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粒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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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粒种子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爱意是一块橡皮擦，越擦就越小，就像是被时间消磨了一般。可是现在我觉得，爱意是一个白馒头，发酵后会变成原来1倍大小，而且又软又香甜。”——春崎
01
在年少的时光中，在春崎的记忆中，最为美好的日子就是和鼬还有佐助，三人笑着，彼此关心着彼此。
在以后春崎猜测，自己大概是有一颗四四方方的心脏。因为她总是能将自己的不安藏在角落，搬出最漂亮的情绪带着最漂亮的笑容去面对鼬，一切都是为了他呀。
越是这么想，就越发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
在地下恋情中，宇智波鼬扮演着一个称职的恋人，关心且体贴爱侣。这大概是作为宇智波鼬恋人的春崎的幸福了吧？
可是，春崎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宇智波鼬的想法。
当在可以逃避的时候，春崎一直在对着自己说，这样不错呀，起码她可以催眠自己，鼬是喜欢她的，非她不可的。在她却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面催眠镜，早就产生了细小的裂纹，只等着一个微不可见的外力因素，就会碎掉。
只是在催眠镜的那一方，到底是美丽的光芒，还是漆黑的怪兽。
此时此刻，躲在龟壳里面的春崎，是不会知道的。
02
随着天气的转凉，落叶也渐渐多了起来，晨间出去的话，人们总会见到一些被冷风盘旋在半空中的黄叶。踩在一夜堆积的枯叶上，总会有沙沙的响声。
贪玩的孩子，会将那些叶子踩得细碎，而长辈却生气又无奈的扫着地面。
很多东西都在悄然改变。
沉浸在爱情的滋润当中的春崎也是如此。因为发育的缘故，如今的她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脸蛋张开了，身材也变得玲珑起来，或许因为家人都是高个子的缘故，她的身高也像雨后春笋一般节节攀高，变得修长笔挺。
走在街道上的话，明显吸引的眼球也更多了。
可是这对春崎来说，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却也是让她有些烦躁的事情。
变得漂亮了，对女孩子来说，当然是是高兴的。
可是是因为女孩子发育总是比男孩子要早些年的缘故，在不知不觉中，春崎的身高已经超越鼬的了。
当她想要在鼬的怀中撒娇的时候，却发现在自己的个头在他的怀抱中显得有些庞大；当她想要和鼬讲话的时候，却需要低着头，才可以直视到他的目光；当她想要和鼬接吻的时候，却需要弯下腰来，才可以亲吻到他的嘴唇。
在外人看上去，他们就如同姐弟一般。
因此，让春崎烦恼不已。
在一个星期前，才发生过一件到现在，春崎想起来还会脸红的事情。
因为加快了进度，春崎给佐助的毛衣已经编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佐助，所以想要趁着忍者学校放假的时候，偷偷塞给佐助。
凑巧，鼬去接从忍者学校回来的佐助。
因为要隐秘恋情的缘故，春崎是不能去学校接佐助的，被他的同学们看到了，她和鼬可就百口莫辩了。
和鼬打了一声招呼，于是，她悄悄尾随在他们的后面，跟了他们一路。本来准备在他们家的十字路口，想将毛衣交给佐助的。
只是发生了一点事情。
一直牵着哥哥的手的佐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春崎，尽管她已经十分注意自己的气息和步伐。
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佐助背着身子习惯性的拔出了苦无飞向身后的方向。
利落而果断。
在他略微得意，想要期待哥哥的夸奖的时候，却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哥哥焦急的语气。
“佐助！”
心下吃惊之间，佐助回过头，而当他看清来人的那个瞬间，心底的后悔像潮水一般汹涌而上，下意识地，他焦急的向那个正睁大眼睛，惊慌的少女跑去：“春姐——！！！”
春崎呆愣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依然僵直在那里。
电光火石之间。蓦地，半空中出现了另外一道黑色圆影子，行云流水般划破空气，带着气流狠狠地撞上了就要接触到春崎脑门上的苦无。
只听到得到一阵长而尖锐刺耳的‘呲——’，是那把被撞飞的苦无与地面摩擦声。
接着那个黑色圆形影子在半空中旋转了半圈了，似乎被不远处的谁给接住了。
