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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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男子都喜欢出现在柳明街。
花街柳陌，众多娇艳名姬。
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妓。
不少打扮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正在与路过的男子拉拉扯扯，柳腰花态无力靠着男子，吐气如兰。被这些女子所吸引到的男子不管家中是否有娇妻也被诱惑似的随着她们进去青楼中。
此时，一位温文儒雅的蓝衣男子与一位体弱多病的墨衣男子来到巷口，最后止步于其中一间青楼前。
这间青楼便是万金楼，是城内最多官宦世家前往的地方。
“欢迎——诶呦，这不是高公子吗？您的朋友？”女子虽是半老徐娘，但仍风韵犹存。她便是万金楼的老鸨，谁也不知她的名字，都尊称她一声“微姐”。
人人传言万金楼的靠山是皇室子弟，亦有人云万金楼的靠山是楚家嫡子楚轩。
但是，却无人能从微姐口中得知一二。
即使是身在万金楼的各位风尘女子。
“听闻、咳咳最近你万金楼来了位新的花魁？打算两天后、咳咳拍卖她的初夜？”墨衣男子每说两句便咳嗽一声，让人险些误以为他会因而咳没了命。
“哎哟，这位公子，这你也知道奴家万金楼的规矩。在拍卖之前，那位可是不见客的啊。”微姐美目一刷四周，渐渐靠近墨衣男子，柔若无骨想要伴在墨衣男子身上。
可一旁的蓝衣男子却比她更快一步，往她的袖中塞了一块黄金。蓝衣男子看似无力地圈着微姐柔若无骨的手，眼中深情毕露：“我想见见她，高兄今日不过是带我来见识见识世面。”
不知是因为黄金还是一名俊俏男子如此对待自己，微姐脸颊发红，含情脉脉，眉开眼笑道：“原来是这位公子想见识，自然可以。”
说话间，只见微姐的眸光不时移向蓝衣男子腰间，却在与蓝衣男子目光相触时，状似无辜地微笑。
“高兄可是常将你楼中的红珍放于口中。今日红珍如何，那日红珍如何。”
听懂蓝衣男子暗示的微姐百媚一笑：“今日红珍正好并没有客人。两位公子，这边请。”
楼阁上，只见微姐亲身领着两人走进了一间房间，一踏进房间两人彷佛置身于桃花源。
不稍一会，微姐便借由，待得房中只剩下两人，率先打破寂静的是蓝衣男子。
“你不必陪我来这，旲。”蓝衣男子敛眸端坐于桌前道。
高昊不赞同地看着蓝衣男子，喝道：“你胡闹！咳、咳咳……身为女子却跑来这等花柳之地，成何体统！”
话到一半，本就体弱的高昊咳嗽不止，他连忙从怀中取出手帕捂嘴咳嗽，纯白手帕也因而染上血迹。
“……可你自幼多病，甚至因病而远离女色，直到如今这般年龄也未曾娶妻。要是这趟后你又染病了，我该如何向铃姨和师父交代？更何况我只是来探旧友。”
“这不是藉口！”又是一声喝道。高昊握攥手帕，黑眸直望着蓝衣男子道：“沐希，我要你的解释。你何时有一位身在青楼的友人了？我虽体弱足不出户，但并不非懵懵无知。红珍乃万金楼的花魁。”
慕容沐希目光闪躲，凝视手中的酒杯，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真的是旧友。”只是是上世的旧友。
她明智地隐下最后一句，只因这是他们的秘密。
高昊欲要激动时，叩门声止住了他的情绪。
“……进来。”
“哎呦这位公子怎得如此火冒三丈呢？坐下坐下，奴家给您们介绍介绍这两位姑娘。这是黎堇，至于这位呢，就是公子您朝思暮想的红珍了。”微姐拉扯着两位姑娘走了进来。
一位如画中仙，眉眼间有一股清雅之气。
使人见了便忘却不了，不单是其容貌清秀淡雅，那股从心底透出的略微青涩温顺的气质，便叫人难忘。
这位如月般温和淡雅的女子，就是那即将被拍卖初夜取代原花魁位置的黎堇。
而另一位衣着艳丽，面如桃花，眉眼之间尽是那艳丽风情。
