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找上门》奈娓娓

61、登堂入室

　　“我都说了不用你在这照顾我，你回去好了。”卫兰实在淡定不下去了，“我是烫伤，我不是身子弱！我一顿两顿不吃饿不唔……”

　　卫兰还在张嘴辩解，顾敖突然自己含着一颗小馄饨亲自用嘴过给她，堵得她不光说不出话还嚼都没来得及嚼，生生一整颗吞了下去。

　　卫兰被呛得直咳嗽，动作牵扯了手臂，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从手臂传来，疼得她眼泛泪花。

　　“碰到手了还是哪里？”顾敖见状立刻弹开，放下碗勺，检查她手臂。

　　“别碰，疼。”

　　“我去找医生。”

　　“不……”不用！你别再喂我吃东西就好了！可还没等卫兰说完，顾敖已经出去了。

　　沈西艾和席珵吃日料时天便开始下雨，直到吃完雨势依然，并伴随有超强雷暴。

　　安安静静的包厢不时因为巨大轰鸣的雷声而躁动不安。沈西艾被几个猝不及防的雷声惊得缩手缩脚。席珵便转而坐到她身边伸手揽过她肩头。

　　“怕打雷？”

　　“其实是不怕的……”然而还没等沈西艾说完，又一个滚雷炸响，她本能地往席珵怀里缩了缩，只好尴尬给自己解释，“嗯……稍微有一点。可能今天这雷真的有点大吧，好像我记忆里D市就没这么打过雷。”

　　“那要是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嗯？”

　　“你不是说李阿姨去你姨妈家了么？”

　　“……”

　　顾敖从外面带来医生给卫兰看伤，好在没什么大事，顾敖送走医生又跟他们在门口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人点点头说一会儿会有人来通知他。

　　顾敖再次回来，卫兰决定装睡。

　　“一会儿我们换病房。”

　　“啊？换什么病房？！”一句话，卫兰就装不下去。

　　“独立套间。我也能宽敞些。”

　　“我不要。”

　　“哼……”

　　两人在要不要换病房这件事上僵持，只是卫兰作为手脚不便的病人，形势实在被动。最后还是被顾敖强行抱上轮椅推到了独立病房。

　　卫兰不想让顾敖再给她喂饭，就只让他倒了一大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里面插根吸管，饿了就偏头嘬口水，再在心底默念一百遍饿不死饿不死……

　　顾敖工作很多，尤其视频会议没开完人就走了，这会儿电话一个接一个。

　　顾敖不时到客厅去讲电话，卫兰乐得自在，恨不得他一直忙才好。

　　直到一个人百无聊赖，沉沉睡去，雷打不醒。

　　沈西艾鬼使神差竟被席珵忽悠着去了他家。

　　原因是日料店离席珵家近，先上楼喝杯茶躲会雨，等雷暴停了，再送她回去。

　　喝茶期间席珵手机响，是梁辰打来的，席珵走到里间接听。

　　沈西艾举着茶杯听着窗外急促的雨声，不时夹杂着劈开夜空的闪电和滚滚炸雷，想着如果这会儿是她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席珵打完电话回来，沈西艾问道：“是梁辰打来的？”

　　“嗯。”

　　“好久没见到他了，他和美景都还好么？”

　　“嗯。”

　　“对了。”沈西艾想起一件事，“那个，上次跟你说关于梁辰和那个中年贵妇的事，被你打断了。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来着。”

　　“……”席珵若有所思，挪步到沈西艾的沙发上坐下，“这事说来话长。”

　　“没关系，反正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了。”

　　“……”

　　之前关于美景的身世，席珵对沈西艾没有隐瞒，也没想过隐瞒。只是美景生母这件事席珵也是才知道的，并且席未均有意让两人结亲，这就有必要斟酌一下了。但他也不愿骗她。

　　“那女人确实跟梁家有关。是美景生母。”

　　“啊？”原来是这样，“那在医院为什么你不说？”

　　“我以前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那女人，是最近才知道的。好像她也是刚回到国内。”

　　“也就是说梁辰连你也骗？”

　　“家丑不可外扬吧。”

　　“你也算外人？”

　　“我为什么不算？”

　　“……”沈西艾结语，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他们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么？而且一直以来美景都是把席珵当做未来男友一样看待，梁辰那个妹奴大概早在心底里把席珵当做未来妹夫了吧？！而且他们两家人明明好得像一家人一样，这会儿又说外人不是很奇怪？！

　　未来男友？

　　未来妹夫？

　　为什么那么别扭？！

　　沈西艾想到这就皱眉。

　　片刻之后又转郁为喜，嘴角微微上扬。

　　那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我的？！

　　“想什么呢？”席珵凑近。

　　“啊？没什么。”沈西艾一侧头，席珵近在咫尺，惊得她赶紧向后挪了一屁股。

　　“那为什么一下不悦一下又很开心？”

　　“很开心？有么？”

　　“嗯。”席珵认真点头。

　　“……”沈西艾干干一笑，“喝茶，喝茶。”

　　窗外的雷声已经减少，但雨势依然不减。沈西艾有点疲乏，又不敢松懈精神，只好强行找话题。

　　席珵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轻声提议：“不如一起看个碟片吧。”

