第一的绫濑和绫濑前辈是一个人，只是没想到事实正是如此。
“听说，夏矢国中的时候和他同一个学校。”
“啊……嗯，是的。”
我突然有种山田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感觉，看着她温婉的笑意，我浑身一阵发冷。
山田握着画笔，笔刷在调色盘和滑板之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随着山田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我不知道山田有没有把我也画进画里，但是我能想象得到那一定会是一副很棒的画作。
就这么静静地，我快要沉浸在了风景和艺术的交汇之中，正当我抬头准备再看一眼景，却注意到山田停留在我身上许久也没有移开的视线，我不禁疑惑地蹙起了眉。
“怎……怎么了，山田部长？”
接着，在山田那张极富古典美的脸庞之上，笑意更加泛滥，眼角微微上吊的双目稍稍眯起，更是将她的笑容展现出一种惊世骇俗的美。
“第一名的绫濑君，日安。”连带声音，都比往常还要温和上百倍。可偏是这样的声线，明显带刺的称呼听起来就有些违和了，尤其把第一名这样的定语语气咬得分外的重。
“日安，山田桑。”
我猛地回过头，那个才在被提到的人此刻就出现在了这里。
绫濑的穿着一如既往的清新儒雅，他背后背着画板，在和山田打完招呼之后，又朝我弯着眉目浅笑。
“日安，水泽。”
“早不是……日安，绫濑前辈。”
绫濑才坐下来，山田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用具。
“夏矢，抱歉呢，下一次我画过一张给你，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呢，是吧，第一名的绫濑君。”
山田说着，又看了一眼才把画板摆好的绫濑朔。
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啊……山田对绫濑的火药味很浓，尽管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完美温柔。所以山田是在介怀去年的比赛名次么？一口一个第一名的绫濑君。
即便山田对绫濑的意见再大，她不会介入其他人的事情，比如我和绫濑之间。我不清楚山田知不知道我和绫濑的事，但是如果说她知道，我也会毫无疑问地相信。
“夏矢，要一起走么？”山田想了想还是决定这样问我，大概是不想把我和绫濑放在一起。
我犹豫了几秒，看了看未完成的画，我表示了自己想画完它。
山田没有再说什么，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会，还是转身离开了。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美好身影，我还是有些不解。而这一走导致的结果便是我和绫濑的独处。
“那个……我……”我还是觉得单独和绫濑在一起的时候氛围不大对，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感，估计我还在紧张亦或者没法放下曾经的尴尬。
“水泽可以把我当空气哦，完成剩下的部分吧，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怎么可能把你当空气嘛！而且最后那个笑实在太犯规了好么！
这是我最心不在焉的作品了，完成的时候，夕阳已经给天空染上了一大片漂亮的霞红，此刻的景色和画纸上定格的画面已然不同了。
这时我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我估摸着时间，一瞬间坚定地确信那是火神大我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比赛赢了。然而我只猜中了一半，短信的内容的确是诚凛在预选赛的比赛中赢了，只是给我发这条简讯的人是山田。
表情里的一瞬失落被绫濑捕捉到，他停下收拾工具的动作，面带担忧地看向我。
“水泽，怎么了？”
我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出于礼貌，绫濑自然不会询问是谁给发的信息，信息内容是什么这类管太宽的问题。
绫濑不再追问，他微笑着把这个下午的成品从画板上取下来，背面朝上地递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指很漂亮，明明和我一样都是拿画笔，然而我的手指间因画笔留下的薄茧却要比他的明显很多。
“送给你。”
“诶？”
“不看看么？”绫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神秘。
绫濑的画技是毋庸置疑的，我自是抱着期待而又崇拜的心情，将这张画翻转过来。
惊喜，这是我的第一感受。
画纸上描绘出的画面，正是绫濑角度所能看到的一切，除了风景，我也被栩栩如生地画了进去。
我抬起头，绫濑正满眼柔情地看着我。
“谢……谢谢前辈，前辈画得很棒。”
此刻我的心境复杂了起来，人都有依赖美好的天性，如果有人对你好，果断拒绝这样的行为，也很难做出来吧。
“那么，回去吧？”
“哦……好。”
黄昏的街道被染上一层铜金色，我和绫濑并排走着，只是我们之间像是出于礼貌似的隔了一步左右的距离。说穿了，对于绫濑这样毫无征兆的接近，我自始至终都会有些隐隐的抗拒，两年前的拒绝我无法释怀。
一路上绫濑并未再提及什么比较暧昧亦或是含义不明的话，可能是因为在医院时因为那样的话太过出格。单纯地交流着绘画技巧，仅仅字里行间我也从绫濑那里了解了很多绘画的小技巧，这方面，他真的很厉害。
“水泽，我还能和你一起出来写生么？”
只是绘画交流吧，我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的。绫濑的长相真的太过讨喜，和火神比起来他可能在颜值上就甩了后者一条街，我没法否认潜意识里我也是看脸的，对方都这样说了，我讲不出拒绝的话。
“……能吧。”
对于所有的未知，只有磕磕绊绊之后才会意识到当初的错。我害怕这片未知，可却又想要亲手揭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起伏前的风平浪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