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K YOU》yoshiki

1、第 1 章

　　星期天的我一个人站在若大的超级市场层出不穷的货架当中，为如此众多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洗头水而不知所措的时候，货架对面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到我耳里。
　　“坦白交代为什么买这么多的方便面？”
　　“嘻嘻——我不告诉你。”
　　“她不说，你来说为什么。今天买那么多洗衣粉？”
　　“我……”
　　“你们也太不诚实了，明明是买给高田悠的生日礼物。”女孩们谈笑风生。
　　“高田悠？是否是……”我来了兴趣。扒倒一排力士，从货架的空隙里我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校服。从系在领带的金属扣徽来看是她们分别我同校的一、二年级的同学。顺便说明一下我们所在的学校可是全国有名的私立中学，学校设施从粉笔到旗杆无一不是盖有一流标签的产物。校服更是出自一流的名设计师之手。一年四季的衣服不用说，就连袜子和内衣裤等细小物件也想到了。体面的就连出入正式的社交场面也为过。骑马装、慢跑服、睡衣、浴袍、登山服、滑雪服、游泳衣等凡是你能想到的，或想不到的衣服无一不是一式两份地摆放在个自庞大的衣柜里。刚刚我就是凭借系在领带上的扣徽来辨认出她们所在的年级的。铜质扣徽是一年级新生用的，银质扣徽代表是二年级，三年级则用的是金质扣徽。
　　“不要嘲笑我们了学姐还不是也买了这一大堆的香肠？”
　　“这…是特价的。”
　　“一想到要送高田悠礼物我就好高兴，大概今晚我都要失眠了。”
　　“不过西园寺学长也不错。就像漫画里的男主角。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对待女生还很温柔。”
　　突然听到对方对自己的赞扬我不由得意起来，想要向她们打听一下关于高田悠生日的事情。
　　“西园寺学长！”一个女生发现了站在对面的我，礼貌地向我敬礼后就红着脸拉着其它女生离开了。
　　“他一定听到了好丢脸。”她们如此小声地议论着离开。
　　高田悠的生日到了呀，送他个什么？倘若硬要在我们这所无一不刻着第一流的学校里面找点有什么的时候，高田悠那张不好也不坏的长脸大概就会主动跑到你脑袋里转上一圈的。能为整个贵公子学园划上不完美的一笔的人必是此君无疑了。
　　我走进了一家路边的礼品店。
　　那天夜里我只冲湿了头发，因为洗头水没了。瓶子已经在昨天被冲水将就过一次了。我又试着想摇出点什么，可是瓶子干净的连味都没有，都可以用来喝水了。

　　纸张像垃圾一样一片片地从一名高瘦男子腋下掉落，白花花的铺散在地板上。
　　“高田老师！”大矢主任从后面吼道：”太不像话了。”
　　“大矢主任！”高田瞬间清醒并且预感到会有一些‘不幸’砸在自己头上。
　　“太不像话了，狗熊还知道有掉有掰。”大家都暗地里叫大矢主任‘不像话先生。’因为他每一开口必是以”不像话”为开头语。如同猫儿一张口就是”喵喵”，狗儿一张口就是”汪汪”般。
　　高田悠接过主任手中的卷子笑语：”我说怎么轻松了呢。”
　　“太不像话了。怎么穿成这样子？瞧瞧这是领带吗？”
　　高田悠自瞧。”自己手洗的，家里又没有贤妻。”
　　“太不像话了，要扣你钱。”大矢主任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头发太不像话了，扣钱。”大矢主任指着高田悠垂在肩上的头发接着写道。
　　“理发馆太贵，不是从小教导要勤俭持家嘛。”（千真万确是因为穷）
　　“你总是伶牙利齿。那鞋呢？”‘不像话先生’一一指出高田悠身上的不端着装：”有三天不擦了吧。”
　　“泥点是您老军训时踩的呀。不忘师训就没敢擦。”
　　主任看见校长走过连忙又换了另一张不同的表情毕恭毕敬地说：”校长，您早。”
　　高田悠为‘不像话先生’的表情变化佩服不已。
　　校长慈祥地拍拍刘义高田悠的肩”这次的测验成绩很好。现在的孩子好好读书可不容易，继续努力吧。”
　　“……”主任关注着校长与高田悠的对话。
　　高田悠无声地点头对于校长他还是会尊敬的。
　　“我看看成绩。”大矢主任抢过成绩单仔细地瞧。
　　“只是女生的成绩有所提高，你教导有方嘛。”。
　　“上课时间到了，我先失陪。”高田悠转身离开对于他的恶意讽刺没介意。
　　“不良着装。别忘了要写检查。”大矢主任冲着他的后背说。

