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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章四十八)明星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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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八)
去舞会那天顾若特意打来电话说,着装需要适当地隆重一点。
于是李优孟默默脱掉刚穿好的鞋子,坐回床上苦苦思考。因为衣服昨天都被母亲洗了,所以她原本是打算穿校服去赴会的。简单大方不是。
结果顾若却说要隆重一点。这该如何是好?在李优孟的概念里,“隆重”等于元日祭祀时所穿的“冕服”,再不济也等于册封大礼时的“衮服”,再再不济也是个“朝服”吧。她完全不知道,“隆重”在她们那里意味着裹很多很多层布,在当今却意味着露很多很多肉。
所谓“礼服”,隔了一千年,概念天壤之别。
于是李优孟就很忐忑地穿了自己做的那件百褶流仙裙出门。并且又想到如果顾若是自己的舞伴,那两人应该着装配套才好看。料想顾若应该没有古代的衣服,于是又提上了那件辛苦缝制的“龙尘伊战衣”一起。一路上都在想,顾若,这可是你让我隆重的啊,出错我可不管啊……
结果她一到舞会礼堂,就把众人惊呆了。
同时她也惊呆了,看着满屋子衣不蔽体坦胸露背的女人,羞得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但是由于手被袋子占着,没能完成动作,只好红着脸瞠目结舌在门口站着,手足无措。
顾若比她早到,在人群里目睹了这一幕,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好一阵,好笑了一下,才走过去接她。“你……穿成这样……”
李优孟:“……要不我回去换一身?”
“不用——”顾若拉她回来,带着她走进人群里,“很好看。”默了一下又说,“你要是穿得像她们一样,我或许会让你换掉。”
“……”李优孟浑身不自在地被他牵着穿过众人的目光,完全没好意思提起把战衣给“舞伴”换上的事。
顾若把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介绍给她,说,这是著名编剧秦昭,是我高中同学,就是他看上了你的故事。
李优孟微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顾若又把李优孟介绍给对方,说,这是咱们的高中校友,同时是我的大学校友,同时是我的学生。
秦昭连忙说“幸会幸会”。说完又皱起眉头打量李优孟,说:“唉?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顾若:“废话,都说了是校友。”
“不不不不不……”秦昭摇手否认,突然一拍脑袋说,“想起来了,阿若,那年聚会我在你钱包里见过这位同学的照片!老实交代吧,究竟怎么回事?”
顾若若无其事:“是吗?不记得了。那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收上来的学生的免冠照片吧。”
秦昭仍然不信,可是似乎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时无话反击。
说是舞会,但是由于各种食物残渣以及破碎的酒杯被弄得满地都是,以至于舞池报废,没有下脚的空间,所以迟迟没能组织起大家来跳舞。可见组织者工作非常不到位。
于是大家就提议,既然是租了五星酒店的礼堂,那不如咱们就改成宴会吧,反正招呼一声就能上菜。
大家一致同意。
于是加了几张桌子,纷纷坐下来开吃。这样一坐下来,李优孟才发现了许多举止怪异、端着各型各色大“炮筒”蹲在角落里的人。刚才人影绰绰,他们大概被挡了起来。
李优孟问说:“他们在干吗?”
顾若头也不抬:“拍照。”
“哦……”李优孟点点头,“那需要我们配合一下吗?”
“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需要正面照。”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狗仔。”
李优孟觉得如果在众人面前问他“狗仔是什么”一定显得很无知,可是不问又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顾若以为她问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有狗仔,于是答说:“因为现在你的身边有很多大明星。”
“明星”这个词李优孟知道,就是很有名很有名的人。所以她点点头说:“哦,我知道,就是你么。他们都是来拍你的?”
顾若扶额:“我不是明星。”
“你都不是?你那么有名都不是?那谁是?”
“现在在场的,除了我基本都是。”说完又补充一句,“也除了你。”
李优孟似懂非懂点点头,又说:“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啊,这样也算明星吗?”
众人怒目瞪她。顾若:“……想活命就闭嘴吃饭。”
李优孟闭嘴。过了一会儿又嘟囔一句:“闭嘴怎么吃饭?”
吃饭期间,秦昭开始与他们谈签合同的事宜。先是问起授权的问题,李优孟听不懂,顾若耐心解释给她听,李优孟似懂非懂点点头,说同意;又说改编问题,顾若继续解释,李优孟继续同意;再说拍摄问题,顾若解释了很久很久,被李优孟直接打断说,同意。
顾若提醒她:“认真考虑一下,涉及个人利益,不要这么快同意。”
李优孟说:“没关系,反正我不懂,我信任你。”
顾若看着她没有说话。秦昭笑着问说:“那你何不直接让阿若代理算了?”
