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猫 四季》夜风晨露

4、冬（下）

　　冬兵计划
　　主治医生的笔记
　　1945年5月21日
　　工作持续了两星期，毫无进展。已经对研究对象的血液进行了一系列检查，但是他看起来只是人类。他的身体机能里没有任何药物或者“超级”配方的痕迹。
　　在我们的上级和卡波夫同志进行讨论之后，我们决定将研究对象重新置于冷冻休眠状态。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1945年5月22日
　　卡波夫正式接管了巴基。
　　计划书初步通过，他终于有一大笔钱大张旗鼓的启动冬兵计划。
　　扯线木偶机已经过时了，一个士兵的强大并不取决于他多么听话，冬兵将保留他原有的，并获取更新更好的。
　　然而，士兵依然是扯线木偶，用看不见的丝线操控。

　　瓦西里卡波夫少将的秘密文件——
　　项目名称：冬日士兵
　　1954年6月
　　乌尔科夫在军情六处的人，帕西法尔，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在近两个月内，他提供的高级机器人附件中的电路图是革命性的。我们的科学小组已经完成了可以运行的初号模型，并且将塔接到了那个美国人身上，没发生任何问题。在新的附件已经到位的情况下，部门获得准许，开展冬日士兵项目。
　　我一直计划，让这个美国的象征反过去对付美国。他的存在可能无益于开发我们自己的超级战士，但是如果运用得当，他依然是一件很有价值的工具。

　　我们自己实施的，感知剥夺过程中的思想植入试验，取得了突破。而且因为美国人处于失忆状态，一切都很容易。我们可以给他的思想重新编程。
　　我们给了他一个目的，
　　而且让他只忠于我们。
　　当上述事项全部完成之后，我们只需要训练他，然后让他成为实战评估做好准备。
　　我对他成为一名成功的特工抱有很高的期望。因为他的言谈举止和他们一样，因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散发出美国的气息，所以美国人永远不会怀疑他。

　　1954年8月6日
　　美国向日本广岛投了一颗原子弹。
　　卡波夫不自禁的想，如果美国队长还活着，面对这个，会是怎么样的脸色……，呵，要是看到他心爱的巴基变成了冬兵，该多么心痛呢？

　　卡波夫拨弄着扯线木偶上的线，很快，一定很快，即使没有丝线的操控，冬兵依然是最出色的傀儡。

　　报告书
　　代号：冬日士兵
　　实战考核，1954年11月5日
　　全部目标完成。代号冬兵在任务中未遇到任何困难。
　　一如所料，美国及其盟友均将他当做自己人，允许他毫无障碍的进入西柏林。在西柏林的俱乐部，整个傍晚冬兵都与美国、英国的士兵们待在一起，并没有受到怀疑。
　　在从俱乐部回来的路上，一辆吉普车于凌晨2点45分翻车，导致三名士兵死亡。该事故未进行任何调查；定性为醉驾导致的交通事故。
　　任务完成后，冬兵越过边境，与其联络人回合，未发生事故。今后任务有待进一步考察。

　　1954年12月21日
　　巴顿将军逝世，一代将星陨落。
　　冬兵计划进入新的阶段。

　　冬日士兵~任务报告
　　开罗，1955年1月11日
　　目标：联合国外交谈判组
　　消灭所有目标而不引起嫌疑。
　　事故作火警处理。

　　冬日士兵~任务报告
　　西柏林，1955年5月14日
　　目标：北约组织詹姆士凯勒将军
　　目标被清除，任务完成。

　　冬日士兵~任务报告
　　马德里普 1956年1月1日
　　目标：英国大使达尔顿格瑞因斯
　　目标被清除，伴随着可接受的损失。
　　马德里普官方对此事毫无线索。

　　冬日士兵~任务报告
　　阿尔及利亚，1956年4月1日
　　目标：法国国防部长雅克杜普伊。目标成功被清除。
　　留下线索暗示阿尔及利亚爱国者运动与此或有所关联。

　　冬日士兵~任务报告
　　巴黎，1956年5月12日
　　目标：和平会议的阿尔及利亚谈判代表。
　　所有目标均被消灭。

　　冬日士兵~任务报告
　　1957年2月17日，墨西哥城
　　目标：美国杰佛森哈特上校，目标被清除，任务完成。

　　1957年5月
　　卡波夫内心不由感叹，世界局势变化的太快了：斯大林领袖逝世；赫鲁晓夫一上台就全面否定了斯大林；美国制造了世界第一部核动力潜艇鹦鹉螺号；美中首次举行大使级会议；阿尔及利亚叛军的大规模进攻；西德重组军队；作协书记法捷耶夫自杀，留下的遗书虽然未被公开，但是上层都知道他写了什么——

　　“我终生为之献身的艺术已被自负而又无知的党的领导人所扼杀，现已无法挽救。
　　那些靠伟大列宁学说起家的暴发户们使我彻底丧失信心。即使他们以列宁学说发誓，也使我难以信任，因为他们可能比暴君斯大林干出更坏的事来。斯大林还多少有点知识，而这些人根本不学无术。作为作家，我的生命已失去任何意义。在生活中我遇到的是卑鄙、谎言、欺骗与诽谤，因此我犹如从邪恶中渴望得到解脱那样乐于结束人生。”

