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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守则17:请记得为青梅求御守】 ...

  •   新年之后森家的小辈们陆续来拜年,森知夏终于见到了包括堂姐森月见在内的叔叔一家人。叔叔和婶婶看上去就已经很严肃了,堂兄森信彦更是自进门起就一个笑容都没露过,古板的样子跟祖父有一拼。而堂姐森月见穿着淡黄色梅花图案的和服,举止优雅大方,看到森知夏时还对她微微一笑。森知夏见祖父没有在看她,赶忙回了一个笑脸。森月见一愣,笑意越发明显了。

      这就是堂姐呀。森知夏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然而祖父似乎并不喜欢森月见,饭后他询问了叔叔婶婶的近况,还额外关照森信彦一些琐事,唯独没有过问森月见一句话。森知夏不由得偷偷去看森月见,森月见微垂着头,脖颈优美的线条隐入和服,侧脸轮廓淡漠,好像对这些全然不在意。森知夏抿了抿唇。

      不过今年叔叔一家人还是要在这座房子里住上几天。回到自己房间后,森知夏想到接下来的几天会常常看到自己的那位堂姐,顿时开心了起来。

      次日高桥老先生就带着高桥正义来森家拜访。看到高桥正义那张在长辈们面前一本正经的脸,森知夏顿时觉得什么心情都没了,偏偏祖父要她带高桥正义出去走一走,森知夏不敢违抗祖父的命令,只好与高桥正义一同出去。刚一接触到室外冰冷的空气,森知夏立刻小小地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圣诞夜里高桥正义将她一个人丢在庭园里的记忆复苏,森知夏对他的讨厌又多了一层。可真要她丢下高桥正义转头就走的话她又没那个胆子。正当她以为她得跟那个讨厌鬼单独待上一刻钟时,她看到了森月见。

      森月见也有点诧异,不过她似乎跟高桥正义之前就认识,两个人很快聊到一处去,把森知夏一个人晾在一旁。森知夏百无聊赖地研究自己和服上的花纹,但也不是完全不把那两个人的对话听到耳朵里去。在高桥正义面前森月见像是换了个人,语气热切,言辞也大胆放纵得多,高桥正义就更不用说了,森知夏听到他提起一个女人时管那人叫“小婊/子”,禁不住皱起了眉,可森月见根本没有反驳高桥正义的话,而是态度自然地接了下去。森知夏稍微退了退,把脸转向一旁。

      有点失望啊。原来森月见跟她并不是一路人。

      第二天祖父似乎跟人有约,早早就出门去。森知夏满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不料临近中午时高桥正义又来拜访,招待他的事只能落在森知夏头上。与高桥正义面对面坐在客厅里时,森知夏找不出任何话题可以说,就只好盯着矮桌上那个玻璃果盘看,好像能把果盘看出花来似的。高桥正义看了她两眼就嗤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你坐在这里是对我的恩赐?”森知夏原本打定主意不管他说出多刻薄的话都不理他,可下一秒她还是愤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高桥正义说:“你可真逗,你都没有身为孤女的自觉吗?凭你这样的身份,能跟我待在一起才是你的荣幸吧?”

      森知夏真是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既然这样,”她嗓音微微颤抖地说,“你就继续待在这里,给整栋房子都带来荣幸吧。”她理了一下和服,低头匆匆跑上楼去。要是上楼中途碰到古板管家,他可能还会拦住她盘问几句拉回她的理智,可是并没有。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森知夏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客人独自丢在楼下。就算被祖父知道了也大不了是挨一顿打,反正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森知夏自暴自弃地想。

      可是森家的午饭时间将近时,森知夏还是决定下楼看上一眼。高桥正义竟然已经不在客厅了,森知夏吓了一跳,不能肯定他到底有没有回去。正在她无措时,管家忽然出现在客厅里。森知夏佯装镇定地说:“您看见高桥少爷了吗?他明明说要等我,怎么这会儿就不在客厅了?”

      管家朝她欠了欠身:“半个小时前高桥少爷说要到花园里逛逛,我还以为您稍后就会赶到呢。”

      他会把这件事告诉祖父的,森知夏从管家的眼神和语气里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的确是她先中了高桥正义的激将法,为此而受责备她也无话可说。管家还在盯着她看,似乎非要让她拿出点行动来,森知夏只好离开客厅到花园去。

      森知夏沿汀步慢吞吞地走向庭园深处,心里却巴不得高桥正义一直在外面受冻,不料园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管家不会骗她,高桥正义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森知夏想起了玻璃花房。她咬了咬唇,决定还是到花房那边看上一眼。

      高桥正义果然在玻璃花房,因为花房的门是半掩的。大概是之前帮幸村精市照顾过植物的缘故,森知夏对那些花花草草也很喜爱,见高桥正义连门都不关,森知夏对他的讨厌顿时又加深一层。她正要走进花房然后把门带上,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森知夏愣了一下。

