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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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极出面，这场架肯定是打不下去了。戴沐白及时收住脚步，唐三放下了手，姬夜冰同样一扯魂线，身上魂环重新暗淡下去。
“……来得还挺是时候的。”宁澈忍不住小声吐槽，话音刚落，立马被赵无极瞪了一眼，他连忙露出乖巧的笑容，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在赵无极看着也没打算计较，挥挥手就要把学生们往回赶，“快点，都回去睡觉。”
“等一下！”
魂线断裂，傀儡术也随之解除，叶知秋脸色难看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赵无极沉声喝道：“你就是他们的长辈吧？刚才这几个人侮辱了我们苍晖学院，还请你给个说法。”
他素性谨慎，尽管刚才跟史莱克众人交手时还满腔怒火，可眼看新来这人无声无息出现、而自己方才竟半点没察觉到，便如一瓢冷水当头浇下，让叶知秋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态度也重新变得慎重起来。
——可惜，他找错了人。
“侮辱？有什么好侮辱的？”赵无极抱臂冷笑，雄壮身躯似山岳一样挡在自家学生面前，哪怕他满脸乌青未褪，通身的气势依然叫人不寒而栗，“从老师到学生都是一群废物的地方，也配跟老子说什么侮辱？”
学生们见状，立刻聚拢到他身后，一个赛一个站得笔直，安静得像群鹌鹑。但赵无极还是转头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们也是废物，半天搞不定一只老王八。等回去了我再收拾你们。”
“哦。”众人乖乖立正挨骂。
这边史莱克师生训话，那边的叶知秋七窍都快要冒烟了：“你、你们——欺人太甚！！”
他怒吼一声，大步上前，浑身黑光瞬间大盛，强烈的寒流完全爆发，铺天盖地向赵无极狂涌而去，后者骤然间回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凶戾的寒光。
“哼……不自量力。”
极寒水雾迅速扩散，笼罩住赵无极的全身，倘若换作史莱克的学生们，现在恐怕已经要被冻僵了，但这位魂圣级别的不动明王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只狞笑着抬起手，反手一巴掌抽了出去。砰的一声，巴掌与龟甲相撞，叶知秋庞大的身体就像是腾云驾雾一样被抽得倒飞出去，足足飞出了十余米才重重滚落在地上。
“叶老师！……”
苍晖学院的人脸色大变，慌忙冲上去搀扶叶知秋，却见他披头散发、衣襟带血，原本坚硬无比的背甲更是碎裂了一大块。
赵无极轻而易举抽飞了对手，脸上反倒有些不满，嫌弃地嘀咕着，“还什么玄龟呢，真不经打。”话虽如此，他生性傲气，对于继续欺负这种全无还手之力的人也着实没什么兴趣，此时背着手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冲苍晖的人道：“我强，你弱，魂师的规矩。想寻仇的话，老子在史莱克学院等着。”说完，他朝学生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转身扬长而去。
史莱克学生们最后看了眼乱成一锅粥的苍晖学院，快步跟上了自家老师。
……
众人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酒店里已挂起了灯笼，整个一楼只有寥寥几个食客还没有离开；而先前史莱克和苍晖双方冲突时造成的破坏，也被人清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打理整齐，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酒店的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记账。见到史莱克一行人毫发无损地回来，他连忙放下笔，小跑出来迎接众人，“各位魂师大人回来了。小店有免费提供热水，不知道大人们需不需要？”
赵无极态度有些冷淡，却也没完全置之不理，摆了摆手上楼去了。学生们相互对视一眼，倒是没有拒绝，又掏出钱跟店家开了几个房间。
他们一行人六男一女，考虑到出门在外要提高警惕，最终决定戴沐白、宁澈、马红俊拼一间，奥斯卡、唐三、姬夜冰拼一间，小舞单独开一间房。
