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病号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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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是说，林小善将会在一年之内嫁给周子擎。”
陆嘉辰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焦躁这么不安，像是把一颗刚刚砰然心动的心干净利落的挖了出来，在铁板上煎成了五分熟还带着血丝的牛排。
他犹豫了一下，脸色很难看的笑着说：“这不可能吧！”
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很多，都发生在陆嘉辰眼前。眼前的这个男人，昨天还是一个小婴儿，今天就变成了三四十岁的人。而且他的眼神里总有一种超脱于年龄的睿智和神秘。陆嘉辰在他面前，所有心思无所遁形。
陆嘉辰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尽可能理智的分析道：“周子擎喜欢的人是阮玲玲，他根本就不喜欢小善。而且林小善也不是那种牛不吃草抢按头的主儿，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你要再这么胡说下去，就请从我们家离开！”
被指着鼻子的陆陆，一点也不生气。
肚子里的蛔虫在他们面前就是个渣，这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了。陆嘉辰此刻所想的，都是他曾经想过的问题。但那些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上演了。一幕幕，无比清晰，每次回想起来都寒意刺骨。
“如果林小善有了周子擎的孩子呢？那你说，周子擎那种责任心极强的男人，会不会娶了林小善！”
陆嘉辰一点一点的瞪大了眼睛。背在身后，紧张的握成拳头的手也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
×××
昨天晚上吃了麻辣香锅，第二天早上林小善就开始闹肚子，长期霸占厕所，每次都雄纠纠气昂昂的冲进去，然后像一只软脚虾一样虚弱的爬出来，脸色蜡黄的让人心疼。
“今天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
陆嘉辰刚打开手机，就被林小善狠狠的制住。
“你傻啊，你帮我请假，不就暴露了我们住在一起的事儿。”
林小善刚刚起床还没有收拾，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衣，清瘦颀长。她靠在墙上，拨通了小西的电话。
“小西，我昨晚上吃坏肚子了，帮我去给周子擎请半天假！……有什么不敢的，帮我请个假你都不敢，你的胆子就只有米粒那么大吗？……我，我当然不是不敢，我是生气，懒得搭理他……探病？不用不用，千万别来，万一传染你多不好……谁说拉肚子不会传染，流感都能传染，拉肚子凭什么不能传染，就这样啊，先挂了！”
林小善挂了电话，感觉自己出气长进气短将不久于人世，扶着墙虚弱的爬回床上成大字型卧倒。
“你还没吃早饭呢，要不我给你熬点山药粥，你吃过了再睡。”
林小善现在明显没什么胃口，所以陆嘉辰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站在门口，看着头陷进白色的被褥里，熟睡的容颜如同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恬静安宁的林小善。想起了，昨天晚上陆陆跟他说的话——
“陆嘉辰，我是存在于二十年以后那个时空的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将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所有事实。林小善会在一年之内结婚，她会嫁给周子擎。之后的二十年，你会故意和她保持距离，奔波于世界各地IBE集团的分公司，但是即便你走遍了全世界每一个角落，你都不会再找到另一个人，能走进你心里的人。而林小善，她婚后的生活也并不幸福。”
“本来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帮助你重新追求林小善。”
“但是现在想想，也许应该让你自己选择。到底是倾其所能的追求她，还是趁着爱还在萌芽的时候就放弃她。”
放弃？如果他和陆陆真的是一个人，那他就应该知道，二十年都无法割舍的人，怎么叫他说放下就放下。
陆嘉辰转身进了厨房。冰箱上的冷光反射出陆嘉辰身后，立着一个和几乎他一模一样的人。
“准备给她做碗粥吗？看来你的选择是和我一样的。”
冰箱里整齐的摆放着许多新鲜的食材和水果，都是陆嘉辰搬进来之后一一置办的。第一层摆的红彤彤的苹果，林小善偶尔会吃一个，她从来不挑，就拿靠前的，所以陆嘉辰习惯性的把最新鲜的放在最前面。第二层放着一些蔬菜，每一种都用保鲜袋包好，还贴了标签，几月几日购买。第三层放着酸奶、鲜奶、奶酪和鸡蛋。如果林小善半夜起来饿了，可能会吃点这些。
奶制品和外卖显然不适合一个拉肚子的病人。
“都这个点儿了还不上班，难道你打算请假照顾她？”陆陆在他身后像背后灵一样的飘出一句话。
“我做完这碗粥就走。昨天莫大师帮忙改进的方案和数据，必须及时整理。而却，如果我和小善一起请假，小西姐一定要气的抓狂。”
陆嘉辰从冰箱的第二层里找出一袋怀山药。这种山药和普通的山药不同，只有拇指那么粗，细毛密布，但是肉质紧实，用来熬汤粘稠香软。
