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那个胖子》断弦

4、花夕

　　“你前些天突然发烧，怎么叫都叫不醒，我都想去请道士来作法了，幸好你现在醒了。”花年把一碗药端到花沐的面前说。

　　花沐皱起眉头，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已经死了，是百里富贵合上了他的眼，他想去挽留，却莫名其妙醒了过来。这个地方是花家老宅，还有一个青年版的长兄在照顾他。看上去就像时间突然回到了过去，或则他做了一个一个异常清晰的梦。

　　花年伸手盖住他的额头说道：“是不怎么烫了，把这碗药喝了就应该全好了。”

　　递过来的汤药浓得都照不出人影了，一看就是下足了料。可惜的是花沐很确定他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在长兄期盼的眼神中接过药碗，花沐玩着药碗的边缘拖延时间，一边小心地偷瞄坐在床边的人问道：“你真是我大哥？”

　　一句话让花年的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你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了？”

　　嗯！长兄的思维向来比较……灵活。花沐慢慢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叫花沐，是花家长房的次子。”

　　“那你还问我是不是你大哥？”花年稍微放下一点心。

　　花年张了张嘴，没有继续深入地问下来。和长兄对话景象太过真实，让他完全不能理解。死而复活又或则时间倒流，只是他依稀记得，以前的确出现过莫名其妙发烧昏迷的事情。

　　“我……只是……恍若隔世啊！”

　　这是花沐现在最真实的感受，在花年眼里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情景。

　　“你……，你稍等一下啊！我去请大夫！你不要乱走！”

　　……

　　大哥还是一样地大惊小怪啊！花沐小心地感概一句，翻身而起，这里是他住了几十年的房间里，在东南面有一个窗户，下面正好的一个花坛，将药汁倒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做完一切，再回到床上，维持之前魂游的姿势。

　　没多久，花年带着一个白发的老人进门。那个老人，花沐还有依稀记得是沈家门下的一个名医，姓贺，后来因为沈家出事而离开了仙竹镇。

　　“二少爷？”贺大夫疑惑地叫了一声，花沐才意识到他盯着人家看了很久。配合着伸出手，让贺大夫把完脉，然后回答了几个问题。

　　“二少爷已经没事了。”贺大夫这话一说，花沐就安心了。

　　“可是，他昨天还昏迷不醒啊！”

　　“我说好了就好了，你还不信任老夫？”贺大夫鼓起眼睛佯怒道。

　　这时候的花家还不是一家独大，和花家并列的就是沈家。两家是对手也是世交，特别是花年和沈家的少主沈玉更是亲如兄弟。沈玉是贺大夫的弟子，花年在他面前也无端矮了一辈。

　　“我就是担心。小弟醒来后，脑子就有点不对劲，为了保险，要不要再开两服药？”

　　什么叫脑子不对劲？花沐无奈地看着他的兄长，他现在很清醒。

　　因为花年的话，贺大夫又特意地看了一下：“没事。药不要多吃，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大夫掐着胡子，打算伸手过来抚摸花沐的脑袋，花沐下意识地伸手一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几乎是同时，花沐就意识到了他的反常。贺大夫是长辈，这样的动作对十八岁的花沐来说很正常，可是二十五岁的花沐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就不习惯旁人的碰触了。

　　“我……”花沐放下手，喃喃地开口，“我头有点晕。”

　　贺大夫默默地收回手缓缓道：“那我还是给你开两服药吧。”

　　……

　　又是两天过去了，期间除了长兄，花沐就见过三叔花念义，还是为了找花年借钱才过来的。在花家的三个孙子里，花年是要继承家业的，花夕是讨老太爷欢心的，处于中间的花沐就是可有可无的。深入到花沐骨髓里的冷漠不是没有原因，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小弟，今天你觉得好些了吗？”

　　今天花年来的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穿戴的也比平时要整齐，花沐看了他一眼道：“我早就好了，你要去谈生意就去吧，不用顾虑我。”

　　花年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谈生意？”

　　“你这一身还需要特意说吗？”花沐比了一个手势，将花年的一身又从头打量了一遍，“快去吧，让对方等久了，爷爷又会不高兴的。”

　　花年嘿嘿一笑：“这次不用担心，和我们谈生意的是你沈大哥？”

　　“沈玉？”花沐勾起嘴角，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敲击着，这是他在思考的动作。

　　花家和沈家能和平共处，是因为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意和渠道，互不干涉。记忆里他们只合作过一次，而这一次彻底地拖垮了沈家，沈家的少主沈玉因此而亡，花家的继承人花年受伤离家出走。