戴沐白那屋的人先拿了钥匙上楼。小舞很快也走了。另一边，姬夜冰却朝两个队友摇摇头，道：“我还要买点东西，你们先上去吧。”
奥斯卡和唐三便没再等他，拿着钥匙往楼上走去。不过，等到两人上了二楼，唐三也停住脚步，有些抱歉地冲奥斯卡笑了一下。
“小奥，能不能麻烦你先自己回房？我也有点事情要办，很快就回来。”
奥斯卡看了他一眼，目中似乎带着点了然，可唐三再定睛看时，他又是平常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了。“行啊。反正隔壁就是戴老大他们，我又不会出事。”说完，他揣着手回房去了。
唐三目送着他进屋，这才返身走到小舞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门。刚敲到第二下，木门就被人猛地拉开了，小姑娘正衣着整齐站在里头，一副马上要出门的样子，此刻见是唐三敲门，她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心虚，小小声喊道：“哥……”
“走吧。”唐三没说什么，转头就要往楼下走。走出两步后发现小舞没跟上，又回头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要去跟老板道歉吗？”
小舞愣了一下，脸上顿时多云转晴，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他身后，一边好奇地问：“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啊？”
唐三闻言失笑，“我还能不了解你？再说，就算我不过来，你等会儿也是要过去找我的吧。”毕竟这丫头嫌麻烦，钱和杂物什么的都一股脑儿往他的魂导器里塞，他的二十四桥明月夜里面，有三分之一的空间都装着小舞的东西。
“嘿嘿。”小舞傻兮兮地笑了声，像只轻快的小鸟似的追到兄长身旁，拉着他手臂撒娇地摇了摇，“我就知道，哥你最好啦～”
兄妹俩一前一后下楼。快走出楼梯口的时候，唐三倏然一顿，不知为何竟停住了脚步。小舞有点儿纳闷，下意识从他身后探头往外看，却见柜台前边、朦胧灯影下，清瘦的少年人长身而立，而老板佝偻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刻满风霜的脸上只有小心与讨好之色。
“……是这样吗。”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轻如耳语。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而伶仃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小舞觉得，他连背影都写着点彷徨。
短暂的沉默后，姬夜冰抬手轻抚左耳上的魂导器耳钉，取出一个小钱袋递给老板，“抱歉，今天搅扰了贵店的生意。这是赔偿，请收下吧。”说这话时，他的口吻甚至能称得上温和。
但老板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几乎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不不不，不用了，魂师大人能光临我们小店，就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大家都很高兴能看到大人们切磋呢。”
“请收下。”姬夜冰重复了一遍，这回的语气恢复了他惯常的冷漠，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平静地望过来，连请求的口吻也仿佛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老板呆了呆，竟不敢再拒绝了，只能喏喏着接过钱袋，可也只是紧紧地攥在手里，并不敢打开看。
“……”
姬夜冰微微垂睫，旋即转过身，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唐三兄妹。然而他这一刻实在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情，更不想跟对方攀扯关系，便只略略朝对方一点头，径自向楼上走去。
“谢谢。”
擦身而过之际，他听见唐三含着点笑意，柔声说道。