像是才反应够来一般，春崎瘫坐在地面上，虚脱感充斥着全身，腿依然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心有余悸的她完全分不神去望向前方，目光空白而僵直地落在地面上。
佐助松了一口气，目光跟随着那道圆形的黑影，落在站在身后鼬的身上，看清之后才发现那是风魔手里剑。
佐助有些心虚的走到鼬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鼬只是蹙着眉头看了佐助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向春崎，轻轻扶起她，低声问：
“没受伤吧？”
春崎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发现鼬正在对着她说话，硬是在嘴角扯开一个笑容：“没事的。”
“能站起来吗？”
“嗯，没关系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春崎一将靠在鼬身上的身体收回，不争气的双腿却无力支撑她的体重，尽管用力挺直身子，但还是倒了下去。
早已料到如此的鼬，接住了春崎，抿着嘴角说：
“我还是抱你回去吧。”
“嗯，好，麻烦你了。”
难得春崎没有脸红，木着一张脸蛋，温顺的用胳膊揽住了鼬的脖子。
抱着春崎的鼬走过佐助的身侧，一言不发，面色十分冷淡。
佐助只是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鼬，停一下。”
“怎么了？”鼬疑惑道。
心跳慢慢平复下来的春崎，目光停在渐渐已经落后的佐助身上，意识到什么，她慢慢靠向鼬，没有说什么，只是嘴唇轻柔的碰了一下鼬的耳廓，便侧过头，对着佐助招了招手：
“佐助，过来一下好吗？”
闻言，佐助惊讶的抬起了头，看向春崎。
“对，来一下哟。”
走到春崎面前的佐助像是没有吃到鱼的小猫咪一样，低垂着脑袋，十分沮丧的样子。
春崎将揽着鼬的右胳膊收了回来，露出了一个牛皮纸袋。看到佐助稍显忐忑的样子，咧开嘴，笑着安抚他：“佐助，我没事哦，正好现在天气转冷，这是上次约好给你的毛衣哦。”
“啊、啊……谢谢春姐。”
佐助略显慌乱的接过纸袋，但却发现春崎一直不松开纸袋的两个小提口，所以奇怪的疑惑的看向春崎。
“啊，不好意思，好像刚才握得太紧了，现在手好像松不开了。”春崎略显不好意思笑了笑，挥了挥手右胳膊，侧过头对鼬说：“放我下来吧，现在应该可以走了。”
鼬蹙了蹙眉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沉默将春崎放了下来，确认她可以站稳之后，才慢慢的松开双臂。
这是第一次。
这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在鼬的身上，这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春崎发现，他是如此关切自己。
但现在佐助还在，她可不能说一些什么让人害羞的话来。
轻笑了一声，弯下腰，窃语道：“可别沮丧了小猫，起码你的方向很准确不是吗？”
佐助抬眼忘了鼬一眼，不说话。
叹一口气了，春崎转过身，嘴角挂着笑容：
“鼬？能掰开我的手指吗？我……好像不能自己张开它的样子。”
鼬看向眼前握着的拳头，里面包围着两根褐色的提带。
他缓和下了脸色，轻抬起春崎的右拳头，眼前清瘦的指骨紧紧绷着，可以发现嫩绿的青筋分布在手上，指间紧扣的部分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一根一根的掰开。
春崎看着低垂着眼睑的鼬，此刻的他抿着嘴角，睫毛又长又浓密，模样美好，有着令人安心的侧脸，安静而又认真，她的心底莫名感到一股温和的情绪。
心跳猛然加速，心动不已。
一个女孩喜欢上一个男孩。
可能仅仅是因为男孩对待她认真的态度而已。
其实春崎知道，她对鼬的感情，可能说不上爱情，毕竟他们都没有到那种可以严谨认清自己感情的时候。
可是，她同样知道，她的感情在改变。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远远看着鼬就心满意足了，但现在，不够，完全不够。她渴望鼬能够在她的身侧，希望他只属于她。
越来越自私了。
春崎有些失落的想着。
因为她在出神，可能没有注意到，随着指头一个一个伸直，苍白的手掌渐渐涌上血液，因充血而变得红晕。
可是掌心中却突兀的有着四个弧形的深印以及两条提带文印的痕迹。
鼬知道，这是指甲陷入肉里造成，抬起眼，瞄了一眼嘴角挂着温柔笑意的春崎，和在一侧有些低落的佐助，他再次垂下眼，沉默松开春崎的手。
“好了。”
“啊？哦，谢谢。”
收回了手，她舒展开手机，可惜还是不能很自如的控制。
鼬沉默地站在一边，漆黑的眼瞳，就像一汪看不清深浅的湖水，可却清晰映着眼前这两个人的身影。
“佐助，喏。”春崎将袋子递了过去。
佐助犹豫的看了鼬一眼，但发现他神色不改，依然一副冷淡的样子，便轻轻接过袋子，低着头，支支吾吾道：“谢、谢谢……另外，对不起。”