　　原来，他是回到了这个时候！

　　“小弟？你……”

　　花年的声音略显迟疑，花沐偏过头问：“怎么？”

　　“总觉得你醒来以后，就变得有点奇怪，就像中邪了一样。”

　　“那你是不是还想去请一个道士来作法啊？”花沐仰头一笑，看上去颇为良善。

　　“额……”花年摇了摇脑袋说，“算了，我还是去谈生意了。”

　　花沐保持着笑容一直到花年离开。

　　七年前的花沐是什么样子？一方面想要获得家人的关注，一方面又不愿意主动缩短距离。少年时候纠结又复杂的内心在现在看来有些好笑，花沐看着镜子里稚气的面孔，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情。

　　但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又是如此地神奇，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而且按照花年的思路，把他看成妖怪附身什么的也是可能的。

　　“那就当作是再活一次吧！知道了一些事情，还能避免悲剧再次发生不是吗？”花沐喃喃自语道。

　　花家会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花年离开，让他当上了花家的家主。重来一次，花沐没有再当一次改变自己作法的想法。经商不比其他，其中牵扯到的方方面面不是他的能力能解决的，这个位置还是留给花年吧！要想花年留下，沈家就不能出事。

　　当年，花沐还是一个不管事的少年人，只知道是沈家的药材出了问题，害死了一个秀才，沈家也赔了不少的银子。但是那秀才的同窗不依不饶，凭着一张利嘴硬是给沈家扣上了一顶为富不仁的帽子，闹得人尽皆知。所有商家都极力与沈家扯清关系，沈家苦苦支撑了三个月后，一场大火烧掉了沈家主宅，沈玉死，花年伤。

　　那批药材就是这次花家和沈家合作的生意，至于为什么出事后秀才的同窗只咬定沈家？为什么花家一直袖手旁观？为什么那场大火那么凑巧？再则，花年离开之前曾经和花老太爷大吵一架，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这其中的关系。表面上含饴弄孙的爷爷原来还有打压老对头的野心啊！

　　“呵呵！”花沐掩嘴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冰冷。

　　“滚开，不要靠近我！”正想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孩童发怒的声音。

　　花沐一愣，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到他，花府里的孩子除了花夕就没第二人。

　　“小少爷，求求你了，这是二少爷的院子，他现在正病着，你去了若有什么好歹，老太太一定会责骂我的。”苦苦哀求的是一个小丫环。

　　现在，即使是这样一个小丫环都知道他花沐在花府的地位远远不如他的堂弟，谁又能想到这个一个七岁的孩童以后会成为一个杀人犯呢！花沐冷哼一声，对着镜子收敛脸上可怕的表情，伸手拉开了房门。

　　“……，我就是来看我二哥的！不要你跟着，我讨厌你，你滚！”花夕一边回头说话一边往前走的后果就是撞在了花沐的怀里。

　　“啊！”花夕抬起头，扬起一张笑脸，“是二哥耶！二哥，我看你了，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们不要这个丑女人跟着。”

　　花夕得宠有他得宠的资本，相比同龄的孩子，他显得格外地可爱。一张小脸肥嘟嘟的，又白又静，笑起来就像是观音坐下的散财童子。

　　略带撒娇的语气听在花沐的耳里，却是另外的一句不带感情的话，‘出卖了我的人只有死！哪怕你是我的二哥’。

　　脖子上仿佛被什么利器划过，一阵刺痛，花沐甚至隐约闻到了一阵金属味。伪装起来的表情瞬间崩溃，花沐不留力道将扑过来的人影推开，声音也不自然地颤抖着：“离我远点！”

　　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花夕在地上滚了两圈后都没反应过来，服侍他的丫环更是跟傻了一样。

　　花沐捂住脖子，那里没有伤口，他却感觉疼得厉害，仿佛要把脑袋都炸开了一样。

　　“哇哇哇……”反应过来的花夕哭得异常悲壮，一头扎进旁边丫环的怀里。

　　丫环慌忙地安慰着怀里的小祖宗，看过来的眼神中有责备，更多的是无解。二少爷对小少爷虽然一直不怎么宠爱，但是也尽到了兄长的本份，偶尔也会带他出去游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带着他从我这里滚出去！”花沐大声地呵斥着。

　　丫环抱起花夕慌张地离开，直到见不到他们人影了，脖子上的疼痛才开始缓解。也正是这些疼痛，花沐才敢肯定，他经历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花家会极盛而衰，以及……遇到平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