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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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只不过短短几十秒，光线昏暗的舞台下，顾初言在座位中微微侧身，捂着嘴脸色发白地一直干呕，身旁的另一位出道不久的新人慌忙地为她抚着背，一边为她递上了纸巾。她的不适在安静的台下动静不小，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周围其他的明星，大家都脸色各异地望过去，拍摄镜头拉得远，于是顾初言那边出了状况之后，大家的反应都被一一捕捉到。然而视频的最后几秒，画面却稍稍停留在了一个风华绝代面容矜贵疏离的男子脸上，那名男子坐在后排，位置很高，而那个角度顺着顾初言所在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他表情的变化却很丰富，或者应该说，很奇怪。
他从最初顺着前排传来的动静望过去的时候的疑惑，很快便转为震惊与冰冷如霜的戾气，下一秒他便收回了视线抿着唇低下了头，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依稀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倨傲。坐在昏暗的座位里，似乎带了几分晦涩难懂的情绪，隔着镜头也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场凉薄和冰冷，尽管他一身黑衣地坐在那里，却依旧显眼异常，浑身透着的清贵疏离的淡漠气质根本不是旁人所能及的。
冉沐晴怔怔看着画面上秦以钦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异于常人的反应落在她眼里，让她突然就觉得浑身发凉，心跳乱得厉害，结合一下网上各种大胆的猜测···真是连想都不敢往下想。她快速关闭了视频关掉了电脑，翻出丢在床上的手机有些紧张地拨通了他的号码，她只觉得这一刻自己需要听到他的声音，需要听他亲口告诉自己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提示关机。冉沐晴随即走下楼来，垂了垂眸，蜷缩在沙发上抱住了自己，怔怔地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之前他还在荷兰时，她打不通他电话的那个夜晚，她半夜起来喝水，心慌得厉害，就像现在这样，有种不踏实不安心的感觉。按照时差计算，这里的凌晨四点多大概是荷兰前一天晚上的九点多才对，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提示也是关机······
时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在寂静的空间里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愣愣出神之际，她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一抬头就见到秦以钦从玄关处走了进来，脸色也因为眉眼间还有未来得及散去的风霜而显得有些沉重和倦怠。见了她，他先是一愣，随即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有些疲惫的浅浅的笑容来。
就在冉沐晴怔怔看着他之际，他已经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俯身下来，轻轻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然后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问道：“那么晚了怎么坐在这里？在等我？”
冉沐晴脑子很乱，轻轻点了点头，太多问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才好，于是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刚才打你电话，可是提示关机了。”
“恩，没电了，”他皱了皱眉，声线低沉好听地说道，随即吻了吻她的额头。
冉沐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突然就心疼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相信他的，他已经很忙很累了，要是回了家还要吵架还要忍受她的质疑与任性的话······会很累吧。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太多心了，满腹的疑问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再也没有办法开口问出心里的困惑。或许他只不过是对顾初言的怀孕也同样感到意外，而意外之余或许比别人想得还要多一些，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他身为顾初言的上级···又或许，顾初言根本都没有怀孕呢，就跟自己之前的反应一样，只不过是因为贫血头晕的原因才···娱乐圈的复杂炒作不是她可以想象，舆论捕风捉影甚至颠倒黑白的事情向来不少，或许就连他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脑子乱哄哄地作响，她轻轻叹了口气，终究只是站起身来，伸手抱住了他，语气轻柔缓慢，“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很辛苦，可是我希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瞒着我，我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不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为了不让我担心，但是你这样做，只会这样我会更加害怕地胡思乱想······我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应该相互信任不是吗。”
秦以钦皱着眉闭了闭眼，用力地拥紧她，下巴轻轻地放在在她颈项间摩挲，深深叹了一口气，很久之后才说：“恩。”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提起，她便也耐着性子温顺乖巧地陪着，那些她没有读懂的事情，在她选择了相信他之后，便只字未提。