　　“哦，也好。”沈西艾点头。心觉看电影最好了，就安安静静地看，不用对视也不用勉强找话题。

　　只是她忘记，那么安静的环境下，人很容易就放松睡去……

　　卫兰睡得极沉，那耾耾的雷声都没吵醒她。不过这会儿她却摇晃着脑袋急切醒来。

　　能叫醒卫兰的绝不是外力，而是尿意。

　　晚饭没吃只灌了个水饱，现在膀胱抗议了。

　　整个病房已经漆黑一片，只在床尾沙发茶几处有些微光亮。

　　卫兰朝那光亮处眯眼看了看，只能见到一个人影轮廓在光亮里微微晃动。卫兰猜测大概是顾敖走前留了一个高护在病房里吧。

　　“那个，麻烦我想去洗手间。”卫兰刚醒，此时嗓子有点哑。

　　只见那人影顿了一下，随即站起，伸手开了夜灯。卫兰这才看清，刚才的微光是电脑屏幕，而此时往自己这走来的人正是顾敖本人。

　　顾敖伸手穿过她两臂和膝弯，卫兰惊慌失措：“你你你干嘛？”

　　“不是说要上卫生间的么？”

　　“不不不，不，不用你，叫个护士来吧。”

　　顾敖不语，像没听见似的依然抱着她去卫生间。

　　在马桶边，卫兰努力单脚站好。

　　可是……顾敖上手就要脱她裤子是什么情况？！

　　“不要不要不要！”卫兰扭着腰大叫，但这一泄气就更憋不住了。

　　“怎么你想尿裤子里？”顾敖居高临下看她。

　　“叫护士来。”

　　“护士们忙。”

　　“这大半夜的忙什么？”

　　“知道大半夜还鬼吼？！你睡着那会儿因为雷暴击中一处工地棚屋，送来许多伤患，医护人员都在急救室了。”顾敖瞪她，但也给了简要的解释。

　　“……那，那也不用你，我自己来。”卫兰紧锁着眉抬头看顾敖。

　　顾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卫兰在厕所里又急又憋，越憋越急。只有左手还剩几节手指露在外面，她几乎是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这几根指尖上，努力捏着裤边往下拽。

　　可是手疼用不上力，单脚站立不稳，身子微微前倾下弯人就要倒……

　　眼看着活人要叫尿憋死，卫兰几近抓狂：“顾敖——”

　　“求到我了？”顾敖立在卫生间门口没走，一伸手就推开门，倚在门口道。

　　“……但是你要闭上眼睛。”卫兰几乎带了哭腔。

　　顾敖无语地白了一眼，走过去，闭上眼睛……

　　“好了好了，走吧，快走。”卫兰急切撵人。

　　“卸磨杀驴。门口等你。”顾敖说着转身出去。

　　“等我干嘛？！”卫兰刚坐到马桶上，听到他的话又开始焦虑。

　　“不提裤子啊？！”

　　卫兰问的白痴问题引得顾敖回身教训她，结果又换来她的惊声尖叫。

　　顾敖揉了揉耳朵，快步走出卫生间。

　　卫兰却在里面死也尿不出来，难道顾敖真的在门口等着，那不是什么都听到？！

　　卫兰再次抓狂：“大、声、吹、口、哨！”

　　……

　　待卫兰结束，顾敖又闭着眼进卫生间。

　　与脱裤子不同，穿裤子很难……不碰到肉。

　　“别乱摸！”

　　“闭嘴！不然我睁开眼睛。”

　　“……”

　　顾敖尽量快速帮她穿好，毕竟他自己也吃不消这样的动作……

　　好不容易穿好，顾敖才睁开眼睛抱卫兰回病床上。

　　他要放她躺平，卫兰不干。

　　“我有事想问你。”卫兰靠着床头坐着，嘴里轻声嗫嚅。

　　“什么？”顾敖坐在她床边。

　　“……你…整晚不回去，还照顾别的女生，你女朋友不会生气么？”

　　“什么？”

　　“什么！”

　　“你说什么？”

　　“说你女朋友会生气啊！”

　　“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什么？”

　　“什么！”

　　“你看见什么？”

　　“看见你女朋友啊！长发美女！开着你的车到处招摇。”

　　“开我的车？不可能。”顾敖皱眉思忖，他的车从不外借，何况女人，“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是……就……我喝醉那次。”卫兰有点张不开嘴，想到那次醉酒事件还是心有余悸。

　　“……”

　　顾敖睫毛微微翕动，眼里闪过精光，大脑飞速掠过一个多月前的事……

　　“你是说席琋？”

　　“我怎么知道是谁。”

　　“她不是我女朋友。”

　　“切……”卫兰不屑一顾。人家女生都承认了，连朋友都知道，还在这狡辩。

　　“……你…吃醋？”顾敖突然凑近看着卫兰。

　　“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吃醋唔……”

　　卫兰心里起急，却被顾敖猛然凑近封住嘴巴。狠狠用力吸吮几下后顾敖没有恋战，反是骤然停下，唇瓣与卫兰的微微拉开些，但仍是呼吸相闻的距离。

　　“别动，再碰到伤口。”顾敖扳着她肩头，怕她牵动到手臂，“席琋是席珵妹妹，我们只见过一面。说她是我女朋友，这黑锅我不背，这飞醋你也吃得莫名其妙。但我得承认，现在我有点高兴。别再跟我闹别扭，已经满身是伤了，你不疼，我还心疼。还有，等一下，你别动。”

　　顾敖说着轻轻垂头，唇瓣便落在卫兰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