‘……莫名其妙。’姬夜冰心想，很快把这兄妹俩并自己所有繁杂的思绪全都抛在身后，脚步不停地转上了二楼。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赵无极就把学生们都喊了起来。众人聚在餐厅里吃早饭，奥斯卡眼睛半睁半闭，机械地啃着馒头，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好困，我要死了……天都还没亮啊……”
他平常就喜欢睡懒觉，上课也总是卡着点来，像今天这样早起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宁澈也是一副马上要厥过去的样子，“别说了，我也快死了……”
战魂师们安静地吃饭，围观两个辅助系趴在桌上阴暗蠕动。但在这时，酒店老板亲自提着一壶茶水送了过来，见众人扭头看来，他有点拘谨地搓了搓手，“这是小店自己晒的茶，加了点薄荷，可以消暑提神。……茶水是免费的，谢谢大人们关照小店的生意。”
他朝众人鞠了一躬，匆匆走了。
吃完早饭，史莱克众人再次上路，大约又奔行了两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星斗大森林的边界区。极目远眺，尽是苍翠的浓荫，森林中特有的清新空气和着泥土的芳香扑面而来，直教所有人精神一振，情绪不由得变得高昂起来。
“都停下吧。”赵无极开口了。
学生们依言止住脚步，奥斯卡乘隙吟唱魂咒做出一大把香肠，分发给众人补充体力。
“前面就是星斗大森林了。”趁着大家补给的时间，赵无极肃然道，“我再强调一遍，星斗大森林危机四伏，绝不是那种国家圈养魂兽的小地方，在这里，你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千年、甚至万年级别的魂兽攻击。所以，在进入森林以后，所有人都不要离开我超过二十米；奥斯卡、宁澈，你们两个贴身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易攻击魂兽。”
“——都记住了吗？”
“是！”学生们齐声应道。
赵无极环视一圈，确认大家都做好了准备，这才大手一挥，道：“行了，出发！”这回他亲自负责断后，众人收缩队形，跨出了进入森林的第一步。
作为大陆魂兽聚居地之首，星斗大森林保留着相当原始的风貌，树木长得遮天蔽日，地表上更是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几乎没有可供人行走的路径。戴沐白一马当先，主动担起了开路的任务，利爪挥舞着劈开道路上的杂草与灌木；五感最敏锐的唐三和姬夜冰则一同担负起警戒的工作，前者全力运转紫极魔瞳、后者将精神力织成无形网络扩散开去，小心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马红俊同两名辅助系魂师也维持着警惕的姿态。唯有小舞，走路间都夹带着欢快的小跳，时而奔到队伍前面去瞧戴沐白开路，时而落在队伍后面看一朵小花儿，脸上的笑容始终没下去过。赵无极看得几次皱眉，但她到底没有超出他限制的范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眼看着队友们也开始频频向对方瞩目，姬夜冰终于抬眸，平静却有力地扫了她一眼。
“……呃，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太兴奋了。”小舞吐了吐舌头，总算变得安分下来。
行不多时，众人便正面遭遇了一小群魂兽，数量约莫有二三十只，油亮皮毛在阴影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是啮齿鼬。”唐三拦住了几欲出手的戴沐白，轻声说道，“年限不高，没必要动它们。我们绕开。”
在森林之中，响动和血腥味都很容易引来麻烦。
戴沐白点点头，收起了攻击的架势，转而朝着侧前方继续劈斩荆棘开路。众人放轻脚步，很快同啮齿鼬群擦肩而过，并未发生冲突。
接下来一个时辰大抵如此，一行人始终没什么收获。眼见到了正午时分，赵无极索性叫停了学生们。
“好了，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戴沐白将周围的灌木丛清扫干净，奥斯卡又贡献出了他的香肠，众人靠着树木坐了下来，暂时休整。
唐三从魂导器里取出水壶，转头想招呼妹妹休息，“小舞、……”话刚出口，他才发现小舞早就跑没了影，此时人正坐在姬夜冰对面说话呢。
‘这丫头……还挺粘着小姬的。’他心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小姑娘却不见之前的兴奋样了，纤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脑袋也没什么精神地耷拉下去，看起来竟有点儿不符合年龄的忧愁。她对面的少年人还是一副冷淡样子，眼神却很专注，连冰冷的瞳色也显出了几分温和。