“嗯，两个我都收下了哦。”春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说：“回去试试看，不合身的话我回头还可以再改。”
“好。”佐助终于将一直落在自己鞋面的目光落在了春崎的脸上，却发现她的脸色还是十分的苍白：“春姐……你真的没事吗？”
“诶？”春崎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没事啊，就是、小腹……有点痛……”
说着一直紧绷的弦却像断了一样，猛然，一股让人想到一团乱糟糟线的绞痛从小腹传来，她喘息了一下，小小地踉跄了几步，有些艰难的说：“好像不是、有点……痛啊”
鼬赶紧上前一步接住了春崎。
而这时候，佐助的一声急促的叫声却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春姐——？！你流血了！”
“啊啊啊、血……？”
春崎慌张向自己的裙摆望去，乳黄色的褶群上有着好几个突兀的红色血点。
“受伤了吗？”鼬皱着眉头，望向血斑，低声道。
“不、不知道啊……只是肚子……痛呀……”春崎感觉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厉害，冷汗渐渐冒出了苍白的脸蛋，嘴唇紧紧抿着，渐渐说出话来。
看到疼成这副模样的春崎，鼬将她抱在了怀中，神色凝重，他赶忙向前走去，经过佐助身侧的时候，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你先回去，我先带她去医院。”
说完，还不等佐助反应，便匆匆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只留下佐助呆滞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春崎给他的毛衣袋子，面色苍白。
哥哥和春姐啊……
会好的。
应该会好的。
那时候的佐助，这样对自己说。
03
‘唰——’地一声。
面容严肃的女医生拉开了挂着的窗帘，夹着病历簿子迈步出来。
鼬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
春崎疲倦的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光通过这点空隙射入了她的脑内，使得脑袋越发的昏昏沉沉，不远处传来鼬沉稳的声音，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鼬站在医生面前。
眼前的这位有着高超医术的女医生却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里带着一种让鼬感到浑身毛刺的感觉。
不像敌人那般充满恶意，只是有点让人无法坦然接受的目光。
“咳咳，医生她没事吧？”鼬挪开了视线，装作没有发现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
“没事。”一直板着脸的医生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点了点头，打开病历簿子，接着说：“只是来葵水了，但是因为受了凉，更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葵、葵水？”
一向处事不惊，做事沉稳的鼬第一次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眼神闪躲，可惜这副样子却没有被春崎看到。
对于这个完全处于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既松了一口气，感到庆幸，却也感到害羞。他不是佐助那个七八岁的小毛孩，当然知道这个对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视线落在此时正躺在床上难受地皱着眉头的春崎。
鼬才发现，在日渐转寒的晚秋，她却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裙子下面连袜子都穿，光着脚踝，怪不得会受凉。
但是，自己却没有再春崎向他打招呼时就发现这件事情，是他的错。
因为处在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体力强壮的忍者，可能到了严寒的冬季，也只会多添一件外套而已，可是他下意识的认为春崎的体质和自己差不多。
这是错误的。
她……只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而已呀。
以后要多多注意了。
这样想着，鼬记住了女医生交代的事项，便端了一杯热气藤藤的开水过来，坐在了春崎身侧，俯下身对春崎耳语：
“春崎、春崎……稍微起来喝一下开水，会好点的。”
紧抿着嘴，蹙着眉头的春崎，闭着眼睛，艰难的想要起身。
