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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什捷科夫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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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进来。”
安东诺夫进来立正敬礼道:“少校同志,坦克二营士兵奥尔加·安东诺夫奉命前来。”
已经升任军直属坦克团副团长的瓦莎正低头看文件,听到报告声有点憋不住想笑,但又觉得这是对人不尊重。沉默了几秒钟后她站起来说:“奥尔加·安东诺夫大尉,我要宣读一份司令员的命令:鉴于奥尔加·安东诺夫同志能认识并及时改正自己的错误,近来表现突出。自即日起恢复奥尔加·安东诺夫同志的营长职务。司令员:什捷科夫·亚力山大·谢尔盖。”
瓦莎微笑着将命令递给他,安东诺夫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脸上有些茫然。
瓦莎拍了他一下说:“别楞着了,恢复职务该高兴才是。晚上我请你喝酒,庆祝你复职。”
“尊命,少校同志。”
“行了,营长同志,晚上宿舍见。”
安东诺夫喜笑颜开的走了,瓦莎的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
晚上,安东诺夫准时来到瓦莎的宿舍。进门一看,屋里不光是瓦莎,还有高炮团的三营长马卡洛娃大尉和她的未婚夫-团参谋长巴卡诺夫少校;舟桥营营长娜塔莎上尉和她的男友-军医罗科夫上尉。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可以说都是熟人了,也就没那么多客套,众人一起举杯为安东诺夫庆贺。
其实安东诺夫和瓦莎可以说是不打不成交。通过上次比武,安东诺夫确实输得心服口服,而瓦莎当时却很谦虚,甚至还当面替他向司令员讲情。虽然未能奏效,但她的这份情已经让安东诺夫深深铭记。从那以后,他对瓦莎有了新的认识,心里也爱上了她。
今天瓦莎请自己来喝酒,其用意已经很明白了,庆贺复职只是其一,她也对自己有意才是其二。
大家边喝边聊,喝高兴了将桌子往旁边一搬,正好三对人跳起舞来。
正在这时,什捷科夫来了:“嗬!可真热闹啊!”
瓦莎惊喜地迎上前去:“司令员,您怎么来了?”
什捷科夫笑着说:“开完会刚巧路过这里,听屋里这么热闹就顺便进来看看。你们这是......?”
瓦莎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请他们来聚聚,为安东诺夫营长复职庆祝一下。”
什捷科夫似乎明白了什么:“嗯,当了副团长就是不一样,学会关心下级了!”
瓦莎羞的直拽他的胳膊说:“司令员,您就少说几句吧!”
“好好好,我不扫你们的兴,你们继续吧!安东诺夫,你出来一下。”
来到门外,什捷科夫小声对他说:“安东诺夫,人家瓦莎已经主动进攻了,你可要把握住战机啊!”
安东诺夫顿时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司令员,我一定抓住这次战机。”
......
多年来,这几个身有残疾的女部下的婚事一直是什捷科夫的心事。后来知道马卡洛娃和娜塔莎已经心有所属,心事稍微有所减轻。可瓦莎在个人问题上迟迟没能找到意中人,让什捷科夫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不知为何,长期以来什捷科夫对瓦莎总是格外关心。她的军事素质很高,不但机智勇敢、还有股不服输的脾气和自己年轻时很相象。将她征召到部队后,她进步很快,在各方面做的都很出色,她不但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客观上也为他这个司令员争了光。因此,瓦莎在军衔和职务晋升上都比别人要快。当然,这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什捷科夫相信,一但再有战争,她一定是一名骁勇善战的虎将!
什捷科夫慢慢边走边琢磨着刚才的一幕,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几天后,什捷科夫将瓦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打趣地问:“瓦莎,对安东诺夫的火力侦察进行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发起总攻啊?”
这下把瓦莎闹了个大红脸,她知道瞒不过什捷科夫:“司令员,您都看出来了!”
什捷科夫笑道:“从上次比武你替他讲情,我就看出你对他有意思,怎么样?用不用我去给你做媒?”
瓦莎低头小声说:“昨天,他向我求魂了。”
“好啊!你们俩也不小了,抽个时间和马卡洛娃、娜塔莎一起把事给办了,我给你们证婚。”
瓦莎说:“司令员,我有个请求。结婚时,我想让您当我的......娘家人。可以吗?”
