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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刘渣男&白莲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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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正是A市最冷的时候,冰凉的空气把人冻的直哆嗦。学校旁边的火锅店里却热闹非凡,不大的店被顾客撑的拥挤,吵吵嚷嚷的声音隔了几米也能听见。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店里座无虚席,大多数都是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生。
“小旎,原谅我吧,我这次真的错了。”
施旖旎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对着玻璃门里黑压压的人头发愣。口袋里传来一阵规规矩矩的“叮呤呤”声,她顿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瞄了一眼,联系人上是三个端端正正的大字,外加一张笑的欠扁的脸。
刘凯潼。
随意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施旖旎紧了紧背上的书包一鼓作气往人群里冲。难闻的汗味和干燥的热气儿扑面而来,在问候宋佳悦祖宗无数遍后,她终于凭借身材优势成功挤到最里面,视线一扫就看到在角落里吃的正欢的小胖妞。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施旖旎挤到宋佳悦跟前,把书包和对面椅子上的衣服往椅背上一搭,一屁股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呦呵,点的挺多。”她看着满桌的菜搓了搓手,抬眼就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宋佳悦正一脸吃惊地望着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嘴角一抽,施旖旎拿出筷子敲了敲那妞的头。
“吃啊,看见我就这么兴奋,连吃饭都忘了?”
“是有点。”宋佳悦嚼着嘴里还来不及咽下的肉,含糊地说:“我还以为你得忧伤一个月呢,这么快就康复了?”
“可不,被小楠阿媛那俩人轮番洗脑,想不康复都难。”捞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空荡的胃瞬间被一股子热气儿填满。施旖旎享受地眯了眯眼,“都快被李老头嘟囔死了,一早上没吃饭。”
“是够倒霉的。”对好友投去同情的眼神,宋佳悦颇有感慨:“能抗住李老头的攻击,咱全校估计就你一个,回去宣扬宣扬指不定就出名了。到时候比刘渣男好一千一万倍的小男孩还不飞奔着往你怀里钻。”
“可别,教训有一次就够,多了我可受不了。”施旖旎表示对这种事敬而远之,倒是宋佳悦凑过来一脸好奇地问:“旖旎,你是怎么防御李老头的地狱拷问的,说出来经验大家分享分享。”
“那是你没见过嘴更毒的。”施旖旎想起什么似的撇撇嘴,“跟他比起来,李老头就是小儿科。”
“他?!”宋佳悦准确的捉到了重点,支起耳朵作八卦状,一脸殷切地问。施旖旎却不再接着讲下去,任凭宋佳悦怎么撒娇都绝口不谈,只顾着埋头吃饭。
最后,八卦无果的宋某人化悲愤为食欲,足足解决了三碗米饭,然后对扁了厚厚一层的钱包默默垂泪。施旖旎对宋佳悦的抠门行为显得极为不屑,连拖带拽把她拉回学校,省的丢人。
不过刚进校门她就后悔了,想往回走却发现看门的老大爷已经关了大门。无奈转身,施旖旎看着离这不远处大树下笑的一脸温柔的男生,暗骂一句狗血。宋佳悦则一改刚才沮丧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直笑。“我先走了啊,你们好好聊。”
白了一眼溜得飞快的好友,施旖旎认命朝前走去。刘凯潼看着朝思暮想的人越走越近,紧张地搓了搓衣角,缓缓开口:“小旎……”
“去别的地方,在这说还嫌丢人不够?!”施旖旎没好气的打断,顺便瞪走了又一个往这边偷瞄的同学。自知理亏的刘凯潼再不敢说什么,摸了摸鼻子乖乖跟上。
他们径直走到了学校的小树林里。正值中午,吃完饭的学生都回宿舍午休了,小树林里格外安静。说是树林,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这里树比较多,几百颗分散在小路的两侧,光秃秃的枝干连成一片。施旖旎低头数着脚下的鹅卵石,漫不经心地问:“找我干嘛?”
“就是……想和你谈谈。”刘凯潼声音里透着些许沙哑,半响道:“那件事,我真的错了……我事后就后悔了,想找老师解释,试了几次都没敢开口……小旎,我知道我错的离谱,我懦弱,可是小茵还太小,她什么都不懂……要被我妈知道会揍死她……”
“刘凯潼你的意思是我没爸妈管着?”施旖旎突然停下,回过身看着刘凯潼冷冷地说。刘凯潼垂着头,声音压的很低:“不是,你误会了……我这只是觉得……咱们的关系……你会帮忙……”
“刘凯潼你他妈脑子是不是给猪换了?”施旖旎不耐烦地打断,竟是怒极反笑,“我也是女的,你怎么不想想这件事搁我身上我怎么办?你妹做的错事凭什么让我担着?她是小,她多小啊,比我晚一天出生真他妈小,比我个儿矮一截真他妈脆弱,她要真像你说的这么乖她就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儿!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想过同学会怎么想我了吗?你替我想过了吗?我是没爹没娘,但我他妈也不是什么气都能受!既然你找我,我就把话撩这儿,咱俩以前不管什么关系,现在一笔勾销。这事儿算我倒霉我眼瞎我担着,以后咱俩就是陌生人,别让我见到你,见你一次往你脸上泼一次硫酸!”
