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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不在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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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夜晚很快来临,当我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才发现我又一次成为全班最后一个到场的队员——我再次迎接了来自全班同学的超强注目礼。
“快点,羽婕,就等你了,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哦。”阿T在位置上呼唤着我。
“呃,就来!”我小跑着来到自己的组员身旁。此时的教室已经被布置成一个长方形的大舞台,四个角落分别坐着不同组别的队员,中间的裁判团坐在唯一的横椅上,他们的前面分别放着四盏不同颜色的小彩灯,彩灯的开关则被四个小组的组长控制着。在裁判团的脚边,放着这次趣味竞赛的奖品——一大堆七彩的气球,以及厚厚一摞的硬抄本。
在各种奇奇怪怪以及不公平的规则宣读完毕之后(这个不公平主要是针对那条不允许课代表回答相关科目的题目而发),这场趣味竞赛就算正式开始。
然而我现在早已没有了当年那些抢答的热情,顶多是在问题宣读完之后,协助同组的队员们一起出谋划策,自己却从未站起来参与过任何竞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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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这五道题目,大家要注意了,得分会加倍,但规则我们稍微改变一下。谁先抢到了题目,谁就有优先选择权。他可以选择自己的组员来回答,也可以指定某一个组的某一位成员来回答。当然了,如果别人答得出,那么分数也是一样有效,可以累积到回答问题的同学组别里。”
这条新规则一宣读完,大家立即安静了下来,整间教室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喂,那么紧张干吗?不过就是一场竞赛罢了。”我笑着拍了拍身旁全神贯注的江娜娜,试图舒缓一下她的紧张。
江娜娜连头都没转,只是示意我安静下来:“嘘——,你自己不想参与,就安静地坐着呗,不要影响到别人。”
“……”我吃了瘪,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果然安静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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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目,我想让第一组的安羽婕来回答。”正当我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发着呆,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将我连名带姓地指了出来。
我被身旁的阿T推回了神,一脸茫然地问她:“干嘛?”
阿T:“呃,荆齐让你回答问题。”
我:“什么问题?”
阿T:“一道古诗词的上下句填空。”
我:“……,他不知道全班同学都不想我回答语文科的题目么?”
阿T短暂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这篇是课外的古诗词。”
我:“……,够狠的啊。”
“安羽婕,你能不能回答得出来?你还有三十秒的时间了。”裁判团在教室中间提示我。
“抱歉,刚才出神了,能不能再重复一次题目?”我小心地陪着笑脸。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这一句的后面是什么?”裁判团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又向我念了一遍刚才的题目。
“哦,是这句啊。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我的话音刚落,我们组的队员全部都给我鼓起了掌;而荆齐,也站在对角的第三组位置里,微笑着向我拍了拍手。
“很好,完全正确,给第一组加20分。那么,接下来开始下一道题的抢答……”裁判团还在教室中间继续主持着趣味竞赛,我的思绪再一次开了小差,飘向了不知道哪里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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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场趣味竞赛结束,直到获胜的第三组领完了奖品,都没有人再打扰过安静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我。
“嘿,你最近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荆齐手里拿着刚刚获胜赢来的硬抄本,向我走来。
我:“呃,没什么。刚才你够狠的啊,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出糗的啊?”
荆齐:“呵呵,怎么会呢?你是语文课代表嘛,我知道刚才那道题难不倒你的。”
我:“你怎么知道?”
荆齐:“我在你的笔记本后面看到你抄写过这首词啊。”
我:“哦——,你偷看我的笔记本啊?”
荆齐:“我哪有!是你自己借给我看的,你的地理笔记,你不记得了么?”
我:“呃,还真的忘了。那你刚才是来送分的咯?你就那么笃定你们组一定会赢得这次竞赛的冠军?他们知道了不会怪你?”
荆齐用他手中的硬抄本,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脑袋,说道:“你一下子怎么那么多的问题。我是看你一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的,自己擅长的题目又不能回答,所以就让你过过瘾咯。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喂,这么敲会变笨的!笨了你要负责的!不要乱敲。”
荆齐:“呵呵,怎么负责?”
我:“……,我大师兄呢?走吧,找他一起吃宵夜去。”
“嗯,走吧。”荆齐说完,转身走到了我的前头,配合我刻意地转换了话题。
于是两个人一起出了教室,下了楼,找到肖宇飞之后直奔夜宵摊而去。
——
跟我一样沉静了一整个晚上的肖宇飞在吃着鸡蛋甜酒的时候,终于闷闷地朝我开了口:“小师妹,我最近有些烦闷。”
“因为楚眉的事情?”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烦闷的源头。
肖宇飞:“主要是因为她和张谦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啦。”
我:“那她自己是怎么对你说的啊?”
