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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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的夜晚，运河沿岸还有桥上都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浪漫虚幻而富有韵味。河道上一所已经被包下来的游轮酒店里，酒吧的舞池里男男女女打成一片正在热闹狂欢，秦以钦与《青瞳》的导演安华此时坐在光线昏暗的一处稍微安静的角落里喝着酒，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玩得正疯的整个剧组，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
安华也算是秦以钦的朋友了，这次《青瞳》在阿姆斯特丹从开机到杀青的顺利拍摄，一切都如鱼得水、进展也都十分顺利，这当中自然离不开秦以钦这层关系。电影拍摄结束之后，安华便与整个剧组决定在这里好好庆祝放松一番，他原本也是对秦以钦再三邀请，却都被秦以钦婉拒了，可是就在连他都对庆功宴那晚秦以钦会出现的这件事情上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顾初言却随他又找了一遍秦以钦，两个人不知道说过些什么，只花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最后秦以钦就出现在了这里。
想着当初顾初言也是秦以钦亲自推荐过来的，如今他都请不动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顾初言三言两语的就让他出现在这里，安华心里也猜测到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坐在稍微显得安静的角落里，秦以钦却只是神色淡淡地喝着手中的杜松子酒，周身的气场越发薄凉而清冽疏离，似乎是心情不好的样子，他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接过waiter送上来的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这架势像是，跟谁吵架了？安华虽有疑问，却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顾初言与秦以钦的关系，他并没有多问，只是看着秦以钦气场太强，疏离淡漠的样子实在让他不敢招惹。于是在与秦以钦交谈寒暄几句、喝了几杯酒之后也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怯怯地离开，与剧组的其他成员打成一片了。
秦以钦有些烦躁地喝下好几杯杜松子酒，浓烈辛辣的味道在胃部强烈地翻涌着，他的脸色也沉了几分。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前天下午父亲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秦以钦与父亲的关系只是客气疏离，大概是因为父子俩的性格气场都比较像，都是不轻易表露情绪的人，平日里通话的时间并不多，见面更是少之又少，谈话的内容也永远都仅限于工作上的事情。母亲去世之前，父子俩偶尔还能说上一两句别的，母亲离开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更加淡了，每一次的谈话，都像极了下属对上司进行工作汇报。
秦氏这半年来的业绩下滑得有点过了，父亲心里始终是颇有微词的，无非就是对他的表现很失望，认为他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举动太幼稚。秦以钦扯了扯嘴角，笑得凉薄，不管这几年他怎么样努力摆脱掌控，不管他怎么样去壮大秦氏，到不需要任何方式来巩固版图的现在的样子，父亲都没有表现出满意的样子。
大抵的意思就是顾家才是最适合的联姻对象，即使顾家实力不如从前了，顾家与秦家的交情总还是在的，加上顾家在秦氏内部的势力盘根错节，秦家不是完全没有顾虑。呵，顾家倒还真是不简单，即使顾初言只是个出自大染缸般鱼龙混杂的娱乐圈，还是可以因为顾家曾有的势力而让父亲丝毫都不抗拒。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仰起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华前脚刚走，顾初言后脚就走了过来，一袭华丽精致的红色长裙，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她一在秦以钦旁边坐下，四周便投来了各异的眼光。一旁的waiter也不含糊，连忙又递上了一瓶顶级的杜松子酒。秦以钦却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目光淡淡地落在前方，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一秒。
秦以钦沉得住气，可是顾初言沉不住。没多久，她就捧起手中的酒杯，去碰了碰他酒杯的杯壁，打破僵局地首先开了口，说话的语气已经比之前收敛了很多。她有些尴尬又无奈地说道：“之前的那些事情，还没谢谢你帮我···”
秦以钦这才转过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我当初并没有打算帮你，做这些不过都是我父亲的意思。”
他的话还是让顾初言的脸色微变，但是她很快就轻轻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其实，在这里拍戏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当时确实是我自己不懂事，又好高骛远···现在能够专心于这部电影，拿下女主角的角色，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顾初言缓缓说着，又为他杯子里添了一些刚被端上来的杜松子酒，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缓缓说道：“现在觉得，我还是喜欢自己以前的样子多一些···”