“小旎……”刘凯潼心猛的一缩,慌忙抬头却只看见少女远去的背影。他看过无数次她的背影,都是送她回宿舍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正在热恋,他一定要等她进了宿舍再走。她走一段路就会回头催他一次,那时候他心里甜的像蜜一样,死活不走,料定她会回头。可是现在,他突然明白即使他站在这里多久,她永远都不会回头了。
她现在应该恨透他了吧。刘凯潼苦涩地想,他缓缓蹲下身子,脸颊已是冰凉一片。
※※※
施旖旎回到宿舍的时候,里头正唧唧喳喳吵的火热,内容无非是她和刘凯潼的事儿。她在门口听了会儿,越听越满脸黑线。
一开始还好,议论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他们的恋爱史,有骂刘凯潼负心的,有替他俩惋惜的,中间还夹杂着几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别的房里的。可不知道怎么,后来竟发展成他俩啥时候和好,和好的几率是多少,最后竟然设立了一个赌局,二十元为赌注,人数刚好对半。嘴角一抽,施旖旎在他们赌她啥时候生娃之前,果断推开了门。
正对着门口的肖楠看到施旖旎一愣,伸手推了推旁边还在闹腾的池舒媛。池舒媛不解地看过去,见到施旖旎也是一愣,一巴掌往旁边的宋佳悦身上一乎。宋佳悦咧了咧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一声惊呼:“旖旎,你的脸被谁打了?!怎么红成这样!哎呦!眼睛都充血了!”
被她这么一喊,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外来的几个女生偷偷朝施旖旎看了几眼,悄悄挪了出去。肖楠池舒媛扶额,心中暗骂着宋佳悦缺心眼。
这幅样子,分明就是刚哭过好么!对着面色不佳的好友嘿嘿一笑,肖楠捂住宋佳悦正要张开的嘴巴,和池舒媛合力将宋佳悦拖了出去。临走前肖楠冲施旖旎安慰一笑,体贴地关上门。
接着,外面传来隐隐约约地训人声音。
施旖旎失笑,倒了盆热水洗了洗脸,被镜中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的自己吓了一跳。她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和刘凯潼的种种往事,最后都化成嘴角的嘲讽一笑。
施旖旎和刘凯潼曾是校园里公认的一对恩爱情侣,一个是文科科花,一个是理科状元,才子佳人站在一起相当登对。不存在谁追谁,大概是以前同班关系太好,分班以后也没断掉联系,后来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刘凯潼不知喝高了还是怎么了突然扑上去亲了正在唱歌的施旖旎一口。那时候施旖旎正唱着“一起唱情歌。”猛的被非礼脑子空白了几秒,接着整个脸都红了。刘凯潼又借着酒劲利索地告了白,然后他俩就真的一起唱情歌了。
施旖旎知道刘凯潼是个富二代是他们在一起半年之后。一开始施旖旎挺惊讶的,后来想开了也没什么。刘凯潼有个妹妹叫刘茵,长得天生讨人喜欢,开口软软的一声“嫂子”立马把向来对萌物没有抵抗力的施旖旎征服了。施旖旎拿刘茵当亲妹妹,要啥买啥对她好的连刘凯潼都看不下去了。那时候施旖旎还乐滋滋地回一句“我宠我妹妹你吃醋了?”到了后来她才明白,人家刘凯潼才是真正的宠妹妹,哪会吃她的闲醋。
施旖旎始终记得那一天,她正在宿舍午睡,不知怎么进来几个人,看样子都是老师主任什么的。施旖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起来,迷迷糊糊进了校长室上来就被扇了两巴掌。还没睡醒的她理所当然的懵了,看着校长说出一连串她所陌生的词儿,什么在外面乱搞啊,私生活不检点啊,莫名须有的罪行通通被加在身上。施旖旎一开始觉得校长搞错了,拼命解释,直到看见一旁冷笑的妇女,才突然感觉事情没那么容易。
这个女人她认识,刘凯潼的妈妈,李华芳。她顺着看过去,找到了站在墙角一脸歉意的刘凯潼和他旁边满脸无辜的刘茵。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施旖旎当时怎么都不相信,拼命说服自己这事儿和刘凯潼没有关系,事后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有多傻逼。
人家刘家财高气粗,要的不是解释,要的只是个替罪羊。原来刘茵在外面做小姐,和某个富商上床的时候被正妻逮住,人家正妻死活要告到学校去。惊慌失措的刘茵哭着告诉哥哥,求他帮着想想办法。刘凯潼虽然生气,但看着哭成泪人的妹妹还是软了心。他想随便找个人替了,但不知怎么这事传到了李华芳的耳朵里。情急之下刘凯潼下意识说出了施旖旎,刘茵又插了一句是施旖旎故意污蔑她的。爱女心切的李夫人不疑有误,气势凶凶杀进了校长室讨说法,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施旖旎理所当然被狠罚了一顿,记过,停课。本来是要开除的,可不知什么原因上面硬生生把这事压了下来。所以学生只知道施旖旎违纪停课一周,和刘凯潼感情泄露被迫分手,连宋佳悦她们也只是认为刘凯潼太乖不敢和家里人对抗才分的手。
后来,施旖旎也曾问过刘凯潼为什么要让她替罪,刘凯潼的回答是她是孤儿,不会有人嚷,而且他可以保证她不被退学,风波一过立马恢复正常。至于做小姐,刘茵给的只有两个字儿,好玩。
得到答案后,施旖旎终于顿悟了。这俩人哪是恶毒啊,分明是玛丽苏看多了白莲花膜拜过度了。自此,她决定和脑残兄妹俩划清界限。
施旖旎用被子蒙住脸,觉得自己不能再折腾了,不然回来宋佳悦就得指着她的脸说猴屁股了。
施旖旎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决定把眼袋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