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温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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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
身穿和服的女侍应不厌其烦的，向著进入店内的客人鞠躬。
啊，说夸张了，那个女侍应只是刚被老板娘教训，才表现出「不厌其烦」的表情。
进来的是一对母子，那个母亲有著一头老土的发形，又胖又矮，还戴著墨镜，有够造作，实在不甚讨喜；而那个孩子，十五岁上下，皮肤白哲又有一头微啡的短发，感觉和蔼而纯真，加上一身小绅士的衣著…绝对是继承自父亲的血统吧！女侍应暗自感叹著基因的伟大。
母子两走到柜台面前，女侍应见柜台内没有人，自动自觉地走到里面。
“请问是否有预订房间？”
“有，姓宫城的。” 意外地，是那孩子说话，而母亲却完全不作声。
“宫城吗？请稍等。”
女侍应不停翻阅著陈旧的本子。早说了要引入电脑设备嘛！用不著那么麻烦在旧得发黄的本子上东翻西找。
“找到了，是两星期前的预约…共二人，住一晚，对吗？”
“没错。”
“请跟我来。”
在日式的长廊中，无数身穿相同款式和服的女侍应出入，当她们看见这对母子时，都禁不住回头，然后把视线都集中在那孩子身上。
我们店里的老人家顾客很多，但年轻的却少得可怜…造就成这种反应。
麻木忍受一路的目光，母子俩被带到房间中。
“太太，这是你房间的锁钥，房间内附设一个露天的小温泉，男女混浴场在走廊右面的最尽头，小卖部和游戏室都在男女混浴场前左转的位置。有问题的可用床头的电话到服务室。”
“…”
“对了，我们还有免费暂托服务，如果你有需要把你的孩子…就是另一位客人暂时独自留下，我们可以带他到游戏室并看管著他。”
“…”
“…”
“……”
“……”
母亲依旧无言，只是静静的从手袋中拿出几张日币，交到女侍的手上。
这么少！？这女人还真是不懂世故啊！不管外表和内在都讨人厌。不单只室内载墨镜，更装高贵的不说话，要不是那孩子挺可爱，要在他面前保持好印像的话…女侍一边笑著收取「小」费，一边恶毒的咒骂道。
待女侍关上门，母亲把门「卡喳」地反锁。
[那女人真烦，不要脸的站在那要小费！] 在充满日式风味的房间中，「母亲」向著「儿子」大喊。虽说大喊，事实上也只有「儿子」听到…应该说感觉到。
“谁叫你不说话，还要载著墨镜，活像个怪人似的。” 「儿子」自个自的把鞋脱下，坐在地上。
[普通的贵妇不是这样子的吗？爱装酷。]
“才不是这样…”「儿子」小声的说，因为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暖桌上平整的摆放著两件浴衣，一件深蓝色印有朵朵白云，感觉像幕府时代的流浪侠；一件翠绿色配上几条垂柳，明显较女性化。
[想不到现在的温泉那么周到啊，连男女装都有。嗯…但品味还是一般…喂！你在干吗！] 「母亲」打量著两套浴衣，不料「儿子」突然间一把拿走蓝色的一套。
“我知道你在打甚么主意，我才不要穿那件！”
[噢？你还只是个小孩，你穿得到手上那件衣服吗？] 「母亲」坏坏的笑起来，而「儿子」脸色铁青，把手上的衣服抓得紧紧的。
[…唉，随便你吧。] 想不到「母亲」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儿子」还定定的看著「母亲」。
拿起桌上唯一一件的浴衣，小心不要踩到地上铺开的床单，「母亲」走向唯一的浴室。
[不过在穿之前，里克，帮我去买瓶牛奶来吧，你想喝甚么自己买。]
“又是我！” 里克向著浴室大叫。
[我已经换了衣服，所以只好拜托你啰！乖喔，里克是个乖小孩。] 浴室中回荡著「母亲」的声音。
“朵，你太狡猾了！” 不过这也比被他玩弄的好。里克乖乖的带著银包和锁钥走出去。
待里克关上房门，朵学起某动漫人物，悄悄的笑道，[你还不够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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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小卖部…小卖部在哪？从房间出来也走了好一会儿了，却还没见到小卖部的身影…
投降了，还是问一下服务员吧。刚好那儿有好几个站在一起。
“呃…姐姐…我想问…”
“嗨，请问有甚么能…咿？” 一位女侍的惊叫声，令其他的女侍全都把目光集中在里克身上。
“咦咦？是刚才那个小孩？”
“哎呀，好可爱的小帅哥啊！” 几个女侍团团围著里克。面对这种情形，里克完全无法思考。
“…我想…”
“小帅哥，你叫甚么名字啊！”
“里克，我想问一下小卖部…”
“多少岁？”
“…十…五…我想问一下…”
“父亲帅吗？”
“…呃…我想问…”
“姐姐我漂不漂亮？” 总觉得离目的愈来愈远，但里克实在无能为力，只好鼓起勇气…
“各位可爱的姐姐，我想问一下小…”
“哎呀！听到没，他说我可爱呢！”
“说我才对！”
“别吵了，小帅哥，你要去游戏室和我们玩吗？”
“喂！别一个人独占他！” 我…
“我只是带他去玩罢了。” 我…
