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九&十】在雪中奔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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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这一切，似乎都像一阵风一样，飘散得无影无踪。
自己喜欢的，不一定就是别人喜欢的。
年过20岁的静雄，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已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年不把自己最爱的美食分享给临也，是霸道。如今吃饭时只摆出自己爱吃的，还是霸道。
“……喂，我又没说不让你吃。”静雄懒懒地说道。
哦，是吗，那我好开心啊？
“嗯，我也不要那么多，最后一个留给我就行。”
临也托着腮，看着想也不想的静雄，看样子是默许了。
反正也没食欲，在这种讨厌的地方。
但无论何时，夺人所爱还是很有趣的。
有时候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却可能还被别人记得，实在是难以预料的危险呢。
当吃到最后一个时，静雄突然觉得难以割舍。
剩下很多和剩下一点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想必临也一开始就料到了吧。
烦躁感在心中渐渐积聚，膨胀，上升。然后静雄一个拳头挥舞，两人在不大的房间打闹起来。
虽说不小心答应了，却有点想反悔呢。
但是平和岛静雄的信誉度总不能输给折原临也。最后，竟然演变成硬塞进折原临也嘴里的地步。
“所以说新罗，你还真是把我害惨了啊。”
有些无奈，却又带着轻快的语调。
“是临也啊，都说了我还在和赛尔提享受愉快的二人世界嘛，抱歉啦～”
在听到说话人准确地遭到一记肘击之后，临也扬起笑容继续说起来：
“连这点小忙都不能帮哦？虽然也不是非找你不可……”顿了一下，临也稍稍阴沉下来，“毕竟，现在波江小姐又不在。”
“啊，啊，不用担心嘛。有什么不好呢？临也你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我当然也可以去找静雄喽！”
……打扰你们的“蜜月”时光，还真是抱歉啊。
“嘛，你的‘礼物’我心领啦，转给静雄我也是不得已啊！而且只要是静雄的话，无论什么危险都可以化险为夷吧？”
完全不顾临也拜托他时的处境，新罗一转脸眯起眼睛又恢复了一个劲地滔滔不绝。
“虽然不知道你捎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想静雄收到了一定会很开心吧？怎么样是不是还算顺利……”
你们要是成功和好了，别忘了到我这来喝杯茶啊！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那头已经被挂断了。
虽然除了确认之外更多的只是无事骚扰一下，反正新罗也不会在意这些。
临也慢慢托起下巴，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果然是被掉包了，连小静都猜得到。
这么多天，似乎都被人在那里守候。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要抢到看看，为了糊弄过静雄还准备掉包。
自己的东西是不重要，就算白白抢走也无所谓……静雄说到这件事时，临也也只说了不用追回来了，就此作罢。
临也站起身。
但其实还有一件事，大概是懒得去管。无论是静雄发怒时还是认真问起时，临也都没有多说。也许是明哲保身的习惯，也许真的是对他懒得搭理了吧，临也连泼盆冷水的兴致都忘了。
从头到尾，不知为什么临也都没有顾得上提起过，没有直接告诉静雄呢。
静雄等待了多少个夜晚的“礼物”，本来就和静雄一点关系也没有，根本没必要接受、平息他的怒火。
只是这个，大概没人能帮临也证明吧。
【十】
时光没有停止过。
同样没有停止的，是我和临也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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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遇的强降雪。
雪以要砸死人的气势簌簌下坠，仿佛在宣泄这一整年的不满。
那么，接下来不应该是祥和的一年吗？
不停地奔走，不停地追逐。
就这样告别了会恍惚把“法拉第”听成“法拉利”，会玩着无聊的游戏半天乐此不疲，会在晚上猛然抬头看钟发现每天都是同一时间的，令人回味的学生时代。
时光在循环往复中永不回头地溜走。有的人收获了硕果累累，有的人却一路上口袋空空，身无长物。
好不容易停下了，路上积了一层，冰雪交织在一起，混杂难辨。
这么冷的天气，树上已经不见鸟在栖息。
可以看到一对情侣撑着伞在吵架，雪越下越大，吵得越来越激烈，仿佛闹到天翻地覆，连路人都会从唏嘘不已变得干着急了呢。
火热的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有时甚至会很古怪地觉得，能吵起来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虽然冲动解决不了任何矛盾。
尽管自己从来不会参与进去。
争吵即使解决问题效率也很低，但回想两人的争执总是被武力强行中止，不由得感叹，吵架至少还是比较讲道理的啊。
雪下得再大，天一晴，雪层就开始化了，加上被来往的行人们踩踏，变得薄溜溜的。
尽管化了，现在却又不死心地下起来。
一年中，总是少数时间会下雨、下雪。也很少会下整整一天。
一朝，一夕。