唐三微微眯眼，忽然主动走过去，正好赶上了她的后半截话，“……知道，可还是有点儿难受，你懂的吧？”
姬夜冰并不回答，冷然抬眼望向唐三。小舞见状，也立刻停下话头，扭脸冲人脆生生叫道：“哥！”
她面上并不见半分异色，唐三意味不明地盯了她一会，微笑着将水壶递了过去。大抵以为他果真没有听见，小舞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旋即重又扬起无忧无虑的笑脸，拉着唐三坐了下来。
“……”
将这兄妹俩的神情尽收眼底，姬夜冰嘴角抽动了一下，无言移开了视线。
平静的休息时间只持续了半个时辰。突然，负责警戒的唐姬二人同时一顿，目光齐齐往右前方扫去；与此同时，赵无极亦变色而起，大喝道：“都起来，有东西过来了！”
学生们迅速起身结阵，两名辅助系魂师居中，五名战魂师聚拢成圈在外守护，一行人包括赵无极在内全都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丛里快速穿行，身体擦过茂盛草叶时发出的沙沙响声。
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赵无极凝神细听了一阵，吩咐道：“小白，你去上面看看情况。”
戴沐白应声走出队列，虎掌上利刃弹出，攀着一棵大树动作利索地蹿了上去，循声望向远方。
“……好像是一条会飞的蛇，”他向下方汇报，“体色很鲜艳，头上长着一个巨大的鲜红色肉冠，尾巴呈扇形。正在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速度很快。”
说话间，那头魂兽逐渐逼近了众人所在的位置，戴沐白立刻注意到它摇摇欲坠的身形，“另外，如果我没有看错，它左翅部分活动不便，很可能有伤。”
赵无极闻言，眼睛一亮，喜道：“运气不错，这应该是凤尾鸡冠蛇，刚好是适合小奥的一种魂兽，就是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小白，你那边继续关注，一旦情况有变，立即向我汇报。”
奥斯卡也不禁露出了雀跃之色，边上唐三听到这话，忽然问道：“沐白，你能确定凤尾鸡冠蛇的身体长度吗？它的翅膀是什么颜色的？”
戴沐白依言观测了一下，“翅膀是淡红色的，体长……有七米左右吧。”
唐三默算一会，点头道：“淡红色翅膀，体长七米，对应的魂环年限大约在一千六百年上下，正好适合小奥获取。”他见众人面露好奇，解释道：“这个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
“凤尾鸡冠蛇，是一种比较少见的蛇类魂兽，淡红色翅膀是其进化的标志。它没有毒素，因而主要是以身体的缠绕绞杀作为攻击手段，方式虽然单一，但速度奇快，且它的鸡冠中储存着各种养分，危急时刻能够大幅度提升它的速度，所以生存能力还算不错。假如奥斯卡获得了这个魂环，我猜他的下一个魂技将会和速度有关，而且很可能是可以辅助提升速度。”
众人大多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系统的魂兽介绍，此时均听得目不转睛，连赵无极这个魂圣也不例外。后者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这么了解凤尾鸡冠蛇，那你说说，我们要怎么捕捉它？”
唐三道：“凤尾鸡冠蛇的攻击性不强，又带着伤，对付起来并非难事，只要保证不让它逃脱就行。我建议，待会可以由小姬和胖子释放气息来对它进行压制，他们俩一个拥有上属龙类武魂，一个又恰好是飞禽之王、蛇类天敌，双重震慑之下，再捕捉就容易多了。”
姬夜冰点了点头，马红俊也爽快道：“没问题，包在我和小姬身上。”
正在这时，右前方的树丛陡然剧烈摇动起来，伴随着戴沐白一声大喝：“来了！”耀眼金光霎时暴闪，他眼中双瞳合而为一，脚下用力一踏，雄壮身形便似大鹏展翅般疾扑而下，虎掌全力朝前方拍去。
“七宝有名，一曰：力。”琉璃宝光瞬息而至，为戴沐白镀上一圈炫丽的神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双方短兵相接，一道近乎虚幻的影子在半空中打了个滚，重重跌落在地上。众人定睛看去，果然是一条斑斓巨蟒，只是它半身鲜血淋漓，左翅更软软耷拉在一旁，明显是受到了重创。
——电光石火间，凤尾鸡冠蛇确然勉强偏转开头颅，并没有被击中头顶的要害；但被从高速移动中强行打落下来，它翅膀上的伤口也彻底撕裂，短时间内怕是再飞不起来了。
