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之老子上头有人》九铜

5、阿茶番外

　　我诞生于一片混沌之中，自我有意识开始，周围的人开始尊称我为——冥王。说实话，一开始我非常的兴致勃勃，可是往后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周而复始的。围绕在我身边的人除了恭敬、敬畏、惧怕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情绪，渐渐地我开始厌烦，并且开始沉睡。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捂着腮帮子感到非常的惊奇。因为我好像又感受到了疼痛，这是怎么回事？我伸出手指探入嘴里，摸到了一颗——蛀牙！

　　愣了半响的我，忽然大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拔掉那颗“胆大”的蛀牙，我放在手里细细的打量着，异常兴奋。因为我在其中感受到了微弱灵智的存在，也就是说这是活物。

　　大道天衍四十九，遁去的其一，是留下一线生机与万物众生。这样也就是可以推断出，这个小家伙是被允许存在的吧？越是仔细地看着，我越是难掩心中的喜爱。我好像可以理解那些自称为“母亲”的想法了。

　　我是这小家伙的“母亲”？这个认知一闪而过，我摇头失笑。就在我准备运用自身灵力助小家伙一臂之力时，我喉间一窒，涌出了一口血，双膝一软直接被凌厉的威压摁倒在地。下意识地我握紧了手掌，藏在袖中。

　　我低垂着头，恭敬的一动都不敢动。感受到掌中隐隐透出的枯竭气味，我心里焦急，却一点都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慢慢的，那枯竭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我几乎是陷入了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气血翻滚中，嘴里的腥味也愈发的多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头顶上的威压终于渐渐的消散了。带着开天辟地头一回的期望，我摊开双掌，静静地凝视着手心的小家伙，嘴里念念有词的哼唱着冥界独有的歌谣。

　　那曲调晦涩难懂，连我也只是似懂非懂。我不能肯定这有什么作用，只是执拗的，不停歇的哼唱着。

　　“我想......活着......”怯生生地语调包含着让我无法忽视的渴望。我安抚地摸了摸小家伙，轻声道：“小家伙，坚持下去。别放弃！”

　　终于，当威压全部散去，一丝都未留下时，掌中终于有了动静。小家伙的生机浓郁了起来，原本黑白交错的表面纹理，像是被重塑了一般，显得光滑透亮，银润有光泽了起来。

　　真是因祸得福啊，这个好运的小家伙，我默默地感叹着。时光如同指尖的流沙蹭蹭而过，就在我以为小家伙可以永远陪我走向永恒的时候，变故陡然发生。

　　“阿茶，好疼！”小家伙扭着身子，泪眼汪汪的在我手心里滚来滚去。身上光滑透亮的样子早就不复存在，伴随着黑色的逐渐扩大，四周呈现出了坑坑洼洼的态势。

　　我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慌乱，为了不牵连小家伙，我封印了自己大部分的灵力，只余下一小部分，细细渗入小家伙的体内的探查着。结果，令我心头一凛。

　　原来，一开始看起来无甚大碍的表面，其实是被掩盖，真正的症结则是深藏了起来。我不敢对天道生出怨恨之心，只得急速的想着有何解决之法。再次睁开眼，我利用灵力在小家伙的四周做了一个防护罩，就转瞬之间来到了镇守在轮回之轮的判官殿内。

　　“不知冥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清朗的声音由近到远，我懒得绕什么弯子，开门见山道：“生死簿在哪里。”

　　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听闻一顿。随后，一只白的有些刺目的手掀开帘子，映入了我的眸中。好一个“年轻”的判官啊！不需用威压探测，只要那双眼睛就得知不超过一千岁。

　　那双眸中还浅浅深深的蕴藏着喜怒哀乐，若是按照那些以千年为计算的神佛们哪里还掩饰不住？垂下眼帘，我无甚兴趣的移开了视线，下移来到了对方手捧着的那本薄薄的册子上。

　　“此事，干系重大。小人还需禀告阎王，请大人稍候片刻。”判官面若自然的朝我躬身一礼，转身又掀起帘子走了进去，想必是去禀告什么阎王去了。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隐忍有度。我心中暗藏的怒火，此刻到时散去了一些。有这样一个下属帮我分忧，我放心了。毕竟，这可比玉帝那些个沾亲带故，因果繁乱的下属好多了。

