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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仇家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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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一声,我眼睁睁地看着猥琐男丑恶的嘴脸在眼前晃动,而我发着烧浑身没力气,泛上来一阵阵恶心。算了,闭上眼把他想象成……那谁那谁……还是做不到啊!期盼有什么奇迹出现可以让他突然停下来。
我扭过脖子看向外侧,进出客房的大门纹丝不动,只有眼前一豆油灯燃得寂寥。两行委屈的清泪正从眼角滑落,元筠公主好歹是金枝玉叶,竟被这等猥琐小人侮辱,最重要的是承受痛苦的灵识是我啊!
妈的,拼了!我被点穴了,但是我的头还能动。我将头狠狠地撞向床边架着油灯的角几。诶哟,真心疼!感觉额头起了一个大包。我不是想寻死,我只是想搞大动静!油灯不负所望,砸到床帐上,轰地一下燃起,火星子舔得到处都是。
猥琐男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掀起被子扑火。
我看他一时无暇顾及我,撒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着火了~~”
猥琐男急着过来捂我的嘴,我光顾着喊了,一个不注意我的头发竟也被烧着,那可是一头及腰长发啊,头发之后便是脑袋了啊!我闭眼惊声尖叫,声嘶力竭的哭喊合着火苗被当头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我仓皇睁眼,只见何予恪将脸盆一扔,金属撞击地面的哐啷啷滚地之声中,他气势汹汹地提过采花贼的脖子,往旁边一丢,冷声道:“给我滚,莫要坏了我的大事。”
猥琐男见讨了没趣,又见何予恪出手没有胜算,抓过衣服,跳窗而逃。
“嗵嗵嗵……”门外一阵敲门声,店小二来拍门:“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何予恪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儿,解释了几句打发了。
我松了一口气,何予恪走回来,看了我一眼,语气不乏嘲讽:“什么时候成了贞洁烈女了?”
我确实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你也不看看那家伙有多猥琐。
何予恪这么喜欢嘲弄,我也借题发挥,故作深情地看着他道:“因为我专一啊!”我热辣的眼神毫不避讳地朝他放电,我现在的样子被烧了头发又被浇了凉水,八成像个被拔了鸡毛的落汤鸡,看我不恶心死你。
他幽黯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我身上凝住不动。
我低头一看,两座波澜壮阔的玉峰从红锦缎里探出半个头来,诱人至极。忽觉脸上一热,他那迷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对这么讨厌的女人产生感觉,这人是有多色多虚伪啊!
何予恪知我有所察觉,目光中似被灼伤一般别了开去,沉下脸道:“快把衣服理好。”
“动不了,被点穴了。”我的口气有些不悦。
何予恪走过来,离得很开,怕点到毒蛇猛兽一般小心翼翼地帮我解开穴道,又扯起被子迅速地盖在了我裸白的肌肤上。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室内安静,我还是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兼之脸色有一些异样的潮红,搞得我也是浑身不自在,抓紧被子迅速蜷缩到一角:“你可以出去了!”
何予恪闻言,眼中的怒火腾地窜起:“搞什么鬼!你不就是想故意go引我吗?”原本隔开一丈远的身影渐渐欺近,“你给我下了蛊毒,让我看到你的身子不能自持,又让那贼人将你整成这个汤妇样。”他说得我震惊,呆愣之中已被他狠狠捏住了下巴:“我都说了从了你,怎么,就连几天都等不急了吗?”
啊!记得元筠公主的杰作里面确实有给男主下蛊毒这一出,看来是我误会他了。为了救慕容云遥,这几天跟我形影不离的,他一定憋得很辛苦吧。我抱歉地看着他:“你误会了,那个贼人不是我找来的,他是真的要害我!”
“少废话!”他将嘴凑到我的耳边,呵出一股热气喷在我脸上,“若不是你找来的,以你的万虹残花功会应付不了那个小贼?”
诶玛,又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天冤。我真那么厉害还治不了那个小小花贼,那故意勾引的嫌疑还真洗不掉啊。
我记得元筠公主不肯踏实练功,嫌师父传的内家功夫见效太慢不够用,练过一个吸人血的阴毒功夫,耍起来挺酷的,爪子一伸,可以让对方身上的血管爆裂,血液破肉而出。可我完全不记得招数啊!回去我得好好找找秘籍,元筠公主仇家这么多,有个武功防身还是必要的。关键时刻,别人都靠不住。
“怎么,无话可说了?”他撩起我的发根摩挲着我的颈项,“竟然烧了自己的头发,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唇边呵出的热气在我耳边蹭啊蹭的,始终没有触碰,若远若近若即若离的,这是在展现他的强大自制力吗?