“那一起去吧！” 里克无力的，被女侍一团人带往游戏室。在混乱中，里克才发现自己再次中了朵儿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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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外一人正在面临人生的矛盾(?)中。
[嗯…浸温泉需不需要穿浴衣呢？] 朵儿把翠绿的浴衣被在肩上，银发胡乱的扎起，扎不了的小聚随风迢迢，坐在房间中的小温泉旁，把脚泡在温泉中，颇为风雅，可是…
[看漫画的都是不穿的，看电视剧里是穿的…该怎么办啊？] 外表虽风雅脱俗，其实朵儿常为了些小事而花费好一段时间，在里克离开后半小时，他还是呆呆的思考著。
朵儿在这其间，甚至想过用最原始的数花瓣来决定。
[算了，随便就好。] 朵儿放弃思考，退去浴衣，光著身子把整个人浸泡在弥漫硫黄味的泉水中。
[果然是最高享受，来这里是正确的…] 把毛巾沾湿，对折，放在额上。
这就是温泉吗？真不错呢！
皎洁的弦月挂在漆黑的画布上，月光隐约照到的烟霞，更添一鼓神秘感。
这股寂静，这阵孤寂，多少年了？从一开始的不安，到现在的享受…
「卡唰！！！」狠狠的开门声隔著一面屏风，从房间中传来。
“朵！！！”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里克手上提著一个胶袋，衣衫不整的走到屏风前，只细的话更可见到衣上的几个唇印。只可惜里克面露凶光，发现不到自己多「落难」，朵儿轻掩著嘴边笑了。
“你刻意要我出去的！” 朵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仔细想想，是你自愿出去的啊。] 这次，里克沉思了一会。不置可否。
“那是阴谋！”
[谁叫你和我抢衣服，还否决了装老…]
“谁甘愿做个老头子啊！！” 里克激动得尖叫。
[所以说，那就是你旧由自取。]
在之前，朵儿曾持著「温泉有老人优惠」迫使刚学懂改变外貌的里克，变成老头子来。里克为了尊严，不顾一切的否决，才漾成朵儿的「鬼把戏」。
正当里克打算反驳之际，朵儿占了先机。 [别吵了，来泡泡，很不错喔！]里克才没好气的回到房内换衣服。
看见里克穿不合身的浴衣，样子滑稽极了。[喔，挺好的。]谁也听得出朵儿说的反话。
里克一声不响，愤愤不平，转身回到房内。
[该不会生了气吧…] 朵儿喃喃自语，盘算该如何平复里克的怒气。
意外的，里克不消几秒，便笑意盈盈的出来。但正确来说，那不是里克的「样子」。
宛如西方瓷制玩偶的发色和肌肤，身上却穿著日式的浴衣，成熟的体格表露无遗。目光直直的对著朵儿，脸上挂著得意的笑容，宣告著自己的胜利，虽然那是一名外貌温文尔雅的少年，却同时也有一种强势、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怎样？” 语气还有点稚气，但声线略带磁性。对于普通女生来说是毒药，而对于朵儿来说…
[变得很有男人味，但不可爱了！] 敢比我帅？朵儿扁扁嘴。
里克明白自己成功打破被欺压的局面，恨不得大声高呼。一阵寒风却把里克的兴致一扫而空，吹得颤抖。
打算脱下浴衣泡温泉的里克，才惊觉现在的状况。刚才因怒气充斥头脑，想也没想大骂一顿，没发现朵儿也是…在浸温泉。
被沾湿的银发，水珠点点回归水泉，发丝继而贴住脖子。浸泡在水里的肌肤在乳浊的泉水下约隐约现，引人遐想。双颊微红，视线也因雾气变得迷离。
里克和朵儿共处也有半年时间了，深知朵儿并没有发现自身的吸引力，苦了里克。他强行拉开意识，把目标放回泉水！
走到离朵儿最远…其实也只有三步之隔的地方，里克才松口气享受温泉的乐趣。自己不是第一次泡温泉，记得住年冬天，父亲、凯哥哥、小夜姐姐和自己，一起泡的，现在却各散东西。
[喂喂，去把牛奶拿来吧！] 不清楚朵儿是有心把里克从悲伤的回忆中拉回来，还是无意只想为难里克，朵儿大声叫道。
里克早有准备，把胶袋放在泉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朵儿每每都要为刁难里克，快要把这视为生活情趣之一，而受害者虽非常不满，但还是会完成任务，顶多埋怨两句。就这样，两方得以平衡。
“这个，你的。” 里克把牛奶递给朵儿。
[谢啰！] 朵儿豪爽的回应，一口气把牛奶喝光。
“喝慢一点，不然会…你看。” 朵儿因喝得太快而不停咳嗽。里克无可奈何的为朵儿拍拍背。
“怎会比我还小孩气…”
[…我…咳咳…我听到的喔！] 里克吓得停下动作，而朵儿借机用双手定住里克因惊慌而扭曲的脸。
[呿，比我还高啊！的确有张不错的脸庞…喂喂，你少臭美了！]
“我哪有！”
[看你脸蛋红得像个小苹果，谁不知？难道说你是因为…] 朵儿顿了一会，把头拉很更接近，里克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是因为这个温泉太热，把你热昏？] 某人松了口气。
[你这是甚么态度…]
“没甚么。” 朵果然比我想像的呆。
[用你这张脸做模特儿，说不定能…]
“哼，你作梦~”
[里克，你不乖了！]
“这是谁教的啊。”
[你这死小孩…！]
恐怕，今夜的温泉旅馆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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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