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落花有情》惑不从师

41、第四十一章 父辈的故事

　　虽然李寻欢对于李小乐手中有飞刀秘籍又会飞刀这一绝技，真的非常震惊，但李小乐本人却并不为奇，武功秘籍这东西，说白了也就是一本手抄书而已，一式两份会重样这种事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园很大，李老探花平时也很豪爽，平时接济收留些生活困难的人也是常见，所以收拾出一方院落来收留李小乐根本不成问题，这些小事情李寻欢自己也能安排的很好。

　　大李探花荣归故乡，太多故友赶来道贺拜访，李园一下子热闹的不可开交，李老探花身体不太好，这接待的任务自然还得有李寻扬亲自出面。李寻扬的忙碌李小乐根本想象不到，自那日分手之后，李小乐就再也没有见过李寻扬。

　　不过好在李寻欢闲的很，李寻欢年纪小，因为父兄宠爱，此时还是孩子心性多一点，他心中讨厌极了这种明面上的应酬，自然也没想着要去帮助李寻扬分担一下，何况，天生喜欢练武的他现在又捞到了李小乐这么一位便宜师父，就干脆天天的粘着李小乐了。

　　王怜花送给李小乐的那几本书，李小乐根本懒得看，全部都大手的送给了李寻欢，李寻欢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是如获至宝，对李小乐越发的亲近殷勤了起来，天天跑去李小乐那边请教几招。李小乐在招数上虽不及李寻欢但是胜在一个速度上，日日陪同李寻欢练武自身的功力到是提升了不少。

　　李寻欢手里有两张《飞刀秘籍》的残页，李寻欢只看过一遍便被这门家传的独门绝技所深深吸引，自己大哥和老爹也说过李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舞刀弄枪的实在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因此李寻欢对自己要选择要练习的兵器相当烦恼。直到看见这小小的精致飞刀，李寻欢才觉得拿它当兵器来用，实在不能更适合！李寻欢甚至觉得，这飞刀就是专为为他而生的。

　　找到这两张残页的当天，李寻欢就兴奋的照着上面的飞刀描述去铁匠铺子打了不少，那飞刀绝技他自己也捉摸着练过许多时日，虽说略有小成但是因为秘籍就只有两页，练习遇到瓶颈之后没有可以指导的师父，因此身为未来小李飞刀的主人，李寻欢暂时还没能真正的掌握这门技能。

　　李小乐听完李寻欢的话后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略略思索一番，终于想明白了此时的李寻欢之所以不是她需要的那个‘李寻欢’的原因，大半就是因为此时的李寻欢还没能成为名动武林的小李飞刀。

　　李小乐想明白了之后，立即将王怜花给自己随身带的《飞刀秘籍》给了李寻欢看，还将王怜花当初教她说的那些‘快、准、狠’的话全部都教给了李寻欢，尽心竭力教导，丝毫不敢有一丝保留。当然了李小乐装老练，言传身教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教李寻欢练武救人的道理，时不时的提醒他，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李寻欢虽然听着也没太又多少当真，还同李小乐争辩，说江湖虽然险恶，但好人总是要比坏人多。

　　李小乐说不过他，最后决定改变策略，很郑重的告戒他，若是闯荡江湖万万不可随意的认人当大哥，纵然是对你有恩，结拜也要慎之又慎，日日耳提面命的不忘最后唠叨一句‘最主要的是绝对不可将自己心爱的女子让给别人，否则有你好看的’来做结束语，每次都让李寻欢觉得莫名其妙的，活像自己将来一定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一样。

　　不过这其中的微妙关系也不必多言，通过这短短几日相处下来，两人倒是越越来越熟，一来二去的外人眼中相处俨然一副师徒模样。李寻欢极其聪明悟性又高，有了《飞刀秘籍》相助，再加勤苦练习，相信小李飞刀成名于世怕不会太久。

　　李小乐在李园不知不觉已有半月之余，她见过李寻扬的次数不多，但却次次都让人印象深刻，李寻扬身上的温润气质，从王怜花身上找不到半分，甚至连看起来悠然懒散的沈浪也及不上。李寻扬大概从来都没有撒过慌，每次想来偏院探望李小乐的理由真的很抓瞎，次次都拿李寻欢当借口，但好在没人拒绝。

