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虫文

11、未来（下）

　　“阴暗的帐蓬下，铁笼把它束缚在一小个空间中。有时候四周都会抖动，随著马嘶嘶的声音，我野兽感觉到自己离森林越来越远。它怀念在森林中迎风飞奔，怀念追逐猎物的快感，麻木过了不知多少个秋冬。
　　这个地方是充满木纳的气息，它最常看见的，是那个被他同类孤立的黑发男孩。
　　他一开始是战战兢兢的，把食物放到一角，只要我微微一吼，就立即走人；后来，他变得大胆了，会在铁笼旁对它喃喃细语，纵然野兽听不懂他的话。

　　可惜这样的日子，在一年后迎来了终结。
　　它永远不会忘记那恶魔的味道。
　　其中一个，创造了野兽的紫色恶魔。”

　　里克打了个抖，想起自己曾与恶魔接触却毫不知情…
　　“然后呢？”
　　“然后呢？”
　　两个孩子问，但没有得到回应。因为门突然被打开了。

　　“三个笨蛋，怎么还不睡啊？”一头火红的发色，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凯！” “凯哥哥！？”三人的惊叫顿时充斥著四周。
　　“喂喂，别看到我像看到鬼那样好不好。” 凯无力的倚在墙边。
　　“倒是你们，这么晚也不睡，鬼鬼祟祟的做甚么？”
　　两个孩子用不著思考，立刻同声同气道出了一句：我们不是说凯的坏话。
　　“你们这鬼灵精！” 凯气结，在床上和他们扭打作一团。

　　“里克，你答我，你们在做些甚么？” 压倒两个小鬼，凯以怪异的动作，转头。映入眼中，却是沉淀在回忆中的里克。
　　“不玩了。”
　　“不玩了！”
　　“我们要听里克说故事！” 凯刹时沉著脸。
　　“故事？甚么故事。” 隐约中，凯透出了一丝怒气。

　　两个小孩略略想了想。
　　“是野兽！”
　　“可怜的野兽！”
　　“被捉住了！”
　　“还遇上黑发的男孩呢！”

　　孩子一唱一和的回答，凯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沉。
　　“不许再听！睡觉！”
　　“咦！为甚么！”
　　“我们还没听完！”
　　“睡觉！”
　　“不要！”
　　“我要听结局！
　　“…好…好，你们要听结局嘛，我告诉你们。”
　　“不…” 刚回神的里克，想阻止凯的说话，却反被凯压了下来。

　　“野兽和男孩都被卖掉了，野兽和一个歌姬一同关在塔顶。许久，野兽逃脱了，遇上另一个金发男孩，并成为好友。然后金发男孩背叛了野兽，把它交给了创造它的博士。博士用它来做实验，却以为失败了并抛弃了它。其实，野兽变成了怪物。为了向金发男孩复仇，几百年后活过来，干了很多坏事，又再沉睡。明白了吗？听完就去睡！”

　　房间内一片静默，孩子的惊异，里克的不满，凯的怒气，混合在一起。
　　最后，凯连拉带拖的把里克带了出房间，用力的关上门。
　　“你不是答应过我，忘记那个人吗？”
　　“凯哥哥，我…”
　　“去睡觉。”
　　“凯哥哥…”
　　“去睡觉！听到吗？” 不稳定的气氛，在四周漫延。

　　“凯哥哥，对不起。”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凯别过脸，但可以想像他痛苦的表情。
　　“…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让DIVA有机可乘，更让他把你带走了。而且，我并没有说错啊！他不是为了向那个男人复仇而醒来吗？最后，又把你独自抛下…我不希望看见里克你，因为他…变得这样沮丧…” 凯由大声呼喝，随著里克铁灰似的脸，心虚得渐渐收小嗓子。

　　“为甚么凯哥哥要这样说他呢…” 里克对于凯，自己最亲的哥哥，把「他」说成坏人的样子非常不满，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他答应「他」，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和自己相处的一段日子，那一段空白的时间，里克对凯轻描淡写的说过去。
　　于是，在凯眼中，「他」就成了DIVA一方的人，制造了里克死亡的假像，又利用了里克的同情心，把他禁锢，令兄弟不得重逢，最后又置里克于不顾。而里克也因此既惧怕又惦记著「他」，那个毫无同情心的冷血动物。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里克心内为「他」愤愤不平。

　　「他」的发丝，「他」的脸容，「他」的一切，是多么的令他怀念。
　　在那一天，却全部都消失了。
　　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抓紧前…一切都只余下零星的碎片。

　　那段回忆，虽短暂，却永远也忘不了。

　　“好，好，我不说了。睡吧，别想了。” 凯误以为里克想起那段被「禁锢」的回忆，而他的气也消了。习惯性地，摸了摸里克的头顶，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然而，当凯关上门后，里克在身上取出一本本子，对待易碎品似的轻轻握住，彷佛透过这本笔记，能感受「他」冰凉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