　　黑板上醒目地写着高田老师的心仪对象是小林佩”。
　　“你把什么藏起来了，是数学作业？”
　　“我哪儿有时间写。新买的PS2。”
　　“求你了借给我吧。我把我的DC借你。”
　　“嘘——高田老师来了。”教室里的吵吵嚷嚷声一下停止。
　　“上课。”“起立。”
　　高田悠进行了例行公式的对白就低头发放卷子，根本没看黑板上大写特写的字”高田老师的心仪对象——小林佩”。
　　“怎么没反应。”“白写了？”男生低声交谈着。
　　“你们真是无聊。”女生小声训斥着身旁的男生。
　　（这帮小鬼在搞什么？）高田悠自觉气氛不对回头看着黑板为之一愣：”谁值日怎么不擦黑板？”
　　“老师真有个性。”“是相当有个性。”“可能是因为没看清楚。”桌下的同学议论。
　　高田悠坐在讲台上点人名发卷子，唯独叫到西园寺晃的名字时无人应声。”又迟到的？”他抬起头向下寻视。
　　“到！”我总是会在最适当的时候进来。
　　“各位女生让你们久等了。”我歉意的一笑。引人注目的外表让我随便一句就能让班里的女生为之疯狂。
　　“怎么分到这么个破班。一点风头也没有！”男生不友好地抱怨。
　　“够了够了。”我得意地向班里的一半同学（女同学）挥挥手。
　　“车库开了。”高田悠俯在我耳旁说。
　　“啊！”我尖叫。（我的形象）
　　“开玩笑。”
　　“不就是玩嘛，谁怕谁呀。第一 弹问题！黑板上的字是什么？”我以牙还牙。
　　“啊——！！！”
　　戴上眼镜的他看清了黑板上的字，发出巨大的惊讶声。
　　我观察着高田悠的反应（证实传言果然属实。高田老师喜欢比他大一届的小林佩老师）
　　“还不赶紧擦！”高田悠红了脸，想装出没这回事的表情但失败了。
　　同学们为目的的达到纷纷窃笑。
　　“下次不要迟到。”高田悠递给我卷子。
　　“有48分呀？！”我看着卷子上的分数做出吃惊状（第一次考这么高分）。我高兴地把礼物举到他眼前。（已经等不到放学了）
　　高田悠困惑地看着我。
　　我定定的看着他心想”他呀，一定是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我对他说：”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上课有意思的老师。”
　　“谢谢。不过，学习本来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高田悠用力拍着我的肩。
　　“给女朋友买东西我用30秒，给你买用了1小时。”
　　“看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男生在提醒迷恋西园寺晃的女生。
　　“多半是女店员长得漂亮。”高田悠最后指出真像。
　　（一眼看穿）我为高田悠说出真像感到无言以对。（确实长得不错，以色香味来评定的话是个能打80分以上的美人）
　　“作为答谢，给你加10分吧。”高田悠抽出笔改了分数。
　　“48与58不一样是不及格。”
　　“及格的成绩要自己考呀。”他放下笔看着撇嘴的我。
　　“你等着瞧吧。”我拿着卷子坐到后面的座位。
　　“上节课我们讲到哪了？”高田悠向学生寻问。
　　学生一口同声：”初中时如何修理老师。”
　　“那是瞎掰的，想吓吓在门缝偷看的大矢主任。”他义正严辞状解释：”你们也看得出来我是个挺本分的人。”
　　“老师在上课时还吸烟呢。”同学举出他无说服力的习惯。
　　“开始上课。”高田把烟头从窗口扔了出去正色道。
　　“啊！我的假——啊——不——头发。该死的是谁呀不知道校园禁止吸烟。”楼下传来大矢主任的尖叫。
　　“高田。你死定了。”有学生小声说。
　　“嘘——小声。”刘义高田悠趴窗窺视。
　　“好同情老师。”女生纷纷对老师的不幸遭遇表现出无限的同情。
　　“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扣一个星期工资。我是不死鸟。”高田悠突换‘一辉’装。
　　“有你好瞧！让我抓到就扣你一月奖金。”这声音在校园回响。（楼道里挂的保持安静的牌子被‘不像话先生’的音波振的好像地震过后般打着晃）
　　“比预想还狠4倍，日子过不下去了。”高田悠绿了脸。（一副悲惨世界的样子）
　　我笑着想象高田悠落迫的生活。
　　大经过十分钟的”课内活动”后，教室又恢复了秩序井然。在我拿出课本时，觉察到邻桌女生想看我又不敢看的一双眼睛，似乎想给我什么暗示。（有什么不对吗？）
　　我抬头看看已经讲得起劲的高田悠。（和平时一样嘛！）