像是无聊的晴天中的调剂一样，却会听到有人因它抱怨呢。
临也抿起嘴迎风笑起来，忽然一个健步向前跑去。不顾大雪纷飞，不顾路面的湿滑。
有时公共汽车经过，明明已经满满的了，却还是会把乘客硬塞进去。并不是差那一点钱，而是出于爱心，能够给予在恶劣天气中等待许久的人们一点小小的安抚。
除了慢慢走到之外，学生时代的临也偶尔也会坐车。比起按部就班走到车站，迎着寒风苦苦等车，临也更愿意跑过去抢先过绿灯，赶上前一班车，踏上去的那一刻听着自己按捺不住的心跳，一切的努力都只为最后的兴奋做铺垫。继而扬起嘴角，似乎不只是省下了一点时间，更多的是增添了一份难得的刺激。
然后下了车，再不紧不慢地走着。
能悠闲地走在路上，实在是一大幸福，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的每分每秒。一步一步迈出去，仿佛在和时间一起有力地行走。
可是静雄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凭借着钢铁侠般的身体，只要直接跑过去，省时又省力。
平和岛静雄，这个人，不仅拥有来历不明的毁灭性的怪力，还仿佛吸纳了折原临也全部的感情。
这么说有点可笑，但见识过的人们无不信服，原来真的可以有对折原临也来说毫不夸张的“特例”存在。
只是，鉴于他本人不愿被深究，人们也就此作罢。
跑起来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那么危险。只要迈出一步，小心翼翼地踏好每一步，至少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倒他的。
稍微用心地放慢脚步，把每一步都踏得更用力。临也并没有摔倒，甚至有些得意地转起圈来。
在雪中奔跑，逆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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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从高处落下来，如果没有底层的雪“垫背”，全部都破灭了。这样一想，要积多少层，牺牲多少雪花，才能开始有雪花静静地睡在上面呢？需要多少雪花，才能做好宽大的“地毯”呢？
简直不忍心踩上去了。
真是可怜啊。这样薄薄的小小的雪花，堆积、团结在一起，却可以撑起如此不堪的重负。
咔嚓。
抬起头循声望去，又一根枝条被压断了，发出惨烈的嘶吼。
看似平和的现在，却可能正在发生什么不可估量的变化。也许，下一秒就会崩塌。
不远处，有一只猫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尽管如此，也无法完全抖落身上的雪花。
静雄走过去，想着要不要试着把它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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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路边的情歌，自己也跟着愉快地哼起来，心里擅自当作与歌唱者进行了一次背对背的交流，心与心的沟通。仅仅这样就能感受到爱，又哪里不是乐趣呢？
所以在这样愉快的时刻，无论什么都不会将愉快破坏掉的时刻，能遇到的令人不快的事，也就只有碰见平和岛静雄了。
雪真是美丽却冷漠的典型。堆积在地上是松散的，看起来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却几乎到底。连声音也可以被它吞没，消失在一派白茫茫中。
但静雄的大嗓门，再厚的雪，恐怕也掩不住。
即使不发出声音，也足以显示他的愤怒。
由上一秒的温柔，瞬间转为下一秒的暴躁。
相比冰霜，厚厚的雪地走起来倒是平稳得多。
望着天线上一线细细的雪，它们看似安稳，又摇摇欲坠。抱成一团，却还要随时担心被后来者打下去。
“小静要追上我？Level up！”
没错。对于身高腿长重心高的静雄来说，要在雪地上奔跑，保持住平衡恐怕难度又更升一层。
终于能有一回，是自己占优势的呢。
临也一边跑着，嘴里念念有词。
怎么还不摔倒呢？哎呀，要是疼得起不来的话，就麻烦了哪……
其实想象一下，和普通孩子一样，狠狠摔在地上不起来，没有人会嘲笑，毕竟道路确实很滑。甚至可以嚎啕大哭，无忧无虑只等母亲跑来，扶起然后轻轻安慰。
不过……回头打量了一下静雄，还是应该好好集中精神才对。
简直会注意不到，雪是不是稍有停下的趋势。
直到夕阳西下——虽然被阴云遮得严严实实，但的确应该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吧。
如果，就这样一直、一直跑下去，也许路程总共可以绕赤道好几圈了呢。
望向遥远的天际，依旧白茫茫的，仿佛没有早晚。
“明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察觉到了却不告诉我，说到底，你是怕我乘人之危吧？！我就这么像那种人吗？连从新罗那蹭来的药也扔在了我家，哼，就算我肯暂时放过你，你也还是只能狼狈地逃跑是吧？”
闷了几天的怒火来源，突然闪现在静雄脑海里。然后，终于得以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临也默默地听完，由惊讶渐渐消沉下去，转而只是望着静雄。
他的身上也堆满了雪花。
下得再大，是不是人群中都能分辨出他呢？
“……小静，你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吗。”
话一出口，比起困惑，临也暗自庆幸自己只是喃喃地嘟囔着。
【正文·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九&十】在雪中奔跑