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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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纠结了很久，大概有三天左右，然后鼓起勇气，向陆大夫辞别。
本来她挺期待陆大夫能说几句挽留的话，这样离开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
可陆大夫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云川以为陆大夫是不同意，因为离开时的那一眼，是差异是复杂是……莫名。莫名什么？难道是因为提出离开而让陆大夫莫名，那是不是说明陆大夫其实未想过要她离开？
这一刻，云川恍惚觉得，在陆大夫的心里，是不是有了她的一席之地？要知道，和陆大夫一起将近一载，亲近没多少，小手也没拉几次，约会也少的可怜，而接吻，更是一次也没有，哪里像是对情侣，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她是不是有所期待，这次受伤之后，陆大夫对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可惜，云川还没高兴多久，就被李府下人抬来的轿子给弄愣了。等看到小敏帮着叶儿收理自己的衣物，之前种种的猜想和自以为是，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清醒了过来。
疼，不仅仅是脸疼，心更疼。
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堪，云川不再开口，只是沉着脸看着小敏和叶儿忙进忙出，把任何属于她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然后这些东西，会跟着她，一起离开这里。
陆羽雪因着医馆有患者离不开，故在吩咐下人准备轿子后，就没在李府。直至下午有了空闲，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云川离开李府的事。虽说政史府和李府都是在城内，算不得远。如今静下心来，心里不约冒出了不喜云川离开的念头。
这样的想法她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思去，还是不得解，只得作罢。
云川不在李府之后，那间房间陆羽雪自然要住回去。只是，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被另一个人睡了半个多月，夜晚躺下时，总能闻到一股不属于她的味道。
和她身上因常年接触药草的药香味不同，那味道虽淡却带着点清香，闻起来竟让人觉得全身都舒坦了起来，有种一天的疲劳就这样伴随着香味渐渐淡去。
她很快就嗅出这是薰衣草的味道，擅于医理的她，自是知晓薰衣草的功效。
现在想想，和云川接触了那么多次，每次都会闻到这香味。然而却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如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这香味，心境竟不知多了层在意，思绪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云川。
想她如今搬回政史府，可否按时吃药。那腰上的伤虽说已结疤，但也要每日敷三次，免得日后留下来了疤痕就难看了。还有……
生平第一次，陆羽雪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安然入睡。
入冬的北郡，和往年一样冷，只是今年又与往不同，热闹里又多出了些许生机。曾经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乞丐，如今只剩三三俩俩。最明显的便是永河，终不再是黑乎乎一片的冷冷清清，有不少画舫如争艳般，用灯火把船上的摆样照的通明，好能吸引眼球。
而画舫重开，燕城内的文人墨客自是多了起来，生生将一个北方最繁华之地，变成了江南风流。
莺莺歌歌，诗诗赋赋，如今已在燕城每个夜晚都会响起。有名气的画舫，更是得以青睐，引得众人觥筹交错，纸醉迷金。
这些变化，对陆羽雪来说本不相干。然因着早前她的善举，百姓如今对她尊敬有加，名气这类东西当是少不了她。
现如今几乎人人都知道燕城之内有位秉性温和、医术高超、且生得倾国倾城的陆大夫。哪怕是花魁见了，都要自觉惭愧。
可想这番言论，自是惹得那群自诩君子的文人墨客心痒，争相恐后想要去见那位传言中的陆大夫。
陆羽雪起初还算温和，让伙计将他们赶走。可有些人却不识好歹，竟动手打了她的伙计，还秽言污语，便让刘吉项浩好生教训了一顿。
本以为此番震慑，这群人不敢再来寻事。然而这般过了几日，来医馆的患者一日比一日少，她便起了疑心。让伙计去查了一下，而得知真相后，她彻底恼怒，直接关了医馆。