然而，纵使无法飞行，凤尾鸡冠蛇的行动却依然迅捷无比，但见它头顶肉冠红光大放，原本迟滞下来的身形便再次蹿起，迅若闪电向林间逃窜而去。
“想跑？给我留下！”戴沐白岂能让它走脱，第二魂环光芒闪耀，他身形再度突进，口中迅速凝聚起一团金光，冷不防凤尾鸡冠蛇猝然昂首回望，巨口一张，一蓬七彩浓雾迎面喷来，瞬间迷花了敌人的双眼。
‘……我靠！’
戴沐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想后退，好在有唐三及时提醒：“这雾气只是吓唬人的，无毒。”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但视野受限之下，这一记白虎烈光波只将将擦过对方尾端，并没有令其失去行动能力。
剧烈的疼痛从尾部传来，凤尾鸡冠蛇痛嘶一声，尾巴掀起大片的草屑与浮土。那声音里充满怨恨，落在小舞耳中，竟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张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我们一定、一定要猎杀魂兽吗？”
她声音虚弱不堪，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有近前的唐姬二人听了个真切。姬夜冰始终面无表情，唐三则是轻轻一叹，道：“弱肉强食，自古如此。倘若此刻受伤的是我们，它也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食物的。”
小舞神情恍惚，慢慢垂下了头。
另一边，马红俊已经全力释放出凤凰武魂的威压，帮助队友压制凤尾鸡冠蛇的行动。
——举凡蛇类魂兽，都会惧怕白鹤一类的长喙飞禽，胖子的邪火凤凰虽然不完全在这个范畴中，却更多出一股百鸟之王的无上威势，效果比之天敌亲至也不遑多让。灼热气息压迫而来的时候，凤尾鸡冠蛇明显身躯一震，逃窜的速度都变得迟滞下来。
不过，它毕竟是一头千年魂兽，无论是生命力还是求生欲望都相当强烈，并不能甘心受死。间不容发之际，它头顶的鸡冠再次闪亮，行动间亦恢复了迅敏，但光芒和速度相较刚才都要逊色不少，显然，连续使用自己的天赋技能，对它来说同样是极大的负担。见此情形，姬夜冰也踏前一步，浑身气势陡增，冰冷锋锐的气息如利刃般破开空气，重重碾压在了凤尾鸡冠蛇身上。
龙凤威压齐至，凤尾鸡冠蛇瞬间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竟是几乎要瘫软下去；同一时刻，无数蓝银草拔地而起，紧紧缠绕住它庞大蛇躯，弹出的毒刺深深扎进它的伤口。高浓度的麻痹毒素注入体内，凤尾鸡冠蛇虚弱地挣动了几下，最终彻底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成了！”看到对方终于不支倒下，众人顿时兴奋地欢呼起来。
赵无极方才一直未曾出手，着意锻炼他们的配合能力，此时看到成果，他脸上便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抬脚走向这头千年魂兽，“这才像点样子，回头就不教训你们了。奥斯卡，过来。”
奥斯卡忙不迭跟了上去，只见赵无极俯身一把捞起凤尾鸡冠蛇，登时，巨蟒血肉模糊的腹部暴露在空气中。
‘这伤痕……’视线触及它腹下伤口，赵无极微微一愣，心中倏地咯噔了一下，‘怎么看着有点像其他魂师造成的……？’
虽然星斗大森林面积极广阔，但偶尔也会有两支魂师队伍狭路相逢的时候。若只是偶遇，那也罢了；但如果碰巧双方看上同一只魂兽，少不得要发生一二冲突。
赵无极当然不怕有人来找麻烦，却担心打起来不好看顾自家学生；可是，真要让他把这头到手的魂兽丢掉，赵无极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他妈的，都撞到老子手里了，还想让老子吐出来不成？’
思前想后，赵无极下定了决心，反手一抛将凤尾鸡冠蛇丢到奥斯卡脚下，摸出短刀递过去，“从肉冠下面刺进去就可以杀死它了。夜长梦多，赶紧动手吧。”
奥斯卡兴奋地咽了咽口水，二话不说接过短刀，狠狠刺向凤尾鸡冠蛇的要害——
“住手！”一声沙哑的厉喝蓦然响起，奥斯卡一呆，手中的短刀却一时没有止住，仍顺势刺了下去，于是等那出声之人千辛万苦赶到现场时，看到的便是握着短刀一脸懵逼的奥斯卡，以及他脚下死得透透的、连魂环都飘出来了的蛇尸。
“……！！！”
来人死死瞪着挺尸的凤尾鸡冠蛇，脸色直接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