一颦一笑，一步一位，都是属于成熟女子的魅惑大方，如那三月桃花，灼灼其华，但其内在还是有着属于江南女子的温婉
这位，便是万金楼原本的摇钱树，被月的光华遮掩了的花，红珍。
两人得到指示似的，红珍坐在高昊身侧，黎堇则慢步至慕容沐希的身旁。慕容沐希伸手便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同时指尖轻绕几下。只见黎堇手上扶着的酒瓶稍微一抖，酒液差点因而落在慕容沐希身上。
“佳肴美酒，必与美人相配。”慕容沐希看着黎堇纤小的手握紧地酒瓶，馀光注意到微姐的衣角，顿时将手中酒杯重重地放于精心装设的桌上，脸色阴沉不少道：“你还伫在那？ ”
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微姐脸上笑容一滞，只见她脸上笑容不减，眸底却寒冷许多。她道：“当然当然，奴家这就离开，两位公子慢慢享用。”
直到房间与周围真真实实只剩他们四人后，红珍竟是比起黎堇更沉不住气，只见她迅速起身来至慕容沐希身旁调侃问: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来了，还这样对待妈妈，可真少见。”
“我还不能来吗？”慕容沐希故作讶异地看向红珍。
“醒醒？你的情郎正睁着双眼盯着你。”
“胡、咳咳……”高昊闻言急的一口气上不来，那本就染上血液的手帕颜色又深了。慕容沐希吓得花容失色，顾不上与红珍争那口头上的便宜，连忙斟了杯茶给他，但是一时着急的她忘了万金楼里的东西都加了让客人更加兴起的料。
待得她想起，便将手中的杯连水一同扔掉，而高昊伸出却要接过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慕容沐希说：“不能喝，这里的东西都加了那些虎狼之物，有害于你的身体。要是让铃姨知道后，准会和师父狼狈为奸，罚我顶着鸡蛋站梅花椿。”
慕容沐希口中的铃姨是江湖中有名的毒娘子，因为家中排名第三，而自称毛三娘。久而久之，她的真名便被人遗忘。毛三娘的恶名源自她以心情不好为由毒杀了一城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而这样的一个人物却是高昊的娘。高昊那副病弱得以人参等补药来续命的身体便是因为毛三娘在怀孕时不幸中了剧毒，险些一尸两命，但却因幸好遇上慕容沐希的师父得到救治才能继续保住性命与自己的孩儿。
一时间高昊哭笑不已，只得慢慢平复心情。
“你这鬼灵精，行了，我尚且有事，先行一步。你若完事了，便来寻我。”高昊如沐春风的笑道。
慕容沐希点头同时不忘为自己取得好处：“有甜食吗。”
“有。”
话毕，高昊就从窗户离去，不消一刻，他的身影便隐于夜色中。
一直冷眼旁观的黎堇并没有找机会与她们相认，只是依然故我在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黎堇吗，我收到小恒的来信言明你的身份。本来尚有几分想要见见阿酒的念头，但你现在的态度。”当高昊离开后，房内突然安静，静如无物。很长时间后才听见慕容沐希如此说道。
黎堇敛眸依然不语，果不其然就听到慕容沐希接着道：“我想也不必了。对吗，黎堇。”
黎堇是黎堇，阿酒是阿酒。
这些年，即使最初承认自己仍是阿酒，但随着日子过去，自己也没有遇到其他与自己相同的人。那一场充满飞机车辆的梦也醒了，梦醒自然成空。可待得她想要承认自己的名字时，却又遭到劫难。
族人的哭泣，父母兄弟的死相，只剩下长姐与自己一路流浪。
除却绝望，仍旧是绝望。
面对长姐的眼泪，曾经的阿酒现在的黎堇下了一个决定。
从此往后，再无阿酒，只有黎堇。
取至严谨亦或是谨记的黎堇。
庄周梦蝶，不知蝶梦人抑或人梦蝶，左右不过一个抉择。
如今，亦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