　　除此之外，让我疑惑不解的是，虽然我只放出了十分之一的威压，但也不是这个千岁不到的判官能够吃下的。还是说这个判官有什么特别之处？阖上双眸，我掐指一算。

　　玉帝打得真是一手的好算盘。趁着我沉睡不理事的空档，拿着我判官的位子做起人情来了。按下隐怒，我忍下了这口气，这个判官出了太过于年轻之外，也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这竟然是上古百鸟之王的凤凰一族数量稀少珍贵的凤子出生。就冲着这个与我有些渊源的背景，给一个判官的位子，也不算是以权谋私。

　　不过，我冥王的人情岂是那么好得的？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也许是时候去天庭走上一遭，找玉帝喝喝茶聊聊天了。

　　解开体内封印，我一抬眼就看到了判官欲言又止的站在我面前。想着这个判官虽然不是我通过正经渠道来的，但也算是祖辈上有些渊源，我难得和蔼道：“你虽不满千岁，但观其平日言行举止，也不算是辱没了判官一职。如今你入我冥府，当以冥府己任，而凤凰一族的兴衰自有天道论处，你可记住？”

　　“小人谨记大人教诲，今后天地三界间再无凤凰一族凤子，只余下冥府判官。”话音刚落，方外之天响起一道闷雷。我微微颔首，对于判官这个效忠的举动很欣赏。想来这也是个伶俐聪慧之人，许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又或是有谁点拨了一二。不然按照我往日的做法，此人在地府一日，就再无上升的可能。

　　就这样思考着，我转瞬间来到了位于天庭正门。刚落地，就听到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童子站立在我的身边，神情恭敬地冲我弯腰低语道：“陛下有请......”

　　“哈哈！真是稀客稀客！”伸手拂开玉帝自来熟的勾肩搭背，我也懒得绕圈子冷笑道：“若不是你的手伸的太长，就是再过亿万年，我也不稀罕你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玉帝一展袖袍，满脸苦笑，“我可比不得你在下面做着土皇帝，过着神仙不换的逍遥日子。你说我这乌烟瘴气，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

　　几亿年没见，这玉帝倒是一点都没改这个老奸巨猾的性子。我心中冷笑，既然你要做那唱作俱佳的戏子，那我也只有跟着演上一出了。

　　“你的难处我也清楚，但我的手下也是养着百十号人。”我为难地看了一眼玉帝，无奈道：“虽说人数没你的多，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就这么红齿白牙的就要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你说我怎么给下面的人交代？要不是我掐指一算，算出和你有些牵连，我早就把那孩子处置了。”

　　果然，话应刚落，我就眼尖地看见玉帝的一脸苦瓜色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凝重。而后再细看却又半点踪影全无，好似不曾出现一般。

　　“自从父神为了宇宙洪荒万物生灵陨灭，我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玉帝收起脸上的苦色，转而换上了一副惆怅沧桑的神情看着我。

　　心里时刻牵挂着小东西的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十分不耐地打断了玉帝的表演，沉声道：“凤子的出生牵连着龙凤两族的命数，本不该存活，你却逆天改命！哪怕你是玉帝，这个把柄一旦被发觉，莫说这天庭，就是三界也将不得安生！”

　　“你那个小东西，也本不该存活！”话应刚落，玉帝骤然发怒，四周的威压铺天盖地朝我碾压而来。

　　显出头上的冥王印记，我双手虚和呈圆，灵力蓄力于丹田猛然大喝一声，顿时原本厚实的威压气势一顿，赢得喘息之机的我，正准备乘胜追击之时，玉帝收起了威压，朝我扔来了一支笔。

　　“上亿年前，魔界因为这只笔闹得不得安生，”玉帝恢复了肃穆地表情，他漫不经心地低语：“如今，我将这支笔赠与你，只希望你能庇护一二......”

　　接过眼前这只通体乌黑锈迹斑斑的笔，我不动声色地将其纳入袖中。捕捉到玉帝口中魔界二字，我神色不禁一凝。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判官笔”？！

　　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玉帝那看不出神色的样子，我淡然一笑传音道：“人间有这样一句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玉帝如此这般信我，我自然也不会做那等陷你我于危险之境。改日，我再来向玉帝讨杯酒水，告辞！”

　　一出玉帝的势力范围，我不再掩饰自身修为，一步三万六千里，两步九万一千里，三步我跨入房内，将小东西捧于手中，右手执“判官笔”，刻着着咒语并同时用灵语，低语道：“今有阿茶愿献三千寿元，万事不求，只求小东西安平一世。”语毕，咒语结成印记藏于小东西体内。

　　至此，小东西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代价却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