“你完全可以现在就走，我不介意帮点小忙，反正我们的手艺是一样的。”陆陆摊开手。一副大度礼让的好兄长模样。
“算了吧，我可不想你熬粥的时候突然变成婴儿，连火都关不上，酿成一场火灾。”
陆陆气结。
×××
林小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肠胃不适而引起的阵阵绞痛似乎都消失不见了，而弥留在腹腔的是一片空虚，她……饿了。
伸了个懒腰，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随便扎了个马尾辫，起身准备去叫个外卖。她一般都把外卖的小传单用吸铁石粘到冰箱侧面。但是走到厨房才想起来，陆嘉辰住进来之后，就把外卖的小菜单收起来了，说不卫生，买了点速冻饺子速冻元宵放在冷冻室。
说起速冻饺子来，虽然味道不错，却比不上陆嘉辰的手艺。
林小善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胃被陆嘉辰养刁了。
陆嘉辰很少在外面吃饭，像是有强迫症似得，连中午都是自带盒饭。他的厨艺好的过分，林小善一直怀疑他们家世代都是做厨子的。
因为陆嘉辰不知不觉把冰箱全部占用了，所以他主动提出，如果林小善愿意从房租里减免五十元，他将负责她的全部伙食。
打开冷冻室，林小善从里面取出来一条还冒着寒气的留言条。
“桌上有饭，凉了，自己热。”
陆嘉辰一定是个能掐会算的大仙，算到她起来的时候饥肠辘辘，根本顾不得看外屋有什么变化，会直奔冰箱。
外屋客厅的餐桌上，用罩子扣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
×××
猜到林小善会直奔冰箱的人并不是陆嘉辰，而是陆陆。
陆陆在林小善结婚后的二十年里，反复的咀嚼和回忆她曾经和林小善相处的那段时光，当然比陆嘉辰更了解林小善。肚子饿到极致，大脑会屏蔽其他一切讯息，只剩下叫外卖。
至于山药粥变成了皮蛋瘦肉粥，也是他的杰作。林小善虽然看起来不太挑食，陆嘉辰做的每一样她都喜欢，但是她似乎不太喜欢山药这种黏黏腻腻，滴滴拉拉的东西，这可能和她干脆利落的性格有关。
×××
林小善吃饱喝足之后，一点也没有想洗碗的意思。她只请了半天的假，就算加上午休时间，她可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只剩下有限的三小时零十七分钟。这么珍贵的时间，必须要活的充满意义。
比如说——
边悠闲的嗑瓜子边看最近的时尚杂志。
这一期的时尚杂志名模脉脉的专题是介绍年会时最IN的着装。首页的大图就是周脉脉的一张写真照，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刘海微卷带着点小女人似得阮媚，笑起来梨涡很深，眼眸里灿烂的像是发光发热的小太阳，肌肤是健康的麦色，露出漂亮的锁骨，身穿干净利落的抹胸裙裤，腰部曲线完美的像是条美女蛇。
林小善正津津有味的看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胡诌，“叮咚”一声，他们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陆陆在房间里也听到了门铃。他先想到的是，陆嘉辰这小子不会是上了半截班，又放心不下林小善，躲懒跑回来了吧。不过转念一想，陆嘉辰自己有钥匙，肯定不会按门铃啊！
难道是歹人？入室抢劫？
“周总监？”
林小善震惊的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墙，一手抓着门把手。如果有心理分析师在侧的话，一定会告诉周子擎，这是主人不想让客人进门的表现。
“不欢迎我？”
从自己房间的门缝里偷偷观望的陆陆小声的接了一句：“不欢迎。”
“怎么会！”林小善干笑一声，假模假样的说：“总监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周子擎一进门，目光就盯在餐桌上那一副没打扫的碗筷，神情厌恶的像是在看一坨有苍蝇嗡嗡乱转的粪便。林小善撇着嘴，勉为其难的把碗筷收拾了。回来的时候，周子擎已经大模大样的坐在沙发上，整暇以待的看着她了。
“给我拿瓶啤酒。”
“没有，只有酸奶，在厨房，要了自己拿，指使病人会遭雷劈的。”
周子擎在心里深刻的考虑了一下，取消林小善这一组今年奖金的相关事宜，林小善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腿脚无力，卧床不起”的状态。组员小西，缺乏求真务实的工作态度，需要增加员工道德培训项目。
“苹果？不会又是阮玲玲买的吧！”
每次探病都买苹果是什么坏习惯。不会买点值钱的吗！
躲在房间里的陆陆，偷偷计划着等周子擎走掉之后，把苹果放在冰箱第一层最靠后的位置，这样林小善永远不会吃到周子擎买的苹果。
周子擎和缓了一下情绪，态度还算温和的说道：“嗯，名模周脉脉最近有一组关于中国风的写真要拍摄，在本市采景。据可靠消息，她会搭乘今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到达本市。公司经过商议，准备邀请她拍摄《山海绝》一期的推广海报和视频，这件事儿，你去交涉一下。”
可靠消息……
林小善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妹妹，自己去搞定。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市场部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病号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