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那个胖子》断弦

6、分家

　　华灯初上，白日的人群逐渐退去，属于晚上的繁华才正式开始。花沐从花家出来，冷笑着徘徊在街道上。

　　分家虽然是他争吵候一时脑热提出的，仔细想来也是一个办法。抛开所有私人的感情，再重新看待上一世的经历，花家落败虽然是它自取灭亡，它对仙竹镇的控制大到影响朝廷的管理也是另一个原因。分家可以分化花家的财产和权利，是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

　　但是，要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然二叔和三叔早就那样做了。在现在的花家，老爷子是绝对的权威，他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除非家里的其他人全部反对。两个叔叔各怀鬼胎，要说服他们不难，唯一的障碍就是花年。

　　花沐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如何说服兄长。花年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会违背他，记忆中唯一一事便是沈家。

　　算算日子，离沈家出事的时间还有两个来月，要阻止现在还来得及，如何在阻止的同时让兄长知道老爷子在背后搞鬼就很难办了。

　　花沐在一家书馆前停下了脚步，死去的那个秀才家境贫寒，出事之前便在这家书斋里替人抄书为生，具体名字已经忘记，依稀只记得好像姓段。

　　“这位公子，您是想要什么样的书籍，不妨进店看看？”花沐一身富贵站在书斋门口，早就引起了掌柜的注意，看了几眼都不见进入，掌柜半是狐疑半是纳闷地出门迎接了。

　　“嗯。”花沐淡淡地说，率先踏入店内。

　　书斋的书种类繁多，大至史记小至荒野杂谈。花沐大略地翻看了几眼，书页上只有作者的名字，而没有抄写者的名字，要想找到那位姓段的秀才怕是不容易。再则，他以前不认识他，所以不能直接找人，只能制造意外。

　　麻烦！

　　花沐放下书对掌柜说道：“这些字迹刚劲有力，不知是何人抄写？”

　　有谁买书不关心书的内容而去关心字迹的？掌柜心中纳闷又不好拒绝客人的问题，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镇上的一名秀才。”

　　“他姓谁名谁？”花沐追问，

　　“这……”掌柜露出为难的神色。

　　意识到自己的急迫，花沐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我那里有一批书籍需要抄写，价钱不是问题，我只想找一个令我满意的人。”

　　“原来如此。”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是陈秀才，他的笔迹向来工整，文章也做得很好，如果公子满意的话，可以将书籍送来……”

　　不姓段吗？花沐有些失落。不过也是，这么大一件书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抄书。

　　“掌柜。”花沐打断他的话说，“虽然我满意这位陈秀才的字迹，但就这样匆匆决定太过草率。不如，你让每个人都抄写一份例文，写上署名送入我府里，等我看遍以后再决定如何？”

　　“这……”纸和墨都不便宜，每个人都抄一份的价格就更高了。如果这位公子看了以后说都不满意怎么办？掌柜犹豫了。

　　花沐了然，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手里：“这是例文的银子，事后抄写的书籍另算。”

　　“好的。”入手的银子分量十足，掌柜暗中窃喜，“不知公子府上是？”

　　“花家。”

　　花家！仙竹镇就一个花家，如果说之前掌柜还有所疑惑，现在便是放下了百颗心。

　　“一定！一定！”

　　花沐离开书斋，冷笑了一下。他不喜欢花家，但花家的确给了他两样方便的东西，一个是银子一个是地位。

　　再回到花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府里只有他的小院里还亮着灯光，小厮等在庭院外，花沐挥挥手让他离开。会等他的人不外乎就是花年，关于家宴上说的事情，他得有一个解释。

　　听到开门的生意，花年放下账本，看着推门而进的小弟恍若隔世。

　　“大哥。”

　　“你还知道回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花年难得地生气了。

　　花沐轻笑一下，视线扫过兄长刚放下的账本：“是啊，都什么时辰了，大哥你还在看账本？”

　　“最近忙着牟家药材的事情，这些东西就落下了。”花年解释道。

　　花沐在兄长身边坐下，缓慢地说：“花家现在的产业太广，如果一分为三，大哥身上的重担就能减轻不少。”

　　“你……”花年瞪大眼睛，“你……你是认真的？”

