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天下》鲤无衣

2、连夜行军

　　说到汉中，想必第一印象跳入脑海的都是那三国时期著名的蜀汉之地汉中郡。吴邪刚刚想起负责管辖这地带的老大征南将军，正是白袍银甲，红缨枪征战四方而一生未尝败绩的常胜将军——赵子龙。

　　面前男人所骑之马通体雪白，而且姿态雄伟，自有英雄气度。一手长枪力量霸道，武艺卓群，能从百人军阵中独骑而出。吴邪想没有错，如果这里真是三国，那他有极大可能就是之只存在于古书上的那人。

　　只是这猜测对了，他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欢喜的是不管怎样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抓住了一个活人，还是个靠谱的大将军。忧的是如果面前这人如果真的是赵子龙，那说明他这回摊上的事可是真棘手了。

　　赵云转回马头看着他斥道：“既然认得我，何故刚刚装出茫然无知之状？”说着他见吴邪低头不语——实际是在找理由，摇摇头说罢了，指了指林子里的某个方向道：“我看你也没有恶意，顺着我指给你的方向走。你若现在就去，还能在日落之前找到人家。”

　　吴邪道：“我说过我是不知为何来到这里的，所以我想先稍微打听一点情况。刚刚叫对你的名字，只是死马当活医，看你气度非凡，就猜测你是那天下扬名的虎将赵子龙。”说着他悄悄观察赵云的反应，面色冷峻如常，这人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吴邪有些无奈，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引起赵子龙任何兴趣，但是他刚才跟随他逃亡进林子里，那身后的追兵不管是哪个势力的都不会放过他。三国时期的武将可不是个个都像赵将军这么有耐心和他说话，别情况还没打听到，自己好容易保下来的脑袋又得掉了。现在唯一的选择，也只能和赵云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交由他定夺。

　　也许是看吴邪这番谈吐并不像乱世里的寻常百姓，赵云终于仔细的打量他几眼，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吴邪本想问今是何年，转念一想，问到又能如何？他根本就搞不清楚三国哪年哪年发生了什么，他对古董鉴定倒是搞得清楚，可惜人家用不着他啊。他想到这儿又叹了口气，这几年的经历将他磨练的理性而冷静，虽然他的心里大吼着不信自己真的到了三国，但是他的大脑告诉他，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他不会傻到去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在斗里斗外打拼这许多年，若是他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早就嗝屁在长满白毛的老粽子手里了。

　　真的沙尘，铁腥，马鸣，还有……血迹？吴邪惊愕的看着手上一抹灰暗的血色，抬头看着赵云道：“你受伤了？刚才逃命的时候有流矢过来，是不是射中你了？”他见赵云摇头，又转手去摸自己身上，也没有发现伤口，正想再看，突然看到那匹马猛地前肢着地跪了下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他们刚才都骑在马背上还没有注意到，白马的鬃毛被血色染红，成暗红色，软软的垂搭在马背上。那匹马睁着无辜的眼睛剧烈喘息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吴邪，它中箭之后强撑着带着他们跑到这个地方，气力已经耗尽。它刨着地哀鸣了一声，大脑袋垂了下去，整个身子砸在了地面上。

　　马是通灵性的。吴邪不知为何想起这么一句，那马濒死之前的眼神让他难受。不算赵云，它是他在这个时代认识的第一个伙计。吴邪无言的拍了拍马的脑袋，它此刻眼睛已经闭上：“想不到连一匹马都能如此忠心。”

　　赵云没有说话，他半跪在马面前轻轻拍了拍它的额头，像是对多年合作的伙计道别一样，表情肃穆，但没有哀愁。然后他站起来转身对着还未离开的吴邪道：“你若是不想投奔农家，就跟我走吧。参军虽然颠沛危险，多少也算有个营生。”

　　吴邪并不想参军，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拒绝。如果这时候再放开赵云，他就没有任何退路了，于是他道：“成，我和你一起走？”

　　赵云点头：“去附近买两匹马，此地离荆州略远，战事吃紧，经不起耽搁。”

　　吴邪聪明的没有问是什么战事，他现在算是刚刚被赵云当做小兵，根本没有权利过问大事。但是他清楚自己和赵云一到目的地就需要另做打算，因为他虽然对历史有一定了解，但是对军事却是一窍不通，而且他没那个高觉悟打算上战场去当炮灰。

　　赵云简单的将马上包裹捆在自己身上，然后为马掘出了一个小坟冢。算是为跟随自己多年的它找了个归宿。吴邪在帮忙的同时也在观察这个男人，结果却是与他初见时候的印象没什么两样。

　　天空更加昏暗了，天际边儿上已经开始隐隐泛出青黑。吴邪抱着手臂在原地不停跺脚，他是穿着一套薄薄的风衣就到了这儿的，也不知道现在这里是什么时节，空气里的凉气让他不停发抖，冷的浸透骨髓。赵云见他不停打转呵气的模样便扔出自己背上的包裹道：“自己挑一件披上，我们要连夜走。”

　　吴邪知道这算是上对下的照顾，但是实在做不出感激涕零的样儿来，赶紧翻了一件外袍就往身上套。幸亏赵云对这些不甚在意，他看着吴邪穿好衣服后就提起□□道：“跟我走吧，不要离得太远。”

　　吴邪裹在那个武将给他的战袍里，终于感觉到有点暖和。心里刚有的一丝暖意却被那个男人大跨步急行军的动作全给打碎了。他自认腿不短，但是一路小跑都跟不上拿着个□□的赵子龙。两人一路追着一路跑着，终于，天完全黑下来了。

　　夜间野外寒凉，空气中的铁腥味道更加浓郁。吴邪又冷又累又困又饿，强打着精神跟着赵云的脚步走，几乎是一步一咬牙。大概行至三更，赵云终于停下来和他休息片刻，两人从行囊里拿了干粮出来吃。

　　吴邪本以为或是些馒头烧饼什么的，拿出来才想起来馒头是在诸葛亮行军南疆的时候才发明的。赵云递给他的是粟米饼子和蜀地的泡菜，吴邪咬了一口，顿时辣的眼泪成行，不过身子倒是热腾起来了。

　　粟米饼干硬而且涩，但是对于早已吃惯压缩饼干的他来说并不是很难下咽。只是吃那泡菜实在太需要勇气。赵云吃的面不改色而且速度很快，看吴邪手里还拿着泡菜在犹豫，以为他是什么人家的大少爷吃不惯粗粮，就道：“暖身子的，吃不惯就放回去。”

　　吴邪眼睛一闭心一横，把剩下的泡菜都塞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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