　　卡波夫觉得自己的某些部分，已经随着斯大林的逝去而消亡了……妻女均死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他孑然一身，拥有的只有冬兵计划。
　　用暗杀来实现目的，用死亡来铸就辉煌。

　　项目：冬日士兵
　　科学分析
　　1957年6月7日
　　上一周，我们对冬兵进行了全面的精神评估。评估结果并不一致，但大部分科学家认为他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不稳定。在他从冰冻休眠状态醒来的三年里，他的大脑似乎开始试图填满他空缺部分的记忆，或者在反抗之前被植入的程序。实验对象开始变得更加好奇，甚至开始质疑上级的命令，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甚至袭击了一名同事，差点杀死了他。在后来的拷问中，他却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一种解释是，就如同他还保存着让他成为如此如此优秀的战斗特工的反射性记忆一样，他也保存着别的记忆。
　　一种深深埋藏着的，关于他是谁，或者他是怎样的人的自我意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深刻埋藏的记忆，可能带给他精神上的痛苦和思想上的混乱。另一种解释则更让人不安，也就是他很可能正在记起他以前的记忆，虽然只是记忆的残片。
　　综上所述，我们建议冬兵在无任务时保存在冰冻休眠状态；并且在他每次从冰冻中苏醒时都进行思想植入。我们相信这样他的不稳定问题可以得到解决，而他也可以继续为部门效力。

　　冬兵冰冻的模样，几乎只是个大男孩。
　　他同时又是一件武器，也许能割伤自身的武器……卡波夫明白，不能让他想起来，这件武器还可以继续使用，只要保养得当，还能用很久很久。

　　事故报告
　　1973年2月12日
　　我心怀遗憾的报告，虽然在过去十五年里，在我们对冬兵的选择使用中，他每次都非常成功地在全球各地完成了任务，但是上个月在美国，冬兵的任务没有像计划那么顺利。
　　目标任务参议员哈利巴克斯特被消灭，他的死也被处理的像是一场意外，但是在那之后却出现了问题。
　　冬兵没有回到接头点报到。
　　他的联络人在等他的同时窃听了所有警方电台。
　　可他没有来，而当地的警方也没有任何关于逮捕他的消息。
　　按照计划，我们在美国的特工开始全面地搜索冬兵。为了找回这个极具价值的工具，所有的极端手段都用上了，好几个卧底的特工都因此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巨大的努力才换来了一些有限的线索。安全摄像头拍到，他穿着平民的服饰，在达拉斯火车站登上了一列去芝加哥的火车。经过对那一列火车上乘客的盘问，我们得知冬兵在车上显得非常的迷惑。他显然并不清楚现在是哪一年，而且在其他的乘客周围表现的十分局促。
　　在芝加哥，有人看到他登上了一辆去纽约的长途巴士。
　　我们不知道他在纽约的举动，整整两周，他完全的消失了。
　　不过是凭着运气，我们的特工后来在下东区的一家廉价旅馆找到了在那睡觉的他。用了好些个特工，我们才将他抓起来，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的特工假扮成纽约警察。但即使在心理干预后，冬兵对自己的行为仍然无法解释，也记不起在脱离我们掌控的那段时间的任何事情。
　　虽然这看起来令人担忧，但是这起事件只是一次偏离。除了对对象进行更严密的看管外，我们也没有别的可做了。进一步的建议是，今后他不应再在美国境内执行任务。

　　纽约曼哈顿，那是美国队长和他的好助手巴基的出生地，卡波夫不知道冬兵到底要去干什么，也不明白他脑子里记得多少……

　　冬兵用无起伏的声音说——“我脑子里有一个黑漆漆的电影院，有人在说话，而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不管怎么询问，冬兵也回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答案。

　　美国总统已经换了几任；苏联的领导也换了好几个。
　　冬兵，完全没有变。

　　来自瓦西里卡波夫少将的私人日记
　　1983年9月
　　无视反对意见，我将冬兵作为个人保镖带去了中东。我日益老去，我也知道自己所剩的年月不多了，而我希望将我最后的时间花在观察这个扭曲的家伙如何保卫我的生命上。
　　我几乎可怜他，因为但凡有人靠近，他都会绷紧神经，时刻准备着扑到前面替我挡子弹。
　　他和他的国家在战争中对我做的一切是无法弥补的，他们曾当着我的士兵羞辱我。可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看着美国队长的好搭档为我的祖国俄罗斯服务，还是会使我微笑起来。
　　让我们看看在中东，他能对他的祖国的作为造成怎样的破坏。接下来的几年应该会非常有趣，我很高兴尤里将我调职。让他下地狱吧。

　　冬日士兵项目——最后的命令
　　1988年8月4日
　　依照卡波夫少将生前最后的命令，冬日士兵项目被废弃。
　　经过在中东陪伴少将的那几年后，冬兵被重置于冷冻休眠状态。在那段时间里，少将没有报告任何事故。但他建议，在以后若要重新从休眠中状态唤醒冬兵，则应该做彻底的意识再植入，以确保能完全控制住这个特工。
　　代号冬兵连同部门其他诸多废弃试验品一起被储藏于某秘密地点。

　　他是个幽灵一般的人物，他善于用刀，用枪，以及精妙的徒手搏斗，制造的死亡多半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他大部分时间被冷冻，需要工作的时候才被唤醒。
　　直到今天，冬日士兵仍然是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