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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倾城画师(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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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安上神,你该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司命大人的性子你并不是不了解,你不能逼着她。”羽泽待我走远后,回头对着站在原地的墨安轻声呢喃,她相信墨安听得到。
他凭什么,凭什么一天到晚管着我还给我摆脸色?他以为自己是谁?脑子里出现的全是今朝严肃冷脸的样子,我越想越难受,寻了块石板做下了,突然觉着眼角有些湿,我用手擦了擦竟是泪。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开始有了人的脾气,心酸委屈?要不得要不得,我立刻起了身,想去找秦连轩。可是,我好像不知道他被带去哪儿了。这种时候,小羽泽又不在,刚刚还跟着我的,这会子功夫人都没了。偏偏我还不会御风,怎么办才好?
“蝶丫头?”
“你是?我不叫蝶丫头,我是蝶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来是位高手。听声音不过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我认识的神不多,声音如此深沉有磁性的更不多了,何况这人叫的是蝶丫头吧?估摸着又是个认错人的,自从那梦以后再见着把我当成她的我也不会特别惊讶了。
“公子可否现身?我本不是公子所叫的蝶丫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忽然风吹起一阵杨花,粉白的花扬起,余光便看到一个男子停在我身侧,我迅速转过了身子。男子穿着淡紫色的长袍,袖口微笼露出如雪白透的手。望着这张陌生的带着浅笑的年轻坚毅的脸,我在脑子里搜寻这关于他的记忆,可终是无果。
“蝶丫头,怎么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是你未央师父啊,才两百年不见就把我给忘了?”男子开了口,冥冥之中好像有听过这个声音,可在想想又好像没有。
“未央公子,你认错人了。额,我的意思是你认错神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前任司命蝶起,可我与她只是相貌相似而已,何况我才任职不到五十年。”我说这些时,男子听的很认真,甚至以术法静止了这漫天飞舞的杨花。
“前任司命,新任司命?怎生如此的巧,两个长得如此相像?我不过去了趟西天如来大佛那里修习心法两百多年而已,这都出了些什么事儿?”男子一脸不相信,我只得伸出来手。
“升任司命前,蝶起不过是区区寄身红杉的生灵,直到现在身子还是比较虚,灵力仙力都还很弱,而且灵体虽被神骨慢慢同化,可至今仍是有的。不信,你可以探探脉!”
“之前你是个树灵,身上确实还有木骨存在,可你身子怎么修炼的如此破败?我连你的心脉都探不到了,在这之前你可有受过重伤?”他将手放在我手上一寸处开始感受,突然自己吓到了,“蝶……蝶起,你的司命命元呢?它,为什么完全不在你体内了?”
“命元?我还有这种宝贝么,用来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司命命元?司命任职时,天帝不是会炼化新任司命的心,心便是司命的命元,可以掌控司命的生死位置。”未央莫名看了我一眼启唇笑答道。
“天帝授职那日并没有提及炼化心什么的,可能新任与之前的都不相同吧!你叫未央?未央,你说的命元是什么样子的?”
“司命的命元我可不曾见过,司命要是没了命元可是会魂飞魄散的。”未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叫未央,是前任司命神女蝶起的术法师父,也是神界的术法之神。”
“术法可称师父又任职术法之神的必然术法是很厉害的咯?”之前在天界未曾见着他,估摸着便是他去西方极乐世界的如来大佛处修习心法的缘故。
“称不上是厉害,但教你足够了。”未央嘴角微扬,眼含笑意。
“教我?你愿当我师父?我……我可是很愚钝的,而且灵力又很微弱。”我有些不好意思,“关键是我还不会御风,若不能御风我要如何找着我要救的人?”
“你要救人?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他叫秦连轩,宫里的画师,因受小人欺骗,蒙冤入狱。这些,够么?”
“够了,你站到我旁边来,拉好我的袖子。”他吩咐了我一句,便以手画了凭空画了一个圈,之后往前撒了些什么,闭了眼嘴里念叨着什么再突然睁开,唤了句:“子期,锦绣,速沿烟线带我们去寻画师秦连轩。”之后,未央袖里飞出两个光圈身影,一蓝一黄,之后我们便腾空而起。
当我晕乎着着了地,踩到青石板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才好了些。凝神看了眼面前的残破建筑,这就是关秦连轩的地儿?看上去,这里并不能关人啊!