      玻璃花房里不是只有高桥正义,还有她的堂姐,森月见。

      “你都不用哄哄她?要娶她还得再过三年吧,谁知道中途会不会出什么岔子。”是森月见的声音。

      紧接着,森知夏就听到高桥正义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结婚前一个月哄哄就行,她听话得很,更何况还有你爷爷在,能出什么岔子。”

      森知夏搭在门柄上的手骤然收紧。是她多心了吗,她怎么觉得那两个人谈论的对象就是她。她决定暂时不作声,接着听下去。而果然,接下来那两个人的对话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要不是今井家的那个小bit/ch在背后捅我一刀,我都该跟你结婚了吧。跟你结婚也没什么坏处。”森月见说。

      “比起那种小丫头,我也更愿意跟你结婚啊宝贝儿。”高桥正义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些,显得越发暧昧,“才不到十四岁,什么都没有,想吃都吃不下啊。”

      “那你等她长大咯,我看她差不到哪里去,她爸妈长得都不赖,我见过照片,可惜都是短命鬼。”森月见说着吃吃笑起来,“Ne,我说你要不要学学弹吉他什么的?听说她爸爸就靠弹吉他让她妈妈死心塌地哦,没准你一学会弹吉他就不用挨她白眼了。”

      “呵,她只要乖乖被我摆在家里给爷爷看就行了。再说那种小丫头,你信不信结婚之后我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死心塌地?比如……”

      高桥正义不知道做了什么,森知夏听见森月见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你坏死了!”森月见说着呼吸就急促起来,间杂奇怪的groan。森知夏忍不住小心地将门推得稍微大了一点儿,向花房里张望,却瞬间诧异地睁圆眼睛。

      在花架之后,森月见的裙子褪到腰际,上身完全bare着坐在小圆桌上,a pair of briefs还挂在脚踝上。而高桥正义站在森月见大张的□□,俯身含了她一边nipple啧啧有声地sucking,却还衣冠楚楚的。

      森知夏不由得退了一步。

      那两个人都好恶心。

      她哆嗦着手想把花房的门恢复原样,不料那门却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什么东西?”她听到高桥正义嘟哝了一声,顿时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别的,沿着来时的路跑回去。

      可高桥正义已经追了出来,她还听到森月见尖叫着要高桥正义拦住她千万不能让她回别墅。

      森知夏咬着牙将木屐脱下来往身后一丢,根本不敢看到底有没有砸中高桥正义,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得再快一点,离那对恶心的男女远远的。

      “你他妈站住!”

      高桥正义的喊声越来越近了,森知夏一阵惊慌,眼看着手已经触到拉门她的腰带却被高桥正义一把扯住。

      “别跑啊,嗯?”高桥正义低喘着说,“刚刚那件事别跟你爷爷说起听到了没有?”

      森知夏把手搭在拉门上,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高桥正义放柔了些语气哄着她:“就算说了你也还是要跟我结婚,想给我找不痛快也没用,所以,乖乖地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要说,听到了没有?”

      森知夏转头看着他,他还在催促她点头,森知夏便顺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就在高桥正义松开手的一瞬间,森知夏猛地拽开拉门逃进别墅。“妈的……”高桥正义在她身后骂出声。

      她紧咬住嘴唇一路跑到客厅,见高桥正义再次追过来她抱起矮桌上的玻璃果盘用力摔在地上,在高桥正义惊讶的注视之下她捡起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将尖口对准了高桥正义。“别再过来了!”她失控地尖叫,余光瞥见森月见也在这时来到客厅,她将尖口的朝向转到森月见那边比划一下,“你也是,你们都别再靠过来了离我远一点!”

      高桥正义“噗嗤”笑出声:“你拿着那么个玩意儿到底想吓唬谁啊?”他说着,缓缓向森知夏这边走来。森知夏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玻璃碎片的尖端微微颤动着,却始终指向他。可高桥正义浑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在不断靠近,森知夏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祖父的声音夹带着怒火传过来,森知夏本能地往门边看了一眼,发现祖父和高桥老先生都在,他们面容严肃地看着她。然而高桥正义已趁她分神扑过来,用力钳住她的手腕,迫于疼痛她手一松,玻璃碎片掉在了地上。“也没什么,”高桥正义面对长辈时又换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脸孔,“是我不好,跟知夏开玩笑开过了头。”

      “他说谎!”森知夏打断了他的诡辩,顾不得高桥正义捏她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她看了一眼缩在客厅一角的森月见然后说,“他和堂姐在一起,我看见了。”在长辈们看不到的角度高桥正义的脸色阴沉下来,手上的力度越发大了起来,森知夏疼得险些掉下眼泪,可她不想在这种人面前哭,绝不会哭。

      高桥老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祖父冷冷地看了一眼森月见,喝令她滚上楼去。森知夏忍着疼询问祖父:“祖父大人,听说您要让我跟这个人结婚,这是真的吗?”

