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无咎斋风波 ...
-
云潇跟着采萍匆匆赶往无咎斋，刚推开门便见杨夫人面有喜色的坐在正堂的主位上，两边站的是胡姨娘，白姨娘，云依依和云夕夕。
云潇忙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母亲！”
“快起来。”杨盈月今日似乎颇为高兴，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喜悦。
云潇站起来便见杨夫人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眼尾都带起了几丝褶皱。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听说今日，那号称玄国第一人的穆东皇子亲自来我府上跟潇潇求曲。并且对潇潇赞不绝口！潇潇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果然驱走了晦气，这福气就来了。”杨夫人一边说一边拉着云潇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又用余光扫了一眼一边的白姨娘和云依依。
杨夫人坐在一张紫檀雕花座上，颇为宽敞，坐下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云潇赔笑了几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太谦虚，不符合云潇潇那骄纵的性子，如果太招摇，又不符合自己低调做人的原则。
“如今三妹妹的才名可要传遍京城了，说不定连四妹妹的名头也压下去了！”云夕夕掩嘴笑道。云潇看向云夕夕，这女人倒是很喜欢煽风点火，杨夫人嘴角微微抬起，似乎有些欢喜这话。
“山鸡就是山鸡，就算长了五彩的毛，也成不了凤凰，给她几分颜色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双了！”杨夫人冷笑了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
白姨娘和云依依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云依依咬了咬唇低着头没说话。虽没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杨夫人指的是谁。
胡夫人精神显然好了许多，只是面皮还是蜡黄色的，打着厚厚的粉还是遮掩不住。
云潇见话题已经移开了，连忙说道：“母亲，今日姨娘，妹妹都在，可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杨夫人还是满面春风，笑了笑道：“再过二十日，就是潇潇的及笄之日。今儿就是请大家来商量一下及笄家宴之事，你是太师府的嫡女，长公主的外孙，这及笄之礼自然不能寒酸了。如今你也快成年了，最近又这么长进，我想让你来操办此次家宴，也算是你及笄的一个考验！”杨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云潇头皮一麻，身为无产阶级的她从六岁开始，宴会都没参加过，现在还让她操办，具体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神色间显出一份迟疑。心里嘀咕着怎么把这烫手山芋推出去。
杨夫人笑了一下道：“你第一次操办，自然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但是你身份尊贵，以后自然会是一家主母，这些事情，你从现在开始也得学了。我会派如月去协助你的，若有她解释不明白的地方，就前来问我。”杨夫人拍了拍云潇的手慈祥的说道。
云潇怕太过推诿遭到杨夫人的怀疑，而且杨夫人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云潇搞不定，就去找她撑腰，云潇立刻松了一口。想来那草包云三小姐也没置办过这些事情，现在倒是可以从头学起。
“是，母亲！”云潇应了下来，杨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扫了一眼旁边的白姨娘，忽然声音变得冷的如寒冬腊月：“这宅子大了，有些事情我也管不过来，但是有些人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在我眼皮子地下弄些幺蛾子，若是已经做了，就再藏好点，若是被我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老爷面子！”杨夫人这话自然是影射采荷的事情的，话中所指，聪明点的人都听得出来。白姨娘的脸色在一刹那变得苍白。
杨夫人接着拿起身边矮几上的一个茶碗道：“原本这套粉彩折枝牡丹纹茶杯原本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出自官窑，价格上自然比那些杂七杂八的民间玩意儿贵上许多，那些民间的玩意儿，画的再漂亮也是次品，上不得台面。”说罢抬眼看向一边的白雪问道：“白姨娘，你说是不是？”
白雪嘴唇有些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云依依上前了一步跪下道：“母亲大人说的极是，一般民间的技艺哪能与管家想必，但是民间有些祖传的技艺烧制出来的茶杯，就算是官窑也得逊色三分。”
杨夫人眼神凌厉的看向云依依道：“你还真生的一张巧嘴，以为会些琴棋书画，尾巴就翘上天了，就敢与我顶嘴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说着手中的茶杯砸向云依依，白姨娘惊叫了一声，扑在了云依依的身上，那茶杯精准的砸在了白姨娘的脑门上，然后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姨娘额角出现了一丝红晕，渐渐扩散开来，眼珠子一番，竟然晕了过去。