　　花沐点了点头：“自从父母去世以后，长房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人。大哥如我这般年纪的时候被推上家主之位，因为年幼，爷爷让二叔和三叔从旁协助。但这几年下来，大哥也应该知道两位叔叔的所作所为。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用各种的理由从银库里支银子。大哥……”

　　“小沐！二叔、三叔是长辈，你不该这样说他们。”花年打断他的话。

　　“是不是我不说，问题就不存在？现在两个叔叔是这样，等以后花夕长大了也会这样！不，按照爷爷宠爱他的程度，花夕以后只会比他们更麻烦。大哥，你打算养他们一辈子吗？”

　　“那分家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家产一分为三，只会让两个叔叔手里的家产很快败光！”花年激动地说，随即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

　　他虽然说着不应该对长辈无礼，但是他比谁都知道两个叔叔的所作所为。只是他被爷爷的想法影响，认为花家不可分割，在这个前提下，任何事情都可以容忍。也正因为这样的固执，才让他在沈家出事后彻底崩溃。

　　花沐深吸一口气，对爷爷的怨恨更增添了几分，是他一手造成了大哥的悲剧。

　　“大哥，分家吧！就算是为了我，我不想在待着这里了。”花沐看着兄长认真地说。

　　花年苦笑，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问：“其实你是早有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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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花沐反应过来，花年继续说：“你这次病好了后，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变了很多，心事重重。我想着你可能决定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是这个。”

　　这是一个误会，但是这个误会对花沐来说也是一个好事。他不可能伪装得和七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让兄长以为他是因为这次生病受到刺激而改变了性格也不无不可。

　　“你是答应了？”花沐问。

　　“……让我再想想。”花年迟疑地说。

　　一场家宴风波之后，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了。花沐没有再提分家的事情，花老爷子也没有追在花木身后讨取家法。两方各自忽略对方，平静得很诡异。

　　书斋的例文在两天后就送到了，大概二十多人，其中有两个秀才，一个姓段名瑞雪，另一个就是掌柜曾经提起的陈秀才陈青松。

　　花沐将两人的例文单独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两人的笔迹有些相似，只是一个偏于圆润一个略显锋利。花沐笑了两声，他早该想到这两个人会在一起。在段瑞雪去世以后，坚持要讨回公道的人就是这个同窗好友陈青松。踩着沈家的肩膀一举成了叶国有名的状师，即使在花沐死的时候，陈青松依旧是一个不畏强权、不受利诱的名字。

　　“就这两人吧。”花沐将其他例文交回。

　　送例文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年纪虽幼已有几分架势，记下名字后恭敬地说：“请二少爷把需要抄写的书交我吧，等他们抄写好了再送来。”

　　“书不能给你，叫他们到这里来抄吧。”

　　“这……这不合规矩。”

　　大概是怕他跳过书斋直接和抄书人做生意吧，花沐了然地笑了笑说：“你回去和掌柜说我会到书斋结账，他就知道了。”

　　“……是。”

　　以花家的名声自然不会怕书斋的掌柜不通融，把段瑞雪放在身边看管自然是为了避免出事，为什么会把陈青松也算上？花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大概隐隐觉得他很重要，不能让他脱离视线。

　　小童走后，花沐招来了庭院中的小厮说道：“你去大哥的院子里，让他们帮忙找几本旧书，越旧越好，越少见越好。”

　　“是。”

　　花沐不受重视，给他配的小厮也都不怎么机灵。不过，正因如此，才不会质疑花沐的命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将人都打发走了，花沐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前往万宝楼。万宝楼是仙竹镇数一数二的饭店，据说二叔花清仁最近时常在那里招待京城来的一个商人，他打算去遇上一次。

　　花家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阻止花沐想要分家的决心，兄长现在已经在动摇了，如果二叔和三叔也同意，估计他也不会有其他的意见。

　　三叔花念义是一个赌鬼，他所求的不外乎就是有足够的银子能让他在赌场里大势挥霍，没有人管他也没有责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要告诉他花府三分之一的家产一年的利润是多少，他自然会同意把那份属于他的家产拿到手里。

　　比较麻烦的是二叔花清仁，同样是被花老爷子放养的孩子，比起花念义来说，花清仁明显聪明不少，也狡猾不少。在花年手下帮忙的时候，他每年都吞了不少的银子还能把账本做到让人挑不出错来，把持花家的那几年甚至还有盈利的时候，只是手段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