      “是的。”祖父说着看了一眼高桥老先生,“等你成年就跟正义那孩子结婚吧。”他见森月见还磨蹭在楼梯边,顿时目光冷厉地瞪了过去。

      森知夏忽然明白过来了。高桥正义和森月见的事祖父并非全然不知,可是这种情况之下他依然要让自己嫁给那家伙。“是这样吗……”她轻声说。高桥正义放开了她的手腕,表情看上去异常得意,她却全身都发冷。她抬起头,明明那么绝望,不知怎么竟然还能露出笑容来,对高桥正义说:“那么,你别单独跟我待在一起哟。就算杀了你的话,法律也会保护身为未成年人的我,你说对吗?”

      “听听这叫什么话!”高桥老先生顿时又惊又怒地提高了音量,“正义,你快过来,我们这就回去。”

      事态至此已经不可挽回了。

      祖父咆哮着要森知夏快点道歉,森知夏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看祖父拉着高桥老先生的手臂低声快速地说话,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毫无关联的闹剧,直到最后她被管家拖上楼去关在了卧室。

      为什么这一年的开端是这样呢?

      大概是因为没有御守的缘故吧。

      森知夏坐在地板上,偷偷把手伸到了床下,碰到装着吉他的盒子时她终于无声地哭出来。

      被关了五六天之后森知夏被祖父叫到书房,她从祖父嘴里听说婚约可能无法继续的消息,而祖父依然是“一切错误全在你”的语气。森知夏听着,觉得这一切越来越好笑。“那么,”她问,“既然堂姐和高桥君已经在一起做了那种事,为什么不让堂姐嫁给高桥君呢?高桥君亲口说过愿意和堂姐结婚呀,祖父大人。”

      森知夏是故意这么问的,其实她已经知道了森月见不能跟高桥正义结婚的原因。

      她被关禁闭期间爱子偷偷来看过她,虽然不敢给她送吃的,却告诉了她一点有意思的事。

      她才知道原来最初与高桥正义有婚约的人是森月见,可偏偏森月见不争气,被人拍下不雅照片匿名寄到高桥家,高桥老先生自然无法接受这种儿媳妇,于是她才被强行从幸村家拎回来代替森月见履行那个婚约。

      谁让高桥正义明明占尽一切便宜,却还总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可以任人搓圆捏扁呢。

      她不愿意为别人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更何况犯错误的人本身都没对她产生一星半点的内疚之情。想到森月见用那种玩笑的口吻说起她的父母,她真遗憾没能找到亲手打她一耳光的机会。

      她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祖父的脸果然立刻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森知夏越发觉得讽刺,她仰起脸反问了回去:“那祖父大人呢,您是不是到现在都还觉得我应该嫁给那样的人?”

      她话里的叛逆之意太明显,祖父不由得拍着桌子怒喝:“简直混账!”

      森知夏照旧被关回房间,隔天晚上却有人给她送了食物来,附带要她好好休息,明天她得跟祖父外出一趟。

      森知夏一下子想到之前那两场宴会,当然也明白了祖父的用意。这算什么啊,她拿起刀叉时想,不需要时就把她扔得远远的,需要时就给她一块肉要她乖乖听话。尽管被那种耻辱感折磨得想哭,可她还是忍耐地将那些食物吃下去,做好了明天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而事情比她设想的还要容易得多。

      祖父果然是带她到高桥家道歉,高桥正义一进来她就冷笑着说:“原来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话音刚落她就挨了祖父狠狠的一耳光,她栽倒在地,感觉里腮破了,嘴里满是腥咸味。来不及多想她又被祖父拽了起来。祖父把她按在高桥老先生面前要她道歉,她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高桥老先生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冷哼一声拂袖离席。

      当着高桥老先生的面两次扬言要杀了高桥正义,祖父再怎么有心想要擀旋高桥老先生也不愿重提婚事。

      确定婚事作罢,森知夏不消说又挨了打。藤条落到背上时她心里是空白的。而那顿打结束之后,祖父居高临下地对她说:“等你伤好之后就离开森家吧。我会通知幸村家人,让他们把你带回去。”

      看吧,她已经没用了,可以被丢开了。

      祖父离开书房后森知夏低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一滴泪滑落。

      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整夜都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这温度几天都没退下去,连带着伤口也好得慢,离开森家时她的伤口才刚刚开始结痂,而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像鬼一样。

      祖父全程都没有出现,管家一手操办了所有事宜,最后还不忘客气地对她说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回来了。森知夏冷笑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森家的大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守则17:请记得为青梅求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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