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福的日常『BBC』》花娜

4、场景四

　　Emlly回到阿富汗已经很久，她换了手机号码也搬出了原先的公寓，华生再也联系不到她了。
　　Emlly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们本可以成为一生的好朋友，但是现在却成了陌生人。
　　变成这样都怪Sherlock，为此他有点埋怨。他本来就没把Emlly当恋人，Sherlock其实没必要……吃醋。
　　又想起Sherlock的告白，John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啊！啊！啊！！！”221B的窗边终于响起John的充满怨恨的叫声。
　　Sherlock此刻正坐在显微镜前。
　　“你怎么了？”他看向举头望天痛苦不已的John。
　　John收回激动的情绪，“没什么。”
　　“恩……”
　　Sherlock继续看向显微镜，眼前是一堆微生物，脑袋里却全是John。
　　John急躁地在房间内踱步，Sherlock偷瞄他。
　　最近这段时间John呆在221B的时间明显减少，开玩笑也很少搭腔，夜不归宿的晚上越来越多，脾气越来越暴躁……还有很多反常的现象。
　　Sherlock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一时冲动向John表明了心意，然后John很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John并不希望成为他的恋人，所以在苦恼怎么拒绝他。——这是Sherlock的推理。
　　即使本来就觉得John成为他恋人的可能性不大，但面对现实，Sherlock心里依旧很堵，吁了一口气，桌上的纸片被吹得四散，他心里的结却仍搅成一团。
　　John捡起掉落的纸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上面净是看不懂的鬼画符，“这是什么？”
　　“新案子——关于一个恐怖组织。”
　　“我还以为你已经很久没工作了。”
　　“的确是挺久的。”
　　“你没跟我提起过这个？”John恶狠狠地抖动手中的纸片。
　　“我、我是觉得，你现在的心情可能不适合办案。”
　　“我怎么了？”John的怒气大得可以隔空点着火炉，“你觉得我不正常吗？”
　　“没有，”Sherlock心中的想法却完全相反，所以他还是发自内心的说，“情绪可以毁掉一个人的逻辑。”
　　John把纸条按在桌上，“你的意思是我不冷静？”
　　只是因为恐怖组织杀人不眨眼，我可不想你死。——Sherlock在心里答。
　　“我要搬出221B。”
　　John说完，转身穿上大衣，他离开的时候，Sherlock听见了很响的关门声。
　　该怎么办呢？
　　面对案件Sherlock有一千一万个办法，面对John却一个都想不出来。

　　John找上了Lestrade。
　　“在我找到新住处之前，我能先呆在这吗？”
　　“当然可以，”Lestrade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你和Sherlock吵架了？你这么冲动的样子都不像你了。”
　　John沉默不语。
　　他躺在Lestrade的床上，无聊地翻看手机，里面有以前帮助Sherlock查案时拍下的现场照片。
　　而现在，Sherlock已经很久没交给他事情做了。
　　也许Sherlock在暗示他……我已经不需要你这个助手了。
　　就这么一个想法，心脏像被小刀割开了口，痛。
　　但是他不是才向自己告白吗？他应该在期待我跟他交往才对。
　　John越来越不明白Sherlokc在想什么了。
　　他实在很震惊Sherlock竟然喜欢男人，而且更不敢相信Sherlock居然看上了自己。
　　但是他是不会跟男人交往的，他只喜欢女人。
　　迷迷糊糊中，John睡了好久，突然被短信铃声吵醒。
　　“速来！”是Sherlock的短信。
　　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他说过他正在办一个恐怖组织的案件。
　　John嗖得一下起身，给手枪上好子弹，用最快的行动速度赶来221B。
　　一进门，景象却格外的平静闲适。
　　Sherlock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他的头悬垂在沙发扶手旁，哼着歌。
　　John半张着嘴，眼珠四处转动希望找到危险的踪迹。
　　他小声说：“Sherlock？敌人在哪？”
　　“啊！”Sherlock开心地一跃而起，笑得跟个八岁小孩儿一样，“你来了！”
　　“是，我来了，”John动弹不得，“所以，你叫我来是……？”
　　“我又写了一首曲子，想让你听下。”
　　Sherlock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拉起一曲从没听过的旋律。
　　John感觉被人玩弄了，指着Sherlock的鼻子：“你让我速来就是为了听你的新曲子！我还以为你被恐怖组织的人瞄上了！”
　　琴声戛然而止。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刚才我跟恐怖组织的人在这里战斗了一番，然后他们打不过我溜了。”
　　“真的吗？”
　　“yes！”Sherlock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John回头打开门，“Mrs.Houdson！刚才这里有人来吗？”
　　正在收拾窗帘的Mrs.Houdson答：“没有。”
　　John再次看向Sherlock，耸肩，“你骗我。”
　　Sherlock不在乎地继续拉琴。
　　“你不能再这么戏弄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John离开221B，从他进门到离开还不到五分钟。
　　Mrs.Houdson看着John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地问Sherlock：“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刚才你差点被人开枪打死，这样他就不会误会你了，也不会这么生气。”
　　Sherlock面无表情地默默拉琴，他此刻不想说话。