　　高田悠把讲义往桌上一摔，沮丧地坐在自己的桌前。
　　小林佩抬眼诧异地瞅着高田悠今日的反常行为。平常一下课他总是喜欢在自己身边转悠的。
　　（失恋了？）佩悄悄走近他细细打量。她看到了高田悠不为自己所知的神情。
　　“这是……”她注意到高田悠一直是在盯着一个细长的黑盒子就伸手拿起。
　　“嗨！你干嘛？”高田悠转过头。
　　佩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盒子也掉进了纸篓。
　　“对不起。”她看着高田悠小心地从纸篓内把盒子捡出，脸色不悦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高田悠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
　　“这是从盒子里掉出来的卡片。”佩瞥了一眼递还给他。”啊！你过生日？你就当我没看见好了。”
　　“作为女人你能不能说话含蓄点儿？”高田悠又恢复了平时的油嘴滑舌。”太直白了真伤我的心。”
　　“喜欢你的人注视着你，讨厌你的人盯着你。”高田悠念出卡上的词句。
　　“不愧是出自花花公子之手笔。”她说。
　　“他不过是长的比别人好看点尔已。”高田悠低下头点支烟：”身为后辈我也许不该说，但我认为老师应该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佩怎么也想不到高田悠会这么说。
　　“小时候，我是个非常内向的小孩，根本不懂得如何与其他人相处。我总是一个人在角落，没人想知道我会些什么，想些什么。后来我喜欢上了我的数学老师，因为她总是朝着我坐的位置微笑。现在回想她是在看我身后的墙上的一块小便痕迹也不一定。反正我是一直认认真真地听她的每一堂课。有几次也想举手来着。但只有一次，也就只有那么一次。”他低着头独自陈述：”因为没人举手，我才举了，我不想让她为难，说实话她的教法并不太地道。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了她的提问。随后老师吃惊地看着我并对其他孩子说：”连高田悠都会。大家也都没什么问题了吧。”我当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以后的数学课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了，数学成绩再也没好过。”
　　小林佩默默地听他说完。有点了解他了，原来高田悠是一直用吊儿郎当的样子来遮掩他那颗敏感的心。
　　“你还是想想送我点什么的好。”在佩发愣的时候高田悠又恢复了‘本来面貌’。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也许又是他耍的小花样）佩翻挂历得知今天是10月21日。
　　“天秤座？”她问。
　　高田悠点头。
　　“不太像呀。即不高雅也没有情趣。”佩仔细瞧着刘义高田悠的脸，突然发现他的视线一直是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禁一阵涟漪”喜欢你的人注视着你……”佩突然想到阿晃卡片上写着的字后有掩饰地移开视线。（我在想什么呀？那种小鬼的话怎么能信？）
　　“告诉你天秤座和我是最不般配的星座。”佩心中一乱大声喊出。
　　“最般配的是？”高田悠问。
　　“应该是……是天蝎座。”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R－－R－”
　　“佩电话。”高田悠说。
　　“听见了，不过你不是离有比较靠近吗？”佩看他懒散的样儿不由想教训他一下。
　　高田悠望着她淡淡一笑”因为不是找我的。”
　　“喂——”她拿起电话，听对对方的声音后，立刻一个温柔的笑容就在脸上展开。”是你呀。”
　　“我只是偶尔的情绪低落，用不着管我。一会儿就好。”高田悠准备去上课前对正在接电话的佩说。夸张地做出和平时一样的笑容，是想让佩放心自己。可佩始终没抬眼地只是与电话交谈。
　　“唉——”高田悠带着无奈情绪离开。

　　“明明记得是天蝎座……”佩用电话支着头瞪大眼睛看着玻璃板下的日历。
　　“对了，还有课呢。”她匆匆挂上电话向外跑。
　　在门口又像上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转身诧异地回看电话。
　　“好像在说关于约会的时间地点什么来着……”有点吃惊地发现对刚刚的谈话内容几乎没什么印象。
　　对男朋友的电话竟然三心二意了，这使佩觉得不安。

　　“嗨！佩。悠在吗？”我撞到了慌张推门而出的佩。佩今天穿了一件我没见过的白色中式上衣，头发也是像往常一样梳成很古典的式样，这和她所担任地历史课是十分协调的。如果说高田悠的地理课是女生的天堂，那么历史课就是男生的向往的天堂。
　　“上课去了。”佩打量着我说：”又跷课了，小心学分。我可没高田老师那么好心。西园寺晃同学。”
　　“还是林姐历害。有没有送高田老师个BIRTHDAY KISS什么的？”我和她开着玩笑。
　　“送戒烟糖还差不多，都快把我呛死了。”佩抱怨着。”如果愿意就帮高田收拾一下桌子，乱得让人心烦。”
　　佩说完也去上课了。