肖宇飞:“她说她从来就没有答应跟张谦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张谦一厢情愿、我行我素地在纠缠着她。”
我:“你信么?”
肖宇飞:“我想她没理由骗我。”
我:“即使是大家都默认了她跟张谦的关系,你也继续选择相信她么?”
肖宇飞:“应该是吧。”
我:“所以,你现在是来寻求我们对你选择的赞同?以坚定你对自己选择的决心?”
荆齐在一旁碰了碰我的手臂:“你不用每一次说话都那么一针见血吧?”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抛开你和我们所有人的亲疏关系,单就这个事情而言。”肖宇飞不死心地问我。
我一边喝着甜酒,一边说道:“我自己么?我觉得楚眉现在的心理就是,她既不喜欢张谦,但是也不愿意放弃张谦对她的追求。至于她对你嘛,应该还是喜欢的吧。但是我不喜欢她一直这么拖着的态度,虽然我们是好朋友,关于这个问题我和陆成君、林琬也早就提醒过他俩了,可是她拖到了现在都没有解决,她再怎么声明自己无辜,别人都会怀疑的。毕竟,如果想证明自己,只需要把事情做得绝决就可以了啊。”
“……,小师妹,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么容易处理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下得了那么坚定的决心,并做得出那么决绝的决定的。”肖宇飞喝甜酒的动作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我这么一句。
“我知道。”放下碗之后,我擦了擦嘴巴,简短地回了肖宇飞一句。
我当然知道自己足够绝决,这本来就是我想要表现给大家看到的,看来自己表现得已经足够成功;可是,我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另一面,你们谁又曾看到过呢?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放手吧,无论今后楚眉告诉你什么,求你怎么帮,你都不再插手她和张谦之间的事情;要么你就跟张谦摊牌吧,把楚眉抢过来,然后跟她幸福地过二人世界。当然,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说过不会插手,毕竟这是你们仨的事情,你们又全是我的朋友。”我提了自己最后的建议。
肖宇飞皱了皱眉头,语气略微有些不满:“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对楚眉的成见越来越严重了?”我知道,在他看来,我对楚眉是存有偏见的,不然为什么非但不帮着她说话,反而言辞之中尽是对她的数落。
我再次无所谓地耸耸肩:“哦?有吗?我并不觉得呢。荆齐,我有吗?”
荆齐被我突然问及,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我道:“啊?好像没有吧。”
“是啊,荆齐也不觉得呢。”我看向肖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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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飞对我表示无语之后,硬生生地转换了话题:“……,算了。荆齐,校运会你报了几个项目?你是我们班唯一的体育生,为班级争光的重任可全放在你身上了。”
荆齐:“呃,跳高、跳远,然后,暂时没有了。其他的项目相对没有那么强。”
肖宇飞:“那也是跟你们体育生比啊,跟我们相比,再弱都是强的。要不你考虑一下男子100米?”
荆齐:“呵呵,是你自己不想跑吧?”
我打了岔:“话说,最近学校里的官方活动有那么多么?一会儿是趣味竞赛,一会儿又是校运会的。”
荆齐感到非常地诧异:“真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全校人民都在积极筹备着,你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我想起最近学校操场上突然多出来的队列游行排练,恍然大悟:“哦,我还以为是最近县里有什么游行活动,派他们做学校代表去参加的呢。”
肖宇飞:“……,算了,我觉得她现在跟我们完全就不在一个世界里,她都不知道神游到哪个外太空去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呵呵,这段时间是意外,大家不要介意。喂!你俩吃完没有?吃完就赶紧走吧。你俩都是寄宿生,稍微走两步就能回到宿舍,我可是还要骑车过河的呢!”
荆齐端起碗来匆匆地扒着最后一口,边吃边回答我:“好啦好啦,我把这碗芝麻糊的最后一口吃完!”
我打趣荆齐:“大师兄,他可真能吃,一碗鸡蛋甜酒都不够,还要再吃一碗芝麻糊。话说,这是养猪的节奏么?”
——
走在返程的路上,荆齐仍在为自己辩解:“每一个体育生都很能吃的啊,这有什么!可是你看,我身上的线条感多优美!”
“切,自夸还夸上瘾了!OK,你俩到校门口了,那我走咯。”我向他俩挥了挥手。
他俩同时叮嘱我道:“嗯,骑车骑得慢一些,自己注意安全哈。”
“知道啦!两位老大爷!”我头也不回地应着他俩。不到一分钟,我就蹬着车子消失在学校门口那条主街的最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