　　John再次回到Lestrade家，第一件事就是把Sherlock的手机号码拉进黑名单。
　　“绝对不再看你的短信了。”
　　宣誓的声音气壮山河，可是没过半分钟，Sherlock的手机号码又被拉回了白名单。
　　如此一直反复，Sherlock已经被打进黑名单五十二次了。
　　“Jesus！”John承认他实在很担心Sherlock是真的遇上了危险，所以狠不下心。
　　于是，当一小时后，再次收到Sherlock的短信时，他有了想死的心情。
　　“速来！”
　　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内容。
　　John这次没有直接赶去221B，而是回复了他：“你有什么事吗？”
　　“速来！”
　　无论回复什么内容，Sherlock永远只回复“速来”两字。
　　John现在像一头关在狭小铁笼里的发怒的狮子！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也许真的有什么危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John决定再去看看。
　　再次来到221B，景象跟刚才比没有丝毫变化。
　　充满暖意的壁炉里，火苗噌噌冒着，到处一派平静闲适的气氛。
　　Sherlock依然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John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你不问我为什么喊你来？”Sherlock抢在他离开之前问。
　　John停在了门把手前，无奈地说：“OK！你为什么喊我来？听你的新曲？”
　　Sherlock坐起身子，“我说是恐怖组织又来了，你会相信吗？”
　　“那你要说说看才知道。”
　　“的确是恐怖组织，不过我刚才已经把他们解决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的。”
　　“这次是彻底解决了。”
　　“那我也没必要呆在这了。”John一只脚踏出了门。
　　“John！”Sherlock叫住他，表情有点忧伤，“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不能当我的……男、男朋友吗？”
　　John没有犹豫，立即出了221B的大门。
　　“再也不来了，你发什么短信我都不会再来了！”