　　说到高田悠的作风大概只能用”乌七八糟”来形容了。
　　我走到高田老师桌前，看到装礼物的空盒放在了乱糟的参考书上面。看到他烟灰缸内烟头的数量让我真担心他大概会活不过30岁（今年是27）。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东西弄整齐。
　　望着已经没有礼物的空盒，一种所谓的第六感觉提醒我有些地方不对头（礼物只有一件？那些买礼物的女生为什么还没送呢？今天……）一下了许多离奇的想法钻入我大脑，把我久久困在里面挣扎不出。

　　“阿晃，晚上去我那儿玩吧。”我挺喜欢被喜欢我的女人纠缠何况她长得还不错。但是谁让我看见他了呢。
　　“悠——”我大声地叫住他。
　　高田悠摸出眼镜四处张望。（这个举动让我觉得他特别可爱）
　　“改天再去你家玩。”我抛下她站到高田悠的身旁。
　　“太过分了，你。”女孩生气地冲我的背影喊。

　　“不怕把美人得罪。”高田悠看着一脸不高兴地离开的女孩子的背影。
　　“没关系。是个随时都能约出来的女孩。”我得意地做出让女人尖叫的必杀式。
　　高田悠狠狠地打了我的头：”女人真是没眼光，放我这么条件优秀的人不要，偏偏喜欢中看不中用的。”
　　“你不会被剩下的。”
　　“悬。”
　　“喜欢佩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呢，她有男朋友了。”
　　“恭喜你终于想放弃了！”我拍手。
　　“什么放弃还为之过早呢！？不过，这么多年了要有什么也早该发生了。”
　　“没志气。”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并没有责备。
　　“走我们去玩。”我拉着高田老师朝操场走。问清早上的事才是我放弃约会的目的。

　　“你不玩吗？”满头大汗的悠接过我扔的啤酒。
　　“歇会儿吧。”我让出一块干净的草坪让他坐下。
　　高田悠坐下眼睛还是不离比赛。”一年级新生的热情度还蛮高的。”
　　“刚看完〖篮球飞人〗。”
　　“是吗？终于播了。不过我已经对漫画不感兴趣了。”
　　我侧目看他：”以前疯狂来着？”
　　“还想自己画呢。”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今天只我一个人送了你礼物。”我终于把郁积胸中的问题说出。
　　“所以说只有你才够朋友。为又长一岁干杯。”高田悠戴上眼镜向我举杯。
　　“别戴眼镜。”
　　高田悠笑着摘下眼镜，会意地说：”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是不是把什么搞错了？今天不是你的……”我支吾起来。
　　躺在草地上的他向我缓缓扭头。”想什么昵？”
　　我发现他竟然有点生气了。
　　“高田老师。早上的检查。”大矢主任以他特有的方式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背后。
　　“大矢主任，怎么一会儿不见改形象了。”我说。其实大家一直对大矢主任戴假发心知投肚明。
　　“有学识的人都是这种发式。”此时的高田悠一边嘴角扬溢着笑容，手一边背在身后赶检查。他的背后写字一直是让我佩服的一门功夫。
　　“不知哪个混蛋把烟头扔在我头上，让我捉住非给他剃个光头。”大矢主任狠狠地说。
　　“真是伤天——害理。”高田悠低头不安地摸摸自己留了一段时日的长发。
　　“高田老师，你可说句人话了。现在的学生也太不像话了。”大矢主任误以为我们是站在他一边的。
　　高田悠低头认错地递过刚刚完成的检查。
　　大矢主任小心地折好放在的胸前的口袋里。
　　“抬头吧，他走了。”我拿肘扒拉扒拉高田悠。
　　“笑死人了没想到他秃的那么历害。”他抬起因憋笑而涨红的脸向我说：”你道蛮镇定。我都快憋炸了。”
　　“也是一直忍着。真是拜你所赐要受这种罪。不会被发现吧，你让他形象有损。”
　　“到时候再说。”他撩起几缕散落在脸上的头发。
　　终于我们大笑不止，在众目睽睽的校园中。
　　“走我们去庆祝18岁生日。”他一把把我拽起。
　　“什么呀。你这个欧吉桑。”
　　“和你一样大不好吗？”高田悠开玩笑。
　　“已经27了，还这么不成熟。”
　　他微笑着看着我。”不喜欢？”
　　“不讨厌。”我回答。
　　（的确年轻真好）我们共同感觉。

