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胭脂香》玉香笼

18、第十八回 碰灯

　　李宥看到小娘鱼得了香魁，心里真心为她高兴。他心里想着怎么去庆贺一下。入夜时分去阁楼那边，只看到四娥一个人在那里整理很多瓶子，盒子。
　　李宥问她： “这是什么？”
　　四娥：“回遂王。这是太子派人送来的。说是给香雪海做香用的。”
　　李宥：“哦，那她人呢？”心里想，怎么哥哥每次都比自己想得周到细致呢？
　　“不知道，大家去放灯的时候，就没看见她了。”四娥边收拾，边告诉遂王，李宥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拿着两个灯笼。
　　李宥有些失望，“我还说带她去碰灯呢。”
　　四娥说：“哦，那你等等她回来再说吧。遂王天冷，你先进来吧，屋里暖和。”
　　李宥在暖炉旁一直坐着，四娥已经困得靠着房梁睡着了。李宥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脚步声进来。他迷糊睁开眼睛，看到小娘鱼也在看着他。
　　“四娥！！！”小娘鱼一声大叫，四娥吓的跳起来,“怎么啦？怎么啦？”
　　“遂王怎能在这里睡着啦？”
　　“额额，他说要等你。”
　　小娘鱼背着一包，抱着一包，她递给了四娥，“赶快收一下，是吃的东西。你爱吃的冷淘。”
　　“啊？你回去了啊。嗯。。。为啥不叫我一起啊？”四娥郁闷了，她在那里埋怨。
　　“遂王怎么能在这里睡着了呢。着凉了怎么办？”小娘鱼看看四娥，四娥说：“是我太困了，先睡着了，是我不好。”
　　李宥：“哎呀没有什么啦。雪海，我来找你们去碰灯。走吧。”
　　小娘鱼一听高兴了。她都忘记了，每年这个时候爹都带着自己去碰灯，灯是不能带回家的留到明年的，一定要去碰灯，看别人的灯被烧了，而自己也在等别人的来碰。
　　四娥着急了：“我的呢，我的呢？”
　　李宥来精神了。“哎，让他们给你弄一个去。走啦，走啦。对了，四娥，记得给香雪海拿上她的大氅，外面冷。”
　　“好嘞。”四娥跑去抱来了大氅。

　　几个人和宫里的小太监宫女们，一起提着灯笼出了宫，当然李宥身后一定有郭贵妃安排保护的人。当然那些人是不会让李宥知道的，而自然李宥见过什么人，到了哪里 ，郭贵妃一定是知道的。宫外已经没有太多人，李宥对香雪海说：“我们还是回宫里去游灯吧。”
　　“那多意思啊，不好玩。那边一定有游灯的人，我们去吧。”

　　长安城外的河边上，人流依旧拥挤，一个个提着灯的孩子们，一对对的人儿，放了孔明灯之后，手里灯要去碰的，有心上人的和自己的心上人碰灯之后，灯在火苗里，带着两个人的火热爱恋成了和灰烬，而没有心上人的，倒是宁愿自己的灯成了灰烬，换来另外一个人的爱恋。

　　李宥提着灯，看到一个少年对着他们跑了过来，那少年应该是要去撞香雪海的灯，他着急就赶快挡了一下可惜没挡住，而香雪海的灯被碰倒落地，几个人无奈地看着香雪海的灯笼被烧了。那少年高兴地不行，继续去碰李宥手里的灯。
　　李宥没有了兴致：“大胆！”那少年一愣，小娘鱼这才认出来，这是哈桑尼。她赶快拉住李宥说：“没事，没事，碰灯本来就是要把灯烧了的。”
　　哈桑尼一看是香雪海，指着她说：“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那个？”香雪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宥一把拉了跑了，因为那边已经在开始放最后的烟花了。

　　碰！碰！几声，地上的人都捂住耳朵向天空张望。一朵，两朵，丽花纷扬的红色，绿色，紫色，黄色。如龙，如蛇，如星，最后如雨一样 ，落在黑色的夜空。小娘鱼看着升空的烟花，想到自己还没许愿，她看着烟花，默默地在心里许了一个愿。闭上眼睛，她在心里虔诚地念叨自己的愿望。

　　四娥在边上嘟着嘴说：“姐啊，困死了，回去睡了吧。我真的困的不行了啊。”
　　香雪海睁开眼睛，对李宥说：“遂王，感谢你带奴婢们出来碰灯，时候不早了。

　　小娘鱼拉着四娥回去了，躺着床上，她翻身看着床头的锦盒，看看四娥睡的很死，她打开锦盒，锦盒里是李宁给她带来的阿末香 ，很小的一块，在烛光下灰白的颜色，她这时候才注意到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是一首李宁写的清平调：

　　一缕幽茗牵数年，落梅偎雪终得见。
　　若非五色凤飞仙，何能墨香染楼檐。
　　千步草藏千种念，上元上月上心田。
　　也曾路过长生殿，谁人识得旧容颜，
　　高塔双双意缠绵，共望长安香九天。
　　待我掌得天下间，与你沉香亭月前。
　　小娘鱼欢喜地读完，脸上尽是被爱的盈盈红晕，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被自己中意的男子如此思念宠爱，沉浸在欢愉的婆娑情深之间，她的眼睛里都是幸福，但是转而充满了担忧。她只是一个香人的女儿，而他是未来的君王。她只想做一个香人，不想做宫里的那些妃子，可是，可是，她不知道这个可是，自己在担忧什么？转身把信笺收好，这时候，四娥醒来了，迷迷糊糊地说：“赶快睡了啊，就这几天可以睡懒觉。马上就要准备二十四节气香了。不得忙死啊。”

　　小娘鱼抱着双腿蜷缩在被窝里，她太累了，玩的困，玩的开心，自然就累，明天，明天还要带四娥去家里玩呢。睡，是一种让人回味甜蜜，逃避痛苦，留下温暖的方式。她也不例外，在睡中，继续回味着那车里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