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觞》玉夕微

6、践行

　　瓶塞被用力拔开，奶油的香甜气息在温暖的房间里迅速扩散开来。
　　“百利甜酒，上一次喝到还是在爱尔兰，一直惦记到现在。”冯思思将加好冰块的酒递给刘络，自己也倒了一杯。飘着奶油香的甜酒，经过冰镇，再加上少许冰块，入口清甜不腻，甚是享受。
　　“这酒后劲大，你小心明天上飞机头疼。”
　　“不怕。在德国和爱尔兰那几个月，练出来的酒量下半辈子都够用了。”冯思思还是坐到窗台上，靠着软软的抱枕，端着酒杯灌进一大口，表情满足。
　　刘络撇嘴：“你倒是越来越贪杯。”不过这酒的确可口，“好在品味不错。”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美酒美食和美景必不可少！啊，还有美女……来，美女，给爷笑一个。”冯思思朝刘络抛媚眼。
　　“咳，我收回刚才的话。”
　　“要自信嘛，刘大美女。”
　　“你以后少拿我开心，我就天天都自信。”原本只是顺嘴这么一接话，然而刘络像是在话出口的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敛了笑意，人也突兀地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冯思思打破了沉默。她放下酒杯，转身站到窗台上，打开窗子，冲着楼外面放声高歌：“走四方——啊路迢迢——水长长——”
　　刘络见状一个激灵弹起身，冲上去一把将冯思思从窗户上扒下来，后者嘻嘻笑着挂在刘络脖子上，微醺的神态，却有双清醒的眼。
　　“以后……你天天自信，说好了啊。”
　　刘络已经懒得管她是借酒装疯还是真不胜酒力，直接转身把人甩到床上，随意给她捂上条被子，走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到窗台上抿了一口，看着窗外有点出神。
　　“哎，我还没醉呢。”冯思思挣扎着从一团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眨巴眨巴眼，“真的。”
　　刘络无奈：“冯大小姐你就老实点吧。”
　　“我不在乎，因为我要走啦。”冯思思指指自己，又指指刘络，嘻嘻笑着，“你留下，所以你在乎咯。”
　　刘络下意识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挎包，包里是白天签字盖章过的项目签约函。
　　我留下？很快就不会了。
　　去大西北的事情，刘络没有告诉冯思思。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冯思思会惯性思维地以为自己还在D市，一直都在。而这样对于内心其实挺敏感的冯思思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走或者留下，有分别么？”刘络反问。
　　对于冯思思来说，从北极到D市，哪里都不是家；而对于自己，刘络想，大西北和D市，似乎在概念里越来越区分不开。
　　四海皆可以为家。每个地方都可以如融入生命一般熟悉，每个地方也都可以如初见一般陌生。
　　冯思思笑不出来了。她抓着被子跑到刘络身边坐下，将被子裹在两个人肩上，人也凑近了，小声开口道：“刘络，我睡不着。今晚不睡了，我们等日出吧。”
　　好像还是当年，两个人坐在阳台上聊通宵，从月悬星河一直到晨光破晓。

作者有话说

　　每次看到百利都很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