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生逢乱世》渊郁

62、乱之卷（八）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羽衣缧想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帮过我很多忙……也照顾过我，就像现在这样。”
　　注连绳笑了笑：“没关系，不想说也无妨。”

　　年轻的注连绳，就像春天明澈的天空，漂浮的云彩都是柔软的令人心情愉悦。羽衣缧看了他很久很久，才谨慎的说出了口：“我见过你的死亡……还没有发生的那种。”
　　注连绳一下子就愣住了。
　　鸩鸟的死亡多半是在病弱之后，但如果是那么简单而理所当然的死亡，缧就不会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他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去得知以后的事故，从而避开它。
　　注连绳沉默了一会儿。
　　“我梦中见到，你在山洞之中躲避，身受重伤，”缧低声说：“那里只有一个人，是奴良鲤伴，他拿着刀。”

　　注连绳忽然就转过了头。
　　他不希望让别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鲤伴么……”
　　羽衣缧只说了很少的东西，但仍然让他疲倦，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打算？”注连绳说：“我会尽一切所能帮你……就当是回报以后的恩情。”
　　羽衣缧点了点头，他握住了注连绳的手，又轻轻捏了一下。
　　“果然是你。”
　　注连绳一下子就笑了，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好像很合得来。”
　　羽衣缧不否认这一点，如果不是来历不明，如果不是不明所以，注连绳那样的照顾他，对他纵容又温和，他不会抗拒的那么厉害。
　　“我想回去，”羽衣缧说：“非回去不可。”
　　“为了你的妹妹？”
　　“他跟你说过么？”羽衣缧情不自禁的问道：“萤……我的妹妹的未来？”
　　“没有。”注连绳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你该渴了，我去倒水过来。”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妹妹？”
　　注连绳沉默了一下，道：“他说过……曾经有过一个妹妹。”

　　柱间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奴良组的晚饭。
　　他们虽然不常聚在一起晚饭，多半是分开来，但举办宴会的时候自然就在一起了，奴良鲤伴谈兴正浓，两人没有避讳的在廊下喝酒。
　　奴良鲤伴打开了那一坛珍贵的、从注连绳那里得来的酒。
　　在酒液顺着坛子倾倒而出之时，柱间正谈到忍术的体系之中火遁术的活用，尤其是他那个强大又聪明、温柔又体贴的朋友活跃在战场上的种种精彩到了极点的表现。
　　“好香。”
　　停下了十五岁那一年夏天的战斗的精彩的描述，柱间惊艳的表情取悦了奴良鲤伴，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幕，只要是一流的酒鬼都会在这时做出一样的反应。
　　“这可是，我的友人亲自酿制的酒哦，”得意洋洋的鲤伴慷慨的倒出了一碗，递给了屏息凝视的慎重以待的柱间：“万金难比的珍贵之物，为了这些活在这世上才乐趣无穷啊！”
　　“那可真是……”柱间迫不及待的饮了一口。
　　话题就这样的转到了鲤伴的手中。
　　并非厌恶柱间所说的话题，只是围绕着宇智波斑这个友人打转的话，滔滔不绝的柱间足足能够不喝一口水的聊几个小时之久。
　　名为“消魂香”的酒，哪怕一口就能在唇齿之间的香气之中，忘却尘世的烦恼。
　　让人感受到活着这件事竟然是如此美好的珍贵之物。
　　“如果斑也能尝到的话……”
　　“不要紧，如果柱间留在这里，明年可以忍痛分你一些，”鲤伴微笑着注视他略带遗憾的表情：“让你和那位温柔的友人分享。”
　　“那可不行，”柱间说：“恐怕隔绝我们之间的不止是物理上的距离。”
　　他遗憾的低头看了一眼，道：“我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了呢……再不回去的话，父亲和弟弟也会为我担心，人活在世上不能随心所欲之事，才是寻常啊！”
　　奴良鲤伴很欣赏这样洒脱的态度，正要说些什么，鸦天狗从空中匆匆忙忙的落了下来。
　　“鲤伴大人！”

　　奴良组的人一时间都被召集了起来。
　　虽然提出了可以帮忙的建议，但人类本身如此脆弱，无论是谁都强硬的拒绝了柱间。从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奴良组在江户的势力十分稳固，而奴良鲤伴坦然的态度也让柱间接受了他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如何离开——一想到这一点，居然感到了轻微的遗憾。

　　打算离开庭院的时候，柱间看到了走廊尽头匆匆忙忙走过来的纤细的身影。
　　名为注连绳的沉静又安然的青年，难得的流露出严厉强硬的神色，走近了正在和别人交谈的奴良鲤伴。
　　“抱歉抱歉，本来没打算瞒着你的，”奴良鲤伴心虚的转过了头：“不过是些小事而已。”
　　“山本五郎左卫门的情报是小事，”注连绳冷冷的说：“鲤伴，你在小看我么？”
　　“被这样说了可没办法啦，”雪丽掩口微笑：“好了，大将，是时候出发了。”
　　没有妖怪露出恐惧之色，没有妖怪怀疑奴良鲤伴会带着他们得到胜利归来。

　　注视着这些人远去之时，柱间也被这一幕打动了。
　　和忍者不同的武装集团，但最让他动容的，正是无论妖怪的种类和出身都能和睦共处，同饮同醉的一幕。放下了猜疑和戒备，奴良组的姿态，正是他在梦想之中期待的人类和睦共处的姿态。
　　如果他也能——
　　“如果斑也能看到的话，”讽刺的声音响起：“妖怪的世界果然很单纯——应该会这么想吧。”
　　“……”柱间消沉的垮下了肩膀。
　　一句话就打败了他的热情和幻想，羽衣缧披着属于注连绳的羽织站在了走廊里，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道：“你不会打算留在这里吧。”
　　“那么，你已经有了什么头绪么？”柱间转身看向了他。

　　羽衣缧神色阴晴不定，沉默了一会儿。
　　他有了一些头绪，却无法肯定，一切的关节，也许就在他和注连绳之间的关系上。
　　这些猜测却有难以跨越的破绽。
　　——为什么千手柱间也被卷入其中。
　　当时在屋子里的三个人之中，似乎只有分福没有发生什么。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毫无疑问是这段时间提炼仙术查克拉不断窥探注连绳的记忆的结果，原本注连绳就是别的世界的人，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事先预料不到的。
　　他被【连接】了。

　　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
　　划过记忆的，是年幼时的某个片段。
　　他不该想起来，因为在长远的时间冲刷下，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理所当然应该被彻底忘记。但偏偏那一刻闪烁而过。

　　“穿越者就是……”
　　自信满满的宇智波奈奈一边转动眼珠编制谎言，一边用灿烂的笑容遮掩着所说之物具为伪造的事实。

　　从这里到达了他身边的注连绳。由此可见，其他几个人奇怪的能力和气质，也与他们所处的世界有关。猜测五个人都来自不同的世界。
　　那么，他们信奉的神祗，难道说是……
　　“穿越的神祗？”
　　柱间艰难的咀嚼着艰涩、跳跃、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种种说明，羽衣缧并不比他轻松，他正想说这一切都是猜测之时，忽然间，虚幻的圆盘不知从哪里浮出，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瞬间合拢唯一，响起了悠远的钟声。
　　“……这是什么？”
　　钟声消失之后，庭院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七。”羽衣缧喃喃道：“我想……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