什捷科夫良久注视着这个乌兹别克姑娘。自1943年与瓦莎相识已经十几年了,从上尉到少校,从坦克连长到今天的副团长,她的成长过程全都装在什捷科夫脑子里。虽说她是自己的部下,但从私人感情上,她就象自己的妹妹一样。今天她请我在结婚时当她的娘家人,是把我当成她的亲人,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什捷科夫替她擦去就要流出的泪珠:“瓦莎,我就是你的娘家人。”
瓦莎扑到他的怀中喜极而泣......
两个月后,瓦莎和安东诺夫、马卡洛娃和巴卡诺夫、娜塔莎和罗科夫这三对新人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当什捷科夫大口喝下三对新人敬的酒时,彻底感到了一种全身心的轻松!
好事有时就是成双结队而来。不久,什捷科夫晋升为大将军衔;塔妮娅和阿莉娅也先后怀孕;萨沙被苏沃洛夫少年军校录取。第二年,塔妮娅以40岁的高龄产下一个女儿,阿莉娅则生了一个儿子。三年后,萨沙从少年军校正式考入苏沃洛夫军事学院。
......
时间迈入到60年代。
由于苏美之间的军备竞赛愈演愈烈,促使苏联也频频加快了核试验的次数。从1949年至1989年间的40年间,塞米巴拉金斯克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核试验基地,苏联在这里共进行了456次核试验,其中340次为地下核试验,116次为大气层核试验,约占其核试验总数的64%。但从50年代中期,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试验场就已力不从心。为了确保核均势,1964年以后,大当量的地下核试验改到北极地区的新地岛核试验场进行,这是一个能够试验超强威力核弹的新试验场。小当量的核试验仍在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试验场进行。
由于军方和科学家们都没有正视核武器的危险性,大量的核试验使得当地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遭受了核污染,包括保卫部队、演习部队等上百万人没有得到有效的保护,遭受了核辐射的危害。当地居民也因缺乏保护更是深受其害。他们长年承受着核试验遗留的影响。诸如:居民缺乏免疫力,未老先衰;女人不能怀孕,新生婴儿畸形,孩子先天痴呆;多种癌症频发,有多种恶性基因突变的病症等等,而核试验正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这时,瓦莎也病倒了。瓦莎当年参加了代号“雪花”的核演习,事隔几年后,核辐射的危害逐渐显现出来。与她同时结婚的马卡洛娃和娜塔莎都先后生了孩子,瓦莎却迟迟无法怀孕。她逐渐感到疲劳无力、四肢酸痛,后来渐渐发展到头痛、头晕、失眠,免疫力下降,神经系统功能紊乱等。瓦莎是个要强的人,这时已升任上校团长,工作很忙。这些最初的症状很象重流感,她也没在意,想吃点药就能顶过去,以至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直到一天她昏厥在训练场上,才被众人送往军医院。
经过检查,发现瓦莎的红白细胞在急剧减少,被细菌感染的风险在提高,只要身上稍有破口,将会给她带来致命的感染。
什捷科夫强行命令她必须住院治疗。
......
“铃铃铃”什捷科夫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塔妮娅焦急地声音。
“谢廖沙,瓦莎的情况不好,已经陷入昏迷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过去。”
几天前他还去看过瓦莎,只几天功夫,谁料到病情发展的那么快?放下电话什捷科夫乘车直奔军医院。
病房里,安东诺夫、塔妮娅、舒雅、马卡洛娃、娜塔莎等人都在。
什捷科夫握住瓦莎的手轻轻喊道:“瓦莎,瓦莎,我来看你了。”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瓦莎慢慢睁开了眼睛:“司令员,你来了!看来我是......真有点......累了,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什捷科夫强忍悲痛道:“瓦莎,别说话了,你就......睡一会吧!”
瓦莎强撑笑脸道:“司令员,我这病......好不了了。这一生......能给你当部下,我感到......很光荣。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部下。司令员,我有二个......要求。”
“你说!”
“我死后......就把我......埋在这里,我要守着你们,守着这块......保卫过的地方。”
这时已经有人哭出了声......
“司令员,结婚时......你当了我的......娘家人。今天,我能叫你一声......哥哥吗?”
“瓦莎,我就是你的哥哥。”眼泪已经从什捷科夫的眼中夺眶而出。
“有哥哥......真好!”
瓦莎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渐渐地合上,但嘴角却带着一抹甜美的微笑!
瓦莎去世后,什捷科夫保留了她的一对假肢,以做永久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