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对策 ...
-
鱼柔转动手中的钥匙，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回复，脸上丝毫看不出异样，仿佛下午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进门，扑鼻而来的烟味让鱼柔不由皱眉。顾黄军半躺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早已经满是烟蒂。妈妈不在家。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鱼柔的脚步有一丝迟疑。
“你可终于回来了！”顾黄军从沙发上起来，看到门口站着的是鱼柔，明显地一怔。
“我妈出去了？”鱼柔没有漏过顾黄军的惊讶，现在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点，鱼想不在家里又会在哪里？
“她出去有点事情，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顾黄军忽然换上一脸笑容，走近鱼柔替她关上身后的门，“今天是周末你还这么用功，在学校学习一天啊。来，快过来，坐下休息一下。”
鱼柔快走了几步，想要摆脱顾黄军，不料却被他提前一步挡住了去路。鱼柔回头瞪了眼满脸笑容的顾黄军，无奈地走到沙发一角坐下，心中默默希望鱼想能够早些回来。顾黄军一屁股坐到鱼柔身旁，到了一杯水递到鱼柔面前，“来，喝杯水先休息一下。”
“我先去做饭，等下我妈回来了就可以吃了。”鱼柔想要站起身子，却在半途中被顾黄军拉住，重新跌落到沙发里。鱼柔转头瞪着顾黄军，余光却留意着周围的事物。顾黄军讪笑着放开手，“小柔啊，你也不要太辛苦了，饭什么的不用着急做。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可以出去吃。你啊，现在就坐着休息一下吧。”
顾黄军的称呼让鱼柔几乎作呕，她冷着脸重新站起身子，在顾黄军反应过来之前连忙快步走到了沙发后面，“我已经在学校吃过了，你要出去吃的话待会儿可以带我妈去吃顿好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顾黄军一脸怒意地站起身子，正想开口的时候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看到鱼想的身影，鱼柔先是松了一口气，却在看清她的表情后，心中不由一沉。“妈，你吃过饭了吗？”随着鱼想走近，鱼柔看清了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却忽然卡在喉咙，难道是和顾黄军闹矛盾了？
顾黄军别开眼，躲开鱼柔有些凌厉的目光，心中暗暗发誓有一天一定要让这女孩吃点苦头。“你怎么了？出去一下午也不接电话，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顾黄军小跑到鱼想身旁，顺势把她搂在怀里。顾黄军此刻靠的太近，所以并没有看到鱼想嘴角讽刺的笑容。
“我累了，要先回房休息了。”鱼想不愿再多看顾黄军一眼，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向房间走去。进门前，鱼想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鱼柔说道：“老家出了点事情，我明天要回去一趟。”或许是看到了鱼柔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鱼想继续说道，“也不会耽搁太久，估计四五天就能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或许是懂事以来第一次看到鱼想伤心，鱼柔忍不住去追问答案。
“我爸爸去世了，我得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亲口说出那个事实，鱼想眼里开始泛起泪水。留下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她径直回了房间。
爸爸？那就是外公了。鱼柔看着紧闭的房门，对于这个她从未谋面的外公，鱼柔并没有太多的伤心。相比于失去亲人的痛苦来说，她此时更担心的是一旁的顾黄军。这些日子以来，只要鱼想不在，顾黄军就对她毛手毛脚，鱼柔不敢想象如果鱼想离开五天会变得怎么样。回头对上顾黄军不怀好意的眼神，鱼柔脸上不动神色，转身向房间走去，心底的恐慌却蔓延开来。锁好房门，鱼柔这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即便隔着房门，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背后顾黄军的眼神。
鱼柔，不要害怕，那个男人不能再把你怎么样了。鱼柔一边在心底说着，一边走到床头坐下，回忆起鱼想刚才的语气，鱼柔知道她想跟着一起回去的希望十分渺茫。那她该怎么办？她每天回家的时间基本都是固定的，如果顾黄军守株待兔的话，那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避开。如果……对了！她可以不在家里住，那样，或许还可以安然度过这几天。那她又可以去哪里呢？鱼想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除了这里，鱼柔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泄气般地把自己扔到床上，她放空思绪不去想任何烦恼的事情。
忽然，手指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仿佛给了鱼柔勇气。她用力握住枕头下的刀把，那还是多年以前在一个小摊子上买来的水果刀，从那以后，她一直把刀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鱼柔从床上坐起身子，鼓起勇气拔出手里的水果刀。刀还是崭新的，刀身上映出鱼柔满是坚定的脸庞。
第二天一早，鱼柔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鱼想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惨白了，眼上的浮肿比昨天更明显。鱼柔在她面前坐下，把书包放在腿上，“妈，不如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鱼想抬头看着鱼柔，似乎有些惊讶她会这么说。一口气喝光面前碗里的稀饭，鱼想开口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你不是就快要高考了嘛，还是留在这里好好复习。反正你也没有见过他，回不回去都一样。”