医馆关闭，那群在医馆外想要欣赏陆大夫容颜的文人墨客落了空。虽不甘，但也知道已经惹怒了佳人，便只得散去。
可风波还不过两日，政史府出动军队，将曾经在陆大夫医馆闹事以及在医馆外徘徊的人全部被抓了起来，统共有四十三人。
在众人还未得知抓人缘由，就传出这四十三人被狠狠打了三十杖，不但驱逐出了北郡还终身不得踏入。
这显然是政史大人出面为陆大夫讨回公道，众人自是拍手称好。
可几天后，皇帝圣旨下，这四十三人不但被剥去学子资格，还终身不得入朝堂。这下众人方知事情的严重性，也得知了陆大夫是得罪不起的人物，连当今圣上都替她撑腰，这比政史大人打了他们并将之驱逐来的还要震慑。一时间，众人对陆大夫的身份，猜测不已。
所有人都以为，有皇帝撑腰、政史大人出面教训了那群不识好歹的文人墨客，陆大夫的医馆会恢复营生。可谁也不曾想到，陆大夫的医馆虽重新营生，但坐诊的大夫却不再是陆大夫，而是燕城德高望重的柳老大夫。
燕城近日来的风言风语，陆羽雪有所闻，并未理会。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要带走的细软下人已收拾好，大约后天，就可启程去下一个城。
只是……
陆羽雪立在院子里，一身白衣，随着寒风猎猎作响，让本就纤瘦的身影，多了几分孤寂。
“小姐。”小敏拿着厚绒的披风，替小姐披上。
“医馆可是都交代好了？”陆羽雪拢了拢披风，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并不畏冷，但她不想拂了小敏的好意。
“刘护卫和项护卫都安排妥当。”小敏回道。
“小敏。”陆羽雪转过身，“你自小跟随我，我亦拖累了你多年。如今我做主，为你寻户好人家，你可愿意？”
“小姐，”小敏以为小姐要赶自己走，连忙双膝跪下，两手抓住想要扶自己起来的小姐，眶红着眼道:“小敏自小被卖入陆府为奴，小姐待小敏亲如姐妹。家中父母与弟弟也多次受陆府恩惠，如此大恩大德，小敏自愿跟随小姐一辈子，终身不嫁，请小姐不要赶小敏走。”
“起来吧，我没有要赶走你。”陆羽雪扶她起来，有如此忠心的丫鬟，倒也不枉她们主仆二十多年。可到底是女孩子家，不能因恩惠而拖累了小敏的终身幸福，“我知刘护卫心悦于你，你大可不必顾虑，找个好日子，成家便是。”
“小姐～”被小姐当面说穿，小敏即害羞又感动。
陆羽雪要离开燕城一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云川。
在外头，别人以为陆大夫只是因骚扰事件不想再坐诊，留言闹不了两天便消无声息。毕竟就算陆大夫不在医馆可医馆的恩惠依旧还在，再者接替的大夫是有名望的老大夫，无需担心医术不精之忧。
到了离开的那日，燕城天寒地冻，李府门前一大早就有一辆马车侯着，马车后头载着两箱细软。
陆羽雪和小敏上了马车，项浩和刘吉坐在外面负责赶马车。主仆私四人在李府下人们的目送下，朝着城门而去。
“小姐。”自从小姐决定要离开燕城，小敏心中就隐隐不安，“我们这样离开，真的好吗？那政史大人……”
陆羽雪沉默不语。
“小姐！”小敏着急了起来，“您已经错过一次，难道这次也要放弃吗？”
陆羽雪幽幽叹了一声，喃喃道:“没有开始，何来的放弃。”
那语气，像是说给小敏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看着小姐这般，小敏不忍再问下去。她实在搞不懂小姐，明明喜欢，却宁愿孑然一身，也不去接受和挽留。她突然替政史大人感到可怜，喜欢小姐这么久，也没能将小姐的心捂热。
马车驶过无人的街，出了城门，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燕城。
约摸过了有一刻，敬职守岗的守城士兵，互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不解一大早是谁赶马赶的这么匆忙。
待骑马的人走近，众人一看，竟是政史大人，顿时被惊吓到。
云川红着眼，骑马来到守城士兵前，问道:“你们几个，今早可有人出城门？”
“启禀大人，不久前，有一辆马车离开。”一名机灵的守城士兵，赶忙回道。
听到有辆马车离开，云川不再多问，鞭子狠狠一抽在马臀，疾驰追去。
一大早陪着政史大人一起追人的叶儿和王侍卫，赶紧也策马跟上去。不过因为骑的马匹没有政史大人好，二人渐渐地被甩下。
眼看着渐渐看不到前方的身影，叶儿眉头一皱，转而恨恨地剐了王侍卫一眼。
接到叶儿埋怨的眼神，王侍卫的面瘫脸，破天荒地露出苦笑，“陆大夫不告诉大人，我自是无法违抗。”
“陆大夫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连皇上都出面保护的人，叶儿实在好奇陆大夫的真实身份。
王侍卫思考了一下，道:“丞相之女。”至于靖王之妻，他没有说。
“什么？！”叶儿惊讶地下意识拉住缰绳。
那日，云川骑着马追到十里之外，却没有找到守城士兵口中的那辆马车。
她沮丧、懊悔、难过，还有逐渐蔓延在心底的绝望。
浑浑噩噩之中，她被赶上来的叶儿带回去。
然而她不知道，她走没多久，一辆马车从林子里驱出。
陆羽雪掀开车窗帘，对着云川回去的方向愣愣地望了好一会儿，便让项浩和刘吉继续赶路。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