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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爱恋 乐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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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步惊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并没有西门吹雪的身影,但褥上仍然有着他遗留的温度,以及一股莫名存在的味道。
步惊云的脸色唰的变了,他从榻上跳了下来,揭开了被子,然后脸色便是一阵的青白,最后涨红到了极致。
他瞪着眼看了好一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时候,紧闭的房门也被‘吱呀’一声打开,伴随着聂风的唤声。
“惊觉,你起了吗?我要走了。”
步惊云一惊,飞快的将被子一卷,然后塞进床底,转过身去,狠狠的盯着不明所以看到他毁尸灭迹全部动作的聂风。
“你不知道敲门吗!”
眨了眨眼睛,聂风无辜的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我就要走了,有点舍不得你。”
果然,步惊云并不在生气了,只是两片薄唇紧接着习惯性的抿起来,一股冷漠和倔强的姿态散发出来,可聂风也很快察觉到了对方的焦躁不安。
“惊觉,你怎么了?”他试探的询问道。
这样的问题让步惊云黑了脸,剜了聂风几个眼刀,随即瓮声问道:“他在哪?”
虽然步惊云没有说名字,可聂风立刻就知道步惊云指的是谁,他笑眯眯的指了指门口,笑道:“大哥哥一大早就起来去练剑了,走之前还叫我叫你起来的,所以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来着。”
他指的是昨夜还跟步惊云睡在一起,可一觉起来,好友就已经不见踪影,跑到了别人的地方酣眠。
“大哥哥看起来也跟你一样,都有点怪怪的。”这句话被聂风小声的嘟哝了出来。
步惊云的脸色立刻如方才异样,不过这次是从涨红变成了青白。
聂风茫然的再次眨了眨眼睛,“惊觉,你到底是怎么了?要送我吗?我爹还在等我。”
几柱香的功夫之后,聂人王咬了一大口的烙饼,随即斜睨着跟在他旁侧的两个少年,郁闷的抓了抓脑门,“我叫我儿子跟我去见识他老爹的厉害,你跟着算什么事,他们同意了?”
步惊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闷闷的赶路。
聂风干巴巴的笑笑,刚才步惊云二话不说的拉着他就说要一起走,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聂人王伸手就想要拍步惊云的脑袋。
步惊云猛地躲开,抬头冷冷的甩了个眼神,沉声道:“我只是跟着聂风,与你无关!”
这洋溢着杀气的话语,谁都能看得出冷漠少年的坏心情。
聂家父子迷茫的对视一眼,老的抓抓头,无奈野兽的思想理解不能少年的纠结,只好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得,看你天赋这么好的份上,老子也带你开开眼界。”
谁要你带我开眼界了!步惊云心情郁郁的再次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步惊云低头的瞬间,冷漠森寒的气息垮掉,他猝然咬住嘴唇,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攥紧,心中只留下满满的仓皇不安,昨夜的梦还记忆犹新,他从不知道自己对西门吹雪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那种荒唐的念头,那种绮丽的亵渎......
冷漠少年的面容苍白了几分,隐隐透着窒息的压迫感,那种渴望在昨夜之后,如杂草般疯狂的长起,不能压迫,不能遗忘,唯有克制。
可是这种爱恋之心,弥漫了那么多的日子,虽是一朝堪破,可却也根深蒂固埋在了心底,所以——
怎么可以克制的住,步惊云暗自苦笑。
而四合院里,西门吹雪也已经回去,他的周身满是杀气与剑气,交织在一起,彰显出他方才练剑的畅快。
脚步停顿在院中,杀气与剑气顷刻间散去,他清冷的目光隐隐显出纠结,说起来,步惊云也已十三四岁,倒也是从少年长大的关键时刻......