“你这么站在门口儿也看不出来什么,还不如进去看呢!”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未央轻笑。
我慢慢走了进去,大门什么的还难不倒我,我怎么说也是神,隐身术、破门术这类简单的术法还是会的,之前天后娘娘也曾教过一些,对待一般妖物够了,何况现在身边还有这么一尊大佛,不用白不用。
屋内堆的都是些杂草跟破铜烂铁,看来这只是个普通的杂物屋,越往里走越潮湿也越黑,时不时还会飞出个什么东西。角落里的暗处,有个人影倚在墙上,走近看确实是秦连轩,不过光线太暗,只能根据白衣来辨别。屋里头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儿四处扩散开。
“这人好像便是秦连轩,未央,你能否将他移至门口亮堂一点的地方?”我以为未央会用术法转移,没料到他一把走过去扛起人往外头走。
终于能看清衣服了,白衣破损不堪,满是血迹,衣服破掉的地方血肉模糊,像是受过鞭刑的样子,但伤口处又好似上过了药草,这让人有些匪夷所思。未央将秦连轩轻置在一处整理好的干草上。
我有些好奇他过去不久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便随手捻了个意灵术,这术法我之前在蛇、蝶以及花族大战后用过,便再未试过。而今,抵不过对秦连轩及人界帝王之间的爱恨情仇的好奇,只得又使了这意灵术。画面开始浮现,秦连轩被那群人丢进这间屋子后一番嘲讽戏弄之后,不到片刻,皇上便进来了。
“轩公子,你昨日是想杀我?”皇上坐在侍卫搬上来的软椅上,悠闲地晃着腿。
“皇上,我说不是,你信么?”秦连轩还是像我们进来的时候一样倚坐在墙角,有些疲惫有些痛苦。
皇上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发了火,拿了身边宫女手里的长鞭便往秦连轩身上打,一鞭狠似一鞭,他只是看着,一眼不眨,忍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再给我装,自我带你回宫,你就一直不肯再笑。你说,为什么你一直装的半死不活的,你与我一起就这么不痛快?”看着这皇上,估摸着不是不爱,是爱的太霸道。
十几鞭下去,秦连轩已经昏过去了,皇上这才清醒了些。连忙从椅子上跑下来,扶起秦连轩,对着身边的宫女大喊:“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宫女慌忙跑了出去,皇上一手拍着秦连轩的后颈,一手掐着人中,直到御医过来时他也仍不见醒。御医战战兢兢地请了脉,看了眼皇上的眼色,无论人有多严重也直说无碍无碍,开了药只说敷在伤口上即好。御医调了药准备帮他上药时,却被皇上一把推开,并让一屋子的人都出去了。之后,皇上细心的替秦连轩脱了衣服,上了药,自始至终都是深情地看着他,这个皇上,我看不懂了!
“未央师父,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你有没有见过喜好男风的人?”画面消失在半空,我抬头看了一眼未央。
“当然不介意,话说你问这个是同意我当你师父了?”未央顿了顿,“男风,其实也是一种欢喜,性别应该不算问题吧!只是人界如今算处于封建统治下,不太能接受这些。”
“我不太了解男子的想法,难道非得相爱相杀?这段故事从头虐到尾,我都没看出过这位人界帝王的心。”
“人心本就难测,你只可远观。这男子生命垂危,这是他的天命。蝶起,你切忌逆天而行,这件事说不清。”
“我知道了。现在,我先把他弄醒,未央师父,他未曾见过你,待会儿你先隐个身!”
“恩,好!”说着便迅速隐匿在黑暗中,我给秦连轩喂了碗水,他便悠悠的转醒了。
“蝶……蝶起姑娘,你怎么来了?额,头好疼。”
“你,没事吧?我是偷偷过来看你的,福叔在宫里很忧心。对了,你跟皇上的事儿,福叔跟我讲过了,秦公子何苦如此委屈为难自己呢,你明明可以生活得很好?”
“你们知道了,不惊讶?”秦连轩有些好奇地问道,可能是在宫里受尽了白眼讽刺,所以在提及男男是会略带些紧张压抑。
“惊讶?没有,情爱本就只是两人的事情,与性别,年龄都无甚关系,关键是有爱便好了。秦公子,我看得出来你受的委屈很多,不过,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何必看别人的白眼?”
“蝶起姑娘,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可能是躺着有些不舒服,他抓了把草垫在身后,看了看我。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