　　当他又一次回到Lestrade这里的时候，在客厅里看见了Mycoft。
　　Mycoft冲John微笑。
　　John察觉到Lestrade和Mycoft之间愉快的气氛，感觉自己打扰了他们。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John诉说自己的歉意。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Mycoft露出那招牌式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短信铃声响起，John不用看也知道是Sherlock。
　　而且一定是“速来”两个字。
　　他打开收件箱，果然。
　　他把手机甩在桌子上，决定不去管它。
　　“是Sherlock？”Mycoft问。
　　“是的，就是你那个宝贝弟弟。”
　　“你的语气听起来好糟。”
　　“是吗？”John咳嗽了一声，希望掩盖自己的怒火。
　　“他对你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了吗？”Mycoft猜测道。
　　“没有，没有！”
　　“他一定是对你告白了吧。”
　　John难以置信，睁大双眼。
　　“你不用这么惊讶，你们之间的事，一猜就猜出来了。”
　　“那好吧，”John想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直话直说了，“你能告诉Sherlock这是不可能的吗？我不喜欢男人。”
　　“OK，我帮你转告他。”Mycoft一脸淡定，他泡了杯咖啡端到John面前。
　　John接过咖啡时，一时情急竟然全洒了，洒了Mycoft一身。
　　“你看起来好急躁。”Mycoft调侃道。
　　“对不起，对不起。”
　　John想赶紧帮Mycoft擦干净，结果不小心又把Mycoft的手表弄坏了。
　　“天哪，我都干了什么！”John大吼。
　　Mycoft扶住手足无措的John，“你冷静，冷静！既然你不喜欢Sherlock，你没必要这么激动，OK？”
　　这句话就像麻药一样，John听了之后真的一动不动，而且全身瘫软。
　　是啊，他又不喜欢Sherlock，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你说的对！”John恍然大悟，“是啊，我干嘛要这么激动，又是出走，又是打翻咖啡的，我直接跟Sherlock说不喜欢他不就完了，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John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的急躁和烦恼了。
　　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其实，他并不讨厌Sherlock……岂止是不讨厌，还有点喜欢。
　　简直太糟了，不好的预感！不好的背德感还有一点小刺激，一股脑全升上了John的心里。
　　他意识到了，他如此激动，这么生气，这么不冷静都是因为其实他也有点喜欢Sherlock啊。不是因为想要去拒绝他才烦恼，而是因为不想拒绝才烦恼。
　　Mycoft持续微笑着，问John：“听说Sherlock最近被恐怖组织盯上了，他还好吗？”
　　“他真的被盯上了？”John皱眉。
　　“他没跟你说吗？我们都知道！”Lestrade难得的插了一次嘴。
　　Mycoft脸上的笑容没有了，“Sherlock是不想你遇上危险，才没有告诉你。”
　　“Jesus……”
　　John想起Sherlock最后发来的那封“速来”短信，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也许、也许真的遇上危险了也说不定。
　　没有时间了！John转身冲出门，飞速赶到221B。
　　一路上祈祷。一定要没事！Sherlock一定是骗我的，再打开那扇221B的门，里面一定是一派平静闲适的景象，Sherlock躺在沙发上悠闲地拉着小提琴。一定要是这样！尽管我不承认，但我是如此爱着他！
　　事与愿违。
　　打开门，一切都变了。
　　火炉灭了，空气冰冷，Sherlock虽然仍躺在沙发上，却一动不动，浑身僵硬，满身的血，睁着的眼睛再也不眨了，看上去好像一具尸体，不，就是一具尸体——他死了。
　　“骗人的吧？”
　　John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一步一颤地走向Sherlock。
　　他蹲下来摸他的脉搏，没有了……怎么会这样！他又摸向Sherlock的颈动脉，没有！没有动脉！
　　他真的死了！
　　一瞬间，John的眼泪下来了。
　　“为什么？哪个混蛋杀了你！……不，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离开你的。”
　　John难以抑制自己的眼泪，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的脸，他紧紧握着Sherlock的手。
　　“是我害了你，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的！”
　　就在他捶胸顿足泪水不止的时候，握着的手轻轻地回握他。
　　Sherlock没死。
　　John唰地抬头，看到一脸鲜血的Sherlock露出牙齿开心地笑着说：“你还是来了呀，这次过了半小时，你行动力变慢了。”
　　“你在干什么！你骗我！你把自己弄的浑身是血，还没有脉搏！”
　　Sherlock静静地剥下覆盖在动脉上的软体组织。
　　“动物的死亡组织当然没有脉搏了。”
　　“这是你伪装的！根本没有什么恐怖组织，从头到尾都在戏弄我，你跟Mycoft还有Lestrade一起戏弄我！”
　　“不、我没有戏弄你，恐怖组织是真的，不过我也是真的解决了他们，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装死？”
　　“因为你没来。”
　　Sherlock用衣服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因为你没来，发了短信之后等了好久你都没来，我想你不会来了，你宁愿我去死也不想再看见我了。你要是不来，那我还不如死了，”Sherlock露出忧郁的神情，“但是，我又不想真死。”
　　“所以你就装死！”
　　“是的。”
　　John二话不说，一拳砸上Sherlock的脸，才擦干净的脸出现了一块淤青。
　　Sherlock倒在沙发上，痛得直叫唤。
　　“你在干什么？”
　　“我在教训你！你一直在骗我！利用我的担心，你就一直戏弄我，看我出丑！”
　　“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我承认你说你要搬家，我是有点着急了，”Sherlock捂着淤青的脸，“我之前说了一些让你很困扰的话。”
　　不知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Sherlock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忘掉吧，我说过的那些蠢话，喜欢什么的，那类似小孩子的游戏，忘掉吧，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一起破案，我不想失去你，我们还是做回好朋友。”
　　John双手抓住Sherlock的脑袋，强迫他看自己。
　　“你轻点，你抓得我好痛。”Sherlock一脸痛苦。
　　“谁要当你的好朋友！”John口沫横飞，喷得Sherlock一脸口水，“你骗了我，你装死，利用我的担心看我为了你满伦敦的跑来跑去！”
　　说到这，John放慢了语速，变得温和，“但是，我知道有一件事是真的，你喜欢我，然后，我也喜欢你。”
　　Sherlock一阵晃神，眼睛挤成一团，“你说什么？”
　　John没有再重复，而是直接吻上了Sherlock，狠狠地吻上去，咬破了嘴唇。
　　“发自内心的喜欢。”
　　“难以置信。”Sherlock嘴边挂上了微笑。
　　John把Sherlock抱在怀里，两人都镇定下来，感受对方的体温。
　　“那你还会搬家吗？”Sherlock问。
　　“当然不会，这样下次你发短信给我时，不出一秒，我就能赶到你面前了。”
　　Mrs.Houdson绕过亲密依偎着的两人，挂上新窗帘，“很高兴看到你们两个人和好了。”
　　“谢谢，”John说，“新窗帘很漂亮，麻烦帮我们拉上好吗？”
　　“当然！”

　　场景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