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九眼天珠》飞*

36、凸凸

　　跟冯多雨聊完后，蓝昕心花怒放。他趴在实验室的玻璃门上，看着凌寒的背影笑。

　　陈峥的天珠寄生实验比聂钰容易很多，天珠非常亲近陈峥，相溶度达到了90%，结合过程也跟其他天珠寄生者类似，没经历多少痛苦。

　　最近他们正在测试陈峥和聂钰的能力极限，以确定天珠能力的使用代价。

　　一个研究员看到门上趴着的白色青蛙，笑着告诉另外一个人，另一个人又传给下个一，几秒钟后，所有人都窃笑起来。凌寒面前的陈峥也笑了，聂煜正朝门对面招手。凌寒皱了下眉，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大门。

　　跟凌寒的视线对上，蓝昕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想躲起来，却发现左右都是通透的玻璃，无处可藏。就直起身子，甩着饭盒，装模作样的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发现对面是个死胡同，又赶紧折了回来，急忙跑向另一边。过程中还跑掉一只拖鞋。

　　“蓝昕这是怎么了？”聂钰奇怪的问。

　　“怀孕综合症。”舒展看向凌寒，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的行为有点古怪？”

　　他没搭理舒展，继续专注测试数据。

　　“你不去看看吗？”舒展说：“你不知道产妇抑郁会影响产妇身心健康影响胎儿生长发育吗？”

　　凌寒瞥了他一眼，舒展自动把他鄙视的眼神解读成：老子用你教吗？闭嘴，干活。舒展真心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也能练出读心术的绝活。

　　测试进行的还算顺利，结束后，舒展向大家汇报测试结果。“目前基本可以确定陈峥的自然系能力只会消耗天珠能量，不会产生额外的使用代价。这跟刘海操控金属，冷少钦操控重力的原理相同。”

　　最新的两个天珠寄生者对天珠体系不太了解，舒展进行了详细说明：“这类能力只是运用天珠能量操控自然界现有的资源，随着宿主的意志发生外形改变，并没生成其他新物质，所以付出的代价相对微小一些。他们只需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来提高身体素质，让天珠能量能最大限度存储在体内，提高天珠能量的充能速度，延长天珠能力的使用时间就可以了。”

　　“而无形的，超自然的天珠能力不但要消耗天珠能量，还会产生副作用，代价十分昂贵。聂钰的三眼天珠能力非常强大，能控制时间和空间。由于是新寄生的天珠，所以能力不是很稳定，能量也比较微小，只能进行短距离的空间传送，最长为十米。对于时间的控制上，最长能让时间停滞5秒，到底能不能让时间倒流，进行时光穿梭，还是未知数。辅助能力也尚不清楚。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的是，聂钰使用这些能力除了需要体力和天珠能量外，还要消耗一样很宝贵的东西。”

　　舒展表情很凝重，让聂钰紧张起来。

　　舒展卖了个关子，“大家都知道凌寒使用一眼天珠的代价是冷血。白齐岳的两眼天珠是遗忘，夏建是无眠，你的是……”

　　“是什么，您快点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承受。”聂钰急着说。

　　“生命。消耗生命。”舒展说。

　　聂钰反倒松了口气，微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拿我妹妹的命来抵呢。我自己的不算什么，贱命一条，多活一天就赚一天。”他好奇的问：“怎么个消耗法？衰老？还是只是时间减少了？”

　　舒展倒没想到这男孩性格还挺男人的，当事人都无所谓了，那他更无所谓了。舒展直言道：“时间减少。”

　　聂钰抿抿嘴，“意思是使用的越频繁，时间就会越少吗？”

　　舒展点头，“差不多吧，目前的测试结果是这样的。”

　　“哦……那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老得不能看了。”聂钰说。

　　“所以你的能力成长最麻烦，历练过程也会消耗生命。”舒展转头看了看凌寒，为难的说，“接下来怎么办？他现在不稳定，肯定要不断测试训练，但成果未必与付出的代价成正比。”

