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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定定之死 ...

  •   佐佐木再度入院,不是身体顶不住了,而是为了躲过现在风口浪尖的政治风暴。
      德川定定曝光罪行,打入大牢;德川茂茂辞职与伯父共进退,对此最欣喜的是一桥派,面对这么大的机遇,所有一桥派的大小官吏奔走相告,似乎自家派系推举的人(一桥喜喜)已经坐上将军之位了。
      立下大功的佐佐木异三郎,获得了一桥派的一致赞誉,哪怕是南纪派那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华——佐佐木面对荣誉完全没有任何得色,他明白,现在根本不是一桥改天换地上位的时候。

      江户城往上看,极目看去也看不到的宇宙空间,有一艘造型别致的暗色航空船,天导众在这里针对天守阁政变召开会议。
      “定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倾城之变那夜赶赴天守阁的理事觉得:什么错都是定定犯下的。

      “对自己的地位过于执着,”风凉话谁都会说,另一位理事也附和谴责,“连后院起火都没察觉。”

      “我已经不指望他复权了。”头一个理事彻底丢弃了定定这颗棋子。

      “说到底,败给一桥派小鬼的愚蠢东西没有执政的能力。
      没用的傀儡早点丢掉比较好。”又一位理事再也不想和定定打交道。
      定定仰赖“德川”这个姓氏,差不多算是白手起家,不过到了晚年倾家荡产信用负债了。

      “即使没有做傀儡的价值,他还有做诱饵的价值。”胧一个膝盖支地,恭顺的半跪着,身着全白的和服,衬托的脸色愈发惨白。

      “回来了啊,天之使者八咫鸟。”理事们每一个占据了一根高高的柱子,在视线上所有来访者都宛如蝼蚁渺小。
      对这些人的阵仗,初次到的人往往很紧张。

      “恢复由于致命伤而扭曲的经脉,多花了时间。”胧把头俯的更低,解释自己这么慢才来见这些难缠家伙的理由。

      “能让你身负重伤,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说话的声调变高,问话的理事清楚胧的本事。

      “咬饵上钩的恶鬼。”

      “哦,鬼啊。”理事对这个词轻描淡写。
      他们高居于天,不怕鬼。

      “定定是攘夷战争黑暗面的象征,有些猎物是只有他才能引出来的。
      需要担忧的不是一桥派的存在,他们和定定一样,不过是傀儡而已;拥戴他们悄无声息接近中央的存在,才是真正的敌人。”面对十二理事,那些高柱子上的阴影,胧总是一副恭顺模样。

      “要揪出恶鬼,还要利用那傀儡啊……”理事沉吟一番。低哑的声音懒洋洋的。

      德川定定吵得很,身陷牢狱,还不肯住嘴。
      高杉穿着奈落的黑色僧衣,戴着遮住脸庞的斗笠,提起刀,干净利落劈在定定满是脂肪的肚腹上,刺进去后还拧转了一下,深深嵌入血肉里,然后刀很快的抽出来,耀武扬威的定定便一脸不可置信的跪下来,无法相信正在发生的一切。

      “正如你所言,无论将军还是上天,谁都无法制裁你。”了结他的命多么容易啊,可是为了展开这复仇高杉费了多少心血啊。揭开斗笠,好让仇人看清自己的脸,眼睛里闪着一种嗜血的疯狂:“能制裁你的,只有我。”

      “你这混蛋是……”定定抱着流血的肚子缩在牢房一角,他无论如何料不到鬼兵队的首脑能进入这大奥的深处,执行他的死刑。

      “你不必想起我是谁。”高杉的眼神让定定胆寒,“总有一天我会提着天导众……那些放肆乌鸦……不,
      提着全世界的脑袋,一起下黄泉。”
      举着武士刀,高杉的眼睛疯狂而迷乱:“代我……向老师问好。”

      满地鲜血,高杉数不清自己砍了多少下。

      高杉前脚刚走,胧就紧跟着来了,不过胧见到的只是定定的尸体,血尚有余温,只是生命不可能重现。
      这是一个满月夜,胧就这么站在屋顶上,平静的望着狱舍,浮想联翩,仿佛自言自语:“没错,真正的敌人是那些恶鬼……松阳的弟子们。”
      他从来没有看低那些年轻一辈的热情和智慧,他们以相同又不同的方式,祭奠和缅怀松阳。
      恨的力量,几乎和爱的力量一样强大。

      “来迟一步呢,胧。”圆盘一般的满月下,信女,不,是骸,持着武器,站在距离胧数步只远的地方。
      她负责断后,这是她的职责。至少,不能让胧在这一夜和高杉动武。
      阴寒的风刮过来,吹动她的蓝发。她的后脖子上有一处无法磨灭的刺青,和胧衣服上那处图案一样。

      胧肃容:“看来你认真的呢,骸?
      不,现在该称呼你今井信女……”彼此老相识,知根知底。“曾效命于天导众,自幼位列奈落三羽的你……却偏偏和那个男人……和松阳弟子携手,对天导众拔刀相向。”
      若他执意去追踪高杉,那么首先就必须把骸宰了。

      “异三郎说要参加那个男人的大闹剧,我只是跟着一起罢了。”
      月亮非常美丽,朦胧的银色华彩渲染着她洁白的制服,她不会让出一步。
      胧挺直的背影很孤独,在这样的夜风里,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风儿吹走。

      “是吗?”胧并不想和骇斗起来,于是暂且偃旗息鼓,“那么再次相见时,其中一方会羽翼散尽吧。”

      话说到这里,一直屏息备战的信女知道今夜没有仗要打了,转身沿着屋脊向胧的反方向走,没走上几步胧就开口:“等一等!
      那两个人和松阳相像吗?”
      信女的眼光非常毒辣精准,一矢中的,他想听听她的看法。

      “完全不像。”少女喉头一紧,“一个想守护松阳留下的事物;一个想毁灭松阳留下的事物。可是,有一点相同,两人都有着……悲伤的眼神。”

      今夜,伴随着星光,歌声悠扬。

      “当你对着星星许愿
      你是谁并没有区别

      你真心期望的一切
      都会来到你身边

      如果你的心在你的梦中
      任何要求都不过分
      当你对着星星许愿
      就像梦想家那样
      命运女神是仁慈的……”一桥喜喜的歌喉,相当清澈,若是和阿桂坂田之流对比,甩了好几十级的水平呢。“今夜,如此一来,定定死去,时代要拉开下一个帷幕了。”
      在官方,这位公子没有发表任何可以称为“意见”的意见,但他并非毫不关心,事实是恰恰相反。
      定定的宽政扫荡夺走了诸多宝贵的生命,同时也滋生了暗杀自己的刺客。
      定定之死要完全归咎于高杉吗?
      不。
      定定的死,深层次原因是天导众的放弃——倘若一直走在天导众划下的轨道中的人,非要偏离这条路,就一定会受到惩罚,那就是所谓的“天罚”。

      “一桥,你如何看坂田和高杉?”文闭着眼睛,突然说。

      “《法华经》里,普通人过分追求自我,将堕入修罗,修罗是人类天性的弱点,一种趋向,走下去,终点就是修罗场。”一桥说的很平和,“若为修罗,自己和他人都无法获得幸福。”

      “他们会不断加深对立和斗争……”阿文看的清楚,高杉和坂田完全不是一条道的。“一桥君,你的反省处分已经取消,马上就有新任命吧。
      先祝你仕途顺利。”——因为你面对的一定是阴谋和政略的激烈碰撞。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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