秦以钦听完她的话，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好几秒后，神色终于稍稍有些缓下来。他也有听安华说起顾初言这段时间来在剧组的表现，从来没有摆过架子，没有与别的演员起过什么纷争，也没有提起过秦氏这个强大的后台；非但如此，顾初言反而表现得专业又认真，觉得自己不够好的地方一定会重新一遍遍地请求重拍，每一幕都要求做到最好，对待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是虚心又有礼，整个人的心性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倒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还有谢意吗？”顾初言浅浅勾了勾唇，把酒杯递过去。
秦以钦已经有些薄醉，却还是接过了顾初言手里的酒，微微皱了皱眉，一饮而尽。
好几杯酒灌下去之后，一向自持的秦以钦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醉了，皱着眉揉了揉眉心，他缓缓地站起来，凭着仅剩的一些理智冷冷说道：“人我已经到过了，你说的话我也已经听到了，现在你跟我都可以回去交差了。”说完没有再看一眼顾初言微微发白的脸色，便起身往外走去。
杜松子酒也被称为金酒，这种烈酒本身的酒劲儿很足，今晚他心情太糟实在是喝得有些过了。在酒吧通往房间的走廊上，铺天盖地的醉意便席卷而来，晕眩的感觉伴随着头痛一阵阵侵袭着，步子有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是有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秦以钦烦躁地扯开了衬衣的前几颗扣子，不好受地微微倾身靠在长廊的墙上，紧紧地闭着双眼。
酒店的吧台区域依旧十分嘈杂。顾初言看着秦以钦离开的身影，视线落在嘈杂的人群中扫了一遍，却依旧没有见到安华的身影，于是起身往光线略微昏暗的角落里又走了几步，在靠近洗手间位置的转角区域，就听见了一组中文的对话，其中一道声音她并不陌生——是安华。
“事情都办好了？”安华语气淡淡地问道。
“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往他的酒里下了药了，刚才见到他往包间方向走去，等一会儿你就可以安排人过去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行，你先走吧。”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顾初言来不及躲避便见到了里面的人走出来。首先出来的是那个陌生男人，见到顾初言的一瞬间也是面露异色，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很快安华的声音便在那人身后响起，他沉着声说道：“还不快走？！”陌生男子反应过来，便马上低头从顾初言身边走了过去。
昏暗的角落里只剩安华与顾初言两个人。
“怎么，去喝一杯？”安华见了顾初言，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你倒是有胆子，连秦以钦的酒都敢动。”顾初言双手交错放在胸前，眼神里的戏谑意味十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华笑得更甚了，伸手一把拉过顾初言，搂住她的腰。一时之间两人的呼吸都近在咫尺。他又笑着说了一句：“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才对，恩？”
“······”顾初言推开他，很快退到几步之外，脸上却马上堆着笑意说到：“安导演，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入戏太深？你知道我的目标不是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对了，我还得感谢安导演你替我铺好了路，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呢，你这么做了，我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即便他过后发现了有人下药，也绝对不会查到我身上来。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你要是配合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在秦以钦那里得到的东西，呵···那么，我先走了。”
顾初言说完，随即便快步离开，留下安华在原地有些走神地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神色不明地扬手打了个电话，沉声说道：“那个房间的服务取消，不用让人过去了。”
长长的走廊里，顾初言一眼就见到了醉的厉害的秦以钦。几步走上去，扶住倚靠在墙边的他，声音关切：“你喝醉了。”
他难受地皱着眉，缓缓睁开眼，意识有些模糊，却也只是由着顾初言扶着他，慢慢往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很快被打开，一室昏暗里顾初言只开了壁灯，昏黄色的灯光下房间里的气氛更是暧昧不清。顾初言把秦以钦扶到床边躺下，下一秒便倾身吻了下去。
***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冉沐晴突然醒过来，觉得心里头没有由来的慌慌的，于是起来找水喝，皱着眉摁开了房间的壁灯，她缓缓地走下楼去。
屋外风霜肆虐，而室内开着充足的暖气，让人觉得温暖放松，冉沐晴从早上起床时就开始觉得眼皮直跳，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没有接到秦以钦的电话，喝下一杯凉水才微微觉得心情可以平静些。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忙着，才会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冉沐晴放下杯子，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转过身又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重新回到房间，她看着桌上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摁下了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提示却是，关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