　　正在我想要戏称自己几日前的不安为神经时，定时炸弹到时间到了。那是在我和高田悠庆祝过后的第三天。
　　还没进校门我就听到成群的女生在议论着有关高田悠的新闻。
　　“知道吗？高田老师被‘不像话先生’剪了头发。还剩这么短。”女生用手比划了大约一寸的长度。
　　“长发被剪了？他是最适合那种古典长发的男人了。变什么样了？”身旁的女生担心地问。
　　我也吃了惊更加关注于她们的对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那女孩神秘不语。
　　楼道里我见到的是更多红心跳的女孩。
　　“一想到一会儿送高田老师生日礼物我就好高兴。”
　　我跑到高田老师的办公室，果然里面有很多堆放的礼物。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办公室已经变成杂货店了。
　　我明白了今天才是高田的生日。

　　“主任亲自为你修剪头发的感觉如何？我觉得还是剪短了好。”小林佩对高田悠笑眯眯的说。
　　“我可没觉得。对了，这算是安慰吗？如果是安慰，还是送我份礼物实在。”高田悠不客气的说。
　　“要东西态度还这么差。”小林佩用书敲打高田悠的头：”不知道现在是月底吗？”
　　高悠像得不到圣诞礼物的小孩一样沮丧地抱膝而坐：”友情无价这句话你知道吗？”
　　“要什么都可以，刚才是开玩笑。”佩哄劝说。
　　悠露出居心叵测的表情”真的什么都行吗？”
　　“下流。”小林佩立刻红了脸。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又换上正剧表情，把佩戏弄一番。
　　“……”小林佩脸更红了。
　　“KISS ME。”悠开玩笑地说”不用花你什么钱吧。”
　　明知不可能，他还是抱着点小小的奢想。虽然有椅子突然飞到自己头上的危险。
　　果然小林佩举起了课本。
　　悠本能地用手挡。心想”要挨打了。”
　　眼镜被摘了下来。”坏孩子……”
　　悠感到柔软的唇，不可思议地与自己的嘴碰撞一起。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生日快乐。”我听到佩对悠耳语。
　　我不想打扰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我定定地站在门处，进退不能。

　　“啊！西园寺同学什么时候进来的？”佩先看见了我。不知所措，立刻疏远了悠。
　　“阿……阿晃？”悠戴上眼镜不好意思地抹下嘴上佩的唇彩。
　　“生日我搞错了。对不起！”我说完立刻离开了。
　　“阿晃——”他追出来想叫住我。
　　我不能停下来。我那快要哭的脸怎么能见人。”不要过来！”我跑快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跑高田悠都像影子一样跟在我后边，我们穿过了教学楼、学生活动中心、体育馆、游泳馆。正当我要穿过骑马场时，一匹栗色英国马突然飞驰到近前。
　　“干嘛跑得那么快，不知我二天没吃没喝了！”高田悠从马上跳下来用力抓住我的肩”生日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他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样子。
　　“我不是个好朋友，连你的生日都记不住，以后你不用再理我了。”我努力想摆脱他箍住我的双手。
　　“是你提醒了他们呀！”他的眼睛让人不容置疑”不然有谁会记得我的生日。”
　　“你不会是嫉妒我这份迟到的生日礼物。”高田悠得意地指着还残留在自己嘴边的唇彩。
　　“我们这都是些迟到和生日礼物呀。”小林佩也远远赶来。
　　“迟到的生日礼物？”我盯着他嘴上还残留着的色彩，以不自然的声音问。
　　“是呀，要不是你。我们就都把他给忘了。”小林佩不好意思地站在高田悠身旁。
　　悠无声地拥着我。份量真重。
　　“……”我无言地接受了他的友情。我很清楚，虽然他把一切掩饰的很好。让我在脱口而出”SORRY”的时候又换成了”THANK YOU”
　　我觉得他这样为我说谎这真好
　　“谢谢……”我已泣不成声。他真是个伟大的人。
　　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友情？我想你大概也能明白我想说的意思。
　　“好饿呀。”悠突然冒出这样一句。然后就像被人抽去了骨头的蛇一样从我身上滑落。
　　“还好吧。”在我伸手拉他的时候也被他一并拉下水，坐在了跑马场的泥地上。
　　“是要大吃一顿才能治好的病。”衬我不备他甩了些泥点子在我脸上，然后指着我大笑：”把你的脸涂花，这样我也能混个靓仔当。”
　　我突然觉得把”伟大”用在这人身上真是糟蹋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学。
　　然而我却跟着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