大爷,饶了我吧!我这病弱的娇躯可没有精力再奉陪着了,此刻我已经被折腾地精疲力竭,一股恼怒从脚底心直窜百会穴,我对着何予恪突然伸出魔爪喝道:“万虹残花!”唬得何予恪向旁侧一个闪躲。虚张声势罢了。
“你!”
“何少爷放心,万虹残花功伤人自伤,我身体不济的时候发不了功。”随便编个理由说明两点,一我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二我是真的没有精力算计你。
何予恪被唬得清醒了不少,噌地退下床去:“好生休息着!别半死不活的耽误了行程。”说完狠狠甩上房门离去。
室内忽又安静了。不一会儿有小二送来了一桶热水,我简单擦了一下身子,又对着镜子把烧焦的头发剪去,原本及腰长发只能齐肩了,幸好我以前就是短发,不在乎这些。只是希望自己的病快点好起来。
以往发烧的经验就是多喝热水,捂紧被子,捂出一身汗来,第二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是药三分毒,对于感冒之类的小病,我一直没有吃药的习惯。
不过这次显然病的比较严重,除了公主体质不好,大概水土不服也是一个原因。
所以当次日叫醒的时候,我是被他们强拖起来的。何予恪看我是真病了,没好气地啐道:“真是麻烦!”又对手下侍卫说:“你去给她弄点药。”
我也觉得这样拖着真的不妙,所以等药上来,不管多苦,二话不说一口蒙了。我挤出一丝微笑道:“这个药很好用。我没事了,出发吧。”
显然何予恪也没打算为了我耽搁,他可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至少对我不会。所以我配合一点,才不至于让他更讨厌我。
何予恪点了下头,又吩咐道,“把煎的药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出发又多跟了几匹马,多带了一些水和粮食。
一路上越行越荒凉,茂盛的绿意逐渐被风沙吞噬,我感觉到了干燥的砂砾擦过脸上的肌肤,马蹄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我突然意识到被师父坑了,哪有人暗中保护我,他此刻必定还留在朝都与他的小白脸们欢愉吧。
这一晚是在一座破庙里面将就的。
当看到他们在破庙面前勒住马辔,安顿停留的时候,真心失望。这破庙已废弃多时,墙垣倾颓,大门不翼而飞,窗门横七歪八,梁上蛛网遍布,屋顶破洞百出。
但我很快扫除了沮丧,对于一定要做的事情,愁眉苦脸的做不如欢欣雀跃的做,就像以前老板说要加班,既然逃不掉的事,满声抱怨不如满口答应,做的内容一样,却给老板也留下了好印象。
我说:“很好很好,我还以为要睡荒郊野外了呢。居然有地方住,还有全景天窗,太棒了!”散播正能量很重要。
何予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以为我疯了。但我没疯,我只是饿了。所以我兴致勃勃地生起了篝火烤馒头吃,还分了他们一人一个。
“你还会照顾人?”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人家没玩过这些,觉得好玩嘛。”我这样说是不是很符合元筠公主的脑残形象呢。
所以,何予恪轻斥一声,离得我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休息了。
人累到极致的时候给个平面就能睡觉,管他是床是地还是砧板呢。我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受不得冷风,所以将能保暖的衣物都拿出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是在一阵“呯呯嗙嗙”的冷兵器交接之声中醒来的,午夜清冷的月光下,狭小的破庙里如鬼魅般挤满了十多个黑衣人,与何予恪他们刀剑相交,银光如练,晃得满室惊悚。
“发生什么事了?”我迷迷糊糊地出声,突然一具被砍翻的人体扑倒在我身上,眼睛睁的老大,喷出一口鲜血,霎时咽了气。
血的咸腥味直冲口鼻,我的一声尖叫,撕破了午夜的天际。
“元筠公主在那里!”被黑纱覆盖住闷闷的声音传来。
吓?又是冲着我来的?几个黑衣人眼放狼光,举剑劈来,被何予恪一个横扫千军格开。继而抓住我的衣领向破窗外飞身扑去,期间脚尖一点地又一个飞鸿入天稳稳地落在他的马上,砍断缰绳,“玉龙,快跑!”
骏马通晓人性,撒丫子狂奔起来。
“你仇家真多!”他的声音随着呼啸的风声一起传入耳里。
“这,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我有点心虚,怕他一个想不开就将我卖了,“难道你保护不了我?”若不是我掌握了慕容云遥的信息,必须被他双手奉上。
他不吭声,他一定是在权衡有没有必要被我拖累这个问题了,我得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他们是什么人?”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何予恪夹紧马腹回头看了一眼,有人马追上来了,“不过,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武功路数变化多端,不是官场的人。”
“哦。快点快点!”我已经可以听到身后哒哒的马蹄声了。这个元筠公主,真是三教九流一个不落的都要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