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金乖乖

7、军歌

　　自从上次和小海通过电话，墨墨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不过她一直乖乖听话，保持着每三天往家打一次电话的习惯，因为还在军训，母女俩的电话粥只局限于吃饭、穿衣之类的生活琐事，还未上升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高度。

　　这天，和田兰例行公事般的谈完之后，电话并没有挂断：“墨墨，是爸爸。在学校还好吗？没有水土不服吧？军训累不累？听你干妈说江南那地这个时候早晚都挺凉，注意多穿点衣服。”

　　“张大柱同志，你跟田兰、顾晓海果然是一家人，上来就问我有没有水土不服、军训累不累。你们都怎么想的，我张舒墨有那么弱不禁风嘛？我可是听着军号长大的，我能草鸡吗，肯定不能啊！”张舒墨哈哈笑着跟她老爹开玩笑。

　　“我这不是顺嘴问问，礼貌而已。军训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倒我闺女，踢正步那是看都看会了的。”张家栋也觉得他女儿肯定没问题。

　　“对了，爸，我们军训结束有汇演，教官说我正步走得好，把我选出来和我们宿舍郁筱雨一块打头，到时候领着方阵过主席台，郁筱雨就是那个小时候在兵团待过的姑娘。怎么样我牛吧！”张舒墨得意地向父亲汇报她的军训成果。

　　“牛什么，我的女儿还能不是排头兵。”张家栋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嘿嘿，是是是，您是谁我是谁，虎父无犬女啊！”墨墨耍着贫嘴。

　　宿舍里的姑娘都喜欢在阳台打电话，把玻璃门一拉，自己清净又不会吵到别人，张舒墨现在就站在兼做盥洗间的阳台里，她边打电话边踱步，正好晃到水池边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个正着，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和雪白胳膊呈鲜明对比的非洲脸，她不禁对电话那头的父亲感叹：“我怎么就这么像你呢，太阳一晒这皮肤就黑不拉几的，要是像我妈就好了，怎么晒日光浴都那么白。”

　　“晒黑了正常，没晒黑说明你偷懒，不好好训练。”张家栋不以为意。

　　但是墨墨很明显地听到她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墨墨晒黑了，她没抹防晒霜吗？我怎么忘了给她带防晒霜了，这个懒丫头肯定不会自己去买。”

　　“黑就黑点，有什么了不起，军训成天在大太阳底下站着哪能不晒黑，我们海练的时候那战士一个个都晒得脱皮。”张家栋觉得田兰有点大惊小怪。

　　“女人和男人能一样，女孩子晒黑了不好看不说脸上还容易留斑，快把电话给我，我跟墨墨说。”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打小田兰就很注意帮墨墨保养，她刚出生那会儿，听人家说月子里的孩子用奶水擦脸长大了皮肤白净，田兰每天都用细棉布蘸着忍痛挤出来的奶水给她擦，不仅擦脸，连身上也擦。

　　“哎呀，就你事多。”张家栋嘟囔着，电话最终还是递到了田兰手里。

　　“喂，墨墨啊，你听妈妈说，防晒霜一定要抹，你走的时候忙忙乱乱，我都忘记帮你带上，你到学校自己买点先对付着，回头妈妈给你寄点护肤品，不仅要买防晒，还有晒后修复的也要啊，要是学校没得卖你就买点大宝先对付着…”田兰在那头谆谆教诲了半天。

　　墨墨望着天花板，一副无语的表情，“嗯嗯啊啊”的应付着她娘。

　　“我天，终于唠叨完了，一个防晒霜也值得这么巴拉巴拉半天。”张舒墨对她老娘很无语。

　　更让她觉得无语的是，她娘还真的给她寄化妆品了，除了防晒还有全套基础护肤的，只可惜中国邮政忙着开银行赚钱，快递业务不给力，生生整成了慢递。墨墨收货的时候，军训早已结束春秋装都开始上身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挂了电话的墨墨，洗漱完毕后，开始她每天必做的一项功课——求雨，她现在的求雨工具已经鸟枪换炮，变成了一只陶瓷质地兼具风铃作用的日式晴天娃娃，这是某一天去南门逛街的时候在一家礼品店买的，虽然531以及对门530的所有人都说晴天娃娃是用来祈求天晴的，但是张舒墨依旧固执的认为，她的晴天娃娃也可以求雨。

　　别说，军训期间这雨还真下过那么一次，当然所有人都不承认雨是墨墨求下来的，因为那天是军训成果汇报演出的日子，按照流传于学生中传言，每逢学校有大型户外庆典的日子，龙王爷都会赐下一场甘霖，这算是给皇家气象学院的一项“内部福利”。

　　站在中苑新操场泥泞的草坪上，顶着蒙蒙烟雨，听主席台上一位位完全不知是谁的领导接连发言，张舒墨趁教官没注意还在冲旁边遥感班的一个同学小声嘀咕：“这雨就是我求下来的！”

　　汇演结束的时候，雨也停了，漫天的霞光挂于西方天际，教官和各自的连队告别，有些情感细腻的姑娘甚至发出“呜呜”的哭声，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男生起头唱起了《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操场上好多人跟着一起唱，这是军训拉歌时大家都学过的一首歌：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保持着冷俊的脸庞，
　　其实我有铁骨，
　　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
　　别说我不懂情只重阳刚，
　　这世界虽有战火也有花香，
　　我的明天也会浪漫地和你一样。
　　当你的纤手离开我的肩膀，
　　我不会低下头泪流两行，
　　也许我们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
　　我衷心祝福你呀亲爱的姑娘。
　　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
　　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
　　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
　　你会看到我的爱，
　　在旗帜上飞扬。
　　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
　　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
　　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
　　你会看到我的爱，
　　在旗帜上飞扬。
　　你会看到我的爱，
　　在旗帜上飞扬！

　　大学生活的第一页，伴随着军歌声缓缓翻过……

作者有话说

　　或许因为那片云霞、那些眼泪、那段时光，我至今都觉得《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是最美的军旅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