　　“这你不用担心，尽管去做。”凌寒双手插兜，倚在器械架上，淡淡的说：“他死不了。”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凌寒，刚准备露出惊喜的神色，凌寒紧接着补了一句：“没那么快死。”

　　※

　　蓝昕十年来第一次听到拉警报的声音，炮火声，惊叫声，在地下三层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蓝昕从休息室里出来，看到大家都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满屋子穿白大褂的人神色惊慌的交头接耳。

　　蓝昕走到人群中，寻找凌寒的身影，没有。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没有。蓝昕有些着急，想出去找他。正准备回更衣室换衣服，就被舒展拉住了，“蓝昕，你乱跑什么？我找你半天了。”

　　蓝昕连忙打手语，问舒展发生了什么事。

　　舒展一边把他往休息室领，一边说：“没什么，黑羽又来基地抓人了。这是常有的事儿，你不用在意。”

　　黑羽！蓝昕心脏狂跳起来。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阵子日子过的太消停，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生活在充满变种人的世界里。黑羽很强，强到能让凌寒受伤，他看到了！

　　蓝昕停下脚步，问凌寒去哪了。

　　“凌寒当然领着保卫队去收拾黑羽了啊，没有凌寒和其他天珠战士拦着黑羽他得把基地的人都抓光……哎，你干嘛去？”舒展话还没说完，蓝昕就甩开舒展往外跑。舒展连忙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蓝昕用力推开舒展，力气大得直接摔到墙上，像一滩稀泥一样滑了下来。

　　舒展咳嗽了一声，捂着胸口喊：“你站住！凌寒让我看着你，不让你上去。”

　　蓝昕猛地停了下来，回头看他，不确定的表情。

　　“你如果不想我死在凌寒手里，就别出去。”舒展撑起身体，想站站不起来，咳咳，真够疼的，这憨货简直是怪物。舒展笑，这话他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他呲牙咧嘴的说，：“凌寒跟黑羽斗了十年了，经验丰富得很，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再说，你还怀了两个孩子呢，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他们想，你挺着个大肚子，上去能做什么？添乱？你不想凌寒讨厌你，就别做多余的事，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

　　蓝昕晶亮的眼睛盯着舒展，迟疑了几秒钟，快步走过去把舒展从地上拎了起来，双手贴在舒展胸口和后背，摸摸拍拍，眼里充满了歉意。

　　舒展拨开他，嗤笑一声，“没那么严重。比你上次揍的轻多了。”

　　蓝昕不好意思的笑。

　　“不去了？”舒展挑眉。

　　蓝昕笑着摇头，他相信凌寒。

　　“这就对了。”舒展用下巴指指休息室，“去屋里等他吧。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蓝昕拍拍舒展的肩膀，听话的进了休息室。

　　舒展去药房拿了药，来到实验室，冯多雨已经开始给白齐岳做测试了。舒展奇怪的看了冯多雨一眼，对方眼睛肿得像青蛙，明显是哭过的。

　　“又被拒绝啦？”舒展幸灾乐祸。

　　冯多雨狠狠的瞪了舒展一眼，舒展更乐了，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了，瞪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早劝你放弃了，他不会喜欢你这种泼妇的，冯医生比你强一万倍。”舒展一边挤兑她一边把动员剂注射到白齐岳的体内。抬眼看了看白齐岳，对方仰卧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面无表情。

　　别人口中的冯医生指的是自己，而舒展口中的冯医生只有她姐。舒展以前是她姐的助手，跟她姐的感情很深厚，跟自己却除了斗嘴，没有一丝感情基础。她知道，舒展一直恨她，恨她姐有勇气帮她挡住涂翀的攻击，而她却只顾着保护病床上的陈云蕤。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从来没指望自己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过是想在活着的时候能多跟他多呆一会，哪怕一秒都是赚的。骂她，打她，恨她，都无所谓，就是别不理她。但这世上能伤害她的只有陈云蕤，别人没资格。