然而对于几天之后，顾初言会出现在长乐未央这件事情，冉沐晴是始料未及的。顾初言出现的时候正是傍晚，小周还有其他员工都已经下了班，空荡荡的工作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对着不满意的设计稿做最后的一些修改。
改完之后才觉得坐的时间太久浑身都有些酸，她把头发随意地挽到耳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动作还停留在半空中没来得及收回来，略一抬头便见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顾初言。
“···你···找我有事？”把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冉沐晴带着迟疑与试探，缓缓开口问道。
顾初言化着淡淡的妆，精神看起来也还不错。她的视线落在工作室四处扫了一遍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口道：“你这里环境挺不错。”
冉沐晴暗暗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并不想跟她客套：“所以当红女星顾小姐万忙中出现在这里，就只是为了来看看我工作的环境？”
“我怀孕了，五周。”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屑与傲气，顾初言冷冷地看着她，也失了耐心，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她怀孕的那么一瞬间，冉沐晴原本静如止水的心又慌乱了起来，那么之前看到的关于她的消息，确实就是怀孕没错了。抿了抿唇，她握了握放在桌子下的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淡然，一会儿才声音平淡如常地缓缓开口说道：“那么是来听我说一句恭喜的？顾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我们之间并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
顾初言轻蔑地笑了笑，神色嘲讽地轻哼一声，干脆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眼底里装着太多冉沐晴看不懂的情绪。她随意地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吗？外头的舆论猜测那么多···”
冉沐晴直直对上她太过锋利尖锐的目光，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皱了皱眉，声音沉了几度：“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初言这才挑着眉笑起来，说道：“我就是看着你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想提醒你一些事情······比如说，我最近的一部电影是在荷兰拍的，比如说，我跟以钦是同一个航班回国的，比如说，你回国之后他都在忙些什么，再比如说，他回国之前的一个晚上，你打得通他的电话吗······”
“···你···你跟他···不会的···”冉沐晴摇了摇头，僵直了身体，在对上顾初言的视线时，目光有些轻轻发颤，最初沉稳淡然的语气也渐渐不确定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努力保持镇静地说道：“你一个人说的，我凭什么相信？我不相信······就算真的是如你所言，我也要听他亲口说。”
顾初言眯了眯眼睛，敛起了笑容，随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想要看到的效果，已经看到了。站起身，她背对着冉沐晴，笑吟吟地说道：“那你就去问好了。冉沐晴，你还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吗，能够成为被秦家认可的少夫人的，只有我顾初言而已。你······？”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到了唇边晕开了一抹轻蔑嘲讽的哼笑，在丢下一个重磅炸弹之后就扬长而去。
冉沐晴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过了很久外面惊起一声雷鸣，她才吓了一跳地回过神来。夜色一点点降下来，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有密密的乌云，倾城压顶的气势，眼看就要下雨了。她看着手机只剩百分之三的电量，垂下眸子盯着锁骨下方的碧色宝石，过了好几秒，最后才胡乱地收拾了下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盛世星辰。
······
她一进门便撞入了那个人的视线里，秦以钦难得那么早回来，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定定地看向她。
冉沐晴缓缓地走近去，抿了抿唇，异常冷静地开口道：“我有事想要问你，我们谈一谈······你觉得要在这里说，还是回房间说？”
秦以钦见她这个样子眸色微变，随即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方姨，方姨转身便了然地让所有佣人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这时，他才站起身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想要去碰碰她的脸颊。
冉沐晴却退了一步，侧过头轻巧地避开了他，然后站在一步之外的距离，低声问道：“顾初言怀孕了，是不是？”说完之后她紧张地盯着他的脸，等待着他的答复，想要在他脸上看到否定的态度。
秦以钦眼神一凛，阴郁清冽的寒意就染上眉梢，整个人都带着危险的气息，声线低沉地问道：“谁告诉你的？···顾初言去找过你？”
“······所以，她说的全是真的，是吗？你早就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是不是。”冉沐晴在那一刻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体像是溺在冰冷的海水里一样难受，她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了，破碎一地之后还不够，还要被一点点地狠狠地揪住，挫骨扬灰。视线越来越模糊，快要不能呼吸起来。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