只不过,养着他到如今的西门吹雪此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此时还不知道,步惊云一句留言也没有,便跟着聂家父子前往乐山大佛,寻找南麟剑首一战。
乐山大佛应当是世上最大的佛像之一,位于乐山西面,岷江、青衣江、大渡河等亦在此处汇全。
相传于唐朝开元初年,有一位法号为海通的和尚,见这个地方江水流急,不时有船在此触礁遇难,所以希望建一座佛像在这里,可以保护来往船只安全。
这座佛像的建成历时达九十年之久,海通和尚早已在这段时期圆寂。
建成之乐山大佛实乃一尊弥勒佛之坐像,高与山齐,背山面江,依山凿石而成,脚下江水滔滔,船行如蚁,显得非常壮观。据说,单是其脸上一双“佛眼”,每只也长逾丈五,可知佛像本身如何宏伟。
南麟剑首的祖宅就坐落在这个地方,断家本事江湖的名门望族,祖上名声赫赫,富甲于乐山一代,可惜自从南麟剑首祖父那一代开始,他们断家便已经逐步的衰退,到他父亲这一代更是在武林中销声匿迹。
可南麟剑首却是重新的在江湖上崛起,靠着组传的一柄神剑‘火麒剑’!
断帅望着远边的云彩,长长叹气,他虽然赢得了南麟剑首这样的美誉,可却也不能让断家重归往日的光彩,也不能让天下会和无双城这两大帮派被他吸引,看起来,断家复兴无望。
而近日,断帅的脸上更是显现忧愁,他的爱妻剩下断浪后便一命呜呼,而他的独苗断浪又在几日前不慎触碰了火麟剑,由此整日昏昏沉沉、恍恍惚惚,如入魔一般,难以清醒。
他已经尽量的让火麟剑离断浪远远的了,可当初那个精灵般的小男孩却不复往日,还是八岁的稚龄,难道着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断帅不敢想,只是低头看了看呆呆看着江水的断浪,微微叹气,“浪儿,为父去测一测水位,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痴呆一般的断浪自然是不能恭恭敬敬的响应父亲的话,断帅又是一叹,朝江水而去,他却也放心,虽然断浪痴痴呆呆的,但仍然如以往一样听话,他让他在这里等着,断浪绝不会乱跑。
断帅走后,断浪蹲坐在石块上,呆呆的盯着河水。
就在这时候,一块小石子倏地扔到了断浪的后脑勺上,伴随着的是一片挑衅的笑骂声,“那个什么南麟剑狗的儿子,你怎么没去量水在这里做什么。”
三五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边朝他投掷石子,一边嘲笑道:“连躲也不躲,你还真是傻了啊!哈哈,南麟剑狗的儿子是个小傻子,是个小傻子!没有娘要的小傻子。”
痴傻的断浪也不知道躲,但被这一个石子一个石子的砸在脑袋上,也是会痛的,血迹随着擦破的地方渗出,脑门一点点的抽搐。
他混混沌沌的眸子似乎闪过什么,却也只是转瞬即逝,无法从迷惘中挣脱。
那些少年见都把断浪砸成这样了却也没有半点反应,心觉无趣,其中有一个胆大无比的少年却是用手指着断浪的鼻子,轻蔑道:“往日不是说自己武功很厉害吗?不如我们现在比比?”
这句话出来,周围便是一片吆喝叫好声。
这实在是太欺负傻子了,那个张狂少年擦了擦手掌,几步跨上前就要一拳头砸在断浪脑袋上,可是他的拳头却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手制止住。
“他比你小这么多,你怎么好意思欺负他!”
清亮的声音满是不高兴,一头长发乱舞在风中,俊朗的面容,温和的目光隐隐带着不赞同,这个人自然是聂风无疑了。
不远处,聂人王和步惊云漠然站立,等聂风将那些一言不合便上来打群架的村童赶走,才淡淡的走上前来。
聂人王瞥了断浪一眼,沉声道:“风儿,你出手实在是太轻了,如此妇人之仁,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离开之后,他们会怎么在这个傻子身上更加的欺负回来?”
聂风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的确是没有想过。
“那我该怎么般?”他迷茫的抬头问聂人王,难道爹爹是要他袖手旁观吗。
聂人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聂风微微叹气,他看出了聂风温和的性子,也看出他的良善,但他也看出了这之后的缺陷,他太过柔,对每个人都是如此,这样的善良,有时候也是一种残忍。
步惊云冷冷回答道:“现在杀了他。”
聂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唤了一句,“惊觉。”
要知道步惊云这段时间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生人勿进的招牌。
哼了一声,步惊云扭过头去,看向乐山大佛,猝然,他面色一整,朝一个方向看去,那里正有一红衣大汉直直的朝着这边走来。
起初,他面带忧色,但在看到聂人王之后,他的心立刻沉稳下来,气度静若处子,那双锐利的眼眸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战意,不愧是一代剑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