他赶紧放下开水，将她扶起来，柔声说：“现在水温刚好，张一下嘴。”
闻言，春崎下意识温顺的张开嘴。
鼬将杯子轻轻触在她的嘴唇上，控制着水以一种缓慢而平均的速度流入她的喉内，这样才不会呛到。
等她喝完之后，再用手帕擦了擦。
当是无微不至，极尽温柔。
眉目之间，都是关切之情，尽管个子并不高大，却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坐在办公桌旁正在喝热茶的女医生好奇问道：
“你们是恋人吗？”
闻言，鼬的背影僵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低下头为春崎擦拭嘴唇，低声回答：
“不是的。”
是的。
“诶——？居然不是恋人？”医生瞪圆了眼睛：“呜哇，看你对她这么好，你是喜欢她的吧？”
鼬收回了手帕，整齐地叠好之后收好。
他垂下眼睑回答：
“不喜欢。”
其实是喜欢的。
“难道你们是姐弟？”医生继续好奇的问道。
鼬将春崎的脑袋轻轻放在了枕头上，将春崎的双手放入被子底下，再给她捻好了被子，注视着她的样子，他疏远而平静的回答道：“不是姐弟。”
是恋人呀。
医生对于鼬的不合作感到无趣，但又想是意识到了什么，怏怏闭上了嘴巴，总算不再打听鼬与春崎之间的关系。
可是她却不知道刚才那番话，为春崎和鼬之间带来了多大的苦痛。
春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一个稍微偏僻安静的房间，鼬站在窗门口，望着窗外，沉默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此刻的她，已经感觉舒服多了，睡了一觉，又喝了几杯热茶。
多亏鼬的照顾。
尽管已经放轻了动作，但是果真是一点细碎的声音都逃不过鼬的耳朵，他转过身子来，平静地说着：“醒了吗。”
“嗯，已经挺晚了，该回去了。”
直到站起来为止，春崎一直低着脑袋，动作也显得有些不自然。感觉到鼬走到她的身侧，声音就越发的细小，身体居然僵硬了起来。
因为这样子的事情，被鼬知道了，总感觉很丢人呀。
为了不让脸上红晕以及那颗已经快跳出胸口的心脏被丢人的发现，她一直深深的低着脑袋。
只是鼬却只是收拾了一下东西，站在门口说：“走吧。”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春崎看着鼬的背影瞪大了眼睛，心下感到奇怪，鼬的这副冷淡的样子，一点儿也别像他平时的样子，更被说她睡着之前的他的温柔模样了。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生她的气了？沮丧的春崎跟上鼬的步伐，想着‘果真不应该麻烦他’，心情就越发的低落。
但一出门医院门口，她才知道什么是灾难。
冷风像是一把把刮骨刀，毫不留情的刺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也清冷的像是被吸光温度一般，让人觉得寒意十分。
可是不能麻烦他。
这样想着的春崎下意识的瞄了身侧的鼬一眼。
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紧了紧衣服，便冲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赴死的战士一般，英勇但又悲壮。
冷风一打过来，她就闭着眼睛，缩紧了脖子。
当做一切都是做梦一般。
只是，渐渐地，跑着跑着，蓦地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什么揽了过去一般，腰上有着温和的暖意，冷风也没有再嚣张的刮着她的脸蛋，心底务无比安心，如同在最具分量的棉被之下般静谧安稳。
回过头，睁开眼，映入了他清俊的脸蛋。
此刻他的脸上，正挂着她所熟悉的温柔的笑意，眼底有着清晰可见的歉意。
着迷了一般注视着鼬春崎并没有意识到鼬正抱着她在屋顶上快速移动着，只是不肯放过鼬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为什么？”
“什么？”
“没有生气吗？我这么麻烦你。”
闻言，鼬似乎感到有些吃惊，低下头看了春崎一眼，看到她紧抿着的嘴巴，和显而易见的紧张，意识到了什么。
他轻声说：“没有，没有生气的。”
“？”
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春崎抓住了鼬的衣袖。
鼬低声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一点。”
脸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开心，笑容如同花朵一般慢慢绽放在脸上。她安心的低下身子，将头埋在鼬的脖子里，低声应了一声：“嗯。”
看到这样的春崎，鼬的嘴角微微上扬。
怀抱再搂紧了一点。
这样子在一起，真好。
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