“可以这样吗?”李优孟问说,“如果可以我乐意之至。”
“你对演员有什么要求吗?”秦昭一边将合同和笔递给二人一边说,“比方说,你有没有自己心仪的演员来演你的角色?”
李优孟端正签了自己的名字,考虑一阵,自言自语说:“要别人来演我吗?”
秦昭纠正:“不是演你,是演你故事里的角色,龙尘伊和李优孟。”
那还不是演我?不过李优孟只是点点头,又考虑一阵,然后转头打量了两眼顾若,说:“龙尘伊好办,顾教授这样的就可以。”
秦昭:“……拜托,长成他这样很难好吧,又得混血又得帅,演员里也没几个他这样的……喂,顾若,看到没有作者钦点你出演了,那你有没有兴趣签到我们公司旗下来啊?保你大红大紫!”
“你们需要一个永远没表情的男主角吗?”顾若冷冷回他,“我没兴趣。”
秦昭撇着嘴冲李优孟摊摊手。
李优孟也耸耸肩:“好吧,至于李优孟……”
“哦忘记了,李优孟你就不用操心了,已经定下演员人选了。上面安排进来的人,你们也知道,混我们这个圈儿的,君命难违嘛……”
李优孟愣了愣,立即转头去寻找:“谁?哪个?”
“喏,那桌抽烟的那个……”
李优孟循着秦昭指的方向看去,心底一凉……长得倒是不错,只不过……“太、太老了点吧?李优孟十八岁就已经离世了……”
秦昭甩手道:“嗨,这没关系,化了妆就年轻了。现在都是这样的,三四十岁装嫩演十六岁的也大有人在,这个已经算是很年轻的了。”
“不行不行……”李优孟还是觉得让这个浑身充满风尘气息的女人演自己是件太恐怖的事情,“不可以不可以……要不不拍了吧?”
“反悔可不行了啊!”秦昭扬一扬手里墨迹未干的合同,“已经签约了,违约可是要赔钱的哟……”
“我们不怕违约。”顾若轻描淡写说:“你看看她签的是什么?”
秦昭拿到面前一看,顿时抬头惊呼:“‘李’‘优’‘孟’?!”(惊现小品选段……)
李优孟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签的是本名,于是大喜,说:“不用赔钱了吧?”
秦昭:“你们、你们……好狠的心!”
顾若嗤之以鼻,说:“昭子,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也不难为你。公司派你来谈业务你没谈成,会被扣工资的吧?这样,你回去转告,女演员由我们自己定,答应了这一条,你再来,我让苏轻暖正式跟你们签约。”
“你、们……”秦昭有气无力趴倒在桌上,欲哭无泪。
李优孟突然想到一件事:“哦对了,既然如此,以防你们把男主角也选残,我事先先给你们提几点参考建议吧,好吧?你们看啊,脸呢,就照顾若这样的选就可以,可以更好看一点,但是差一点就不行了啊!身材呢……嗯……也跟他差不多;气质嘛……也差不多,比他再英武一些,霸气一些;至于着装嘛……哦对了,我刚好带了一件战衣来,是那个年代最高阶将领的形制,你们就照着这个做就好了。来,顾教授,麻烦你穿上给他们展示一下……”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身旁的袋子里取出头盔铠甲,自作主张往顾若身上套。
顾若瞪大眼睛看她,从她手下逃开,半天无语凝噎:“……我不穿。”
李优孟愣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说到兴起,太忘情了,竟然没克制住自己,把他当成木偶人了。实在是冒犯了。可是现在这架势自己又是骑虎难下,直接坐下岂不很没面子?于是用抽走三分底气的声音恳求道:“就、就试一下?”
“不穿!”顾若坚决冰冷。不过脸上不知为何有点红晕。
李优孟又站了一会儿,才收回手来,有些失望地坐下。
其实很早就有这个想法来着,想看看顾若穿上这件战衣的样子。因为他跟龙尘伊有着近乎相同的面孔,看着他穿它的样子,应该就能想象出龙尘伊穿它的样子了吧。毕竟在那个世界里时,她到死,都没能看到他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战衣的模样。
顾若仍有些恼怒地淡淡瞟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个被指名演“李优孟”的女人突然跑过来跟顾若寒暄,很热情的样子,问他最近在研究什么课题、又写了多少论文、出版了哪些书籍、对历史上的某位帝王是什么评价,等等等等。
顾若谦逊而疏离地一一回答。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多大热情。
李优孟还以为她是个忠实的历史爱好者,于是往后退开两步,好心留出空间给两人交谈。
结果眼看着那女人站得好好的突然鞋跟一崴,“啊——”一声,花容失色地扑倒在顾若身上。
事出突然,顾若下意识抬手接了一下,那女子便就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就在李优孟愣怔的一刹那,对面闪起了一排排晃眼的白光。
狗仔们开始疯狂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