　　虽然李寻扬每次都会以寻找李寻欢的借口为由，来此看望李小乐，但是两人真正相处起来得时间还是很短，李寻扬是个很守礼的人，他绝不会像王怜花一样，有事没事的都想着去挑逗自己有好感的姑娘。他只会默默地表达自己对心喜姑娘的好意，柔和到甚至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在里头，这在李寻欢眼中看来当真是相当烦闷，也怪不得李小乐从未在意过。

　　李寻扬每日应酬，累了的时候就会捧着本书来小院里读，一转头便会看到李小乐和李寻欢上蹿下跳的较量轻功，这使原本有些烦闷的李园着实增添了不少热闹。所以李寻扬在安抚着自己内心貌似无故翻动起来的情意之时，也在犹豫纠结，偷偷想过，这将人束缚起来的深宅大院，对李小乐来说当真适合吗？

　　……

　　待前来拜访的人渐渐少起来之后，李老探花不至于日夜操劳身体好些的时候，李寻扬才让李寻欢将李小乐的事情告诉了他，谁知李老探花一见李寻欢手里的《飞刀秘籍》便不顾身体不适，怎么着都要见上李小乐一面。

　　李小乐在见到老李探花的时候，也明白了李寻扬身上的那温文尔雅的气质是继承了谁的了。虽然老探花鬓间发丝早已发白，眼角余纹也看的清晰，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气场。纵然那苍白的脸色昭示着老探花身体并不太建康，但在这位老人家的面前，李小乐除了敬重之外也未生出别的情绪。

　　李小乐知道，李寻扬金榜题名，老探花虽然面上不显，但到底心里还是郁郁寡欢。李老探花同李小乐聊了几句，或许是看到李小乐的长相之后心有无限感叹，看了看李小乐又瞧了瞧李寻欢，李老探花竟然叹了口气，莫名的自顾开始将那些模糊的记忆缓缓道来。

　　李老探花说的是上一辈的事情，对李寻欢等人来说那已经是很久远了。

　　老探花的父亲年轻之时曾竟有过一位挚交好友，二人在同一师门之下习过武功。挚友家本是武林中悠久的世家巨族，百年来起起落落，到这一辈不幸没落。因此这位挚友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再次中兴家道。而老探花父亲的愿望也是想要将自己家族发扬光大，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誓要扬名天下。

　　两人志同道合，学成之后便一同下山，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挚友凭一把利剑纵横江湖，出手之快，世间难寻，老探花的父亲也凭着一柄飞刀闯荡江湖，不过数月，两人的名声便在江湖之中名气大涨。

　　后来，二人在各自成家立业之后，关系更进一步，还笑谈着要将儿女许成一对做儿女亲家。

　　老探花的父亲是因自小身体不好，才被家里人送上山谷学艺，并不像他的朋友一样家道中落，无牵无挂。因为《飞刀秘籍》是李家家传，二人一同闯出的这些所谓名头，难免就要遭到江湖中人心图不轨的人觊觎。期间恰遇到国家局势危机，朝堂政荡不安，外族入侵，连带着整个江湖都混乱不堪。老探花的父亲欲报效国家，受了朝廷诏令组织队伍保家卫国，因时时会遭围追被困，不得已只得将自己的一对儿女和家传秘籍一同交予挚友保管，并嘱咐其定要将人安全送回李宅老家。

　　挚友原本就不想同朝堂扯上一点关系，送好友出征之后，含泪答应了这一请求。挚友刚回到李宅没过几天，没想到李宅便遭了江湖仇家围攻，挚友拼死保卫，慌乱中带领李家家人逃难，自顾不暇之中却还是将其中一个女孩丢了。挚友无言面对老探花的父亲，最终选择留书出走，发誓若不找回女孩儿便永远无脸再见好友，为了防止江湖中人在找李家麻烦，他将那本飞刀秘籍一同带走，并承诺绝不会偷看一眼，将来找到女孩儿，便将其一同归还。

　　老探花的父亲浴血奋战终于将侵略者赶出去，立下赫赫战功，受到百姓敬仰，却没想到在归家之时，发现李宅早已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挚友也不知是死是活。

　　因为一本秘籍，李家遭此大难，李父悲痛之下发誓此生再不踏足江湖。后来李父收到挚友回信，得知自己的儿子和部分家人都还活着，激动不已，便毅然辞去朝廷所授官职，改名隐居归家。后来他也派了许多人去打探挚友的消息，却始终毫无音信，可惜最终都未曾等到挚友回来，亲口对其道一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