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恰逢因果》意马

15、（章八）2 考官

　　月底很快就到来，宋齐跟李优孟一起来到了历史学院参加考试。

　　来考试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家早就对历史系老师的出题风格闻风丧胆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顾若基本上不会在“监考”这种低端的场景中出现。既然顾若不来，那大家还来个什么劲儿啊。

　　笔试不难。但李优孟只会做一半。因为自李朝结束到现代之间的一千年，对她来说是空白的。而前些天去图书馆恶补，她把时间全部拿来研究“龙庭之乱”了，无心翻阅其他。

　　但是笔试成绩下来的时候，李优孟大舒一口气。因为她的成绩居然……是第三名。虽然总共只有二十个人参加考试。不过由此可见，历史系老师出的题目真的非常变态，都没几个人能考五十分。

　　不过另一方面来讲，现在的小孩子们的学识还真是不怎么样。李优孟只是小的时候跟皇室的堂兄弟们一起读过两天书，就已经把宫中的典籍学得差不多了。又想一想，也情有可原，现在的小孩子们的脑袋都用来学什么“化学”“物理”“微积分”了，当然留不下多少精力学典籍。

　　幸运的是，宋齐以最后一名的身份同时晋级。为了庆祝得到面试机会，宋齐拖着李优孟以及几十名学生会成员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隔了几天，两人一同去参加面试考试。两人被分在了不同的考场，需要分别进去不同的教室接受考试。主考官不定。

　　临行前，宋齐郑重地拍了拍李优孟的肩膀，说：“考完在这里等我，我们中午去吃烤鸭。”说完便雄纠纠气昂昂地进了考场。

　　李优孟觉得自己多少应该有些胜算吧。通过笔试，她确信了，只要主考官不问李朝以后的事情，自己就基本都能答上一二，并且能说得有理有据。但是要如何让主考官不问李朝以后的事情呢……有了，一进去就主动抛出自己掌握的前朝知识，并且用自己深厚的文化底蕴感动老师，用滔滔不绝无缝插针的战术堵住老师提问的口。

　　嗯，对，就这样。信心满满走过去。

　　但是一推门，李优孟就呆住了。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椅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那人拿着一页纸，一支笔，微垂眉目看着纸上的内容，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表情淡淡，温文尔雅。虽然是与汉人平和的面孔相去甚远的棱角分明，身上却无处不透出儒雅的气质。这样俊逸而儒雅的男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此人正是顾若。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就是顾若。

　　而李优孟确信，自己的怦然心动，并不是因为他是顾若，而是因为他像极了龙尘伊。

　　顾若听到声音，抬眼淡淡看过来：“请关上门。”

　　李优孟乖乖照做。顾若又点点头示意她走近。她继续照做。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直直望着，心里会生出紧张。越靠近，越紧张，甚至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仿佛有蛊惑人心的毒，望着你时那样专注，却又好像毫不在意。让人不敢去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流连。他静静看着李优孟，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一言不发，脸上始终表情淡淡。时间好像无比漫长，短短的一段路却走了很久很久。

　　李优孟想起那一天在电梯里初遇，他也是这样，毫不避讳地、直直地看着自己。不过目光是隐在电梯门的倒影中，如蒙了一层薄纱。然而纵是如此，也让她心里一惊。

　　“Sit down please。”他说。

　　“……啊？”李优孟不解。

　　顾若朝对面的椅子扬了扬下巴。

　　“哦……”李优孟坐下。

　　顾若一边翻开桌上的资料，一边云淡风轻讲了一段话。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李优孟连一个字一个音节都听不懂。讲完一段，顾若停了停，抽出一张纸，拿笔做出准备写些什么的样子，问：“Name please？”

　　李优孟：“……什、什么？”

　　顾若挑眼看她，眉头微蹙：“姓名。”

　　“哦……李……嗯……苏、苏轻暖。”

　　“专业。”

　　“化学，化学……”

　　“年级。”

　　“一年级。”

　　顾若点点头，在纸上写了点什么，大概是在做记录。写完后抬头看她，说：“英文成绩不好吗？”

　　“呃……”李优孟难为情道，“以前应该还不错吧，现、现在不大好……”

　　“英文不好，怎么能学历史呢？查阅国外典籍，发表英语论文，参加学术交流，身为我校历史系的学生，以后要用到英文的地方会很多，英文不好可不行。”

　　“这、这样吗？那请问……我会吐火罗文、梵文、吐蕃语、百越语，这样可以吗？”

　　顾若看她半晌：“……我们现在开始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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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若问的问题并不刁钻，但是非常之专业。从远古到现代，从政治到民生，从生产到文化，从宗教到迁徙……李优孟发觉自己除了李朝的知识外竟一点都答不上来。李朝以后的一千年答不上来也就算了，连之前的都一无所知。尤其是什么“龙山文化”“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旧石器”“新石器”“三星堆”“马王堆”……什么东西，简直闻所未闻。

　　当然答不上来，一千年前还没有古人类学、史前文明学、考古学、科学，李优孟能接触到的知识仅仅限于四书五经先贤典籍而已。她知道的中国最早的人是“黄帝轩辕氏”。至于“黄帝”具体存在于什么年代……李优孟扳指一算，说，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吧。

　　顾若放下手里的纸张，无语地看她半晌，看得李优孟心里发毛，才没甚感情地说：“考试不合格，你可以走了。”

　　“……”李优孟表示不甘心，犹豫再三还是起身问道，“老师，您……您是传说中的顾若教授吗？”

　　对面的人漫不经心靠到椅背上，摘下眼镜闭目养神，漫不经心点点头。“叫下一位同学进来。”

　　“您就是研究李朝‘龙庭之乱’的顾教授吗？”

　　“是我。”顾若冷眼看她，“还有什么事吗？”

　　李优孟拍案：“您既然是顾教授，为何不问我李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