鱼柔默默喝着稀饭，没有再接话，沉默在母女之间弥漫。鱼想站起身子，提起旁边的小包，她本就没有打算在那里多呆，所以只是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临出门，鱼想似乎又想到什么要紧的事情，回头说道：“你这两天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打电话给我。”不管鱼柔心底多么不愿，鱼想还是离开了，她看着面前的稀饭，胃口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难得的一次，鱼柔没有理会桌上的碗筷，直接抓起书包向外走去，逃一般地离开了屋子。
鱼柔到的时候，学校里还是一片安静，只有几个教师在操场上早锻炼。这个时候的校园是鱼柔最喜欢的，没有太多的喧闹、嘈杂，一个人坐在某一处的台阶上，或者教室里的课桌前，或者哪个角落的草坪上，仿佛整个校园只属于她一个人。鱼柔走到昨天的凉亭中，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家长会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但大学的宣传会会持续两天。随着时间的流逝，校园里的学生和家长开始慢慢多了起来。远远地看着热闹的活动中心，鱼柔拉了把肩上的书包带，低头向着食堂走去。
李青青背靠在位置上，两脚翘在旁边的椅子上。早上，她已经陪着她妈妈看了所有她“老人家”中意的大学，此时她只想好好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刘艺看了一眼她过于豪放的坐姿，见此时教室里只有她们三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你们说我妈是不是太爱操心了，虽然说提前了解一下那些学校是有必要的，但是也不用所有的学校都看一遍吧！以我的成绩想要去越大什么的，想想都不可能啊，但是她就是不死心，非要一所所看过去，搞得我现在看到那种宣传牌就想掉头走人。”似乎是觉得椅背太硬，有些硌得慌，李青青转了个身子，直接靠在了刘艺身上。
“你妈妈那也是关心你，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埋怨了。”
靳梦萦同样鄙视地看了眼李青青，接过刘艺的话头，“对的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我爸，忙着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有时间过来看。”
“哇！”刘青青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不忿地瞪着靳梦萦，“梦萦！你那还需要看吗！？完全不用好吗！就你这成绩，全国的学校直接任你挑选，你还需要去了解敌情吗？”李青青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面前两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回头发现鱼柔正站在门口看着这边。
早上没有在活动中心看到鱼柔的身影，靳梦萦以为她今天不会来学校了，却没料到会在教室里遇见她。想到昨天的不欢而散，靳梦萦脸色有些僵硬。
“鱼柔！”李青青跑到鱼柔身旁，伸手挽住她，“早上都没有看到你，你是刚从家里过来吗？”
鱼柔摇摇头，“早上在新亭那边看书，刚才去食堂吃过饭才过来的。你们呢？吃饭了没？”鱼柔看向靳梦萦，却见她转头和刘艺不知在说些什么，丝毫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我们也吃过了，我早上一直在活动中心看那些学校的信息，搞得我现在都对那些大学有些抵触心理了。”李青青坐回到位置上，“我现在已经后悔没有好好读书了，像你和梦萦这样多好，各种学校等着你们去挑，像我这样的就只能巴巴地等着心仪的学校翻我的牌子，唉~”
刘艺一脸笑意地看着李青青，仿佛在质疑她刚才的话。
“喂！小艺！你这是什么眼神！”刘艺的目光让李青青瞬间炸毛，“你难道觉得我就算好好读书也不可能有梦萦这样的成绩吗？你！你不准小看我！”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刘艺耸耸肩表示无辜。
“哼！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李青青没有再开口，只是瞪了一眼刘艺，仿佛在说不和你一般计较。
看着这两个人斗嘴，鱼柔仿佛暂时忘却了烦恼。因为位置的缘故，她此时正好是转向靳梦萦的一侧，只要她抬眼，靳梦萦就会出现在她视线中。靳梦萦仿佛丝毫没有被昨天的事情影响，聊天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插上几句。但是只有鱼柔明白，靳梦萦的那些话里面没有一句是接着她的话说的。她生气了，鱼柔一直暗暗观察着靳梦萦的表情，她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状况，但是她现在也无法让时间倒流，即便是解释，鱼柔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刘艺和李青青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两人之间的异常，从电视剧到演员，从动漫到八卦，她们几乎有说不完的话题。直到学校里再次响起铃声，李青青这才意识到已经快三点钟了。
“鱼柔，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饭吧？”李青青早就和她妈妈说好了刘艺靳梦萦晚上会来家里吃饭，如果临时加上鱼柔，想必她妈妈也不会介意的。
“对啊，一起吧。我想阿姨肯定也很欢迎你一起去的，平时青青在她面前没少说你的好话，你要是不去的话阿姨到时候肯定要怪青青没有说服你了。而且阿姨做菜超级好吃，保证你尝过了下次还想去。”刘艺平时没少在李青青家里蹭饭，对她妈妈的性格多少了解一些。
鱼柔脸上闪过犹豫，靳梦萦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但同时又有一些别扭。如果鱼柔拒绝了，那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原因？靳梦萦，你又开始自作多情了，靳梦萦在心底自嘲道。
“恩，那麻烦了。”鱼柔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停留在靳梦萦脸上，见她没有流露出不悦，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恩！那太棒了！”李青青从位置上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了，我就不用提前和我妈打招呼了，就当是给她一个惊喜！”
四人结伴向外走去，靳梦萦不解地看着鱼柔鼓起的书包，去青青家里吃个饭而已，她有必要还带着书包吗？难道晚上还要在她家看书不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对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