杨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晦气的东西，却扫了今日的兴致！把她待下去”
几个丫鬟忙将晕了过去的白姨娘扶回清荷轩。云依依有些焦急的起身，跟着一起去，杨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没规矩的东西，我说过让你站起来了吗？”
云依依咬了一下嘴唇，又复跪了下去，两行清泪留下，道：“依依只是担心姨娘，请母亲宽恕！”
“宽恕？”杨夫人又是冷笑一声，道：“若是你把之前做的好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包括是谁指使采荷下毒害潇潇，胡姨娘，又在图某些什么，我倒是考虑宽恕你！”
云依依瞪大眼睛，脸色苍白，磕了个头道：“就算借依依一百个胆子，依依也绝不敢做出伤害潇潇姐姐之事，请母亲明察！”
胡夫人此时也抖了一下，直起腰背，看着眼前的云依依。
“你这话倒说得有趣，‘不敢’。也就是你有这个想法？”杨夫人继续步步紧逼。她今日召齐众人一是为了云潇潇及笄的事情，二也是想给这对不安分的母女一个下马威，以防她们在潇潇的及笄礼上又闹些幺蛾子。
云依依连着磕了三个头道：“依依不想也不敢，都是自己姐妹，依依怎会存着害人之心。”
云潇看的有些咂舌，杨夫人这作风，这手段，真是厉害，若是日后得知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不定比这云依依还凄凉一千倍，所以，绝对不能露馅。这云依依倒真的很会装，若不是看过她在楚泽璇面前的表现，此刻说不准还真的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
这时，大门忽然碰的一下，被撞开了，众人一扭头，正是那位太师带着两个老仆人闯了进来。
云依依的眼泪瞬间更加汹涌了，不到片刻已是梨花带雨。云潇心道，这太师每次出场都如此气势汹汹，还相当的及时。
云太师上前两步，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哭成了泪人的云依依。
云依依有些哽咽的说道：“父亲，依依不会害人，依依怎么会去谋害胡姨娘，谋害潇潇姐姐！”
太师皱着眉头看向杨夫人道：“他虽非你所出，终究是叫你一声母亲，你怎可如此对她！”
杨夫人与云潇站起来行了个礼，杨夫人抬眼望向太师道：“这后宅里边的事情都是我管，现在有人滋事，陷害到我头上了，甚至前几日，老爷你还跑来对我兴师问罪，我若不查清楚，指不定这贼人日后还会干出什么好事！”
“那也绝不可能是依依！”太师怒道。“近日不知你是怎么了，胡姨娘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却得寸进尺，又来害白雪和依依，我看根本就是你故意借题发挥！”云太师此话倒是认定了杨夫人就是下毒之人，此刻还贼喊抓贼。
杨夫人被这话呛得退后了一步，盯着太师看了半晌，方才颓然笑了几声道：“原来你就是这般看我！”
这一屋子的下人都是杨夫人的丫鬟，此时各个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云依依看到太师如此，忽而开口道：“爹爹，不是母亲的错，都怪依依不讨母亲欢心，但是此事绝不是依依所为，若母亲不信，依依可以以死来明清白！”说罢便要站起来向一边的墙壁撞去。
太师离云依依最近，听闻此言，忙伸手将云依依抱住，云依依瘫在太师的怀里痛哭不已。云潇看了一眼，在心中冷笑一下，如果真想以死明清白，为何非要等太师来了才开始表演，前面还说了那么长一通话，分明是等太师去拉她。
“你非要逼死依依才罢休吗？这后宅有了你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也罢。。。”太师似乎有什么话要重口而出，放到嘴边时又顿了顿，似乎有什么顾忌似的又缩了回去。
云潇回头看杨夫人正在气头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子也在打着哆嗦，想必控制住发火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上前调解了，若是自己还不开口，恐怕就会演绎的无法收场了。
于是只得向前走了两步道：“父亲，你误会母亲了，最近后宅事情很多，那个采荷不知道受何人指使，不但给胡姨娘下了毒，连同我平日里的药也一起下了毒，母亲还深陷众人的流言蜚语中，心烦意乱，又为我的事情担心，今日母亲原本在教授我们一些做人之道，也是想让我们姐妹学会谨言慎行，不想妹妹无意中出言顶撞了母亲，母亲最近心情不好，言语不免就重了些。不想倒是让妹妹误会了！连带着说出了些误导父亲的话。”
太师脸色惊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云潇，云潇并不介意，继续说道：“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胡姨娘！”
胡姨娘那里敢在夫人面前乱说话，而且云潇潇描述的也与事实基本相符。忙上前两步道：“三小姐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四小姐顶撞在先。”
“可是，母亲句句责怪是依依指使采荷去害胡姨娘！”依依含泪看向太师，眼中写满了委屈。
“妹妹误会了，方才母亲只是问你，知不知道是何人指使采荷做那种事儿，采荷是潇潇的丫鬟，这些话母亲自然也问过潇潇，但是潇潇心中无愧，自然没想那么多，倒是让妹妹误会了，我待母亲给妹妹陪个罪！”潇潇笑吟吟的说道。这番话看似在解释误会，但是却暗指云依依心中有鬼。
云依依脸色白了一下，立刻低头，咬住唇，望向自己的脚尖不说话了。
云潇潇见云依依眼神闪烁，有些怀疑这云依依必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这姑娘精明的很，自己直接去问，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无咎斋风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