　　冯多雨不紧不慢的从架子上拿起一根铅笔粗细的针头，临走时，用力扎在舒展的屁股上，拇指按下推进器，半管半透液体注入到舒展体内。舒展浑身打了个寒颤，捂着屁股“嗷！”一声。

　　冯多雨手法干净利索，一气呵成，头也没回的走出房间，门外飘来她冷漠的声音：“接下来全交给你了。我不干了。”

　　舒展一边咒骂一边从屁股上拔下枕头，看到残留的淡红色透明液体，舒展脸都绿了。“这……这特么……”舒展吓坏了，连忙用针头刺穿手指，挤了一滴血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舒展抄起显微镜就往地上砸。

　　“操-你姥姥的冯多雨！你他妈死后下地狱吧！”舒展歇斯底里的吼了几声，欲哭无泪的看着椅子上的白齐岳。

　　白齐岳奇怪的望着他，“你……怎么了？”

　　舒展哭丧着脸说：“那婊-子给我注射了蓝昕的血清。”

　　白齐岳略显尴尬，“哦……血清怎么？”

　　“那东西能让男人生孩子！”

　　“男人……生孩子？”白齐岳不可思议。

　　“嗯。”舒展被这事实打击得没了脾气，垂头丧气的说。

　　“你不想生？”

　　“当然。”

　　“那就不生好了。”

　　“咦？”舒展眼睛一亮，“对啊！你瞧我这脑子，我都急傻了，只是能生，又没人逼我生，我急个什么劲？”

　　白齐岳耸耸肩。

　　“还是你聪明，哈哈。”舒展要去拍白齐岳的肩，白齐岳很巧妙的躲开了。

　　太不圆滑了……

　　舒展倒不是很介意他这么不给面子。悬在空中的手直接伸到白齐岳面前，微笑着说：“你好，我叫舒展，舒服的舒，展开的展，是这里的研究员。”

　　“白齐岳。”他跟舒展握了握手。

　　“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交个朋友吧？”

　　白齐岳挑起一侧眉尾，微笑，不说话。

　　舒展缩回手，往褂子上搓了搓，笑道：“也是，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跟人交朋友的？”

　　白齐岳嘴角仍然挂着一丝客套的笑，看向别处。

　　舒展看着白齐岳的侧脸，笑着说：“真是白眼儿狼，咱俩昨天还一块儿吃饭来着，我可是把肉都分你吃了啊。”那声音太小，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

　　深夜，世界终于安静了。

　　黑羽和变种人被打跑了吗？如果不是怀着孩子，他一定会跟凌寒并肩战斗的。

　　凌寒不会有事的吧？不会的，他相信凌寒。

　　蓝昕在休息室睡着了。

　　只是刚睡着没一会，他就感觉有人把他抱起来了，像荡秋千一样忽忽悠悠的走啊，走啊。他们坐上升降梯，穿过长廊，走过冰天雪地，进入另一个地下室，周围很空旷，传来了皮鞋踩在水泥地面的回声。

　　他听到铁门的响声，紧接着进入一个温暖的房间。

　　对方把他放到柔软的床上，准备离开，他猛地把那个男人拉到怀里，手脚并用的抱住他，让他逃不掉。

　　凌寒皱眉看着双眼紧闭的蓝昕，冷冷的说：“装睡？”

　　蓝昕抿紧嘴，闭紧眼，手脚死死的扣住他，一动不动。

　　凌寒盯着他说：“你就这么想我？”

　　蓝昕突然睁眼望着他，用力点头。

　　“是么……”凌寒双手抓住蓝昕的手腕，稍一用力，蓝昕就疼得松开了手。凌寒顺势把他的手臂钉在头上，欺身压住他，低声说：“那正好，我也挺想，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